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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未竟(第一季)(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人间抽风客

时间:2020-01-30 10:57:58  作者:人间抽风客
  她这样大咧咧地坐着,岔开双腿,没有半点顾忌地卡住了他的腰身,一只手扶着他的肩,另一只手掌心内侧贴着他的脸滑过去。
  这姿势亲密得可怕,又轻佻肤浅,来得过于突兀。更可怕的是,两个人相互挨触的部位,直接又暧昧,不可言说,经不住过多折腾。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润玉脑中无法思考,他的心脏似乎都忘记了怎么跳动。
  他从来恪守礼法,不曾与谁有过肌肤之亲。而待到他的大脑终于能够运作的时候,锦觅已经从他身上起来了,准确说,是被他用力推拒开的。
  他全身发热,指缝间似乎都溢出了湿意,指尖却又冰凉。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烫到了,又好像是被冻伤了,分不清冷热。
  他的嘴唇都在发颤,唇尖有点发白,又有点儿泛青,很难说是被吓的还是气的:你不是她。
  你不是锦觅。
  之于润玉,锦觅如同星辰。星辰唯有高挂天际,不可触及,才会那样璀璨夺目。一旦星星坠落了,耗尽了辉煌,化作陨石,便没有了光,润玉的天空也就失去了色彩。
  “锦觅”笑了一笑,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果然是火神。润玉被他粗暴无礼的试探行为气到发抖。在润玉看来,锦觅是娘亲故去之后,他心中最后的净土;火神顶着锦觅面貌所做的一切,都是对自己精神寄托的亵渎和践踏。
  火神却对此视而不见,一开口,就如向滚油中撒了一瓢冷水,爆裂油星无数:你不爱她。
  你把她当作救赎,把她高高挂起,如同一个虔诚信徒,晨昏定省地将她供在那儿。你把她当神,可神明端庄慈悲,可供膜拜,可供叩首,唯独不可拿来相爱。
  她也不爱你。神明不会爱上供奉她的信徒,因为信徒在神明面前抬不起头来,神明也就看不清信徒的脸,分不出信徒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同样的话,此前润玉也在旭凤嘴里听到过。可是这算什么?一个从来要什么便有什么的幸运儿,打着为他着想的旗号,夺走了他的未婚妻的心。
  眼前是熟悉到刻骨的脸,偏他上下两片嘴皮一动,勾缠起来的,是润玉最刺心的伤痕。润玉想起曾经自梦珠里看到的片段,火焰一瞬间蔓过全身,他几乎要用尽所有力气,才不至于举手照着面前这张面孔挥过去:那你呢?你和她……你们…你们……
  怒到极处,思绪万千都断了线,难免口不择言,润玉脱口而出:你们做过的事,让我觉得脏!
  几千年如履薄冰,他从来习惯于字斟句酌,开口前再三思量,照顾旁人的感受,很少会这样口出恶言。故而话音甫落,来不及观察火神有什么反应,润玉已先把自己震得呆住。
  他自己内心深处,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物极必反,就像一个口袋,膨胀到尽处了,后果就只有爆裂破开。润玉忽然觉得脱力。此前他分明自觉有足够的理由愤怒,到了这一刻却尽数卸去了力道,心中落落,只余一种难明的空虚无助。其实太过强烈的爱憎,都不适用于夹缝中生存的人,只是如若无处安放,毫无希望的生命最终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吞噬。
  润玉以为,听到他这样说,旭凤一定会生气。是啊,如果他面对的是同他一起长大的旭凤,也许旭凤确实会恼怒。可如今润玉面对的,是已经失去了润玉很多年的火神。
  火神不退不避,顶着润玉厌弃又虚弱的眸光步上前来。他伸出手,张开双臂将润玉纳入怀中。他微微低下头,附在润玉耳边,轻声问他:你觉得是谁脏,是我还是她?
