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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把儿子也一起带了过来，这会儿带着人坐在地毯上拼拼图，极力转移他的注意力。
“先生，请您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知道局里缺人，裴擒虎只能赶鸭子上架地强迫自己调整过后立刻回来接班，“您要知道，您的女儿涉及谋害AB两城刑警处，这已经不是小……赵副？！”
赵云的到来让A城一众警员尤为吃惊，坐着的纷纷站起来，条件反射地立正站直了。
“赵副……？！”
“赵副？您怎么……”
“都坐下吧，这次后续工作由我主管。”
赵云径直走到何父面前，一路带风，生生刮起一阵寒风，他面无表情，以绝对压倒性的气场成功将人震慑住了。
“何先生，”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证件，“A城刑警处总队副队，赵云。现在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何父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我——”
“时间很宝贵，希望你积极配合，您的女儿也就能在看守所待着的时长也能减短。”
“……你们想知道什么？”
“关于这次您的女儿何瑶伙同疑似恐怖分子大规模制造混乱并且袭警，您知道多少？”
“我根本不知道……！”何父双拳紧握，“她一直……都很听话，从小就这样，就算一个人住寄宿学校，成绩也从来没落下，这一次大学入学还是系里第一的成绩……”
就是因为这样才越有出问题的可能好吗？李白在心里默默吐槽。
赵云微微眯眼：“请问您女儿的专业是什么？”
“是……”何父一时语塞，求助地看向何母，局势到现在已经很明朗了，这就是个平时只管以成绩衡量优秀与否拿钱奖赏的不称职父亲，“咱女儿什么专业啊……？”
何母回过头，面对十几双眼睛显得有些胆怯，小声道：“是……化学系。”
“噢？”赵云转而看向何母，语调微微一扬，“她从小对这些感兴趣吗？”
何母点了点头：“还挺有兴趣的，经常去参加相关比赛还有夏令营，那会儿我家儿子刚出生，实在也没时间管她，所以一般她说去哪个项目都会直接给钱……她真的很懂事，什么都能自己搞定从来不让我们操心，包括上次家庭旅游从头到尾也都是她一个人在联系……”
还没等她说完，赵云已经站起身来，摆手示意何母可以停下来了，“可以了，谢谢配合。”
“警官！”看着赵云离去的背影，何母忍不住将他叫住，欲言又止，“您……现在要去警局问话我女儿吗？”
“嗯。……哦，以及，有必要提醒你们，”赵云偏过头，侧脸的线条硬朗而冷峻，“尽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话毕，扬长而去。
去警局的车上，沉默了好一阵，李白总算忍不住了。
“你听见了吗……她妈妈刚才说她是化学系的。”
“嗯。”李白不明说韩信也知道他什么意思，“确实值得怀疑，只是如果她真的要致我于死地，为什么不直接下足镉盐毒量，反而事后还来病房监视我们。”
“你还记不记得她跟你说过什么比较奇怪的话吗？”
“……”韩信沉下眼仔细回想，倏地脑海记忆乍现，“她说过一句，她跟我保证我已经没事了之类的……”
“！”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双双顿悟。
“！是……那盒绿豆糕……？”
韩信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手下的电话，“是我，我的病房里有一盒拆封吃过的绿豆糕，可能是相关证物，你们立刻保存好拿去化验。”
李白看着韩信挂下电话，心中如释重负。确实，自己跟韩信想到一块去了，不过自己现在关心的重点是何瑶那句“你已经没事了”，虽然李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条件选择相信一名年轻罪犯的片面之词。
“你也觉得她带来了解药？”韩信问。
“昨天跟我在走廊打架的那个男人，是个非常强劲的Alpha，坦白说，肉搏我绝对打不过。”李白轻轻道，“这样一个人，对何瑶有种很复杂奇怪的情感，心甘情愿听她的，却又在她不在的时候违抗对方命令，企图杀了我。”
“你想说什么？”
“也许她的确是为了保护我们，不让我们参与进这件事情，假设我不在目标范围内，那么有危险的人就只剩你，”李白飞快地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拼凑一起，条分缕析着，“你有没有想过一开始她只是想给你下点昏迷或者身体不适，尽管不严重却不得不待在医院的药？”
