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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水+拔山(三国策瑜同人)——莫忘酌

时间:2019-11-29 09:58:18  作者:莫忘酌
 
人类会在好奇心的作祟下做很多事,比如潜水,比如相爱。周瑜觉得自己当初会跟孙策在一起绝对有“探究欲”的一份功劳,孙策的一切就像是未开垦的原始海洋,他一旦踏足其中,与每一种奇异的海洋生物碰面都是惊喜。
 
但也总会被滚烫的深海热泉灼痛,被看似黯不起眼的礁石擦伤。最终伤痕累累。
 
一想到孙策,他的心情又急转直下,跟悬崖峭壁磕磕碰碰一路,跌至谷底。整个山谷里都是空落落的回音。
 
周瑜没有换台,放下遥控器,匆匆蹲到电视柜边翻找感冒药,一时有点分不清板蓝根午时茶区别何在,瞬间觉得自己差不多是要跟孙策沦为同一种混沌生物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混沌生物,他这么形容孙策。也罢,反正王八没事就爱看绿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生物学里有个概念叫生态学重叠现象,类比过来大抵是说,两个生物生活习性越相像就越容易互相排斥——他和孙策多半就符合这原理。
 
左提午时茶右捏板蓝根,他本想两个一起吃完了事,想想又觉得这玩意儿说不定跟混酒一样,一混合起来万一发生什么神奇的化学反应能要人命,便干脆雨露均不沾,两个都不要,直接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灌下,靠在沙发上静等自己的免疫系统跟流感病毒一决雌雄。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譬如一个人想离开一座城市,一座大街小巷都装满了回忆的机枪,蓄势待发,随时会把那些过往的画面朝他脸上突突的城市——仍在走之前最后出门逛了一圈以期跟它友好道别,却恰时跟一场重感冒狭路相逢,被一下子打回洞府,抛尸似的丢在自家沙发上。
 
摆明了不让好聚好散。
 
周瑜从手边的便利店塑料袋里翻出一盒冰淇淋,挖了两勺觉得不对,三九天加重感冒,拿这玩意当药引子,不是想以毒攻毒就是想寻死。
 
他无奈一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把冰淇淋盒推到茶几中央,扯过旁边的大衣,拢在自己身上,开始望着盒子背面的配料表发呆。
 
那个假装跳河搞恶作剧的男人故意贱兮兮重复自己说的话,说不准真的有道理——前任没了可以再找,恋人没了可以再寻。生命只有一次,拿来做冬天吃冰淇淋的以毒攻毒实验尚划不来,更何况是倾注在另一个人身上,做爱情的殉道者。
 
这么想着,他长久地盯着电视,眼眶不声不响地酸胀起来。储物柜顶层的玻璃球里,晶亮的细砂簌簌落下,盖了小珊瑚一身,像是缩小版的窗外的雪。
 
 
 
 
周瑜被敲门声吵醒时,觉得自己神智都是迷糊的,喉咙里好像被人塞了一把火药,干燥得能咳出火星来。
 
他站起身,顺手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低烧还没退,估摸着里面脑浆的状况不容乐观,得贴个“沸水空烧”的警告。去开门前他瞥了一眼电视画面,这个该死的潜水俱乐部整蛊节目不知给了电视台多少钱,才刚上架居然就冗长至此,等他醒来后还在播。周瑜边咳嗽边胡思乱想,愈发升起一种罪魁祸首仍在逍遥法外的愤懑。
 
然后他打开门,罪魁祸首中的头号人物就站在门外。
 
周瑜花了大概三秒钟,在心里对自己温言细语循循善诱,用劝别人不要轻生的传销口吻,说服自己不要立即甩门。
 
门外的男人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跟“救命恩人”的重逢来得这么迅猛。但可能是动辄跳河,惯经大风大浪的缘故,他居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猝不及防来,而是飞快地展颜一笑,巧啊,你也住这?
 
这一笑倒是粲然无比,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颇有几分俊瞎人眼的本钱。但凡有灵智的生物,都能被他笑得没来由地陡增好感。周瑜却敏锐地捕捉到那个“也”字,莫名涌上一股窒息感,握着门把的手紧了三分。
 
自己别不是要被邪教组织缠上了吧。
 
他回以一个不动声色的笑容,一半肯定一半疑问地“嗯”了一声,音节的后半声是冲向对方手里行李箱的。
 
今天刚搬进来,相貌堂堂的男人拇指往旁边一戳,你隔壁。
 
周瑜依然沉着冷静没接话,静候他的下文。
 
不过忘带钥匙了……对方低低补了后半句,用食指挠了挠嘴角,一副完全不为此感到窘迫的笑容仍挂在脸上,上了万能胶似的,怎么撕都撕不下来,还把脸皮加厚了一层。
 
他就知道。
 
我能不能借你家窗台用下?男人毫不吝惜地又甩出了一个笑容,看上去是最大限度地调动了自己五官的帅气值,前一秒还一副没带钥匙“哀莫大于心死”的凄楚委屈,后一秒便恢复了“帅莫过于我颜”的自信活力,继续扶着门框闲聊似的散德性。房东电话跟我说一时半会赶不过来,只好自行解决——你家跟我家窗台挨这么近,从窗户爬过去应该可以,你看要不然行个方便?
 
