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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未竟(第一季)(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人间抽风客

时间:2020-01-30 10:57:58  作者:人间抽风客
  可即使是被她这样深爱着,旭凤也依然十分痛苦。旭凤的梦境里,色调那么暗沉,氛围那么压抑,满是风雨雷鸣,因为他在压抑自责,因为,“我不杀伯仁,伯任却因我而死”。
  梦境中的凶手,之所以面目不清,是因为旭凤也并不清楚当日情形,更不希望自己的生母会是杀人凶手。可他的骄傲已被母神打碎,他的信仰已经趋于破碎,他那父慈子孝的天伦之梦更是从头到尾都像个笑话。
  更令荼姚心惊的是,原来旭凤已然生出母债子偿的念头。
  梦珠里,旭凤的声音旷旷落落,倦怠乏力而淡漠无谓:
  叔父劝我,锦觅要为父报仇,是人之常情,也当体恤她的丧父之痛;如今想来,易地而处,母债子偿,原也是人之常情,我不该怪她什么。
  母债子偿。
  母债子偿……
  荼姚瞠着双目,一时似乎不能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她扭头去看润玉,修饰得十分精致的脸庞上骄矜神情已然天塌地陷,却仍要强装镇定:“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是假的…是假的,对不对?”
  她手抖得厉害,脚下也虚浮不稳,竟还强撑着蛮横做派,跨前一步,对着润玉就要一掌挥下:“这是假的,假的!都是你这个逆子,不安好心,伪造出来挑拨离间我们母子的……”
  润玉长身玉立,一动未动,甚至见得荼姚的巴掌到了近前,眼睫也不曾眨一下。他面上看着平静无波,目中却亮着光,竖起剑刃刀锋凛然之气,两厢逼视之下,其凌冽令人侧目。
  “是真是假,母神心里当真不清楚吗?旭凤是何等样人,母神当真一点也不曾了解过吗?”
  唇锋如削,雕琢言刀话刃,他浅浅挑出个近乎于谑弄的笑来:“何为母债子偿,当初不是母神亲口教给润玉的吗?”
  啪的一声,荼姚的五指扇在他脸侧,他的脸几乎是立刻地红了。魇兽惊得立起两只前蹄,嘶鸣不已,他却还在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气急败坏的又一耳光落在他脸颊另一侧,他却还是要说:“母神莫非还以为,我才是旭凤称帝路上最大的障碍?”
  听了他这话,荼姚满面的疯魔狂热才稍稍一敛,手臂也微微垂落。随即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一下神情大变。
  润玉知道,她也想到了,可是已经迟了。
  他仰头看向窗外,观察了一下天色,平静道:“想必父帝已经出了紫方云宫。”
  ===
  润玉说的不错。
  癸丑日,巳初,太微出了紫方云宫。
  他是不能再等了。
  自旭凤称帝之后,疏散后宫,将他昔日布下的人都清了出去。而旭凤的为政举措,桩桩件件,几乎都是在照着他这个前朝天帝脸上抽。时间拖得越久,旭凤越是深得人心,他想要重夺帝位的希望就越渺茫。
  如今天魔大战,天帝亲征,精锐军队都随御驾而去,反倒是天庭后方兵力空虚。
  太微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左右卫军虽不过五万人,然只要在丹朱的纵容下,太微出了紫方云宫,释放囚犯,攻占武库,切断政令,控制朝政中枢,再以太上天帝的名义下谕,重新号令天界,乾坤更迭也只在一夕之间。
  他连剧本都已写好了:夜神逆伦弑母,谋夺御座,欲行宫变,幸得太上天帝指挥禁卫军及时剿灭叛乱,才未酿成大祸。
  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完成一件事,才有十全把握——
  穹顶之下,省经阁已然就在眼前。
  直到大门开启的那一刻,太微都觉得,天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因为今天的一切行动都十分顺利。