  火神的声气十分温柔,能将烈火都化为春水的温柔:你要恨,就只恨我一个人吧。
  继续把她当作神明、奉为星辰吧。将她挂起,束之高阁,只供瞻仰,不要触碰,因为那些遥不可及,只是冰川与灰烬。
  而你的情感,那些炽热的真实的鲜活的感情,请尽数浇灌于我。无论爱恨,我都会照单全收。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她是你遥望的瑰丽梦境,可我却是你生命中的真实。
 
 
第12章 
  得到一个拥抱,有多难?
  一个臂膀就像一个港湾,张开的双手就是一个支撑,火神的胸膛贴在他的心口,即使隔着皮肉和骨骼,他也能感知到对方的心脏的搏动,和自己的心跳是一个频率。衣衫交缠,体温叠加,烘托彼此的气息,把亲密暧昧都蒸腾成烟草的味道,又兜头盖下,把他笼罩得严严实实。
  润玉看不到自己的脸,他看不见此刻被人拥入怀中的自己,流露出来的眼神有多留恋渴求。他眼中扑闪着易碎不定的光,就像一簇即将被水浸没的火苗,惶恐不安而又顽强刚愎,看似垂垂将熄却又挣扎着冒出更高的焰花。
  润玉这才发现,自己看似清心寡欲的身体,事实上是多么贪婪,对于这样一个抱拥,欲拒还迎,又欲罢不能。
  火神滚烫的唇,轻轻附在他耳边,蛊惑一般地向他催眠:你心底还藏着多少事,攒着多少结,都一并说出来,让我听到,让我懂得。
  把你的爱恨都交托于我,把你的仇怨都倾倒出来。来向我控诉吧,让我知道,我究竟是怎样的让你失望到底了。来对我批判吧,是你让我明白,行王道者富有四海,也必存襟怀,敢助世间不平之事,也能容天下矜伐之声。
  如果润玉认为旭凤比他幸运太多,那就让润玉把矛头指向旭凤吧,天生被爱的自信就是凤凰的底牌。以子之矛,攻我之盾,他不想继续坐井观天,也不再害怕被润玉击破。
  火神的底气已然这样足了,润玉却颤得厉害。润玉觉得,自己成了荒漠中的一丛沙棘,偶然遇上甘霖,疯狂扩张的根系狠狠汲取着来之不易的水分,血液沸腾起来一般疯狂流窜,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渴望的叫嚣。
  笠泽的鲤儿即使被娘亲亲手剜鳞剥角,也从不曾真正记恨过她。因为,每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娘亲会将他拥入怀中,轻言细语,无声落泪,试图以一种笨拙又徒劳的方式,向他证明一个无助母亲的爱。
  记忆中来自母亲的拥抱,是他生命最初的希望与温暖。即使娘亲的爱伴随着伤害,可娘亲爱他,只因鲤儿是鲤儿,不需要其他条件,就可以为他陨身无悔地无私付出。
  当初那个小小的鲤儿,因为不堪忍受折磨而离家求死。此一去,尔后几千年的时光,他再难得到一个真正的拥抱。
  总有许许多多的人,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间接地警告、亦是暗示着他:要乖乖听话,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痴心妄想,别去贪求你配不上的东西。否则,就没有人会认同你,没有人会欣赏你,没有人会爱你。
  为了活得体面,为了配得上他人眼中的认可,小小的孩子收敛了任性,行事变得稳重妥帖,展现出来的性情也十分温柔体贴,面面俱到礼数周全,心窍玲珑无可指摘。这么多年,润玉已经习惯了完全去奉献自己,却无法享受被爱的自信。
  无灯的房间,只有窗外幽明的天光,一淌无垠,矜淡悠远,温柔得无法忽视,一如月色照临。月亮何尝不是一盏灯呢?一盏照亮人心某个角落的灯。
  火神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抱着润玉了,他开始亲吻润玉的耳垂,而后是润玉的面颊,再然后是润玉的眼睛……正因为他这个举动,火神的舌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这才发现,润玉流泪了。
  十分微小的泪花,被夹挤在眼角,将坠未坠,又倔强倨傲地不肯露出破绽。润玉的骨血本就被揽在他怀中发抖,连同他紧抿的唇线,一并揉成固执伶仃的线条,印在火神心上。
