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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未竟(第一季)(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人间抽风客

时间:2020-01-30 10:57:58  作者:人间抽风客
  从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今时天魔开战,天界先是历经政变人心动荡,仓促之下匆忙备战,兵员军器尚可就地调用,禁卫布防亦能紧急部署,但粮草不足却是此刻最致命的问题。
  这个时候,太巳仙人驻兵外放的作用,就显得极为重要了——他统兵十万,御敌于忘川边界,无论如何,能多拖得一日,便为天界多争得一分胜机。
  而夜神大殿早先提出的均输平准制,此刻视来,也是极富远见了——
  那日天帝亲临璇玑宫,得夜神建言:
  天界已于人界各处修成平准仓,如今特命司农仙君赶赴人界征集粮食,就地暂贮仓中;再借人界水脉纵横的优势,调集水族押送粮草,经江河漕运,将粮草送至忘川前线,可保障后勤。
  此法虽好,又有一处不足:名义上,水族皆奉水神为尊,但先水神洛霖逝去以后,锦觅沿袭其父尊位,三年来却不曾真正接手过水族事务。现下前线军情紧急,然以锦觅资历,却恐其不足号令天下水族。
  幸在夜神母家亦出身水族,先帝又将八百里太湖划封给了他。夜神带头上奏,太湖水族任凭天界差遣。见状,各地水君亦纷纷表态,愿效犬马之劳。
  天帝虽年轻,却已久经沙场,正是气血刚勇之时,当即下谕御驾亲征,以定军心,迎战魔界。
  天帝出征,朝中却不可一日无君。属伦序算,夜神同为先帝嫡脉,天帝之下,以其为尊;而以资历看,此番事出紧急,又是夜神献策定计,功劳昭然,按说本是最宜监国代政之选。但同时,这位大殿又是个胆敢逼宫犯禁的主儿,先帝在时尚且如此,如今大军开拔,这一去可是山高皇帝远的,假使天帝当真将政务一概托付于他……
  骇,天家秘辛,不可猜度。
  ===
  烛火荧荧,光晕如流,四下淌开去,匀得满室温黄。御案边缘堆了一叠卷宗,正中摊着一纸诏书。玉轴绫锦,玺封鲜红,已然完制。天帝却对着书案,僵坐良久,眉峰不展,似陷沉思。
  穗禾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天帝亲征,鸟族善战,从召军令,编入王师,充当前军。这一支队伍,自然由穗禾统领。
  明日她将要随旭凤上战场了,今夜却心事重重。
  白日的事,她虽不曾亲见,但鸟族耳目众多,早有人将事态汇报给她。
  ——穗禾听说,旭凤进了璇玑宫,去时是一个人,回时却带走了一个锦觅。
  雀灵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亲眼见到,水神随在天帝身后,跟着天帝入了栖梧宫,关起门来也不知两个人大白天的做了什么,之后就再没看到水神出来。
  自大婚事变以后,锦觅为旭凤带走,久居栖梧宫,早不是什么秘密。雀灵这话又说得暧昧,穗禾无论如何再坐不住,说什么也要来栖梧宫探探。
  她走近旭凤,却一眼瞟到桌上圣谕:
  “奉天运之永命,当亿兆之重责,将以保绥家邦,安固河山。魔界屯据敷仓,阻川为固,鼎祚震动,陷黎倒悬。是以躬戎衣为先驱,传懋德於遐裔。夜神温文肃敬,深达理体,仁为重任,以安万物。宜令监国,俾尔为政。”
  ——旭凤果真有意,将政务托付给润玉。
  ===
  关乎这一夜,后世的史书,对于孔雀公主,有过这样一段记载:
  “狼烟起,帝将征,主从之。亲承委属,协调军务,甚妥帖。
  上赞曰,巾帼不让须眉。
  主对曰,妾质本愚拙,为巾帼处不及卞城,让须眉处逊于燎原,恐难当此誉。”
  后人还原这段对话,不难发现,这绝不是这位鸟族公主在单纯自谦。
  卞城者,当专指当时卞城公主鎏英。鎏英自幼习武,弓马娴熟,才貌名动当世,以女子之身而率三军将士,实属罕见。第二次天魔大战,魔界前锋主帅,就是这位卞城公主。
