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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楼/瓶邪合志(瓶邪同人)——南華_NAMWAH

时间:2020-02-11 09:10:12  作者:南華_NAMWAH
  不上白不上,我对自己说。我的手机开了四点的振动闹铃,就贴在我胸前的口袋里。如果顺利,这事儿应该能天知地知,胖子知我知,只要闷油瓶不知,那一切都好说。我努力地挪动自己,像蠕虫一样拱来拱去,慢慢凑近了闷油瓶一点,将自己的背跟他的轻轻贴在了一起。
  一夜安枕。
  我醒过来的时候,先是发现自己不在平时的房间,接着才反应过来,是我自己往闷油瓶这跑的。一场好觉,已经让我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信甚名谁,只知道闷油瓶不见了,阳光都已经晒到了我的脸上。
  他早上总是要跑一跑的,而我独自一个人在他的房间睡到了日上三竿。
  这个认知让我的大脑短路了一会,光速从闷油瓶床上爬起来,迎面就撞到了挂着毛巾打着哈欠的胖子。他看着我道:“一大早的你慌什么呢?”又促狭道:“小哥知道你搞他了?”
  我骂道:“滚你的蛋,什么搞不搞的,昨天就和平地睡了一觉,哈也没有。”
  胖子凉凉道:“哟,我说什么了,我的意思是,你怕小哥知道你用安定给他下套啊?”
  我那一整天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想来闷油瓶应该是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我的,他没把我扇醒,应该说明这事儿他不是很在乎。话说回来了,以前我们下地的时候,三个人挤一个帐篷的事儿都是常事儿。但说实话,他会不会意识到我昨天给他下了药,这件事又会不会戳中他的G点,可就不好说了。
  闷油瓶有时候会进山,直到晚上才回来,不过他是吃菜大户,因此胖子之前就要求他事先跟胖子沟通好回来的时间,避免剩菜。我一看,今天青菜大概有足足两斤,看来闷油瓶是要回来吃晚饭,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我正洗着青菜,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蹦跶着,突然感觉后腰被人碰了一下。
  这部位不是闹着玩的,曾经枪口顶在我后腰上的感觉差点给我PTSD都整出来了。我当即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回头一看,闷油瓶本尊正站在我的身后。夏天还没过去,我们穿的都是背心大裤衩,他光溜溜的一截小腿刚刚就这么贴在我的弯腰露出来的皮肤上。
  这什么意思,打击报复?我把手上的芹菜甩进盆子里,不自觉做出一个防卫的姿势,道:“不是…小哥,你——”
  闷油瓶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把手搭在我肩上,道:“没必要用酒。”
  “如果你需要,可以贴着我睡。”
  我呆了,意识到闷油瓶昨天很有可能全程都醒着。一时间我只能做出“惊愕”这一个表情,感觉自己的脸僵成了石膏像,指不定还是猪肝色的。
  自从闷油瓶给我下达了一张口头通行证,我就开始厚着脸皮,夹着枕头和被子到他房间去睡觉,一周两三天,频率还挺固定。真的这么睡的时候,我也君子起来,不贴着闷油瓶,两个人各占床的一边。我们俩睡眠习惯都还好,没人像胖子一样睡个觉也惊天动地。最开始我醒得早,四点多要是起了,就回自己房间睡个回笼觉,后来生物钟都固定下来,醒来的时候连闷油瓶的影子也摸不着了,却总归是相安无事,万分和谐。
  直到有一天,胖子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村子里死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前几天还刚在我们家买过咸菜,灵堂就设在家门口。
  村子小,就连闷油瓶都记得那家人的情况。那男人オ二十出点头,是村里面少见的还没出去打工的年轻人,连媳妇也还没讨,家里只有一双父母。那个年代的人生孩子都早,这对父母比我和胖子都大不了几岁。
  虽说两家人不熟悉,但也算做过生意,胖子决定晚饭之后去送个五百块钱人情,邻里往来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有在村里“从政”的那点花花肠子。
  我顿了一会,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去的路上,胖子就跟我叨叨他听说的具体情况:“年纪轻轻脑出血,夜里走的,早上人都凉了。那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真挺惨的。”
  我手心出汗,只能点头说:“可惜了。”
  福建这里的灵堂搭得和我们杭州那边很像,只是据说这里还有一些特殊的习俗,比如说“浴尸”,当然我们去得晚了,没能看到。这一家子里面有不少人在外面打工没回来,守灵的竟然只有那两个老人。守灵期间一般是男不剃头,女不梳发,我想就算没有这个老规矩,这一对父母也不会顾及上自己的样子还得不得体,事实上,他们头发都丝丝缕缕地变成了灰白色,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挣扎的叶子。
  那天晚上回去,我窝在自己房间里不想动,噩梦轻易地吞没了我
  几年前我有过一次濒死体验,那是在我开始吸费洛蒙的初期,当时黑瞎子给我搞了很多黑毛蛇来磨我的心志,美其名曰是“练鼻子”。在吸食费洛蒙之后,我全身的感受器阈值都在降低,共情对我来说变得越来越容易,这为我的局做了最基础的铺垫,这也让那些幻境变得更有感染力。
  有一次很不凑巧,我经历了一个沙漠探险队员在蛇堆里窒息而死的全过程。后怕,可怖的,能够吞噬一切的绝望席卷了他,也侵蚀了我的精神。密闭的空间是他小小的坟墓,没有碑,也没有墓志铭,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后来我还经历过许多幻境,斑斓有之,壮烈有之,但我却无法成功地走出这一个梦。他让我想起太多东西,想起孙狄,想起我手上十七道疤见证的十七场死亡,想起血和狰狞的伤口。我也会想起三叔,甚至想起我的爷爷。他们也这么痛苦吗?
