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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未竟(第一季)(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人间抽风客

时间:2020-01-30 10:57:58  作者:人间抽风客
  于他而言,润玉便像一丛荆棘,刺长在肉里,牵之惊痛,触之见血,可是刺里也能开出花来。
  立在门口驻足半晌,将手中梦珠都捏得温热了,旭凤最终没有踏进栖梧宫。
  新任天帝,在登基的当晚,改道去了璇玑宫。
  走之前,天帝回过身,给栖梧宫加了一层结界。
  以前他从不怀疑自己襟怀坦荡,这一刻却终于察觉到从前不自知的卑劣怯懦——
  白日抢亲之前,他曾以为,世上没有什么能令自己放弃锦觅。而今,不过消磨了一个白日,不过见证了一场所思梦境,他便不愿再去面对锦觅了。
  ——甚至,因为想到成功阻止了她嫁给润玉,竟还能从中品出恶劣的快意来。
  另一方面,不得不重新面对故往的火神,终于自梦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其实心中很是悲凉。
  以他对润玉的了解,润玉在了解到那些真实发生的过去之后,只会就此把他撇下,自己一走了之。
  但老天似乎眷顾了他一次。他睁眼时,润玉还在,虽神色复杂表情冷淡,总归不是拒绝交流的态度。
  更令火神心猿意马的是,虽然半天过去了,润玉还穿着那身婚服,银冠白纱也未曾取下。
  幕天席地,草木为证,润玉披着嫁衣,平静立在他身旁。他已经很多年,欲求这样一梦而不可得了。
  说起来,他又一次搅乱了润玉的婚礼。甚至这一次,终于让他成功把新郎带走。
  不是梦境。
  不是无数次惊醒后,身侧冰冷、心事无依的白日梦。
  在入梦期间,润玉显然想了很多事。
  他看到了兵变失败的后果,知道了旭凤确实是会亲手杀了他的,也确证了自己的父帝究竟是何等样人。这代价如此惨重,这结局令人心悸。
  可也正因此,待火神醒来,润玉对他的第一句话是:我需得回天界去,你既醒了,就请自便吧。
  即使成王败寇,手中可用筹码已然不多,他也一定要回去。无论如何,在这一场博弈结束之前,他总要奋力一搏,为所有被牵扯进来的无辜者正名。
 
 
第4章 
  一天功夫,乾坤易位。六界都在盯着,新天帝御宇,当如何给此次宫变事件定性?
  夜神举事犯上,证据确凿,若定为谋逆,书入史册,则是为乱臣贼子,其罪当诛,且千秋骂名,累及身后。
  而新君带甲入宫,揭破夜神所谋,却又趁机夺权,这算护驾铲逆,还是逼宫迫父?
  太微下诏退位,又当记作自愿内禅,还是被迫让位?
