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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缺帧(近代现代)——人可木各

时间:2019-12-13 09:34:00  作者:人可木各
  申元港也觉得自己变了,他最近“毛头小子”的事还干的少吗?
  “得,不让人说。那我可走了,你赶紧去和小帅哥欢度春宵吧。”王轩眼神在申元港和赵一氧之间暧昧地转了圈。
  赵一氧像个小狗似的使劲从申元港钳制他的臂弯里挣了出来,他不能理解为什么D先生不去救陈最果。陈最果会被怎么样呢?那个男人真的会把他另一条腿也弄断吗?自己为什么在陈最果要去跟那个男人的时候不去阻拦他,反而还去帮倒忙……他觉得自己无比自私与懦弱,为了能偶遇D先生,搭上了陈最果;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却只能干着急。
  申元港看见可可靠在墙仰着头,眼神湿漉漉地裹着哀怨、愤恨、不满……他感到有些心疼,可是却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他走上前轻轻拥住赵一氧,大手覆在他的后脑勺和脖子连接的地方轻声安慰他:“没事,你朋友不会有事的。”
  感到怀里的小人儿开始缓缓地啜泣,他将可可的小脸捧了起来:“相信我。”
  赵一氧泪眼婆娑地看着申元港,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鼻腔和喉管里气流和液体碰撞产生的呜咽声。他不能尖锐地去责备别人,也不能大喊大叫地把自己的委屈宣泄出去。
  他可怜,像圆尾巴的小动物。
  申元港软了心肠,他捡起被摔在地上的手机还给赵一氧,又顺势牵住他的手:“你晚上去哪,要回Saudade吗?”
  赵一氧闻言更难过了,他在手机上打出“本来是要跟果果去住酒店的。”刚打出“果果”两个字,一颗硕大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我陪你,我带你去我家。”
  家。
  赵一氧怔住了。
  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吗?他的所有客人都有家,独他没有。
  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吗?在Saudade人人当他是个宝贝,可出来他又算得了什么呢?就像那个带走陈最果的变态说“都是出来卖的”,谁能看得起自己,要带他回家呢?
  他扭头看了眼牵着自己手、要带自己去他家的D先生。
  “我相信你。”
  赵一氧打着申元港看不懂的手语“说”。
 
 
第5章 
  申元港的家是一栋复式,有一架楼梯从一楼盘到二楼,从楼下可以看到楼上的走廊和栏杆。装潢十分简约,以黑白灰等消色为主,除了一些必备的家具如沙发茶几等,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
  赵一氧的眼睛不敢乱看,他怕被D先生认为自己没礼貌。
  “吃晚饭了吗?”申元港让赵一氧坐到沙发上去,他走过去打开电视机。
  赵一氧乖乖点头。
  “我还没吃,晚上净喝酒了,”申元港捏了捏赵一氧的耳垂,“太晚了,我定个外卖吧。”
  ——我会做饭,我做给您吃。赵一氧按住了申元港要去拿手机的手,认真地在手机上写到。
  申元港看起来有点惊讶。
  “好,你做给我吃。”
  ——厨房在哪里?
  “我带你过去。”
  申元港平常几乎没有在家吃过饭,冰箱里除了上次他妈来家里准备的鸡蛋和熏肉肠,什么也没有,赵一氧掀起了最上一层的储存柜,才终于找到几包挂面。
  他指着那包面向申元港投向询问的眼光。——要吃面吗?
