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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切】欲擒故纵(阴阳师手游同人)——流心卷卷糕

时间:2019-12-08 10:51:47  作者:流心卷卷糕
  “不要乱担心嘛,晴明大人!有小白在,什么事都不算事儿。”白狐将一只装满柿子的竹篮叼到晴明手边,就地蹲坐,用额头蹭了蹭老人的手指,“街上卖果子的婆婆叫它们‘灯笼柿’,又大又甜,又滑又软,小白想请晴明大人第一个吃!”
  但可谓“怕什么来什么”,晴明还未回复小白的殷勤之意,一位失魂落魄的大妖就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他的房间,“鬼切!”晴明惊掉了手中的红胖柿子,“你不是要带赖光回大江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鬼切就像一团被扯出棉衣的绒絮,软软地瘫坐于地,“我……他……”大妖眼神发直,面白如纸,吐出的字含混且迷糊,唇上尽是被咬出的狰狞血痕,“他……他不要我……他宁可自杀,也不愿跟我走……赖光恨我,他希望我死。”
  通晓人情世故的老者即刻就猜出了事情的全貌,他用口型指示小白“你先出去,我来劝他”,然后慢慢地站起,略带佝偻地走近鬼切,忍耐着膝盖的风湿痛,缓缓坐下,在泫然欲泣的大妖身边叹了口气,“我之前便提醒过你,赖光无父无母,自小流浪,是个极有主见、极为要强的孩子,他那般起早贪黑地努力生活,就是为了不屈服于被遗弃的命运,他最为渴望的就是亲手掌握自己今后的人生。”
  “可你,鬼切,贸然闯入他的生活,蛮横地踩乱了他所精心耕耘的田地。在他看来,你的行径就是一种挑衅,你在掠夺他的家人、打压他的意志、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
  “如果你是赖光,一个信错过人,吃遍了苦,心防累累如九重城池的小孤儿,你会仅凭一周时间,就对一个素味平生的妖怪言听计从,愿意跟着他离开人类的家园,前往百鬼横行的大江山吗?”
  晴明严厉的话语犹胜笞刑,鬼切的脸先是难堪地涨红,然后急速转白,他像个刚学会说人话的小妖怪那般结巴地争辩道:“可、可我会对他好啊!别人害他,抛弃他,是因为他们嫌恶他的长相,瞧不起他的出身,可我、我不一样!我,我很……很喜、喜、喜欢……喜欢他!我什么都能给他!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能——”
  晴明用连连摇头打断了他,“不对,鬼切,你的想法太片面了。赖光对你,与其说是‘想要什么’,不如说是‘不想要什么’。你记住,你硬塞给他的东西,都是‘你想给的’,如果他坚持‘我不想要’,你万万不可用蛮力强迫他接受。否则……”
  晴明伸出老树皮般枯皱的手,轻轻拍了拍大妖因沮丧而塌落的肩膀,用长者特有的慈祥语气温和道:“如今的赖光,倒是有点像当初的你,就是只疑心重、怕孤独、色厉内荏而虚张声势的小刺猬,见谁都先竖起浑身的刺,扎一下再说其他。”
  晴明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窘色袭面的鬼切先听他娓娓道来,“依我看,你是雷厉风行的斩鬼之刃,在战场上永远以杀止杀,你的强大不需要你具备多少耐心。更何况一直以来,与你朝夕相处的都是成人,这导致你根本没有应付人类幼童的经验。”
  “可缺乏耐心与经验,却是照顾人类小孩的大忌,我猜你对像赖光那样既倔强又别扭的孩子根本没辙,就像当年的源赖光对当年的你,也很没辙。但幸运的是,赖光既像源赖光,又不像他,源赖光软硬不吃,但赖光好歹吃软不吃硬。在赖光看来,你对他好一两天,不算数,一两个月,不算数,但一两年,就开始算数了。如果你天长日久对他好,就算你带他去炼狱魔窟,他也愿意。”
  “一周前,你对我说出了‘欲擒故纵’这个词,可把我吓得不轻,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做到呢,鬼切。”晴明笑着弯曲手臂,用手肘抵了抵鬼切的胳膊——这是源博雅生前喜欢对旁人所做的小动作之一,“要实现‘欲擒故纵’,首当其冲便是拥有耐心。你想对赖光欲擒故纵,更需要有超乎寻常的耐心。今日赖光拒绝了你,但明日会如何,下个春天会如何,过三年又会如何,皆属未知。”
  晴明收回了自己的手,用灼灼生辉的蓝眸深深望入大妖的眼瞳,以祷祝般低沉的语气庄重地提问:“你有耐心等到他接受你的那一天吗,鬼切?即便他没有阴阳眼,没有过去的记忆,失去了挥舞刀刃的力量,失去了与你并肩的资格,你还愿意等待一个既羸弱又狼狈的小孩慢慢长大吗?”
