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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蔡】平旦灯(楚留香手游同人)——迟行也

时间:2019-12-31 10:42:26  作者:迟行也
  不仅如此,他还骗了别人。
  邱居新想起蔡居诚迷茫的眼,他在床榻上唤他小哑巴,或者是小师弟,他唇里吐出这些字词的时候如同它们被创出来时就是为了这副口齿而生,被蔡居诚说出来时便圆满了它的含义。
  “小哑巴,”蔡居诚啧了一声,“还要我提点你吗?过来些。”
  他那时靠近前去,欢欣地以为师兄便是这般唤自己的,但只要他的血冷静下来他就会想到师兄唤的从来不是自己,他也从来没用这般神情呼唤过自己。
  “邱居新,”蔡居诚在久远过去的那副模样又不管不顾地溜进了脑海里,他衣衫半褪还要皱着眉头,一副不情不愿应付课业的模样,“你磨蹭个什么?不弄我便走了。”
  邱居新深呼吸了一次才抵挡住胸口的绞痛,他从前怎么从未看出过这一点,若是他早些福至心灵醍醐灌顶,怎么又能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倒是有真心真情要给,可别人也是实实在在的不在乎不想要。现如今他抓了个空隙强买强卖,却发现自己如同踩在两座逶迤高峰的山间绳索上,风吹也怕雨打也怕,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战战兢兢,晃荡一下便以为要粉身碎骨。
  或许他一开始便没想过能长远地走到对面的春暖花开地,可惜不知怎么的,权宜之计变成了救命绳索,稍不留神就是露出马脚,千刀万剐。
  小哑巴的确是为他而生,邱居新将手放在了暗门开关上,为了靠近他,为了能爱他而心生出来的一个魔障罢了,既然等到走出小室便会见光消散,比起这般,还不如…顺其自然,听由天命。
  他扳动暗门开关,在门开了些许的时候踢了颗石子卡上缝隙。
  蔡居诚在床帐里似乎被声响弄得翻了个身,他望了那个身影一眼,掐算着到底还能再见这人几次。
  他走的时候见一次,他下山时帮帮他再见一次,他安顿下来时再见一次,一个月后去看一眼,明年除夕再去望他一眼。
  说来说去,这辈子只不过剩下五眼罢了。
  福生无量天尊,他转身离去,与其庸人自扰,不如让大道定夺。
  于是他开着门,坐在出口暗处,等着蔡居诚掐死他心里的一线生机。
  他等了半个时辰,便反悔了。
  坚定决心要想成千上万的道理缘由,放弃这份坚定却只要一个便好。蔡居诚身子还没好全,邱居新想,若是就这般放了他,他在外头有个三长两短,他岂不是万死不能辞其咎。
  他费了这么些心思肌力保住的这条命,其余的不讲,绝不让他再出事确是绝对的。
  他顺着那条路走了回去,满心以为蔡居诚可能还没睡醒,却一眼便看见蔡居诚抱着膝盖坐在门外,一边往嘴里呵气一边揉揉脸颊。  
  绝不能放他走。
  邱居新如今才知道什么是魔障,从前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中的小打小闹,这种强烈的,几乎要从中间将他劈开两半的感情和从前全然不同,他感到的再不是痛楚,而是焚身的烈火。那火甚至没给他越烧越旺的时候,只是一点火星,便一下子冲日燎原,焚天炙地,烧坏了他的整个头脑。
  他唾弃自己半个时辰前的愚钝,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整个云梦汤池的水,他怎么能放手,他怎么敢放手,只要师兄在此等着他一日,他便是要踏遍刀山火海,死无葬身之地都不能放手。
  蔡居诚没有发觉自己已经伸出手向这个幻象讨要怀抱,邱居新便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没有问。
 
  蔡居诚觉得小哑巴更粘人了。
  前些时候可能还因为他说要走闹了别扭,现如今大约是想通了些,虽也还是不愿他走,可是开始更迂回婉转地留人。
  百依百顺,千依千顺,两个人在小室里胡乱快活了一阵,蔡居诚无意之间提了句想再出去吹吹风,他也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蔡居诚站着任由小哑巴给他披上衣袍,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等等,”他好容易才找出里头有什么奇怪之处,立马一甩袖子就把人隔开了,“你不会因为我让你弄了才让我出去的吧?”
  小哑巴赶忙凑上来对他侧脸狗崽子一样乱亲,誓死表明自己并无此意。
  蔡居诚被他这般讨好亲得笑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他去挠挠小师弟的脸颊,小师弟便顺着竿子爬上来蹭他手,“你怎么这般好。”
  “那不走”
  他的小师弟这样写。
  “你别败我兴致,”蔡居诚把手抽回来,作势要恼他,“不是说好不提的吗?”
  小哑巴上前一步抱着他,贴着他的脸点头,这个怀抱让他暖哄哄的,连心都软了下来,“我们出去转转,”蔡居诚也回手像安慰小孩子般拍拍他的后背,“今日不和你说这个。”
  小哑巴自然也是愿意的,那条出去的长路若是真的让他一个人走他可能都要冻死在半截,不过小哑巴现如今牵着他的手,带他走的时候,又觉得其实还不算冷,顶多有些微凉罢了。
  “你怎么这么热,”蔡居诚不安稳地用手挤了挤小哑巴的指头,“是属火的?”
  小哑巴还真停了下来给他写了,“不”“水”两个字。
  蔡居诚觉得他这个认真的模样当真有趣,刚刚想就这个开个玩笑,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大好的东西,一哆嗦赶紧忘了个干净。
  
