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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润】未竟(第一季)(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人间抽风客

时间:2020-01-30 10:57:58  作者:人间抽风客
  天帝想起自己幼年时,一度喜欢观星望月。他仰头看星月,星月也就落在他眉间,温柔地照耀着他。但星辉月明,同时照耀普天之下所有人,于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心生嫉妒,哭着闹着要把满天的星月都摘下藏起。星月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私藏,纵使惊动得荼姚亲自来哄他,也是一样办不到。哭闹无用,小凤凰便暗暗置气,偷偷发誓以后再不观星赏月了。
  凤凰生来就是顶骄傲的鸟,也生具我行我素的资本。旭凤任性了几千年,于这一刻,却在努力学会克制。
  克制是伸出去又收回来的手,克制是将出口又咽回去的话。何况旭凤只为兄长克制这么一回,已然感觉嘴里发苦,好似喉中磨着沙砾。那么,几千年的隐忍不发,润玉又是如何捱过来的呢?
  兄长向着他微笑,嘴角微微上扬,眉目舒展开来,眼底却纳着薄薄的水光。这个笑容虽然浅淡,可是十足包容,十足温柔,天帝已很久不曾见过。
  润玉给了他一个保证。润玉说,我等你回来。
  他凝视兄长,心中既无可自抑地柔软酸楚,又自觉英勇无畏。那样的心情,既坦荡,又难过,还很温柔,也十分坚定。
  润玉不会知道,天帝也在心里,回给他一个保证:母神之过,我来偿。待我凯旋,定然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后来,走出璇玑宫,回到栖梧宫,天帝和“水神”关起门来对峙的时候,他胸中也还是一样自觉底气十足。
  天帝也许总是不懂得水神在想什么,可他了解另一个自己的心思。说来也很可笑,他与锦觅纠缠这么久,自以为倾心相爱,到头来却只能承认,他从不曾真正了解锦觅。
  但是事情关乎润玉。在这件事上,天帝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捍卫主权”,因为——
  他根本不认识你。
  天帝和另一位火神,就算两个人真的一模一样,说到底也还是不同的个体。感情应该滥觞于相处和陪伴,火神所不能放下的兄长,也不能够和这个世界的润玉混为一谈。
  他这样说,火神便笑了一笑。火神回敬他,你也不了解他。
  最能戳中自己痛处的,到头来还是自己。
  回栖梧宫的路上,天帝数次按捺不住,几乎就要一声令下,呼喝来人,将这个胆敢冒名顶替水神的狂徒拿下。只是到底自己了解自己,天帝也知道,火神敢于出现在他面前,那必然存着谁也留不住他的自信。
  门外盯梢的鸟族眼线可以作证,那日她们但觉一阵风掠过,震得门窗也簌簌作响,而后便没了动静。
  那一际一会,天帝也只感到眼前一花,唯见白光暴涨,风声直如刀斩。他下意识伸手去拦,抄在手中几乎察觉不出多少分量,才发现原来那物事不过是个纸团,眼前却已经不见人影。
  他将纸团剥开,里头滴溜溜滚出个蓝色梦珠。
  天帝把梦珠收起,又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摊在桌案上,耐心翻展开,仔细抹平每一道褶皱。
  纸面上跃着九个字,是他惯写的飞白体,却不是他自己的字。
  那应该是润玉的字迹:
  “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第19章 
  夜色下的省经阁屋沉影绰,朦胧中只见得一星烛火在檐下轻晃。
  夜深人静,黑影如烟,似一片落叶,滑过屋檐,自房顶上飘下。
  黑影落地,他并不着急进去,先四下打量一番,又仰起头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阁顶三个大字,才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
  门扇在身后无声无息地合拢,烛火很暗,昏黄光线无风而动,从门隙间支离破碎地挤进身来。
  这里没有其他人,按说只有一片沉寂,然室内却似乎始终拢着一股不散的阴气,无端贴上胸膛,令人呼吸也变得紧迫。
  寒气袭骨,又别无人声,他却感到压抑,身心似被一种无形气息绞住。血脉贲涌,耳畔鼓噪,能听见自己吸入一口气,经由胸腔迂回辗转,再慢慢吁嘘出来的细微响动。
  夜行衣被月光映成灰色,朦胧视界中,眼前所见皆如蒙尘。呼出一口长气,他开始自阁中翻找起来。
  他所要寻的那物不算太大,却也不怎么小;找不到谈不上失望,找到了也并不值得庆幸。
  看起来是没有多大好处的行动,他却还是要来走这一趟。
  人生又岂非总有许多事情皆是如此?