  荼姚已如他所愿,略受挑唆,便一气冲去了临渊阁。只要将荼姚逼下临渊台,再宣布夜神手中的天帝赐信是假,以清君侧的名义将之除去,太微的计划已然完成了大半。
  但太微没有想到,省经阁大门开了,御魂鼎前却站着一个人。
  那人鬓有霜白,长着同当今天帝一模一样的脸,回过身来望向他的眼神宛若一怀夹着冰霰的风:
  “你来迟了,穷奇已同我结下盟誓。”
 
 
第21章 
  说邂逅不是邂逅,说重逢不似重逢。往事纠缠不休,旧创追魂索命。
  流光总易逝,年华不可追。这些年来,午夜梦回,故人眉眼和琉璃净火一起辗在火神骨血深处,烧得他寤寐难眠。
  兄长在他面前消散,未久父帝又染上怪病,数月闭门不出。当是时,噩梦不断,心乱如麻,湮迷了本相,火神陷在名为亲情的怪圈里,被失去的伤痛骇成了惊弓之鸟。
  故而那时,父帝说需得药引,要借他的琉璃净火一用,他不假思索便应下了,不去考虑这其间的蹊跷之处。
  他为父治病的时候,也曾听到闷声怪响,也曾闻得低沉吼叫。治病过程中,父帝好像变了一个人,张牙舞爪,嘶声咆哮,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来。父帝仪态全无,状若疯狂,甚至不再像个人,只余兽性的本能。他心知不对,偏又贪恋着那些天伦故往。
  回忆丝丝入扣,将他缠绕在温柔陷阱里,宁可不去看不去听,做个瞎子聋子自欺欺人。
  待到琉璃净火烧尽一切瘴疠瘟毒,异象终于消退,父帝看似恢复了常态,他以为一切会回到正轨,却不想事态越来越失控。
  火神听到有人私下议论,天帝似乎愈发喜怒无常了,而第二天,说出这话的人就被送进了毗娑牢狱。窃窃私语越来越多,下狱的人也越来越多,渐渐的,毗娑牢狱人满为患,天帝干脆另辟了诏狱,亲自掌管。
  天帝亲遣影卫,捕风捉影,四下拿人,不经讯问便可收押,他人无权过问。众仙开始三缄其口,却推崇清谈,每逢玄灵斗姆元君授法讲座,人人趋之若鹜;等到了朝堂之上,无人敢做时政之论。
  再后来,天帝召花界芳主前来觐见,诸位芳主竟也不得不奉诏而至。天帝有问,菊花当是于什么时节开放?长芳主答是秋季,天帝却一声轻笑,否决了她的回答。天帝有云,百花竞春,原是天道,如何菊花就可以循外推延?言下之意,竟是要将菊花改作春季开放了。
  当日火神不在,殿堂上发生了什么,是待他回来以后道听途说拼凑出来的。火神听说,诸位芳主抱成一团,齐齐跳下临渊台之际,还在众口一辞,吟着一句诗——
  宁可抱香枝头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火神冲到临渊台时,那里风飒电掣,云暗雷沉,昏惨惨凄切切,已经半片衣角都看不到了。那日,史书记载花界归附,普天同庆,而天界的二殿下跪在临渊台旁,从日落跪到日出。
  种种诞妄怪相,如今翻起记忆,也依然恍如隔世。时光终究还是公平,他当初不愿意去深想,往后只能被现实推着赶着,寤寐思服,剜心见骨,终于刻骨铭心不敢或忘。
  自回忆中挣扎出来,隔着百年的风、旷世的尘,火神望着太微。那不是他的父帝,但那张脸观之毫无二致,两个人想要做的事情也如出一撇。而火神自己,一夜老尽少年心,甘愿付出粉身碎骨的代价,终于辗转来到这里,等待图穷匕见的那一刻。
  天道虽无情,却总算容他如愿一回,等到了这一刻。
  金光自太微掌中腾起,化做游龙,一声长吟,挟兵戈之音,引苍冥之力,猎猎而来。
  火神也抬起手来。
  琉璃净火是十足美丽的杀器,他却弃之不用。他以掌为兵,聚敛灵力,掠起劲气,平地卷拔风鸣云动。
  电光烈浪皆在他身周涌动,隐隐有引九天惊雷之势,他的动作却裹挟进了一种倦意和伤痛。
  这不是他的父帝,但火神也不能对他下杀手。
  除掉天伦移情作用的因素,他也要为润玉考虑。
  天帝远在前线,夜神留守后方。如果太上天帝在此处不明不白地死去,日后众口铄金,这弑父罪名的阴影,终究要如影随形纠缠润玉一辈子了。
  ===
  太微等的这个时机,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天帝军已在忘川一侧扎营,同魔界大军隔川对峙。战事正胶着,天帝若于此时拔营回师,恐将士难服,更惮魔界追击;而后方失火,京师有变,又事关父母兄长,天帝如何能安心?