  死生之事,是我的梦魇。
  久违的神经性头痛卷土重来,在我脑袋上降下一圈铁箍。我的精神防线本来就是崩溃后重建的,这次的发病比以往都要严重,这铁箍里面还带着钢刺,扎得我从身到心都生疼。
  很多时候我是想不起闷油瓶的,但每当我向别人介绍自己说“我叫关根”的时候,却总是不自觉地想到他,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自嘲一笑。
  根,在佛教里是“感觉器官”这么个意思,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名字给我用是假的,闷油瓶才是真正的六根清净之人。他之所以那么强,不仅仅是天赋异禀外加后天训练得当,更重要的是他性格静,你很难干扰他的知觉,这一个特点从何而来,我就不得而知了。说实在的,这份清净哪有那么容易,我后来也求这个,去寺院,读经抄经,到头来还不是无法面对内心的罪疚感和欲望。
  闷油瓶这个人,有佛性,有慧根,不像我一介俗人,取个别名也要欲盖弥彰。我永远忘不了刀子没入血肉那种真实的钝响,我的手早早脏了,上面都是鲜血眼泪与无望的灵魂。
  算了算,我也差不多一周没有偷偷摸摸往张起灵房间里溜了。头痛磨人,白天维持维持表面安宁也就算了,一到晚上,我便真的只想一动不动地靠着床,跟它拉锯。胖子给家里备了止痛药,但我没想着吃,因为我知道这种疼痛能让我心里稍微好过一点。
  可我真没想到闷油瓶会主动来找我,像我一样夹着枕头,抱着被子,走到我的房间里来。他那么帅,做起来都很滑稽,我突然有点怀疑自己之前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
  他来的时候我正在抽烟,床上乱得像狗窝,我胡乱倚在上面。烟头很亮,仿佛黑暗中忽明忽灭的小灯盏,尼古丁让我陷入了虚假的满足和熨帖。
  我一时忘记把烟掐灭,等着他走近了,伸手慢慢把烟从我的食指和中指间抽了出来。他没用什么力气,我也并没有要跟他夺的意思,只是撑起身体道:“小哥,你怎么来了?”
  闷油瓶放下枕头和被子,站在床的另一侧,说:“睡觉。”
  我并不想在这种糟糕的状态下和他接触,也没有精神说多余的话,只道不用,顺便用我能做出的最不耐烦的肢体语言,向他挥了挥手。
  我糟糕的态度似乎没能对他的情绪产生影响,至少没有让闷油瓶感到恼火。相反的,他好像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一样,朝我伸出手来。我条件反射地躲,他却不依不饶地捞了我一把。我突然觉得很烦躁,“啧”了一声,直接下了床往外走。
  可惜我这副身体不给面子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突然站起来之后,我脑部有点供血不足,一直在我耳边念紧箍咒的唐僧钻了空子,突然把语速加快了十倍,我头都要炸了,走到门口就忍不住扶着门框蹲了下去。
  闷油瓶绕过床撑住了我,问:“你怎么了?”
  我沉默,闷油瓶耐心等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语气不自觉地就带了点威压:“你怎么了。”
  我这时候缓过来了,也晓得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急躁是最没用的,于是仰起脸道:“哎,小哥,没事,就是头疼,老毛病了。”
  闷油瓶伸手在我头上按了按,我说:“你别摸了,都是汗。”
  他看到他在一片黑暗中点点头,手却没停。
  我被一阵响动吵醒,在睁开眼的那一那头脑就清楚了,可见这一觉睡得时间不短。房间的窗帘拉得严实,我拿起于机一看,我操,17:53。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脑袋有点问题所以对声音特别敏感,我隐隐约约听道了点内容,是闷油瓶和胖子在谈话。说是两个人在谈话,但闷油瓶平时说话声音不大,声线又低,所以我只听见了胖子一个人的声音。
  胖子道:“......你们终于滚到一起去了?”
  我:“......”
