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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蔡】平旦灯(楚留香手游同人)——迟行也

时间:2019-12-31 10:42:26  作者:迟行也
  这到底是谁不饶谁,又是谁对不起谁,他也说不出来了。
 
  蔡居诚的身子好像一落千丈。
  明明在过年时已经与常人无二,看上去的确是大好了,这么一遭走下来,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整日整日的咳嗽,有时候喘气都极其急促,像个半坏不坏的风轮,下一口就有可能供不上来。
  他自己却一副不大在意的模样,一天里至少有八个时辰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像一具能走路的尸身,脸青口唇白,手脚冷得像冰块,若是有人见了他躺在那处的模样,绝对是要以为他早就驾鹤西去了。
  邱居新也没有办法,若是以前他信誓旦旦,手拿把掐,觉得自己能救回这么一条命来,现如今他却束手无策了。
  他听着有时候蔡居诚在梦里唤小哑巴的名号,却迟迟什么回应都得不到。他握着师兄的手也没有用,像以往一样唤他亲亲他也没有用,蔡居诚被梦魇制住了,徒徒留了满面血泪,最后在惊叫中自己醒过来。
  邱居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自己毁了蔡居诚的那盏能将他从昏暗交界之处,黎明未及之时唤醒的灯。
  以往只要他点亮那盏灯,蔡居诚便会好起来,可现在他无论如何摆弄,灯的确还是会亮,人却情愿往更深的黑暗里沉,也不愿意碰那暖黄的灯光一下。
  他不相信邱居新,自然不相信这指引大道的灯,而要是想让他相信回来,又岂是一言两语能解决的事情。
  邱居新心力交瘁,一种由内而外的疲惫早就浸透了他,如同湿了水的油纸,又重又脆,透着些不干净的颜色,像他里头坏掉了的心肝肺腑,拧成一大团,拆不开也抚不平,只得统统扔了算罢。
  可他又怎么能轻易扔了那颗存了蔡居诚的心,那些惦念着蔡居诚的五脏六腑,即便是紧紧揪着疼得他胸口发闷,他也不敢随意扔了去。
  但无论如何,师兄是一定要救的。每日两副药剂,煎出来的药汤黝黑发亮,带着一阵甘苦的香气,只是这么几日,都熏得蔡居诚闻起来像个陈年药包。
  他的师兄喝药也不排斥,一口一口饮尽,喝完用袖子自己擦擦嘴角,然后继续于虚空里神游,到蓬莱去悟道,不理他,也不与他说话。
  邱居新不知道那些药有没有用,但他知道现如今蔡居诚贯去咳血的那个墙角,现在已经暗暗的积了一片发黑的血迹。
  这样怎么能好,可他又能怎么办,若是再这般下去,他自己也要活不下去了。
  邱居新端着漆盘,安静地走入小室。
  他刚刚进去便发现不对,里头没有蔡居诚,没有那阵气息,却多了一个不应该在这的人。 
  武当的大师兄,从来都是面带微笑谦恭有佳的郑居和道长正拿起他们从未用过的一只杯子,给自己斟了半杯茶。
  “师…”
  邱居新话没说完,自己的心跳就要撞出体腔,他深呼吸压下那阵气闷,才能挺直了腰背。 
  “走了。”
  郑居和喝了口茶,皱了皱眉头,这底下喝的茶叶碎末也太苦了些。
  邱居新身子一摇几欲跌倒,他勉强撑着才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没能摔了这一碗好东西,“师兄能否告诉我,他走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郑居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人知道。”
  “求师兄告诉我他在哪。”
  邱居新说。
  “我不知道。”
  郑居和回答他。
  邱居新差点要站不住,剩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郑居和便爆喝道,“邱居新!你这双膝盖是跪帝君的,我受不起!你给我站直了!”
  “那,求师兄告诉我,”他扶着桌角,冷汗滴落到地上,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看什么都只剩了个幻影,却还是要坚持说完这句话,“他到哪去了。”
  “若是没了他,你还活吗?”
  郑居和问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在谈论华山经年的雨雪,或是武当山巅晴时白云出岫的景致。邱居新并不奇怪他知道这件事,只是奇怪他为何能看他们两个都看得那么清楚。
  身在局中不知输赢,郑居和一个局外人却看得透彻。人说三岁看老,武当山上人情世故最为通达的师兄,怕是第一眼见他们的苗头时就看到了如今。
  既然被看透了,还有什么好隐藏遮掩的。
  “能活,”于是邱居新道,“再活不好罢了。”
  郑居和啪的一声放下那个杯子,整间小室里能喘气的不能喘气的都被吓了一跳,“那其他的,师父,山门,你通通不要了?”
  “要,”邱居新觉得脑子里越发混沌,要强撑着才能不直接倒在地上,“若是需得取舍,那便只要他。”
  郑居和一脸都要被他气笑了的模样,恨不得直接上手把他打得清醒过来,把那些情情爱爱都扯出他乱七八糟的脑子。“你本道心稳固,天分不俗,为何你要这般…”
  他这边恨铁难成刚,邱居新这边八风不动,谁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什么稳不稳固,天分不天分的,在情路上这般搓磨一遭,早就变成了过眼云烟,若是能成,他情愿舍了这些身外之物,都不想再受这般折磨。  
  但是他认准了的,也绝不再回放手。
  “我而今也道心稳固。”他淡淡道。
  郑居和不说话了,也许是事到如今也无话可说。片刻后他伸手在邱居新肩上按了按,语气里带着些晦暗不明的意思,邱居新已经读不出来了。
  “那你便在这等着他罢。”
  他说。
  