  他们两个携着手出了暗道,离了殿门,这才过了多少日子,外头便一片莺语婉婉,花开若霞的模样。蔡居诚看不见,但那阵香气可是真的骗不了别人,他稍微吸口气,便被混杂着泥土气息的这阵味道熏得脑子都晕了。   
  “以前要是日日在外头练剑,倒也不觉得这么快,”蔡居诚让小哑巴拉了他的手去摸那些柔柔的花瓣,“现如今才知道,花过这么几日便能开成这个模样。”
  小哑巴没有和他写字,只是摸了摸他的脸。 
  “你日日和我在一起,这花也没怎么看吧,”蔡居诚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好似整个春日胜景都是为他而开一般,一下抓来他的手也放在同一朵花上,那花被他摧残得都有些垂头丧气,“你也碰碰。”
  他们两个的指尖离得极近,小哑巴装腔作势地碰了几下,便顺着那柔软的指尖牵了他的手,像抚摸一朵迎着明媚阳光而开的淡粉花儿一般,轻轻地摸了两下。
  “这是谁教你的…”
  蔡居诚自认自己没教过这般登徒子才会做的事情,他怎么着都觉得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可是便宜早就被占了个干净 ,牵个手也不算什么,这般想着他便随人去了。
  牵就牵罢,蔡居诚想,什么姿势没玩过,还欠摸摸手这一点儿吗。
  他们两个站在这日头下,不知道别人看他是什么模样,自己倒是挺自得其乐,蔡居诚被晒得暖暖的,更是懒得走开,就拖着小哑巴在这站一会作罢。
  不过突然他觉得小哑巴猛然扯他袖子,“怎么了?”他偏头望向那个方向,“怎么回事?”
  “你们看起来挺眼熟啊?”
  蔡居诚马上僵在了当场。
  他已经有许久没听过别人的声音,可那人身上佩刀的声响他确是绝不陌生,他当时被押送上山,这一连串声音在他脑子里都能回荡成丧歌。他们是朝廷的眼睛,上头的喉舌,怎么现如今武当还有他们在?
  他的过去突如其来就在这个阳春里反扑,他以为自己已经云淡风轻,可听见声音却就僵住了脚步。
  “你…”那人往前了几步,蔡居诚强忍着退后的欲望,后头小哑巴在袖子的遮掩下牵住了他的手,“我见过你?”
  “应当没有罢,”蔡居诚放轻语气,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来,“我一直在后山这边打扫大殿,从未见过贵客。”
  他觉得面前有一阵风扫过,小哑巴在他汗湿的手心里写了个三。
  蔡居诚稍微偏偏头去避过那阵风,然后才看回那人发声的方向,“贵客这是…”
  “是多少?”
   那人问。
  “三。”
  那人又沉吟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嘿,”他突然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蔡居诚便如惊弓之鸟一样抖了一下,“你是谁,你怎么不说话?”
  “他是个小哑巴。”
  蔡居诚说。
  “不是吧…”
  那人似乎在思索,蔡居诚第一次觉得眼盲是这般麻烦的事,他现在陷进黑暗里,根本猜不透对面那人脑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只能从语气里的细微动静去揣测那人心中所思所想。
  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我好像也见过你,在金殿那次…”
  那人在唇间舌上酝酿着一个名字,片刻后终于显现到了他的脑子里,“武当居自辈三师兄,竟然是个哑巴?”
  邱居新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的温度退却有多快,他本来就握着蔡居诚的手,那双原本被他烘得暖热的手,在刚才那句话出来之后的一瞬间便凉了下来。
  他慌忙地去望,蔡居诚面色稍微有些发白,神色仍旧如常日一般,可豆大的汗珠已经在片刻中就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他不喜欢说话,”蔡居诚甚至还露出了个笑来,“是吧?”
  蔡居诚转头偏向他,邱居新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心脏跳得如同撞墙,也不清楚蔡居诚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只好默默地“嗯”了一声。
  他觉得蔡居诚的手更冷了些,仿佛他身体上所有的生机活力,都一下子融进了春日里,只留给他牵着一套死了的壳子。
  “这样,”那人说,“那你们…”
  “贵客为何来此?”
  郑居和的声音从前头传来,“你们两个不是要去打扫吗,”他迎着那人的目光脸上带笑,顺便向后头的邱居新打眼色,“课业繁重,处处都要我打点,贵客见笑了。”
  “没事,不过随便转转,”那人转过身去,蔡居诚也在同时转向了相反的方向,“没想到见着了你的师弟。”
  “居新不善言辞,”郑居和望向邱居新,微笑着用大拇指在自己的喉咙上隐秘地划了一下,“贵客随我去前面吧。”
  邱居新微微点头,然后便去追上了蔡居诚的步伐。
  