  穗禾也是知道厉害关系的。旭凤此时远离朝堂,军中离不得他,偏这宫廷之变事态紧急,涉事人又皆为皇亲国戚,身份尊贵,除掉天帝躬自亲往,又谁还有资历能够弹压得住局面?
  更何况,听奏报所述,荼姚生死不明。母子情深,关心则乱,谁又能安抚得了旭凤?
  孔雀公主犹豫半晌,一咬牙下了决心,主动提出,往日也曾随军作战,对于军中事务略知一二,由她来假扮旭凤坐镇军中,蒙混数日,想来可行。今时事出突然,后宫震动,必须即时镇压,旭凤可抽调一支部队悄然回防。
  旭凤确实心急如焚,只是分身乏术,听了此言,立马准奏,一时倒也无暇多虑。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有人来报,隐雀率军增援。
  鸟族分裂已久,此前虽也编师入伍,然人心不齐,颇有些出工不出力的意味。倒是苦了穗禾一人,劳心尽力,简直死而后已。如今隐雀突然率部前来,正好解燃眉之急,这个人情倒是卖大发了,可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旭凤当下决定,隐雀为掾将,协同穗禾分领两军,镇抚人心。穗禾虽心有不甘,然事关大局,也不得不点头应了。
  天帝正遣调部署,帐外突然一声锐响,劲风声中夹金石之音。
  天帝掀帘出帐,发现一支响箭,钉在辕上,箭身还兀自在空中轻振。他正待细查,眼角忽然瞥得黑衣一掠,天帝自负勇武,向来身先士卒,当下便纵身而起,将自己化作一道惊影,对着那袭衣角一抓而下——
  那人正正回过头来,露着一双熟悉的眼睛。两人打个照面,旭凤一愕——
  眼前人,虽穿着夜行衣,也蒙了面目,但一见之下,极易认出,他就是暮辞。
 
 
第22章 
  如今天界情势固然是暗潮涌动,魔界内部却也不是铁板一块。
  原为白昼朗朗,雾霭却迷离不散,天际半是灰半是霾。天帝同暮辞立在大帐边上,两个人齐齐望着忘川。
  着夜行衣,行夜行事,偏在白日阳光下出没,且从前听令于母神,如今受命于魔尊。旭凤也忍不住要想,暮辞这人,当真有点意思。
  日色下的忘川惨淡依旧,暗光粼粼,阴气丛生,只在忘川河畔待上这么片刻,已然觉得晦郁涩寒。
  陛下可知,忘川水有何殊异之处?
  旭凤看得出来,暮辞满面的欲言又止,显然是知晓了什么,却不知要如何开口。但他踟蹰许久,开口却是这样一句话,还是显得突兀。
  不待天帝开口,暮辞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忘川茫茫如海,飞鸟不渡,鹅毛不浮。
  他偏过头来,手指奔流:如今一衣带水,三军驻扎,假使此刻忘川涨溢,奔涌而出,陛下可能想象,将会是什么后果?