  蔡居诚去了洗漱。
  邱居新不在,他也不愿意让邱居新近身,这些日子来他都自己洗漱打点,倒是渐渐的也做出些样子来了。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就如同一场长而美的梦刚刚醒来,这个梦极长极真,他甚至以为他能拥有里头的一切美好,以至于在初初睁开眼的时候眼底还映着那乱人心弦的朦胧幻梦,伸手还能触碰到那绮丽的边缘,还能拨动里头五彩的绸带。
  但终究是醒了,即便嘴里还时不时会唤梦中人的名字,时不时还会想起梦中的那阵暖,但终究已经醒了。
  所以还是有不了的,蔡居诚想起都要哭笑不得,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笃定自信,有那样好的一个人爱他怜他,全身都放在他身上,若是他说一句话连心脏都能挖出来给他看看?他应该早些知道这不过是个假像的。
  可是那是谁都好,他在那日被人说出身边人是武当金殿上有名有姓的谁的时候他便想,真的是谁都好,甚至郑居和萧疏寒都好,可怎么就能是邱居新呢。
  他像个蠢兔子,第一次一脚踏入了一个陷阱,挣脱断了一条腿才跑出来,却又蹦哒进了血盆般的虎口里。
  他犯了同一个错误,栽进了同一个猎人手里,即便那猎人梳理着他的皮毛洗干净那些血污,他也不知道下一刻到底是剥皮拆骨还是金丝牢笼。
  邱居新到底是要做什么,蔡居诚想,想换个办法让他死吗,还是看他这样蠢蠢的模样觉得有趣,随便逗弄一下他又让他交付了心肝。亦或者只是想肏他而已,他不知道,或许他的确在床上有半分风情,值得邱居新惦念至今。
  他想不明白,索性不想,活着便活着了,死了便死了,他现在也不想跑了,走了又如何,他懒得动弹,不如在这里烂了算了。
  蔡居诚现如今都不大清楚他身子是怎么回事,有时候咳嗽,有时候头痛,总之处处都有些问题,但也不是忍不下去。
  蔡居诚觉得这样便好,从前的那些他都不愿去想了,现如今这样就行了,得过且过,过不得的时候再说罢。
  他回到那小室里,开门关门,刚想回去床上便觉得踢到了个什么东西。
  哪个人这般有情趣,特地跑来死在他这,蔡居诚都要翻个白眼。他俯下身去,轻轻把手搭在那人脉搏上。
  经脉里真气乱窜,行差踏错,生生被激得昏了过去。
  而且这个人是邱居新。
  蔡居诚收了手,假装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在他的地板上。他跨过那个人形,两三步便回到了床边。
  他打定主意不理不睬,邱居新若是活得了便是帝尊赐福,活不了便是命比纸薄,都与他何干。
  他觉得眼皮有些沉,闭上眼睛便小睡了片刻。
  
  邱居新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床上。
  他身侧有个暖而软的躯体挤在一旁,他都无需去感受,便清楚地能知道那是他的师兄。 
  这大概又是梦了,他苦笑,这种梦到底还要做个几次是好。
  他身边的那个人却在这片刻之间也被他弄得醒了过来,“你起来了,”那人话语间没有丝毫波澜,“那便滚吧。”
  他梦里的人从未赶过他,邱居新心下一震,连忙起来去望。
  他的师兄躺在一旁,虽没面对着他,现如今支撑起手来的时候,也离他不远了。
  “手怎么都是暖的呢。”
  蔡居诚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便又在再不理他。邱居新得了一句话,今日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连忙不再惹他,麻利得很,说滚便滚,赶紧就走了出去。 
  蔡居诚听见他脚步渐远,用自己的手背贴了贴脸颊。
  他鬼使神差在邱居新晕了的时候拿了他的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那触感和小哑巴碰他时全然一样,又软又烫,暖到了他心里去。
  仇人的手也是暖的,恩人的手也是暖的。
  蔡居诚摸了摸脸颊。
  奇怪。
  