  晴明能看见鬼切眼中动荡的涡流,于是他放轻语气,再度伸出手,摸了摸鬼切蓬松的发顶,“你是大妖,有很多种选择,若你不愿放低身段,不愿耗费自己的时间,倒也无妨,我来安排。我会将赖光当作我的小友,在一睡不醒之前处理好一切……”
  晴明的声音宛如淳淳流水,但鬼切并没有将大阴阳师苦心孤诣的劝慰听进去,他反倒怔怔地盯着晴明枯老的双手,思绪在初冬的暖阳中越飘越远——他想到了源赖光的手。
  他还微微翕动鼻翼,嗅着房间内晴明的味道,然后回想起源赖光的气息。
  在源赖光最后的数年时光,他的双手,是会不自觉地颤抖的老人的手,他的气息也有一个专门的形容,叫做“老人味”。
  “你身上好臭,我在大江山都闻到了。”鬼切是想他了才不请自来,但来了才发现自己实在扯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只好用尖酸的讽刺混淆视听,“我这次来源家就是想告诉你,洗洗澡吧!又老又丑的蠢人类。”
  彼时,源赖光独自落坐于廊下的蒲团,手边放着一碗业已凉透的苦药。他慢慢抬起脸,定定望向鬼切,眼畔沟壑纵横,面容似干枯的鹰,但眼神依旧矍铄,映着昔日战场的烽火硝烟。“鬼切,言不由衷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作为武士,就该有直抒胸臆的胆魄。若你真想撒谎,该教你的眼睛也学会谎言——你来源家,只是因为想见这个又老又丑的我了,不对么。”
  源赖光的一针见血让大妖的脸“砰”地红了,他立刻就声嘶力竭地反驳,却是欲盖弥彰,越抹越黑。
  在鬼切小孩撒泼般的骂声中,源赖光用带着旧伤疤的左手端起药碗,却又一次因为暮年不可控的手部震颤,将数滴药液洒在了前襟。银发苍苍的老者平静地伸出右手,和左手一起捧住碗,这才勉强稳住那危险摇晃的液面,将药沿递至唇边。
  源赖光喉头滚动,而鬼切咒骂的音量慢慢小了下去。大妖呆呆地看着过去的主人,看着他曾经能与鬼王抗衡的强劲双手,如今端一只瓷碗都抖如筛糠,他的身形好似也干瘪了下去,远不如盛年时高大且挺拔,就像一只曾经傲立人群、羽翼丰美的白鹤,如今只剩下了一层皮,覆着一具骨。
  他几乎想冲上去、用自己的手托住源赖光的手了,但他那可笑的矜持之心让他一开口,仍是话里带刺:“喂,臭老头,你为什么要喝药?你以前看到我,都会站起来再走向我,但今天怎么就坐着了?你终于老到走不动路了?”