  朝堂政治,几方博弈,要粉饰太平,无非也就那么几条出路。故而很快,结论便出来了。
  大权已然旁落,有些事情定要遮掩矫饰,结果不言自明。太微必然是“自愿禅位”,火神必然是“护驾持正”,唯独还有揆度余地的,也就是对于夜神的处理了。
  新君下诏大赦天下,并称夜神入宫兵谏,虽惊了圣驾,却起于目睹朝堂式微,实属忧虑政事,乃被迫为之。念其劳心为公,弄兵之过止于昨日,不以为罪,同党概不追究。并召其回朝,仍领故职,参政议事。
  ——夜神所为,视同“兵谏”,而非“逆乱”。这便是新君一锤定音,做盖棺之论了。
  同时,新君召太巳仙人而视之,分赏其麾下将士,安抚军心,卖得一手好人情;其后,天帝又借言,观邝露妥帖审慎,甚为欣赏,如此人才宜充庭掖,当场封为御前尚义,就此将之留在了后宫。
  不得不承认,太巳仙人是个聪明人,其人既精于钻营投机,暗中附庸夜神,丝毫不显山露水;又善于审时度势,因势利导,充分做了自保打算。
  旭凤一面看不起这样的贰臣,一面却又不得不留着他以便稳定时局。天帝毕竟此前统兵多年,驾驭人心亦自有道,此处也玩了个心眼,将太巳仙人的宝贝女儿扣在手里做了人质,倒不怕这老滑头还能再翻上天去。
  亲下敕谕,昭告天下,慰问乱军,不罚反赏。天帝这拨善意释放得十分诚恳,消息很快传遍天界,混乱情势因此而稳定下来。逃亡在外的夜神收到示好信号,动作也十分迅速。于是宫变翌日,夜神便即返朝,前来自投述罪。
  如果观之史料,关乎于这段记载,史笔也许只用短短几句话,就掩盖过去了背后那些权谋博弈。然有一件事,虽看似信笔写就,后世却无论如何无法忽视——
  夜神回宫,谓之自首请罪,入朝当日,却是素衣缟袂,经正殿大门而入,尔后戴孝上堂。
  其时,国无大丧,为谁守孝?且赫赫天宫,帝王威势,有几人敢于公然缟素面犯天颜?
  而新君竟不以为怪。
  母丧,服孝三年。
  润玉没有忘记,他欠着娘亲什么。
  回朝之前,夜神去了一趟洞庭湖,身后还跟了个尾巴。
  虽蒙受附逆阴云,但先任洞庭君在时,对于洞庭水族确实勤加照拂,故而这些水族感念其恩泽,在云梦泽还供着她的灵位。润玉换过了孝服,长跪灵前,三度叩首之后,犹然久久不起。
  待他起身,发现自己换下的婚服头纱,已经不见了。
  火神还站在那里,面有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对于这条尾巴,润玉象征性赶了赶,见对方不走,也就随他跟着了。恩怨当分明,债仇自有主,这云梦泽,火神愿意进来,润玉倒也没打算在此处扎他的心。
  只是在这位火神的梦里,润玉看到过一些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东西。
  比如看到梦里的“自己”死去,太微判他是为乱臣逆子,定了他的千古骂名,自然无人顾及他身后,也无人敢来吊唁他,只除了眼前这位火神。
  仙神身死神灭,故那个“润玉”消逝之后,也只留下一串人鱼泪,被火神捡去,建了一座衣冠冢。“叛戾逆乱”如他,死后竟也还有人不吝于慰他一陌纸,三炷香。
  甚至于在璇玑宫被封之后,火神还敢于正面犯禁,独自去了一趟四余阁。他在梦里,看到火神呆在室内,挨个抚遍阁中遗物,枯坐良久,又抱着“润玉”留下的一件白衣,把头埋在膝间,弯腰曲首无声泣下。
  最最超出润玉预料的,是火神将那件白衣带回栖梧宫,当晚就穿在了自己身上。