  自是巨浪连天,一片汪洋,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旭凤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暗示,固城王欲要雍川自利,有意引忘川水而淹天界军。
  天帝自幼熟读兵书,水攻之法了然于心。兵法有云,“水之行,避高而趋下”,故而历来以水攻之,必取上游高处地利。
  如今两军对垒,隔川相望,天魔俱驻防于平地,并无人占得地形优势,倘使忘川决堤,一溃千里,纵冲垮天界大军,魔军亦然不得幸免。且水往低处流,一旦忘川泛滥,渗入地底,九重天高在云端不受影响,魔界生民却根本无处可逃。
  对于天帝的疑问,暮辞只能苦笑。他道,陛下走路时,又岂会在意将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也一并践踏了呢?
  言下之意就是,假使能够一举歼灭天界,克竟功业,那么之于魔尊,魔界千万万兵卒小民的性命安危,也只配同蜉蝣并论。
  旭凤从来爱惜袍泽,闻听此言,不由怒从心起:那可是四十万大军,是魔界主力,是精锐王师!
  忘川水流滔滔,千里苍茫,音响激荡,似也在应和他的话。
  暮辞望着他,片刻之后静静道,四十万大军只是惑敌之言,实则而今营中兵将总数不过廿万余人。
  二十万之数,也是个不可小觑的数目,更是无数条鲜活性命。旭凤愤而反问:一旦忘川漫延,二十万大军就此不明不白地葬送水底,魔尊竟也毫不顾惜?
  他气愤已极,暮辞的声色却依旧镇静:以廿万之数,换天界覆灭。在固城王眼中,这必然是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从来天意高难问,但看黎庶哭新坟。暮辞作此一言,理不直犹然气壮,天帝也只能哑了声,缄默不语。
  沉寂俄顷,天帝扭过脸来,目若冰光,望定了暮辞,沉声问道:水火无情,固城王如何就有把握,忘川能为他所用?
  暮辞迎着他的视线,唇角微撇,牙关磕得死紧,倒也面不改色。深吸一口气,他轻声道,因为有我在。
  旭凤所料不错,暮辞如今确实受制于固城王,鎏英为全心上人性命,也不得不违心为固城王充当前锋出征天界。
  魔界有灭灵族,其族人能以自身血肉造灭灵箭,而中箭者魂飞魄散,神仙亦无救。灭灵箭威力如此可怖,使得天魔两界忌惮,已然于百年前举族覆灭。
  黑衣裹身,黑纱覆面,这些年来他已活成了一个幽灵。暮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掌心苍白失血,十指干枯如柴,这是一双断绝了生机的手。
  他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却一次次为虎作伥,到头来也还是弄不清自己生存的意义。他疲惫地向旭凤解释,灭灵族人造灭灵箭时,将引发幽冥之怒。
  潮汐奋,幽冥怒,撼忘川,浪滔天,别人寰。
  他这一生造业无数,自知死不足惜。只是即使是他这般的人,也有一定要守护到底的人。
  这些天,固城王一直逼我为他造箭,我拖延至今没有动手。迟疑再三,暮辞试探着开口道,鎏英……因为我,她才会甘愿为魔尊充当前锋……
  天帝十分干脆地打断了他:我知道,她未尽全力。如果不是鎏英有意周旋,单凭太巳仙人之能,阻不了她这样久。
  暮辞感激地看他一眼:……她的营帐,也在忘川边上。
  旭凤点一点头,应道,我不会让固城王得逞。
  阳光晃眼,晃得眼前一片惨色。昏天暗地,幽火冥河,铅水一般垂将下来,压的人心头抑抑。
  暮辞身为灭灵族遗孤,身负血海深仇,旭凤当初为助卞城王父女身入魔界调查焱城王死因时,也曾了解过一点情况。只是事关魔界内务,天界不便插手,也就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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