  ===
  夜暮下的忘川波光粼粼,两军相峙,隔岸安营扎帐,四下都布着暗桩岗哨。
  魔尊的大帐,玄底飞金,比旁人的都要华贵些,按说守备也当更为森严。然则帘门忽而一动,里面飘出一个身影,纵身疾掠,就此消失在夜风中,竟也未曾惊起守卫的注意。
  穗禾此时很愤怒,羞恼交加的愤怒。风在耳畔轻呼,寒气贴着体肤,也吹不散发热脸庞的温度。
  孔雀公主向来自负美貌,便是面对有着六界第一美人之称的水神,也从不肯认输。她也确实生得妩媚,比之锦觅的清纯娇柔,穗禾的美更在于一个“艳”字。自古女为悦己者容,她虽不吝于将美貌当作武器,想起方才会面时魔尊丑态毕露的猥琐行径,还是恶心得反胃。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如葱根,白皙修长,指尖覆着淡粉,指甲呈扇形,玲珑光洁——实是一双如玉柔荑。但穗禾想起片刻之前,就是这双手,被固城王牢牢握在掌心,任她怎样暗中使劲也推拒不开。
  那老色鬼说着轻佻的话,说要招揽她这样的美人,劝她弃暗投明靠向魔界,一边说一边还暗示性地抚摩她的手,把掌中湿滑油腻的汗都蹭在她手背……那些画面在脑中略一浮现,她简直就要全身发痒,血中淌火,骨里生刺,恨不得当场搓下自己一层皮来。
  为了旭凤,她孤身夜入敌营,即使不能退敌,也想着多少从固城王嘴里套点话来。可惜对方老奸巨猾,半点不肯松口,借机揩油却一刻也不曾落下。
  简直无谓牺牲,自取其辱!
  若不是为了旭凤,要不是因为旭凤……她咬牙,老不休的色中饿鬼,我迟早要你好看!
  一转眼间,忘川悄渡,天界营房已在眼前。穗禾略一低头,正正神容,掩去了面上异色。眼睫微敛,斑驳光影下的眼神,销魂蚀骨又杀机暗藏。
  侍女雀灵守在帐外,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前来:公主。
  穗禾朝她点一点头,也没多话就进了帐。
  ===
  省经阁失窃的呼声传到月下仙人耳中,寂静的天庭顿时如釜油滚水般喧哗起来。丹朱一面着人四下搜查,一面亲自赶到省经阁探看。
  他来时守卫已然盘点过,并未发觉有何物丢失。而丹朱一进门,入目第一眼,便看到正中的御魂鼎。当初穷奇逃脱,为害六界,火神奉太微之命前往捉拿,将穷奇封入御魂鼎,这桩公案,狐狸仙人自然是知晓的。
  丹朱屏息凝神上前查看,但见鼎中绿光幢幢,如雾弥漫,不时传出低吟咆哮,着实骇人。好在封印俱全,无人破坏,料想穷奇也逃脱不了。他正呼喝来人加强戒备,突然心中一动,也来不及交代更多的话,转身便即直奔临渊阁。
  时值三更,临渊阁中还亮着灯,灯光投在窗上,观之依稀是个人影,当正靠在床头看书。
  于临渊阁正门口,昌武仙君拦住了他。
  丹朱心知硬闯不可取,又实在不放心润玉,索性大声吆喝起来:非常时期,宫中闹了蟊贼,你叫我那大侄子出来,我才好安心。
  他这样大喊大叫,就是睡死了也要给他吵醒,何况润玉摆明没睡下。窗内光影娑动,一阵窸窣轻响之后,润玉开门走了出来。
  润玉只披了中衣,长发散落在肩上,眉宇间凛持着月雾疏凉。他看起来似有困惑,又是漫不经心的,款款步下阶来:叔父来此,可是有何变故?