  源赖光分明听见了他的刻薄话。老人放下了药碗,以指拭唇,一语不发。但源赖光不回答,鬼切其实是知道的,他知道前主人在数日之前,为主持源氏的祭典而身负重甲,以大将的姿态走下神道,因无人搀扶且无人敢搀扶,在台阶上一不留神就崴了脚。
  他当时躲在道旁的树顶窥探,清晰地瞧见了源赖光痛苦的神色。但那脆弱的裂痕转瞬即逝,源赖光取下了腰间的佩刀,以童子切支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移动脚步,又下了一级台阶。
  身为京都大族源氏的家主,他不能暴露自身的病弱,即便长年征战累积的旧伤均在反噬,每一块骨节都因潮湿与锈斑而呻吟,他也必须维持住表面上的老当益壮。
  他一步步走下神道,鬼切看着他一步步走下神道,他的战甲光辉如昨,银发犹似年轻时飞舞,背影仍是那个完美的家主。他的身后跟着源氏众人,仿佛皆在他的荫庇之下,安逸于他所开辟的康庄大道,敬畏于他“鬼杀者”的名号,相信着如果是他,必能万古长青,超脱人类的命理,英豪永生。
  他用一个背影就骗过了整个家族,但未能骗过大江山之妖的眼睛。他的旧时爱刀伏在树冠上颤抖,无数次想落地后冲向他,代替童子切搀扶他,可大妖压抑着呼吸,始终等待着他先开口。
  大妖想,如果那家伙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我需要你,鬼切”,他就会发疯了似地快马加鞭,即便跋山涉水也要在下一个瞬间抵达他身边——
  可源赖光直至永远停止呼吸,都没有圆他的微小愿想。戎马一生的大将要求入葬从简,留给他的东西就更少,他甚至是觍着脸皮连夜行窃,才从源家的库房中翻出了源赖光曾用过的药碗、药炉和汤匙,顺带着偷走几套源赖光生前的衣物,在源博雅隔日质问他时一脸冷漠,装作与他无关。
  他很难不萌生懊悔与遗憾,因为源赖光在世时,他选择等待,他等到源赖光魂消魄散,终于无人可等。当他循着记忆凑齐源赖光曾用过的药材,煮出褐色的苦汁,倒进白瓷的碗,他用双手捧起碗,伸出舌尖一点点地舔舐,幻想自己当日并没有犹豫,而是真实地托住了源赖光颤抖的双手,帮助他饮下止痛的药。
  当他带着一身药味倒进源赖光的旧衣物,他幻想自己从未说过“你又老又丑,浑身发臭,我不屑看一眼”那种粗鲁的话。他幻想自己诚实地表达出了内心如火的热忱:“你身上的味道像血又像花,令我沉迷。虽然你老了也没有惠比寿的胡子,你依旧是人类中最英俊的!”
  可是悔恨生出的幻梦终为虚妄,源赖光的双手只剩下一节指骨,那些旧衣物上遗留的气息也于不日消亡。他在闻不见那血中花香味道的第三日,终于从榻上起身,穿上了源赖光的黑色单衣与白色狩衣,戴上了那套披肩与铠甲,然后在完全不合身的衣物包裹下,慢慢走出了他在大江山的小屋。
  潺潺溪水映出了他的衣饰与容貌,但他想看到的并不是自己的脸。当他唤来自己的长刀,佩于腰间,他学着源赖光旧时的步伐大步向前,步幅与步速分毫不差,手臂摆动的频率和力度也同源赖光一模一样。如果他将头顶双角隐藏,再穿一双跟更高的木屐,他的倒影宛如源赖光还在世间。
  可他毕竟不是源赖光,那狡猾的人类早已抛下他,选择了独属于人类的尽头和远方。当他俯视倒映在水面上的自己,他没有看到源赖光桀骜而自信的神情,而是一张泪流满面的大花脸,他终究无法凭回忆撑起源赖光的旧衣,他的前主人举世无双,他再怎么努力也学不像他。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回到源赖光走下神道的那一天,他将不再故作矜持地等待。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将选择一跃而下,冲向那位老人,一脚踢开百无一用的童子切安纲,让自己充当他的拐杖,成为他的支撑与依靠。
  “——我不能等待,我没有等待的时间。”鬼切从回忆中脱身而出的刹那,就连珠炮似地对晴明说,“源赖光可以等我,我却不能等赖光,因为我是刀,赖光是人类的小孩,刀可重铸,向死而生,人之子却会以刀根本追不上的速度长大。赖光会变老,会弯腰驼背,会走不动路,会又一次死掉,被食腐之虫啃食殆尽,而我永远都是这副模样。”
  “源赖光曾教我兵书,他说‘欲擒故纵之计甚为奥妙,然天下妖魔肆掠,人间危在旦夕,吾等武者还是以斩立决为佳’,他还说‘等有合适时机,再尝试此计不迟’——我本想用他一直向往却从未用过的谋略对付赖光,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去他的‘欲擒故纵’!我才不要放开赖光,他一步都不能离开我!我要擒住他,捉拿他,打碎他所有自杀的企图,让他只准生,不能死!即便他不愿跟我去大江山,我还记得黄泉之境的路怎么走,我要把他关去那里,用源赖光曾束缚我的锁链结结实实地捆绑他,我还要洗去他身为人之子的记忆,我还要在他心头也种上血契,我要让他成为妖怪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是我的!”