  味蕾因为那一点咸涩而惊动,火神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狠狠拽了一下。他也没想到,只不过一个顺手而为的拥抱,就能给润玉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世上最难之问题有二,曰死,曰爱。
  是生更难还是死更难?是爱更坚韧还是恨更持久?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看法。如今,火神已经想明白了,生死和爱恨,既是软肋也是盔甲。未知生,何知死?而爱与恨,便犹如光与影,是一体两面,拥抱爱之玫瑰的同时,也要将恨之棘刺一并纳入胸怀。
  他双手捧起润玉的脸,就像捞起水中之月那样虔诚。火神轻声说,从前是我错了,可是我想弥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帮你。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你要推翻父帝的统治,我就是你的剑,愿为你披荆斩棘,生死不论。
  在绝对的权势压制面前,爱是一件多么徒劳无功的事。
  然而真正的爱,又怎么会徒劳无功?
  簌离带给孩子的并不只有爱。她的精神状况极其不稳,暴躁易怒,时常濒临疯狂,不能自控地做过许多伤害他人的举动。可她不是天生的疯子或者偏执狂,她也曾是个柔情似水的女人,愿意把所有的爱都奉给自己的孩子。
  鲤儿不曾怨怪母亲,润玉更加不会记恨娘亲,他真正不能原谅的,是践踏了这份爱的那个人。
  但也因此,对于火神的请求,润玉拒绝得十分坚持:这一切与你无关。
  生于微末,长在他人的轻贱里的孩子,天性对于旁人的喜恶十分敏感。旭凤从前以为兄长是云霓裁的衣,冰雪塑的骨,不可谓不贴切,但他漏过了润玉最本质的部分,那就是润玉的心,好似一团棉。
  棉花太柔软了,能将自己放得很低,容纳许多尖锐世情,以最温和细腻的情感来包裹他人。可是棉花吸饱了水,又排解不出去,就要不堪重负,最后沉得可以把人压死。
  拥有一颗棉花心的润玉,只进不出,从来隐忍,堆积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唯独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来示人。
  所以润玉不懂得要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只知道把自己所有的都掏尽倒出,罗列起来,摆上供台去献祭,把牺牲当作爱的证据。若有人当真把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爱意奉到他面前,他反而要惶恐不安,惊疑不定,患得患失,乃至于最后因为担心自己回馈不了等同的情感而索性把到手的都整个割舍出去。
  所以,润玉为什么会爱锦觅?因为他只敢让自己爱上一个命定的妻子。至于锦觅不爱他,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锦觅对他的冷淡反而令他能获得一种祭祀自己的安全感。
  火神的光与热已经把他烫着了,那样汹涌的情感就像一个漩涡,能卷得人粉身碎骨。润玉发觉自己抵御不了这份温度,那便干脆划出一条鸿沟来,将之隔绝在外。
  理由也是现成的——
  润玉说,你并不是我认识的旭凤。
  所以他的一切情感,爱也好恨也好,仇也好怨也好,压抑也好爆发也好,温情也好痛苦也好,都与这位火神无关。
  下一步,他就该礼节俱到地对着这位火神道歉了,恢复到相敬如宾或者相敬如冰的相处模式,看似温和却拒人千里之外。
  可惜火神早也把他摸透了——
  你看过了我的梦境,你了解到我的世界,你刻意回避了我的感情却不肯放下不属于你的责任,你甚至有意去查阅了两个世界的来去方法。你把那里发生的一切惨象,都当作是你未竟的功业。
  ——你对待另一个自己尚且如此,又当真就能把我和另一个旭凤分得这么清吗?