  丹朱盯着他瞧,目若疾矢,似要在他身上穿个窟窿。
  这些天他和润玉的过招,就像拳头砸在棉花上面。月下仙人下令更换璇玑宫守卫,一是为了控制住他这身具反骨的大侄子,二来也是为了清理其亲信党羽,然而润玉不软不硬地将他顶了回来。
  他这位大侄子,素日里不声不响的,谁都当他好拿捏。可他一旦现了逆心,丹朱这才发现,润玉一点都不好惹。
  固然是天帝钦赐印信,才给了润玉同他抗衡的底牌。但权柄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握得起的,更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得对的。假使不是那块料,手握重权也难防底下被架空,终究成了他人手中傀儡。润玉不掌兵权,却能指挥得动禁卫军,丹朱又如何能对他放心?
  想想戏文里唱的那些曲目,权臣有尾大不掉者,甚至敢于奉召而抗命,拒不入宫面圣。如今临渊阁已是润玉地界,他又持有天帝印绶在手,丹朱这才意识到,自己只带了几个随扈就敢前来,实在是太过托大。
  一时如芒在背,丹朱只想着,幸亏听了太微的话,总算将他迁至临渊阁。狐狸仙人强作笑颜,安抚几句,又命加强警戒,以策万全,就此匆忙退走了。
  润玉也不同他为难。夜露晚凉,夹着寂静的风。他于石阶上静静立了一会,举目长眺,眼见丹朱朝着紫方云宫的方向去了,这才若有若无一笑,姗姗转身回房。
  行将变天了,知是谁家风雷动,何处江山半壁红?
  ===
  隐雀这些日子也不太好过。雀灵刚刚给他传了消息,穗禾竟然私底下同魔尊暗通款曲。
  当初他投靠润玉,将穗禾拉下了马;后夜神事败,旭凤虽未做株连,他这鸟族首领却怎么也做不安生。
  论谁与当今天帝更亲近,隐雀自是如何也比不过穗禾的。何况他已当众开罪于太微,太微一日不死,他就一日头顶悬剑未除。
  此次天魔开战,之于鸟族原是个机会。隐雀本已盘算好,鸟族只管保存实力,作壁上观,待天魔两界战至两败俱伤,他这股助力就当至关重要了,不怕天帝魔尊不开大价钱来拉拢自己。如今雀灵传来的消息却给了他当头一棒,穗禾竟也已同魔界勾连上了,那在魔尊心里,鸟族这个筹码可就大大降价了。
  不可坐以待毙,唯有主动出击。恰好此时手下来报他,蛇仙前来造访。
  ===
  一晚上,天魔两界,四下踌躇,处处各怀心思。
  天帝却在望月。
  幼时心气大,小凤凰一时性起,便说再不赏月观星。而今回首,星月一如往昔,心境早已不同,那时当真童稚,又好在无忧无虑。
  天帝忆起,年少淘气时,兄长其实比他更出格大胆。就连当初胡闹着要学爬树,也是润玉先攀上去,而他望着那棵高耸挺拔的大树,心中畏惧,宁愿在树底下给兄长望风。
  那时节,润玉脱掉鞋子,摸上树顶,坐在枝桠上,一双白皙的小腿就这么悬在半空晃荡。他在下面看着,有点目眩,又有点羡慕。那些树上找不到果子可摘,花也只是云烟伪饰,润玉就很失望,说有机会要去人界,就像书上说的那样,爬到树上给弟弟摘桑葚吃。
  四千年来天界无花,却有飞鸟蝉虫。他们捉过刺毛虫,见过刺猥,也偷偷下河摸过鱼鲜贝壳。
  那时候,旭凤发现,看似柔弱的动物,为了保护自己,可以长出刺来,或者缩进壳里。却还有一种情形,是破茧成蝶,生出双翼,展翅高飞。
  永夜见月,天涯思君,天帝不禁要想,兄长此刻在做什么呢?
