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臣万死陛下万受(古代架空)——俞夙汐

时间:2020-02-21 08:47:08  作者:俞夙汐
  看着儿子离去,德崇心中依旧不得轻松,推开面前摊放的奏疏,起身踱步至窗下。
  临窗远眺,温润的眼中渐蒙上一层无奈。
  他南宫德崇在这蜀王位上坐了二十载,今也到了不惑之年,想他初登大位之时,霁儿尚未出世,十数年弹指一瞬,如今霁儿也将到束发之年,真是岁月如梭,光阴易逝!
  当初,少年意气的他又何曾不是自命不凡,以为凭自己的勤勉才智,**兴国乃是轻而易举,甚而开疆扩土、臣服四夷亦非不可!而治蜀二十载之蹉跎,却终令他黄粱梦醒,认清当下,每再想起年少之时的轻狂浅薄,便觉不堪。
  世人皆只道蜀地昌繁,却有几人知晓这光鲜外表下所藏的忧患?!
  蜀之所在剑南道,山峻路险,易守难攻,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加之富庶繁荣,令周敌虎视:且不说已教他奉作正朔的大梁,便说西边的吐蕃各部,实是蛮横狡诈、无耻贪婪!动辄便于边关滋事,谋财掠地,历代蜀王虽殚精竭虑,以精兵强将驻守西疆,又不惜动用厚财收买安抚之,才得一时安宁,然蛮夷狡诈无信,边疆的太平终难持久!
  再说内忧,人尽皆知:李、韩、宇文、慕容四族,乃当初蜀王定蜀之功臣,可谓朝之肱骨!几十年来,这四族鼎立朝中,气候已成,权势滔天!
  所谓功高盖主,四族中,尤其宇文、慕容二氏不臣日久,且也知主上存忌惮,思来与其仰人鼻息,坐看天意,任凭他人生杀予夺,不如乘大权在握,拉主下位,重分天下!只是南宫氏立足蜀中数十载,又岂是轻易可撼动?遂长久以来君臣间明争暗斗不止。
  历来交锋,蜀王虽占上风,却胜出勉强,时还自伤元气,因而无力斩草除根,只能任尔等蛰伏修养,伺机再动。
  实则与以索财为目的的外患相较,这番几十年如一日的内斗才更是令人伤神!
  二十载受困于此起彼伏的外忧内患,南宫德崇可谓机关算尽、步步为营。今日看到原最令自己得意的嫡长子却还如一懵懂少年,一心沉溺玩乐不思进取,怎不令人心生喟叹?!思彼及己,倏忽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彼时以为治国**就如读一卷新书、作一篇新文那般轻易!着实轻妄!
  再说南宫霁,当下回房歇息,半日无话。及至晚间,父亲派人传来口谕:即日起世子须上朝预政,且朝后须留在省思殿听臣下讲政至午时,午后则照常上文渊阁听书!
  南宫霁闻下心中自然暗叫苦,如此一来,他便成日要被关于宫中,与一干老朽酸腐的文臣夫子为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修再修,我真的好纠结好纠结。。。
 
 
第5章 表兄
  春去夏来,又到酷暑时节。
  透过窗户望着天上堆叠的乌云,耳边闷雷声不断滚来,南宫霁心中不免又升烦躁。自上回犯过以来,除了上月舅舅寿辰出宫拜望过一回,便再没跨出过宫门一步!虽说朝会是两日一回,但“讲政”和“听书”却是每日必行,于是从日出到日落,光阴尽在书卷中流逝,怎不教人厌烦?
  当下那两鬓染霜的政事院院值还在喋喋不休,由梁朝到吐蕃,详述外患之甚。
  南宫霁以往虽读惯圣贤书,少涉国政,但于外夷侵扰之事,还是有所耳闻,只是从未上心过,一来因他年岁尚小,不经事,一向也无人与他细说此些;二来,他自小所见,皆是歌舞升平、居生处乐之景,入耳的又多是歌功颂德之声,如此,怎能凭空生出忧患之想?因是今日之所闻,着实令他一惊:蜀对大梁称臣纳贡,乃是不得已,且不提,如今却连那名不见经传的吐蕃,每年也要以各种名头索蜀十万贯!思来教人怎能忍?一时禁不住拍案而起,恨不得灭之而后快!
  此举倒惊了那正一门心思讲政的老院值一跳,正愕然,却闻是此缘故,不禁失笑,道:“边境之患,历来有之,我主不愿百姓再历战乱,所以施恩于外,以求边陲安宁,百姓乐业,乃仁德之举!”
  南宫霁不屑:“若是要费钱财钱买安宁,却又养兵何用?”
  老臣摇头暗叹“果是少年意气,却全不知世情!”,却还不能点破,只得捋了捋须,拱手道:“若依殿下,则该何如?”
  南宫霁拂袖起身:“我闻吐蕃诸部分散,人心不齐,且不施教化,乃是凶悍有余、智慧不足,而我蜀中养精兵强将数十万,踏平吐蕃应不在话下!”