“……结果为她办事的手下心中不满她对我区别对待，私自把毒换成了镉盐？”
李白打了个响指，认真点点头，“对头。果然还是应了那句话，四处留情死得快。”
韩信：“……”
认真不过三分钟，李白对自己成功呛到韩信没来由地得意，丝毫没注意到对方愈发危险的表情。
“我四处留情？”韩信抬头看了眼驾驶座开车的实习小白，下了决心一不做二不休，于是一把抓住李白的肩膀，“那你呢？”
李白被抓得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韩信下巴冲了冲开在KnightXV前面的那辆蓝色宝马——如果不是这个实习生胆子小不敢开快车，这辆公路猛虎怎么会被区区一辆宝马超车？
“说吧，你跟他什么关系？刚才他一进来，你俩眼神交流就没正常过。你怕他？还是你暗恋他？”
“你什么毛病！？”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李白差点就骂出来，“他跟吕布都是魔鬼，我为什么要喜欢魔鬼！？”
“那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他闻见了，车里好浓一股醋味，李白无奈地将韩信抓着自己的手摘下来，“我跟他之间那脆弱而摇摇欲坠的上司下属关系，还是靠某个人夹在中间当和事佬勉强维持的，否则我不被吕布三更半夜叫起来办案弄死，也被他斯斯文文不留痕迹整人的手段折磨死了。”还能活到现在被你糟蹋？最后一句李白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韩信咽了口唾沫，他终于成功把话题顺理成章推到这点上了。
“你们一直在说一个人，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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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低下了头，好久后才重新开口，声音几不可闻。
“是……铠那边的，副队长，他很厉害，应该说他是个天才……警校出来后还拿了很多学位，反正我也不记得具体有多少了。我刚进局里的时候压力很大，虽然我们不是同一支队的，但是他还是会想办法抽出时间陪我，尽量开导我。他是一个……”
李白忽然顿住，他似是在犹豫是否要将一切和盘托出。
不是韩信的错觉，这一刻，他发现李白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陌生，仿佛置身深渊的人，在抬头与自己彼此凝望，背后是大片大片的荆棘，被深深掩盖埋藏起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是一个知晓我所有秘密的人。”
车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韩信笑了笑缓解尴尬，“包括我也不知道的秘密？”
李白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想对我知根知底？虽然我跟他认识不久我就把我的事情全都交代给他了，不过这主要是看人吧？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表情又立刻变得很认真，“有些秘密是要带进坟墓里才能自保的。”
韩信又好气又好笑：“所以赵云把你当情敌了吧？”
“……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想？你都把他形容成这样了，我甚至能想象当年你跟人家相处的时候是一副多么崇拜兴奋又小心翼翼的幼稚模样。”韩信发誓自己此处绝对没有因为吃醋而恶意讽刺，“他们两情相悦那么久，突然插进来一个你，正常人谁会觉得你别无企图？”
“拉倒吧！”李白觉得韩信跟当年的赵云一样不可理喻，他义愤填膺地摊了摊手，“诸葛亮就是把我当儿子一样养着，父爱泛滥，他赵副队长恶意扭曲我俩之间的纯洁亲情，我能怎么办？你怎么跟他一样脑回路清奇！”
“诸葛亮？这是他的名字？”
“……嗯。”
“没听过，”韩信若有所思，“哪家皇权富贵的公子啊？这么低调。”
“他跟铠一个孤儿院出来的。”
“……”
是不是说错话了。
“咳……看你这样子，当年没少被赵云公报私仇吧？”
“喔，当然没有了！”李白咬牙切齿回忆昔日不堪，“虽然赵云让我一个人大夏天跑出去买35份盒饭跟打包34杯咖啡——铠不喝咖啡——但是他依然是称职尽责的副队长，怎么会对我一个新人小白痛下狠手？”