  他自知身量不及旭凤,体魄也不及旭凤,一向为此而暗自遗憾,毕竟沈腰潘鬓并非男子正常之态。他的衣量,长短尺寸,自然也就跟旭凤全不贴合。
  但火神将“他”的白衣贴身穿在里面。这可太不伦不类了,过于亲密而不合礼制,似乎有点像某些人界诗作悼亡怀故的具化,心之忧矣,曷维其已。而悼亡诗原只专题于夫妻之间,且特指丈夫悼念亡妻,无论如何也不该适用于火神与夜神。
  润玉看到,梦里的火神,揣着某种不能言说的心思,把一件普通的白衣,穿成了过犹不及的亵衣,也像是难以名状的丧服。
  某种程度上来说,润玉也有些后悔,当初轻率地进到这位火神的梦中,就好似无意间撞破了某些不可示人的秘密,直面了他隐秘而阴私的无名心事。
  这样的情绪,太炽热又太私密了,就算润玉自觉本该与己无关,被这把情思一绕,也要生出种引火烧身的错觉来。
  如今,他刚刚脱下的婚服和白纱到哪去了,望着火神故作无事又难掩窘蹙的脸,润玉发觉自己竟不敢深想。
 
 
第5章 
  对于夜神大殿,史书有一记载,言夜神白皙,面皎然,朗眉目,美姿容,谨守礼,每进退禁闼,皆谦卑持正,沉静审度。时人窥之,其进退皆有常处,资性端慎一至若此。
  史册从无闲笔。
  后人一目十行,扫过这不痛不痒的叙述,可能会理解为,这一整段,就是对于夜神美姿容而守礼法的简单交代而已。
  进出天家殿堂,一般来说,自是无人敢于放肆。然出入宫阙,也不过是件小事,夜神却能凭此以恭仪而留名当世,可见其为人,委实是恭敬端正到了极致,换句话说,也就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到了极致。
  能将一件事做到极致的,其心性志向,又怎会是常人能及。
  考虑到仙神的一辈子,至少以千年起步,那么从前几千年不曾殿前失仪的夜神,如今公然伏兵犯禁,其行动已十分冲击人心;且兵变不成,转而又素衣缟袂上了堂,夜神这一举止所引来的众人侧目,自也不一般。
  再联系一下后面的发展,也会发现这段铺垫,十分有趣。
  世人眼中,夜神弄兵犯上,新君却赦免其罪,按理说,大殿得以保全,应当感恩戴德俯首听命才是。
  夜神披孝回朝,面见新君,却就那么当众直直立着,叩而不跪,揖而不拜,一开口还是句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话:“星辉凝露用来烹茶最好,可惜收集不易,今后也难有机会了。”
  更令人看不懂的是,这突兀提起的一句话,竟就令得新君热泪盈眶,哽哽半日不能言语。
  天帝自小生得娇贵,素来千宠万惯,性情也颇为倨傲,并不算得平易近人的性子,如今见了这位带罪在身的庶出兄长,却一改眼高于顶的脾性,上前一手搭上了夜神肩膀。
  新君凝其半晌,声有噎音,良久方道:“兄长何至于此。”
  更有意思的,是史书记录夜神对此的回应:“兵戈所起,其过在余,不敢或忘。然昨夜惶惶难眠,平明仓促入梦,乍见幼弟伴随身侧,尝窃酒以戏,却不堪味辛气呛,云终以茶为佳。华胥惊醒而怆然,四顾无人而茫然,唯见月华茕茕,疏影孑立,方知若此去不复,乃毕生之憾也。”
  ——这一席话,如提取精萃,应是察夜神言下之意,他曾生起过“一去不复”的念头,却终究因心怀幼弟而归来领罪。
  兵变历来都是为君者心头大患,便得赦免,一般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废去神籍,贬为凡人。
  ——故而,夜神如此说辞,几人会信?