  一番话,竟叫那为政半生的老臣不能答对。只得躬身拜道:“殿下少年英豪,老臣拜服!”
  这一日漫长依旧,听政至晌午,才得小歇片刻,便由近侍催往文渊堂听书。
  说来气人,堂堂世子,此时却也须受宫奴管制,忍气吞声!然而到底,这都还是父亲的授意。
  南宫霁身边原先那些黄门近侍,自那回后,多教置换。父亲派来周淮安为他嵩明轩提举,此人原是省思殿押班,因行事谨慎,一丝不苟,为父亲看重,派至南宫霁身边打理常务,实为监管。
  周淮安才来嵩明轩几日,南宫霁便见识了此人厉害:每日起身、用膳、听政、上学的时辰都算得及准,一刻不许拖延,倒将个世子看管得如犯人般!月余过去,南宫霁一身懒散拖沓的毛病,便好了七八成。
  文渊堂听书,以往是在清晨便开始的,未正时分便可下学,而如今因挪了半日于他事之上,晌午后方入堂听书,则放课的时辰自也要后延,需至酉时。晚间还须在一干人的“陪侍”下温习,于是整整一日,便尽流逝于殿堂书院间了。
  只今日有所不同,南宫霁才下学回到嵩明轩,母亲李夫人便随即而至,身后跟着一眉目清朗的青年,一袭青衣罩着颀长的身材,儒雅中却透几分凌厉与世故,原是南宫霁的表兄李琦。
  李氏对儿子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便道:“既是琦儿来了,汝便莫伏案辛苦了,明日旬休(1),与他戏耍轻松一日罢!”
  南宫霁心中自是求之不得,却又生怕父亲知晓责难。
  好在母亲已知他心意,道:“此事是大王亲许的,且放心去吧!”
  南宫霁这才释然。
  蜀王夫人李氏出身名门,其族李氏与韩、宇文、慕容四族共立,兄李沂掌政事院,位同宰相,李氏一族可谓门庭显赫!
  位高权重,李氏一族好在知收敛,在朝中辅主尽心,鞠躬尽瘁;在外则治家严谨,处世平和,尽藏锋芒。
  李氏夫人亦是随了这温良家风,性情温婉,贤淑蕙质,入王府二十载,不骄不妒,宽怀体下,为众所称道,蜀王对她亦是敬爱。只可惜她命中子嗣缘薄,早年所生两子,皆不及周岁便夭折。李氏心痛疾首,以为前世孽重,祸及子嗣,心灰意冷下一病不起!幸在此时得一高僧相助,行了场法事后,不出数月,李夫人果然病愈,且再度有孕,十月怀胎产下一子,便是南宫霁!宫中皆信此是蜀王仁德感动上天,遂派大罗金仙下凡送子!
  且不论此事真假,但说世子南宫霁的降生,着实教德崇夫妇大喜了一番,因有过前两次的殇痛,对这个嫡长子实不知如何疼爱才好!即便后来德崇又添二子一女,然对长子之厚爱却从未克扣过一分一毫。
  李夫人这日便是为了一解儿子读书习政的厌气,让自家侄儿入宫与他嬉戏两日,也好解闷。
  这李小郎君乃李夫人兄长、政事院执事李沂次子,长世子四五岁,性情颇有些古怪,虽也读了一肚子圣贤书,却不愿入仕,与身居高位的父亲也不甚亲近,倒是对经商颇有兴趣,几年来跟随母家做药材生意的舅父四处奔波,增长不少见识!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正因如此,姑母才愿叫他多入宫中走动,传达些民情世理与世子知晓。幸而南宫霁也喜听表哥讲述游历见闻,两人相处甚洽,也算不枉母亲一番苦心。
  晚膳后,李夫人用了盏茶,闲谈片刻,便回去了,留下许久未见的表兄弟二人,南宫霁便唤宫人取酒来,但言要通宵痛饮,不醉不归!只是豪言如此,心里却多少存胆怯,自不敢大张旗鼓的唤人来弹唱劝酒,不过行酒划拳,投壶耍戏而已。耍至三更,终是乏了,南宫霁却依旧不肯去歇,两人便倒在榻上闲谈。
  南宫霁借着酒意,絮叨抱怨这些时日所受之禁锢,言中尽显不甘。又听李琦说起近时方游历江南,彼处风光旖旎,心下甚羡慕,不禁叹道:“若有一日,能出得这牢笼,如表哥般尽情畅游江湖便好了。”
  不过是随意一句感慨,孰料却令李琦蹙眉:“殿下未曾涉世,怎就断言江湖好呢?”