周瑜一怔说,这是四楼啊。
 
没关系没关系。男人大手一挥,对自己的攀岩能力表现出了充分的信心,在周瑜侧身让开一条道后欣然道谢,大大方方拖着行李箱走进了屋,边走还边回头跟周瑜说,房东阿姨没骗我,这栋楼的人素质果然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改天一定请你到我家做客。
 
听他语气认真,正准备领他去阳台的周瑜闻言一笑,接受了他这句半开玩笑的对自己人格的赞美,主要是生怕他再往下得说出什么“好人一生平安”之类夸张的话。不过他的微笑很快变作几声轻咳,这才反应过来这害人感冒的账还没算,自己怎么不假思索地就把人给放进来了。
 
罢了罢了,这年头谁没接过几个诈骗电话、放过几个传销分子进屋啊。房东前两天还在楼下“买鸡蛋送玉镯子”的坑钱活动里买了整整十三打鸡蛋,周瑜帮她提上楼时内心只想捂脸,忍住了没告诉她那个玉是塑料的。
 
他想得挺远,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电视机前,男人显然瞥到了那个潜水爱好者整蛊节目,周瑜有意观察他的反应。谁知对方一怔,紧接着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意。
 
不仅毫无愧疚之心,还看上去挺高兴!周瑜眼角跳了跳,扭回头去不再看他。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突然由衷赞道,你家装潢的材料市面上都很罕见啊,自己弄的?房东同意吗?
 
就是房东让我帮忙弄的。周瑜微顿一下后作答,这房子本来就是新的,我挺喜欢,就自己花了点功夫装修了一下。原本考虑干脆把它买下来,只可惜出于工作原因,难得在一个地方久待,就只好便宜后来人了。
 
男人瞥到茶几上被感冒药药盒给压住的几本书,周瑜注意到他在那本封面是彩色珊瑚礁的《环球科学》上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把目光放到旁边的地理杂志和一些专业书籍上,不经意般开口问,学地质的?地质学家?
 
不敢妄称家——是的,岩石矿物材料学。周瑜肯定地一颔首,边自我调侃边走过去把没来得及收好的感冒药放回药箱。没事就满世界跑,哪里的山窝窝都要去刨两下,拿回来验一验是不是寸土寸金。
 
跟我差不多。你是往山上跑,我是往水里钻。男人笑了,呼啦一下拉开了窗子,双手一撑就坐上了窗台。周瑜没来由地心里一跳,想起他在桥上跳河前也是这个姿势,双眼被车灯映得发亮。可惜这回他背光,太阳风暴刮不起来,深海烈焰也毫无端倪。周瑜摸摸鼻子,有点想给那个不存在的灯光师一个差评。
 
踩下你家窗台不介意吧?对方一掀衣摆,免得它碍事。这动作有点帅,像是侠客习惯性撩开挡住剑柄的衣角。
 
周瑜自然摇头,男人征得同意,扳着窗户半蹲了起来,慢慢直起膝盖,跨过周瑜摆在窗户上的盆栽,沿着窗台往自家窗户挪去。屋主站在客厅里,观摩一个大男人踩在自家窗台上缓缓挪动,这场景实在有点神奇。
 
周瑜盯着他小心翼翼移动,没来由地有点紧张。他暗赞这人的确胆大包天,窗台窄得堪比独木桥,背后就是数层楼的高度,一般人光是站上去就腿抖,还真不敢想出这奇招。同时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这回真该向他要一封遗书,万一他一个失手从自家窗台信仰之跃了,自己岂非百口莫辩,得赔上下半辈子吃牢饭?
 
只见男人好容易成功抵达目的地,扑在他自己家的窗户外推了推,发现推不开,又扳了几下窗户锁,拍了拍玻璃,然后沉默了一下,再次往回挪动过来。
 
他家窗户锁了。周瑜这回真的捂脸了,单手覆住自己额头,实在是不忍直视。
 
男人只得又再度横向移动回来。然而去时一帆风顺,回时却陡生变故。只听一声瓷器和水泥摩擦的异响,周瑜家窗台上的那盆盆栽被男人脚跟一碰,往外就是一个滑铲,直接跃向万里晴空,不出一秒楼下便传来一道“哗啦”的落水声。
 
周瑜:“……”
 
何其多舛的一天。他觉得自己应该拉着男人一道去街上找个摆摊算卦的算算生辰八字,肯定会让人家大师拍案而起,说你俩八字不合,命里犯冲啊!
 