  申元港表示都可以。
  用锅接水,打火。
  葱白的手指在鸡蛋上划过,挑了两颗色泽饱满的握在手里。鸡蛋冰凉,在赵一氧温暖的手心细微地摩擦碰撞。房间里是火苗和水的噪声,他沿着碗边去磕鸡蛋壳,“啪”的一声,粘稠的清和黄落在碗里。有碎壳子进去了,他就用手去捏,又去含自己裹着蛋液的指头尖。把毛衣袖子撸到胳膊肘那,轻巧地用筷子搅拌:黄开始吞噬清,在筷子底下追着它,包裹它,交融它。
  水开了,他去下面。挂面丝脆、直,碰到滚烫的水却又软下来,柔顺地躺进锅里。他盖上锅盖,转去案板切熏肉肠。薄片的肉在他手后排成一列,正要用手去拢,一双有力的手臂盘上了他的腰。
  是申元港。
  他早就倚在门边看着这个小哑巴了:个子不高但体态修长,围裙在腰的地方收拢成细细的一条。
  没什么想法,晚上喝了酒,没有吃晚饭,饿,还是不饿,鸡蛋面,他现在只想一门心思地去搂这个人。
  冬天的夜,外面的风寒冷刺骨,这间小小的厨房却春光旖旎。申元港隔着毛衣揉捏赵一氧的腰腹,一只手又寻势向上按住了胸。他的头紧紧贴着赵一氧的颈窝,吻碎、潮湿地落在耳朵和脖子上,感到身前的人轻轻发抖,就手上使坏拧了把他的乳头。
  毛衣很粗糙,接触乳头时有一种火辣的刺感,赵一氧痛得弓起了背,却又被申元港强硬地掰了回来。
  “别乱动。”
  他命令他。
  申元港的吻越来越密集,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他不知满足地将手伸进毛衣,解开赵一氧的裤子,用手握住他笔直的阴茎。赵一氧的龟头不大,和整个柱身保持着很漂亮的比例,申元港依稀记得颜色也很浅,看起来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可爱。
  变化得很快,赵一氧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硬了,申元港的手很宽大,有茧,每一下撸动都能带来出奇的快感。
  扳过他的头和他接吻,赵一氧是个很像女人的生物,大胆的、赤裸裸的性爱不能很快让他情动,但接吻能。情动使顶端溢出液体,这让申元港的手能更顺畅地掌控他,速度越来越快……射在了申元港的手里后,赵一氧已经彻底软成一滩水。
  吻还在持续。
  赵一氧的呼吸被申元港含在嘴里,缺氧加上高潮,他已经什么都分不清楚,任后面的人从他嘴里索取更多香甜的津液。
  申元港松开快要晕厥的赵一氧,他把左手展示给他看。食指中指和大拇指相互碾搓,那坨小小的白色糊状物被拉开,扯出淫糜的丝。
  “乖,舔干净。”
  他再次命令他。
  赵一氧混混沌沌的,双手去抓申元港带着自己精液的手。从较长的中指开始舔舐,然后去唆每一根指头,反反复复。赵一氧早就被亲的亮晶晶的小嘴周围涂抹的都是搅在一起的唾液和体液,他像是贪婪地小孩不知羞耻地舔着棒棒糖。
  申元港觉得可可身上哪都软,现在他只想把自己身上这根硬棍子捅到他身体里——手心里、脚掌里、嘴里、肠道里。
  他扒下赵一氧的裤子,露出他白嫩可爱的小屁股,迫不及待地去扣肛口。赵一氧今天没有给自己做扩张,不是特别湿润,很紧。
  蛋液。
  那碗黄澄澄的蛋液,他刚刚用手从里面拾了蛋壳出来,又含了手指。
  现在他在含我的手指。
  申元港把那碗蛋液整个浇在赵一氧的屁股缝里,他就着蛋液去抠。赵一氧的后面突然变得很凉,他开始有些清醒,转头要去看。
  “舔得很干净,乖孩子,别停。”申元港阻止他,将食指和中指并拢插进在赵一氧的肠口,然后模仿某种运动似的抽插,灵活的食指和中指在进入那个窄小的通道最深的地方开始慢慢分开,就这样来回几下,本来很紧的括约肌就渐渐松开了。
  张着一个小口,隐约露出里面鲜红的媚肉。
  一杆入洞。
  赵一氧咬住申元港的无名指。
  面条像焦糊的遗址,狰狞地吸附在锅底。
  水干了,火灭了。
  于是那些本来十分隐秘暧昧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肉与肉碰撞,绵密的水声,喘息。
  客厅重播着今天的《新闻联播》,玄关处擦的干干净净的皮鞋旁是一双小了几码的白色运动鞋。鞋很新,应该是刚买没多久,鞋面上却有半只刺眼的脚印。
  白的东西玷污不得,即使是最微小的灰尘也会让它们失去最初的那种圣洁纯真的样子。
  但有人就是喜欢弄脏它、侵蚀它、占有它。
  赵一氧早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小处男,他是个性工作者、MB、鸭子,说得难听点,就是“出来卖的”。他干净吗?不。他不是一张还未经开发的白纸,他就安静地铺在那儿,任别人在上面画什么,随心所欲,用他出气也好,对他表达喜爱也罢,他早就脏得不能再脏了。
  可是真正的美人,连肮脏都是漂亮的。
  他身后的申元港确实也是这么认为。
  不仅像是抱着一汪水,他高昂的性器深深埋进这水里,被吸、被挤压。没有干柴烈火,没有激情四射,又像是全身浸泡在水里:不是溪流、河湾、湖泊,而是那种波光粼粼的大海,毫无怨言地去容纳万物——好的、坏的、净的、脏的,他来者不拒,却又仍然清澈。
  整个脑脑袋都在水里,耳边是混沌的水声和气泡声,那是“水”的呼吸,他随着自己的进入的深浅去吸气吐气。
  申元港发现,好像每次和可可做爱,他都会不知不觉地全身心投入,说是单纯地去发泄欲望,似乎也没有那么单纯。不是单方面的,他想要身下正在被他操的这个小哑巴能得到多一点的快乐,去找让他舒服的地方,耳后,尾骨,肠道里那个小小的鼓包。他好像是更喜欢被自己从后面穿过腋下去握住脖子操弄,因为通常只要他这样做了,底下的小人儿就会吸得更紧。
  突然想起什么,申元港减慢了抽插的速度:“你今天跟着那个男的做什么呢?”他问赵一氧。
  被操得正上头的赵一氧这时候哪听得进去,他呜呜咽咽地摇头,逐渐放松身体去适应申元港地小频率抽插,虽说是放慢速度,申元港进去的每一下都很深,几乎是其根,只留下两只卵蛋重重地拍打着赵一氧沾满蛋液的会阴。
  “是不是你的那个小朋友让你去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随着一口劲,申元港猛地进去顶。
  赵一氧被顶地一抖,只能由着话刃儿去胡乱点头。那个时候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否认了什么,又承认了什么。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赵一氧觉得后穴痒极了,不够,不够。他扭头用嘴去寻申元港的嘴,用这种傻乎乎的方式去求爱。
  申元港故意顶地很慢,他再次问道:“还敢吗?”