  在鬼切拔身而起的瞬间,晴明一声暴喝:“言灵·缚!”
  老迈的大阴阳师冲上去就是一记耳光,将鬼切抽得尖耳都开始嗡鸣,“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晴明气得声音都变了腔调,脸上的老年斑随皱纹一起愤怒地扭曲,“黄泉之境?洗去记忆?血契?你竟然想将赖光推向你所经历过的火坑?你竟然要拿源赖光曾用过的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戕害一个连刀都挥不动的小孩子?你竟然活成了你最恨的源赖光的模样!你还配称自己是守护大江山的大妖吗,鬼切!”
  怒火中烧的老者语速飞快地吟咒,手速更快地结印,往鬼切身上投下一圈又一圈的禁制,“蠢小子,给我老实待在这里,好好反省!我会亲自去寻赖光,将他送得远远地,而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接近赖光一步!”
  大阴阳师猛一个振袖,一张禁言符就从袖口飞出,不偏不倚地黏上了鬼切的嘴,将他疯狂的反诘与抵抗尽数镇压。“我不会把友人的转世交给你这样危险的家伙,要么虚心改正,要么死心放弃,你只能二选一,鬼切。”
  完全无视大妖毫无悔过之意的挣扎,晴明板起脸,负手离去,却在打开拉门的一刹那,差点撞上两只埋头猛冲的天邪鬼。
  “呜啦!是晴明老爷唉!”被撞飞的天邪鬼绿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他凑近半开的拉门,贼头贼脑地往里张望,“鬼切老大在?不在?在不在?在是不在?我们给老大带来了能让他高兴起来的好东西!”
  自己没倒,反倒把晴明的脑门磕了个生疼的天邪鬼赤低吼了两声,含混地附和天邪鬼绿:“好、好、好东西!”
  这两位不请自来的小妖简直令晴明莫名其妙,他以指尖揉了揉前额,头疼道:“我认得你们,居住在大江山的两位天邪鬼。自从鬼切出手救过你们,你们就一直想当他的小跟班,时不时尾随他,每每做些让他暴躁的蠢事……两位来我这里有何贵干?如你们所见,我正在关鬼切的禁闭,别想着能帮助你们的老大越狱。”
  晴明毫不客气地踢开扒拉着门扉的天邪鬼绿,小妖“嗷”地捂住屁股,不满地嚷嚷起来:“说谁蠢呢!说我吗?说你吗?说他吗?说鬼切老大吗?哼哼!反正我不蠢!我在半路上遇见鬼切老大,看他低头不开心,又在说什么‘赖光不要我’、‘源赖光竟然不要我’、‘我要杀了他’‘我要让他偿还欠我的东西’——嗬!然后鬼切老大就不理我们,自己走掉啦!但我不蠢,我知道老大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我当然要想办法让鬼切老大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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