  燎原者,则是为燎原君,曾任五方天军副统领,在天帝还是火神之时,于夜神政变当日护主身亡。
  孔雀公主倾心天帝日久,两族原有姻亲之盟,民间早传得纷纷扬扬。穗禾选择这个时机,主动提起这两个人来,其用意也并不难猜度。
  只是史家春秋笔法,记载了这段对话,而没有实录天帝对此的回应,却在另一事件中直接呈现了这番对话的效果——
  翌日,天帝发兵,同时命皇叔丹朱监国理政。
 
 
第17章 
  修史者不宜倾注太多主观情绪,故而史家惜字如金,往往只将史实记述一个轮廓,简明扼要直指结果。而后人即使花费大量精力去查找资料发掘证据,也很难真正还原当时事件的原貌。
  因为人心难测,而每一个历史的参与者,本质上都是矛盾复杂的个体。
  就如,单从上面那段史料来看,孔雀公主这次眼药似乎上得十分轻松,三言两语就令得天帝对夜神心生忌惮,有意防范于他。
  但若再要结合另外几条史实来看,事态并非如此简单。
  己酉日,天帝亲征,皇叔丹朱监国。
  当天一早,丹朱以战时戒严为由,调任御殿统领,更换了紫方云宫、璇玑宫两宫值班宿卫,且特传钦命,言夜神有旧伤在身,念其辛劳,令“闭门静休”,无事不必上朝。
  这一变动,双管齐下,既撤去了璇玑宫卫中可能存在的夜神亲信,又下了封门令,等于是将这位曾经逼宫的大殿变相软禁了。
  然而,丹朱派去的人却无功而返,只在璇玑宫门外转了一圈,就此被夜神给打发回去了。
  原因在于,天帝离开之前,曾特赐夜神翎羽一枝,以为号令,见之如圣驾亲临。君为臣纲,就是丹朱亲自前来,见了天帝印信,也不得不下拜退走。
  至于入夜,夜神召昌武仙君进宫,以天帝翎羽为凭,拜殿前将军,镇抚左右卫军。
  第二日,丹朱宣隆禄仙君,封为上将军,统御天界左卫,禁军人事再度更调。而到了夜里,鸿毅星君奉夜神之命入宫,驻璇玑宫,协统宫禁宿卫。
  两日之内,禁卫军人事任命频繁变更。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是月下仙人同夜神大殿明里暗里互相较上劲了。
  丹朱是天帝钦点的监国之选,而夜神所以为依凭的合法权利,却也正是来自于天帝。你来我往过招几次,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最终以双方各退一步结束:夜神迁出璇玑宫,暂时入住临渊阁。而临渊阁外的宫禁守卫,则由夜神钦点的昌武仙君统领。
  月下仙人同夜神之间看似荒唐又暗潮涌动的较量,争的正是一个据兵卫宫统辖权,双方最后果然都将目光聚焦于璇玑宫。
  左右卫军不过五万人,却能直接控制天界政治中枢,战略意义非凡。自婚礼宫变之后,丹朱曾多次提醒天帝,润玉不可不防。如今天帝远征,夜神主动迁居临渊阁,丹朱保留其临渊阁外禁卫任命权。
  临渊阁偏于一隅,远离九霄云殿,且连着临渊台,交由夜神亲信之人负责护卫。如此一来,进则易于丹朱防范,退则可容夜神自保,这就是两方多次刺探之后,彼此探得的对方底牌了。
  天帝任命叔父代政监国,却又钦赐印信于夜神,是否早已预料到这一难解局面,有意令这两人互相牵制?
  ===
  此时天界这些事务,暂时是传不到天帝耳中了。
  那日穗禾自谦惭愧,不及卞城公主及燎原君处甚多。
  而他,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突然被提起的燎原君,对于旭凤来说,就像钉入指尖的一支竹签,不会致命,可是诛心,又痛到刺骨。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一日的图穷匕见,原来一直历历在目,从未远去。
  混闹如市井的殿堂,焰焰而起的火光,润玉冰冷的眉眼,飘扬如云的霓纱,还有染满双手、好似永远也洗不脱的血迹……
  他双手按在桌上,呼吸急促,忽而听得细微咯吱之声,之后便看到粉屑尘飞,御案摇晃两下,竟然在自己掌下轰然坍塌,就此迸碎成一滩残渣。
  他的反应如此激烈,穗禾显然也被惊吓得不轻。
  而旭凤阖一阖眼,再张目时,声调冷淡:
  卞城王父女一向深明大义,主张同我天界修好,反对两界开战。此次出兵,鎏英为固城王充当前锋,你当真想不到会是什么缘由吗?