  第九章
 
  蔡居诚是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有些事情本来也很难想明白,比如为何他当初就能从自己身体里榨出如此的多的嫉妒,比如他当初为何就鬼迷了心窍觉得和邱居新睡能报复他,还比如他在点香阁里的时候一直没能解决的这个问题,直到点香阁付之一炬他仍没想明白的问题。
  这十丈暖红,百里香闺之中,竟还日日都有人给出真心真情去。
  真的那么好吗,他斜斜地依靠在门旁,望着红袖招人,迎来送往的姑娘们,在哪都找不到了,还偏偏要来这里找?
  “不是偏要来,”怜花与他这般说过一回,“是不得不来,这秦楼楚馆温柔乡里,也藏着要人性命的东西的。”
  “难倒只有这里有?”他望着人,皱着眉头问。
  “你看多了自然便知,”怜花一甩手便回屋里睡去了,“这可和何地何时没有关系,不是只有哪里有,是只能哪一个有。”
  那一个人在何处,这东西便如骨董珍宝,流髓月华,跟到什么地方,埋在哪片土里、那人走了这东西便不见了、有时运气好还能在那片土地上找些它曾在过的安慰,运气不好便真是什么都没了。
  蔡居诚至今也没想明白,邱居新到底当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一日日的,和邱居新这么不咸不淡地耗着。他以前见的那个初坎道长和现在这个邱居新倒也有点不同,初坎道长沉稳内敛,邱居新却一副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看的模样。 
  蔡居诚也不是傻子,任凭谁在别人对你好像对什么稀世奇珍的时候都做不得这个傻子。邱居新现如今这般小心翼翼,和他说话都轻声细语,好像稍微大声一点蔡居诚便要碎了,需得小心才是。
  蔡居诚却是越发糊涂了,他到底是想我生还是要我死。他现在这副模样大概是想我生罢,可他若是不要我死,那为何又要骗我瞒我,演了这么一出几个月的大戏,只怕我最后一口没呕尽自己的心头热血一般。
  只可惜他现在淡得如水一般,早已没了波澜,怕是那次太过惨烈,他不止吐了血,还把自己的七情六欲一并吐了出去。他现在想到邱居新虽无爱意,却连恨都淡了下来。
  琢磨不透,蔡居诚皱着眉头朝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邱居新,差点想要叫他一声小哑巴,习惯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他那日也不是非要救邱居新不可的,他只不过是躺下睡了半个时辰便觉得心胸烦闷,五脏躁郁,实在是睡不下去了,结果刚刚下床,便又踢到了那人。
  装死装到了现在吗,蔡居诚仍旧只是想绕过他,可站在那地板上躺了许久的人前面,却没忍住蹲了下去。
  不会真的醒不过来了吧。他又给邱居新搭了脉,和刚才混乱的样子并无二致,怕是时间长了再这样走下去,根脉多宽厚也要被四处乱窜的真气刮坏了,还有可能一不小心便会伤了根本。
  这人做了什么事情,把自己造成这个模样,蔡居诚皱起眉头,他不是舒服得很吗,昔日对手被他耍成陀螺玩弄于股掌,武当掌门的位置也是囊中之物,他已经站在了所有人求而不得的塔尖上,又怎么得把自己给混到了这个地步。
  倒在叛徒的房间里,没有设防,毫无警惕,好像猫前头的一块熏得发香的大腊肉,蔡居诚不去挠他两下都对不住自己的爪子。
  什么能把这个人累成这个模样,蔡居诚也是隐隐有些猜测的,不过他不愿承认罢了。
  不如就趁现在,一了百了。
  蔡居诚把手放在了邱居新的脖子上,一跳一跳的脉搏昭示着这个人短时间内还没能咽下这口气。
  他仔细在回忆里搜刮了一些杂杂碎碎的想法,可却没找到邱居新暴露了名字当日的那种绝顶的苦恨。他真是不知道怎么了,蔡居诚对着自己摇摇头,恨意不够,难以下手。
  不掐死他便等他自生自灭。
  蔡居诚又想转身离去,邱居新这一身功夫是惹得他不痛快的根源,若是邱居新像宋居亦郑居和一般,他们之间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分歧,他也不会嫉妒缠身,最后落进这样的深渊里。
  可是他没能就这么走了。邱居新是混球王八蛋,但小哑巴对他极好,他还是想着小哑巴的,可人又不能去真存伪,他也无可奈何罢了,但他又怎么能让人就这么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蹲着戳了戳邱居新的脸,这人活着便是添堵,若能一日日这样又安静又听话,能喘气已经不是必要的要求了。
  他和小哑巴这个时候还是有点一样的,他摸索着找了邱居新的手来,捏了捏,然后又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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