  没一会胖子“嗯嗯”了两声,说:“…...止痛药......你早叫我啊。”
  “天真这头疼吧,就是神经性的,有时候重,有时候轻。”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这是要卖我了。
  “那一场真死了不少人。天真当时杀了个人...…谁没点什么啊......偏偏……好多年以前了。我说,入了这个行当的,就得受这个罪,大家都一样。”
  “你知道他说什么?他说你不一样。"
  不得了,我都能猜到胖子接下来叙述的走向,这下他是要把我卖个底掉儿了。这时候我冲出去肯定来不及了,说不定血压一变化能把我活生生疼死,也就不丢这个脸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往下一推,金属框架硬在地上,哐当一声巨响。
  闷油瓶和胖子两个人本来就没走远,响声刚停止就推开门进来了。我盘腿坐在床上,指指地下的一片狼藉,无辜道:“掉下去了。”顺便狠狠剜了胖子一眼。
  他心虚地一笑,向我抛了个飞吻,拿扫帚清理东西去了。张起灵出门又回来,手里端着水和两粒胶囊,道:“吃药。”
  我抓起药片,就着水吞了,想了想说:“你们俩也别担心我,谁还没点心结。”
  说罢,我抬起头,在闷油瓶脸上罕见地看到了一种淡漠之外的认真神情。
  闷油瓶说,“有些事情,不是你的责任,你不用为了它们惩罚自己。”
  晚上油瓶还是来了我的房间,我也没有再推拒,毕竟他在的时候,我的确会感觉好一些。我想起下午他对我说的话,忍不住道:“小哥,但那些就是我的责任。人活在世上,一定是有印记的。人生也没什么意义可言吧,谁还不是为了这点念想活着呢。可是这么多年来,好多人因为我,就这么'不存在'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刽子手的。胖子说得都是事实,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第一次真正感觉到生命从自己手里流逝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从大梦里惊起。我看着那些尸体,就想,我做的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人很健忘,有人习惯了,他们能摆脱这些无益的想法。但我记得,那种人命轻得像羽毛的感觉,只让我感觉自己也是羽毛。这是或许是事实......是事实,但恐怖,我接受不了。”
  我没想到有一天能平静地面对闷油瓶表达出这些东西,而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一种奇怪的感受出现了。这么些年来一直困扰着我的歉疚感,在我表达的过程中,一点一点松动着,好像一个慢慢漏气的鼓胀气球,仿佛我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一根戳破它的针。
  闷油瓶开口了,他道:“你说的对,这是事实。但这不是你造就的事实,而每一个——”他斟酌了一会:“像我们这样的人,都得承认它。”
  我嘴里发苦,道:“你做得比我好。”
  他伸出手,抬了一下我的下巴。我一个大写的猝不及防,好半天オ反应过来,他是想让我直视着他说话。
  闷油瓶看了看我,道:“吴邪,在这件事上,我并不比你高尚。我知道最后安顿孙狄父母的不是汪家,是你。”
  他说:“张海客说,那时侯他就肯定,汪家要输了。”
  我惊了惊,不知道张家那群人是从哪里搞来的信息。
  “不要忘了,因为你而活下来的人有很多。”闷油瓶轻轻道:“包括我。”
  我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没有挣开。
  2017
  最近村子里有个老人过了110岁生日,村支书嗅到了铜臭味,携了一帮广告公司的人,开始策划了一个“长寿老人”项目,想以此为噱头,开发“长寿水源”,拉动村里的经济发展,搞个共同富裕。
  胖子不太赞成这个,觉得这么个还没被开发的小村落弥足珍贵,建了水厂难免乌烟瘴气,经济是其次,环境オ是第一。我很惊讶,没想到小黄鱼当前,他还能有这个觉悟。
  胖子道:“狗屁,老子好不容易挥一挥衣袖告别北京,不带走一片雾霾,现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要争做北京第二,怕不是脑子进了水了。再说了,搞'长寿'这鸡巴说法的地方还不够多?靠,我看小哥那个年纪的还差不多,一百一怎么了,还不得鞠躬叫一声大伯好?”
  我笑得差点岔气。
  我和闷油瓶早两年就天天睡一起了,不过倒还真不知道他今年的具体年纪。晚上我摸着他光洁的脸蛋,忍不住问,110岁的人该叫他叔叔还是哥哥。
  闷油瓶装作认真的样子想了一会,没有正面回答,却问我想不想知道他“长寿”的秘诀是什么。
  我道,多半是禁欲。
  闷油瓶笑着摇摇头,用食指在我额头上点了ー下,一字一顿地说:“是切莫自扰。”
  END
 
 
第09章 特种养殖      文/秋一水
  “听懂了。”“我点着头,嘟嘟囔囔含糊道,“你偷了一个蛋…...然后......结仇了,跟一只鹅,你跟一只鹅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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