  蔡居诚毕竟还是眼盲,一路上走得极慢,邱居新在他后头不知所措,心如一团乱麻,蒙蒙糟糟,什么头绪全丢到了几千里外,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蔡居诚便这样摸着走到了殿内,摸着吃力地抬开活板门,摸着下了暗道。邱居新亦步亦趋,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眼看着他便摸到了暗室门口,摸着开了门,自己孤身便走了进去。
  邱居新抢先两步,也进了那扇门。
  “我问你,”蔡居诚听见他的声音停在了身后,轻声低说道,“你是不是邱居新?”
  他从前从来没有问过,可他现在问了。
  “我是。”
  邱居新说。
  他眼看着蔡居诚膝盖往前一跪便倒在了地上,他抢先一步要去扶,却一眼便看见蔡居诚双手捂着嘴巴,那鲜艳的,刺眼的红色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翻腾出来,就像要耗尽这副身体里所有的鲜血一般。
  他被这副情景吓住了,蔡居诚随后便再也捂不住,直接就喷到了地上。邱居新觉得自己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血,而还有更多的正在被蔡居诚呕出来。
  一口一口,在地上聚成一滩红色的水洼。
  邱居新又去伸手想拉他起来,他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想些最简单的办法,比如帮他稍微擦擦嘴角,可能他就会好一点。
  没想到蔡居诚一抬起头来便伸手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摆,那双浸染满了自己鲜血的手如同地府伸上来索命的鬼爪,要将他的灵魂扯出躯壳,“邱居新…!”他声音嘶哑凄厉,如枭鸟夜啼,“邱居新……!!”
  这以前是他仇人的名字,现在仍然是他仇人的名字。
  “我是活不成的了,”他说,“你若还念及我们半点情分…你给我个痛快吧!!”
  然后他就真的倒了下去,拉着邱居新的的衣角,倒在了那滩血里。
  邱居新望着他白色衣袍上的暗绣,上头一个血手印,深深地渗进了那些原本纯白的丝线里。
  他膝盖一软,便跪在了当场。
  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在还未凝固的血上砸出一个个凹陷下去的坑洼。
 
  第八章
 
  蔡居诚蜷缩在干草里。
  即便是干草,他们也不愿意多给几根,草茎干陈,扎人又有股霉味。大狱里夜晚冷得让人牙齿发颤,滴水似乎回响在四面八方,不知什么角落还夹杂着吱吱的鼠叫,蔡居诚甚至能听见那些灰毛畜生踩入那个木碗的声音。
  那里头还有半碗水,蔡居诚想,要是他活不过今晚,那就便宜这些老鼠了。
  哪里都很冷,但他自己的体温捂了这个墙角好些时候,靠着却还算暖和。 
  他不敢上那石床上去睡,刚早些时候他才被按在那里上了刑。他眼睛火辣辣的,像一直被人用千根针扎成的刷子刮擦着,稍等片刻就要掀下一层皮肉来,疼得他想要用手去抓,可那些人胡乱给他脸上裹了好几圈布带,告诉他若是抓了就不止要做个瞎子,脸都要烂个干净。
  他们那个时候按着他的手,他身上不怎么干净,有股将死之人的味道。那些人都不愿意靠近些,只是隔着些距离告诉他,前头受过这个的多得很,有个人忍不住,挠过一次就停不下来了,第二天早上他们去看的时候,脸上的血肉被抓得到处都是,一眼望去白骨森森,才不知道多少时候就惹了苍蝇。
  你愿意抓便抓,蔡居诚听出了那个狱卒的声音,在说话时吞吐出的气音沙哑如垂暮老人,抓烂了我们给你收尸,砍了脑袋扔到金顶上送给武当掌门,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大道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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