“……这听着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毕竟他看起来……”韩信转了转眼珠，“很冷静，也很理智，不应该因为区区吃醋就把个人情感给带到工作上吧？”
“……”李白看了韩信一眼，幽幽飘出一句：“其实，我被虐习惯了，我发现自己是喜欢赵云的。”
车里安静了三秒。
“小张！！”三秒后，韩信暴走地冲驾驶座怒吼，“开快点！把前面那辆宝马给撞他妈的！！别怂啊我告诉你！咱这辆是Knight XV！使劲撞上去就对了！！小张——！”
驾驶座上的实习生被吓得瑟瑟发抖：“韩、韩队……”
“行了行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李白慌忙扑上去把人按住，“你看你把人家实习生吓成什么样了？堂堂头儿一点当上司的自觉都没有，我们都是这么被你们祸害过来的！我只是为了证明给你看，别空口说白话，再冷静的人吃起醋什么都干得出来！”
韩信还是不肯相信，抓着不放，眼神都不一样了，满带攻击性：“你真的不喜欢他？”
“……”看了一眼边上的建筑物，B城警局应该快到了，李白赶紧息事宁人，“不喜欢，真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诸葛亮，更别说他会对我有意思，他明确跟我说过他会对我好只是因为他觉得我能当他儿子给他未来养老——差不多这个意思……真的，我发誓，我就算跟吕布搞上都不会跟他俩搞上，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人家已经是一对了。”
“……”韩信花了点时间用来消化李白刚才吐出的一大串话，最后才发觉哪里不对，“什么玩意儿？你喜欢吕布？”
“……我/日/你妈！”
“那个……韩队，白哥……”实习生小张胆战心惊地插进二人无意义的争执中，“警局到了……”
“你先下去。”韩信阴沉着脸，目的性十分明显地将李白半按在靠背上，这个体位只需要稍稍再用点力就能把人一鼓作气扑倒到座位上。
“……诶！”小张如临大赦，“好勒！”说完赶紧一溜烟没命跑走了。
小张刚把车门一关，韩信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凑上去吻住李白，且自带“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是Alpha了没有继续装弱B的必要了”的气场，满带侵略性地粗暴将人按倒，双手游走着乱摸起来，最后忽然抽出嘴，给李白来了个猝不及防——紧接着就咬住了对方的腺体。
“嘶……！”
李白倒吸一口凉气，瘫在真皮坐垫上望着车顶，随着山丝苗信息素疯了一般蔓延窜进四肢百骸将他包围，表情渐渐变得有些迷茫。
麻痹感，些许醉了似的晕眩。
上头了。
艹，真他妈难受。
“你TM是狗吗……？”被韩信这么一搞，李白整个人都变得焦躁起来。他不安分地扭动身子，贪婪地呼吸着，以为韩信察觉不到自己偷偷狂往他身上凑细细嗅闻的小动作。
韩信得意地笑开，伏在他颈边拿舔舐着挑逗略微发红的腺体，一字一句。
“我看你喜欢得很。”
另一边，走进警局的赵云被一路带到审讯室，警员毕恭毕敬：“赵副队长，一切准备就绪，您可以随时提审。”
“赵副……！”李白车上的实习生跌跌撞撞跑来，眼神飘忽。
“李白呢？”赵云问。
“他……呃……”小张挠了挠头，“跟韩队在车上打起来了，好像。”
赵云：“……？”
TBC
第十七章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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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蹙眉消化了一番实习生口中所谓的“在车里打起来”，末了仿佛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道：“让他尽快，这案子他熟，由他审问……”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韩信充满愉悦与舒爽的大喊。
“——来了来了，在这儿！”
韩队长健步如飞，架着三角肩，精神抖擞地穿过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后边跟着双眼无神面容却潮红的李白，一边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脚步飘忽地走着，宛如古时误闯森林被狐狸精吸干精气的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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