  摇头。
  “乖。”
  “夹好。”
  突然又开始加速,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准。赵一氧最敏感的小鼓包被高频率地顶弄,原来顶一下一哆嗦,现在却盛不住了,只能浑身硬的小幅震动,快感从后面那个小小的洞穴开始扩散,然后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
  痉挛、喷射。
  申元港和赵一氧同时达到高潮。
  一个是操得高潮,一个是被操得高潮。
  “你叫什么名字?”
  余韵中申元港问赵一氧。
  空气中含有21%的氧气。
  赵一氧深深吸了口气,他多想亲口告诉他:我的名字是赵一氧,一半的一,氧气的氧。
  》》》
  申元港。
  赵一氧在纸上写下那个名字,然后用笔反反复复去勾描。总共二十一画,他非得勾个十遍八遍才作数,圆珠笔描得粗,颜色也更加充盈。
  越看越好看,这三个字就好像它们的主人一样,哪怕是那个被他不小心戳破的洞也看起来赏心悦目。
  赵一氧。
  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那个名字的下面,小小的、细细的,不仔细看就像是一只爬着的蚂蚁。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地把那张纸捂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油墨味和松木味,他却闻到那个人身上的香。
  真是无药可救了,笨,没头脑,不会保护自己,忘了罗姐怎么告诉你的吗,傻子,你凭什么值得他去喜欢……去爱。
  赵一氧在小脑袋瓜里狠狠地骂自己,可他仍然在笑,蜜融了,一层层浇灌在他心头。他在书里看过很多场奇幻旖旎的爱情,尤其对“初恋”印象深刻: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约会,第一束花,第一支冰淇淋……太多的第一次在这里展开,而他的第一次却是色情、暴力和金钱。
  不过这一切从今天开始就再不算数,他将“初恋”单方面地交给申元港。既然给不了他任何肉体上的第一次,那就毫无保留地给他,第一次,一个完整的“心动”。
  无论结果怎样。
  他能感到申元港并不讨厌他,但是他却没什么信心将这种接受维持很久。未来的某一天他肯定会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但至少能带给他目前的短暂快乐,让他睡梦里也忘不掉他。
  音响里放着那首他最爱的歌。
  “My love wears forbidden colors.My life believes.”
  我的爱披着禁忌的色彩,而我选择笃信。
 
 
第6章 
  赵一氧终于在第三天见到了陈最果。
  他足足两天没有回来,彻底耗完了假期。
  赵一氧反复地给他去电话,他的手机却总是保持关机的状态,于是他去找罗姐,她却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就别担心他了,没事的。”罗姐这样对他说。
  ——他不情愿的!
  罗姐拢了一下头发:“这可不看他情不情愿,杨先生要他他就得去,杨先生要他回不来他也就只能受着。”
  赵一氧不能够理解罗姐对他说的这番话的逻辑,妓和嫖,本来是你情我愿,一个售肉一个给钱,一方不答应买卖就做不成,罗姐的意思反倒是这桩生意陈最果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位杨先生只手遮天。
  赵一氧在餐厅看到陈最果坐在最角落的窗户旁边,怔怔地戳盘子里的菜。
  ——嗨。赵一氧坐到了他对面,将手里写了超大字的平板举给他看。
  陈最果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面色很正常,要说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今天穿了件高领的紧身毛衣,领子被完全展开,遮住下巴和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向赵一氧插科打诨,或是絮絮叨叨地说一些话,只是低着头继续扒拉花菜和玉米,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赵一氧难受极了,但他觉得陈最果肯定更加难受,以为自己不去帮他不去救他。不敢想这两天他身上发生过什么,那个杨先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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