  润玉在做什么,当时他想不到,可是第二天旭凤知道了。
  次日一早,天帝接到加急奏报:夜神大逆不道,伪造印绶,假传圣谕,意图宫变,将嫡母荼姚推下了临渊台。太上天帝不得已而清理门户。
 
 
第20章 
  这段时日的暗流涌动,影响不到魇兽。天帝去了战场,也就顾不上它了,魇兽乐得自由,满天界寻找主人,总算在临渊阁让它如愿以偿。
  润玉许久不见它,而今重逢,也很是惊喜,耐心顺毛陪它玩耍了一阵。
  到荼姚赶至临渊阁时,润玉正拈着一个梦珠出神。
  日光洒落,被窗栏切割成一道一道的玉色。凭窗而立,有风盈袖,魇兽不懂世间忧愁,只管向他撒娇耍欢,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小家伙后颈,面上笼着一层迷离,神情怔惘,似困惑无奈,又似疲惫厌倦。
  殿门突然被冲开,魇兽受惊跃起,润玉这才恍若梦醒,抬起头来。
  荼姚满身煞气,眼角眉梢都滚动着刀光剑意。
  “好一个夜神,我倒是小瞧你了。”
  她果然来找麻烦了。
  “大殿如今笼络人心益发地娴熟了,也不知使的什么好手段,竟哄得旭儿将他自己的凤翎都给了你。”
  临渊阁连着临渊台,无风亦觉森冷,如今风再一起,愈发寒气透骨。魇兽显然害怕荼姚,却还是怯怯上前,想要挡在主人身前。
  润玉站在那里,眼眸幽深,听了这话也不动怒,眉梢微动,回道:“鸟族眼线遍布天界,时时通传消息,母神亦然好手段啊。”
  荼姚冷笑一声,对此并不否认:“有的人,生来狼子野心,又心机深沉、手眼通天,叫我如何放心得下?”她瞪着润玉,恨声切切,“千防万防,竟还是让此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蛊惑了旭儿!”
  “母神还是这样威风八面。”面对这个亲手杀害他生母的女人,他曾恨之入骨,然而了解到当年真相以后,他又觉出她的可笑可怜。
  他招手,魇兽立时蹭到他身旁。轻按魇兽头顶以示安抚,他淡淡道,“我这魇兽,也算稀罕少有,素日以梦为食,今天一早便吐出个梦珠来。”他将手中梦珠托起,“这梦做得倒是稀奇有趣,母神可有意一观?”
  不待荼姚答话,那淡黄的珠子已自润玉掌心冉冉升起,浮在半空,现出梦中景象——
  阴风涩雨,如弦连线,挥洒了一天一地的墨色。于风雨中,青蓝火焰灼灼燔起,汹涌如潮,惊涛般腾出半人高,吞噬了水神风神。
  那驱使琉璃净火之人,立身风雨之中,面目轮廓模糊不清。然一道闪电惊破夜幕,照亮半壁天地,电光下观其服饰身形,却分明就是荼姚。
  乍然见到这一幕,荼姚专横面孔裂现一丝慌乱,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所思梦境,证明不了什么,又迅速打理好神情,不漏一丝异色。
  只是,她刚恢复镇定,唇角扬起冷嘲,正待开口刺讽,却听到梦珠里传出声音,竟然是旭凤的内心自白——
  我知道,是母神害死了水神、风神两位仙上。
  当初选了权势这条路,心慈手软全抛下,荼姚不会认为自己能做完人,但她绝不会以为自己未尝尽到母亲的责任。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她豁出一切去牺牲,答案一定是她的独生爱子,她的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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