  时人观史,要评述这一段,最准确的理解,大抵是这对尴尬的兄弟,在经历了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惨变之后,依靠唤醒旧日亲情来获取彼此信任的表演而已。
  不过很显然,这番情感流露还是相当有效。夜神一番话,忆念往昔,勾连故情,新君大受震动,搀其臂膀,当场命复原职,仍位主璇玑宫,相待一如初时。皇叔丹朱有异议,建言将之迁居临渊阁,为天帝不悦而驳回。
  难得的是,天帝此举,实非惺惺作态假意安抚。对此,最为明晰的证据就是,夜神的政治生涯并未因此宣告终结。
  数日之后,夜神上疏,述了两件事:
  其一,请为当初赴难的十二生肖神之首鼠仙平反。
  其二,请为太上天帝天后移跸。
  其时,废天后荼姚关于毗娑牢狱,太上天帝太微则暂居于两仪殿。
  夜神于奏疏中叙道,牢狱不宜久待,两仪殿宫阙又尚为卑小,不足以观听,为忠孝计,不如接回废天后,移二圣之銮驾,使聚合于紫方云宫,玉成天伦团圞之乐。
  同时,建议遣散后宫天妃,放归掖庭侍女,以趁母神之心,全宫阙和睦,亦昭显陛下仁慈。
  两件事,天帝准奏后者,前者却也未曾驳斥,只是批复待议后再虑。
  ===
  收到圣谕,润玉冷然一笑,转手就把那折子给焚成了灰烬。
  算来回宫已三日,他还是没能见到锦觅。
  不过“火神”留在了洞庭湖。
  上次他去洞庭湖,是侥幸也是不巧,彦佑没在。
  只要彦佑回来,“火神”能把话带到,润玉相信,他这位义弟总会有办法跟锦觅见面的。
 
 
第6章 
  作为一位帝子,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印在心中,旭凤对于未来的规划很简单。他从前不曾想过夺位,如今虽然做了天帝,也只当是权宜之计。
  取代父帝坐了龙榻,他心底竟还存着个天真幻想——由他来居中斡旋,调和矛盾,假以时日,或可修复父帝同兄长的关系,为父兄争取到彼此的谅解。
  旭凤眼中,父帝英明神武,兄长贤能稳妥,若真有父子言和的一天,他以为,他还能够还政于父帝,又或者是让位于兄长。
  天骄凤凰眼中的世界其实很小,身边人又总是过分为他着想,导致他看待某些问题,也总是十分不切实际,好似全然不食人间烟火。
  不论旭凤想不想长做这个天帝,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眼下就有几个棘手的问题函待解决:
  首先,就是鸟族口粮问题。
  花界下落英令长达百年之期,鸟族因此断粮已久,荼姚此前不惜公器私用,大开天界八大粮仓以赈济母族,甚至因此危机而导致了鸟族首领的更迭。长此以往,非解决之道。
  夜神举事不成,竟还得以安然回朝,前事一概不咎。对此,最为不满者,便是穗禾。
  只是,旭凤的态度太过出乎她意料。当她试着向旭凤提及此事,旭凤甩给她一纸奏疏,让她自己去看。
  夜神在奏疏上建议,核实天界仓谷粮秣,及早查缺补漏,明确了解租税钱谷收支情况,以便实行均输平准制。
  所谓均输平准制,简单来讲,就是设置司农仙君,于人界修建平准仓,丰年时从人界平价收购粮食,屯于仓中,如遇灾年则开仓赈粮,常平粮价。
  此举如实施得当,敛不及民而用度足,能暂缓天界粮仓空虚的状况。
  同时,夜神建议,修复天界与花界的关系。
  当初太微始乱终弃,荼姚步步紧逼,将先花神迫害致死,导致花界脱离天界四千年之久。如今太微退位,花界少主同天界婚约尚在,借此机会拉拢花界众芳主,或可一举解决粮储问题。
  得罪花界导致鸟族断粮,穗禾身为鸟族首领却无所作为,如今面对做了天帝的旭凤,亦然不敢自辨。夜神所奏,均输平准,能解天界困局,穗禾也不敢多言。
  但要修复天界同花界的关系,这就戳到她痛处了。毕竟此前旭凤对于锦觅的用心,已然是人尽皆知,如今再要收拢了花界,穗禾也想不到要如何分开他们两个了。
  她因为有私心,心思未能集中,故而也不曾细想更多,也没能看到夜神的奏章最后一条,是建议天界同鸟族联姻。
  从亲上加亲的角度来说,天后人选,当然还是穗禾最为合适。
  只是对于旭凤来说,这最后一条,全然不必考虑。有意将夜神的奏疏丢给穗禾看,一方面是他心有邪火,却又不能明言,只盼着穗禾自己主动退却了;另一方面,却又是因为如今旭凤看润玉,难免带上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护雏之心,虽说他自己才是年幼的那个,却总想能把兄长笼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容外人来置喙一丝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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