 
 
第13章 
  再怎样森严的心防,只要浇开了一道罅缝,余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凤凰属火,生来便拥着阳光和烈焰的温度,此刻却一如冬日狂风,气势涤荡,席卷一切,将润玉一并裹挟进他自己的旋律。
  润玉想过要说些什么,分辨或是婉拒,怎样都好,只要能划分清楚界限。但火神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他唇边,只待他唇缝一开,指尖便探入他口中。润玉一惊,下意识抿嘴,对方却不缩反进。火神抬着手,指节被那两瓣唇夹在中间,弄得好像润玉在舔舐他手指,无端添了情色意味。
  润玉举臂去拨他的手,又被他另一只手攥住了五指,按向对面,贴在了他的胸口。
  火神盯着他,眼神专注得能令人头发梢都烧起来。他扣着润玉的手,十指交叠,死死钉在心窝处。他说,我这里已经空了很久,什么都不剩,只余下半颗心,还没彻底死掉。
  如果你不要,就让它摔下去,摔得粉碎,践进尘埃里。
  这话说得那么卑微,可是天界战神,几曾这样卑微过?看不见的利齿,凭空咬在人心上,又酸又软又酥又麻,卷着疼痛轻轻爆开,像一个不曾控制力道的突袭式的吻,激起不自觉的战栗。
  润玉用力抽手,没有成功。他从前对旭凤一贯信而不疑,这一刻却在警告自己,不要去相信。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是这样的。即使没有润玉,旭凤也一样是天界的艳阳。从来天无日不辉,却没有谁会离开月亮就活不了。
  何况,火神已经亲手杀死了他的润玉,这世上又有谁会真的离不开谁呢?
  润玉的动作,已经昭示了直白的推拒,于是火神垂敛了眼帘,断去眼底微光。他低落神情,两鬓裁得一径风,整个人的轮廓都冷了下去。润玉在瞬息之间感受到他的变化,心中想到,这就是旭凤放弃的表现了。
  三年来,又早在三年之前,他和旭凤之间的对话,就已成了这个模式。身份地位云泥之别,心肠立场各不相同,认知见解两厢殊异,中间又夹着一个锦觅。每有争执,谁也说服不了谁,却偏偏碍着情谊,谁也不肯先撕破脸。
  于是一旦对话趋于尖锐,便总有一个人会先软下态度,岔开话题,而另一人就坡下驴,就此暂时搁置争议。实在话不投机,也不过是以一方摔门而去告终。所以这样长久以来,他们的观点碰撞,永远只是浅尝辄止、隔靴搔痒,落不到实处。
  这当然不能全怪旭凤。润玉自嘲地想,纸是包不住火的,而他们之间的种种暗流,能够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也不过冰山一角。某些问题在终于浮上水面之前,其实已经明里暗里积累了无数矛盾。摧垮这一切,只需要一个很小的爆破口,就能将那些情深意重的美好故往通通碾碎。
  所以,这一次的尝试,也不过是淹没在无数次中的某一次罢了。
  但润玉没想到,火神看似松了劲,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收回,下一刻却突然狠狠用力环上来,兜头将他圈进怀中,又低头印上他的唇。
  火神一面轻轻咬着他的下唇,一面哀声问他:你当真有这么恨我,恨到来生也不愿再见到我?
  你怎么忍心呢?
  如果你只是恨我,恨到连有我参与的来世都拒绝,那我成全你。可是没有我,你就当真不会孤独吗?
  谁来伴你手谈,谁来同你烹茶?谁来为你解围,谁来替你疗伤?
  又有谁能解你腹中诗?谁能共你剑光寒?还有谁能知你傲霜志?谁能会你君子意?
  几千年朝夕相对,世上还有谁,能比我们彼此更熟稔对方的气息?
  寂寞总是于繁华中愈加凸显,因为各人皆有各自的热闹,而孤寂者孑然一身,他人的欢笑也就与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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