祸不单行,只听一声巨响,男人握着的窗户边缘直接脱框而出,他整个人往后仰了仰。周瑜心脏停跳一拍,本能地伸出手去……
 
一把攥住了他的裤脚。
 
眼疾手快抓住了上边窗沿的男人:“……”
 
这是什么招,打算在他掉下去时拎着一只裤脚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吗?
 
咳。男人面上镇定,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轻咳一声,恩人,我今天穿的裤子,是不系皮带的那种。
 
周瑜嘴唇颜色都给他抿得淡了一层,也不知是惊的还是尴尬的。他语气不怎么温柔,带上了点命令口吻,朝男人伸出一只手道,下来。
 
太危险了,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才会答应这个奇葩方案。自家玻璃给对方卸了就算了,人掉下去他真付不起这个责。
 
好好,这就下来。男人没有丝毫犹豫,握住了周瑜的手。干燥的掌心相抵,像是细砂掠过心间,又周身淌了一遍,打磨出一水的温暖柔软。
 
他从窗台上一跃而下,下一秒周瑜松手,细砂也从指间簌簌流走。
 
抱歉抱歉,我赔你一盆。你这花叫什么?男人满脸愧疚地跳下来,动作利索地帮他把窗户塞回窗框,衣服上的灰也不拍一拍,就扑到窗台前往楼下张望。小区楼下的人工湖正泛着动荡的涟漪,方才一头栽进去的盆栽显然是已经沉底了。
 
不用了。周瑜握拳抵在唇边清了清被黏液糊成一团的嗓子,无奈笑道,这花随便买的,关键是盆里的土特殊,你也买不着。
 
土?什么土?男人下意识好奇。
 
落基山脉上的一种稀有砂土。周瑜心疼地拨了拨窗台残留的晶亮细砂,可惜大部分都随盆栽跳崖殉情去了。他想了想又解释了两句,前段时间去那边做科研项目,我自己挖来的。
 
男人闭上了嘴巴,显然没料到这一个盆子几把土意义还挺重大,一时有点手足无措。隔了半晌才神情紧绷地问,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
 
周瑜一愣,看他这副仿佛自己失手打断了全人类科研进程的紧张表情,觉得莫名有趣,旋即哑然失笑道,那倒不至于,再怎么说也只是几捧土,对业内人士来说还有点收藏价值,放在别的地方虽然罕见,但也不算什么。
 
那就好。男人松了口气,又补充道,改天赔你个小礼物——那我不打扰了,我蹲门口守房东去。说完他食指中指一并,贴在额头上往外一挥,强买强卖了一个笑容,不等周瑜答话,便拎着行李箱快步转出了门。
 
周瑜指尖一顿,停在被他拢起来的那一小摞晶亮的细砂上,尚来不及问是什么小礼物,连抬头目送都未曾赶上。
 
头疼地扯了扯嘴角,周瑜觉得这十分钟的经历委实奇葩。想来对方理应是个不观事的类型,自己快把肺给咳出来了,到最后也没一句善意的询问。所幸二人交集不深,不然若是交到个这样粗神经的朋友,多半还是挺让人郁闷的。
 
匪夷所思了一会儿,他走到门背后去,把那里的一只行李箱给拖过来,坐回沙发上。跟刚搬来的男人不同,他也有只备好的行李箱,却是因为他要走了。
 
周瑜把便利店扫荡来的旅游必需品摆进行李箱,花盆光荣牺牲,那几杆还带着露水的花枝没地方插,只好找了个水瓶盛点水救急。他按着太阳穴,还是给自己泡了杯药,很是敷衍地自我感觉病情略有好转,便不再犹豫,掏出手机翻了翻,给自己订了张第二天的机票。
 
在做完这一切后,门铃再次响起。
 
就像时光倒流、情景再现一样,门打开后,那个人再度站在门前,举起手里几只保鲜袋,说,瞄了一眼你家厨房发现没什么存粮,又不忍心让重感冒病号亲自觅食,我买了牛肉饺和小笼包,一起吃吗?
 
楼道里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渡来温暖的光芒,馈赠给此间的二人。
 
 
 
 
周瑜拨开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电视画面终于切到了一个陌生的新闻节目,主持人平铺直叙的语调在清清冷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桌上那碗孤零零的牛肉饺已经凉了,蒸不出白雾,深色的汤水散发着行将就木的余温。
 
周瑜想:我得收碗。
 
然后他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头昏脑涨一下子躺空,落地时腰磕到了低矮的茶几沿,像被锥子狠狠扎了一道的疼。
 
他无声地抽着冷气,莫名想到一件事——孙策一直是多动症和大老爷综合征的资深患者,周瑜所见到的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屈指可数,到哪儿都是身子一靠长腿一伸,却从没见过他因为坐姿不佳从沙发上掉下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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