  穗禾脸色本来就有些难看,听他这样说,更是青中泛起一点白来。
  鎏英最大弱点,当是她的心上人暮辞。暮辞曾化名奇鸢受制于荼姚,后又为穗禾驱使,做下许多不可挽回的错事。魔界二王不睦已久,卞城王父女更是曾为固城王迫害,不得不求助于天界。如今鎏英却自愿听命于固城王,其中缘由,想来也不过是暮辞受固城王所制,鎏英不得已而为之。
  果然旭凤接着便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将他人当作工具,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孰不想,谁人为猎物,谁人为猎手还尚未可知。
  天帝转过头来看她:谁当为敌,谁可为友,本座心里十分清楚。只望公主也能懂得,当前天界最大的祸患在于何处。
  他的眼神,含霜夹剑,和他的话一样冷。被他拿这样的目光戳刺着,穗禾但觉脸颊发热,咬咬嘴唇,赶紧低头请罪:是穗禾不明事理,以后不会了。
  天帝点点头:当务之急,在于退敌,其他理念之事,不必胶柱鼓瑟。
  穗禾退下以后,天帝望一眼她的背影,低首又见脚下满地狼藉。光照下,能清楚看到飞舞的尘埃,翻转出淡金色的轨迹。盯着那些轻如鸿毛的飞灰出神良久,天帝不自禁要想,还是月光好,夜幕中只留个朦胧轮廓,美得遥不可及,又好在难得糊涂。
  自璇玑宫中见到“锦觅”之后,天帝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他怀揣不可言说的心思,布下结界将水神封闭在栖梧宫,按说无人可破。却不想,水神竟能在全然未曾惊动到他的情况下,破界而出,公然上朝,为亡父嫡母请命。
  天帝仰起头,抬手按额,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真相实在太简单了——
  简单到,只需另一位火神轻轻拔下一根凤凰翎羽而已。
 
 
第18章 
  天色慵倦,阳光跃过漆金门槛,钻过雕花窗棂,爬过白玉地板,将乌木柱梁也镀上三分金,最终止步于并排的浮雕屏风前。
  天帝寝宫,重幔层层,垂落如藤,不时浮起又落下,飘摇无定。彩屏后面就是卧榻。屏风似一扇门,意图闭锁住背后的急促喘息和轻微咆哮。
  他奉召而至,尚不及踏进殿中,已然闻得满室皆是粗沉的吸气声。
  宫女仙侍、岐黄仙官,或跪或立,围在屏风外侧,黑压压塞了一屋子。每个人脸上都蒙着阴翳,惊怖忧惧一应俱全。
  父帝果真病了,而且病势不轻。
  他已有数月没有见到父帝,如今父帝宣他来,父子两也依旧不曾碰面,彼此隔着一扇画屏。
  大约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呼吸声稍缓,他听到父帝干涩的声音:“凤儿?”
  父帝很少这样叫他。身在天家,他们首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人前人后,父帝一向唤他“火神”,如今这一声“凤儿”,勾起许多温情回忆,他也不由动容,应道,“父帝,是我。”
  他应声之后,有片刻的沉默。
  而后,他又听到父帝的问话:“凤儿,你兄长犯上作乱,罪不可恕,为父不得不处置他。为父知你向来仁爱孝悌,总是心慈手软,如今……可还在心里为此事埋怨为父?”
  父帝这样问,他便不自禁要全身发抖,一开口也哽咽得厉害:“……孩儿不敢。”
  “不敢?也就是说,你果然还是没放下此事?”
  再度沉寂,一时间心跳可闻。
  半晌之后,父帝一声长叹:“为父知道,你重情重义,就算面对一个背叛你的兄弟,也难免于心不忍。可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一意孤行,最终伏诛,也怪不得旁人。你待他,已仁至义尽,不必自责。”
  他几乎说不出话,却不得不说:“……兄长已死,当日犯上作乱者也尽皆伏法,其余族人却并未参与谋逆,罪不致死,恳请父帝……”
  他没能说完,因为父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父帝咳得声气嘶哑,岐黄仙官却只是垂首而立,竟不上前。他命仙官上前诊治,仙官却把身子一缩,无论如何不敢走近屏风。而父帝咳了一阵,气息稍缓,开口第一句话竟然也是制止:“不要靠近。”
  他疑惑不解,“父帝?您的身体?”然父帝只是坚持己见:“凤儿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如蒙大赦,急急起身退走。而他有心拉住岐黄仙官问几句,仙官却只是不住摇头,逃命般从他手底下遛了开去。
  父帝这病,突如其来,又讳莫如深,当真来得蹊跷。
  偌大的寝宫,医官侍从避得干干净净,一时空空荡荡。来了这么久,他都未能得见父帝真容,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焦虑,上前就要掀开屏风。
  又是父帝的声音,恰在此刻止住了他的动作:“凤儿,为父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病症来得凶险,需要一味特殊药引,当今世上唯有你能办到,这才宣你前来。”
  他赶忙追问:“需要什么药引?孩儿这就去办。”
  分明是青天白日,房内却阴气弥漫,无端晦暗涩寒。画屏背后,探出一只手,手背青筋凸起,五指紧攥,将指尖都扣在掌心。父帝犹然隐在重重叠障后面,不肯露出真容,声音也几乎低到轻不可闻——
  梦珠明明闪闪,泛着幽蓝的光。梦中的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天帝皱着眉头。
  两日来,他将这个梦境翻来倒去看了许多遍,始终参悟不透其中用意。
  蓝色所见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梦中当事人是他和父帝,旭凤本身却没有这段记忆。显而易见,这段经历来自于另一位火神。
  天帝回想当日情形——
  他去璇玑宫看兄长,他那时问润玉,我将带兵出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润玉也在凝眸注视他,目不交睫,瞬也不瞬。他生得肌肤皎白,此时唇角痕迹犹然殷红斑驳,就像是无暇雪地里,突然开出了一朵招摇过市的凤凰花。
  想要藏起一棵树,最好的办法不是将它砍了,而是将它湮灭在一片森林中。那如果是想要抹去一朵花开过的痕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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