  南宫霁恍惚间闻此,倒是意外,不知如何答他。诚是,他自小长于深宫,见识仅止于蜀都繁华处,至于江湖,全不过存于想象而已。
  半晌沉寂。
  李琦又道:“殿下或想着身在民间,便可无拘无束,自在享乐,却不知江湖多有潦倒者,民间遍地苦楚,身不由己者亦众啊!殿下当下觉读书习政辛苦无趣,却怎知市井百姓为谋生所付的辛劳实则更甚!殿下可想过,你在宫中因无趣而惦念江湖,外间却又有多少为生计奔波劳苦者渴望如你这般高床软枕、锦衣玉食?”
  一番话听得南宫霁那本就昏沉的头更为胀痛,心道表哥如今怎也这般爱说教了,自觉无趣,遂置气般道了句“倦了”!于是各自歇息,一宿无话。
  第二日是旬末,南宫霁自是晚起了。
  李琦进来时,正见他瞌睡连连,一脸困顿。便问何故。
  南宫霁故作忿忿道:“还不是你那番道理惹的,害我苦思一夜,未尝歇好!”
  李琦苦笑:“你昨晚乘着酒兴好一番闹腾,又拉我说了半宿胡话不肯歇,末了落个宿醉还怨我!”
  言语间,早膳已传来。
  宿醉之后食欲往往是不佳,南宫霁只草草用了半碗牛乳莲子粥,又取用了两片薄薄的荔枝糕便没了胃口。
  李琦见状道:“宿醉总是最伤人,这也算作小惩大诫,教汝今后还能存些忌惮!”
  南宫霁以为表哥取笑他,忙道:“昨晚只是微醺,本不至宿醉,只这些时日早起晚睡着实耗去了些精力,故而早起多会见些疲态,只一阵便好了。”
  李琦闻言道:“既如此,不妨出去透透气,或好得快些。”
  晨间下过一阵大雨,此时阳光才穿透逐渐薄散的乌云,挥洒下来。
  后苑一片红湿,花叶上滚动的雨露,在阳光下炫出层层异彩,似练似虹,飞光流舞。落红满径,二人行走其间,游园赏花,寻香戏蝶,也是一番乐趣。
  清闲时光易逝,似乎都未怎走动,便已至晌午。用过午膳,二人为避暑气去到凭湖轩小憩。
  一局棋未罢,便闻近侍来禀:宇文奉直携妹求见!
  听到“宇文”二字,南宫霁的瞌睡顿为消散,笑道:“来的正是时候!”
  注:
  (1)旬休:古代官员休假制度。官员每10天休息一天,分为上旬、中旬、下旬。
 
 
第6章 雄心
  宣召过后片刻,宇文兄妹便入内来了。
  这对兄妹,兄长宇文士杰大概十六七,原本生得只是平常,不过因了一双撩人的狭长丹凤眼,顾盼间总还透着几丝风流;那女孩儿名唤柔素,约莫七八岁,长得却极好,肤白似雪,明眸皓齿,身态轻盈,更为出挑的是那头乌黑似锦的长发,松松绾成双螺髻轻垂耳侧,显得端庄又不失伶俐。
  他二人与李琦一样,出身权臣世家,其父乃兵事院使宇文元膺。因年龄相仿,宇文士杰还在宫中伴读过两年,因是与世子私交甚好,相见常不拘礼!
  方才落座,一旁宫人便取了些精巧点心来与那女孩儿。女孩儿看去教养甚好,未等兄长吩咐便起身谢过,乃取了一小块椰汁糖放进嘴里,轻轻抿着,看来糖的滋味甚好,女孩儿面上长时笑容不去。
  宇文士杰道:“上回听闻郡主缺个玩伴,甚是孤单,便答应杜娘子替郡主寻一个玩伴,谁想看了许多竟没一个好的,不是愚钝便是鲁拙,怕不能向娘子交代,只好将自家小妹先领来充数。小妹柔素与郡主年纪相仿,幸而不算笨拙,粗通些书画琴棋,想来勉强可陪侍郡主。”
  原来南宫霁尚有二弟一妹,皆是王府姬妾所出:二弟南宫清,生母胡姬是李夫人的陪嫁侍女;最幼的一对弟妹皆是杜氏所出!这杜氏则是宇文士杰的姨母,因此长存来往。
  南宫霁笑道:“壁月自小骄横,玩伴向来是不少,只不是教她赶走便是吓走,因此就算亲近的几位堂表姊妹,现下也不大来走动了,不想你为交差,竟将自家小妹拐来!”
  士杰笑道:“天地良心,我可没拐她,是她自己听说郡主寂寞,愿意来的,不信你问问她!”
  李琦也笑道:“我看柔姐儿知书达理,聪慧娴静,郡主有如此一个玩伴或能收敛些性情,学得温娴也不定。”
  三人又寒暄一阵,不经意日头已偏西,李琦便起身告辞。
  南宫霁笑道:“莫非是家中藏娇,遂才急急撇下我等赶回去欲伴佳人共度良宵?”
  李琦面露无奈:“如此便好了!我实是要去见两个吐蕃游商,谈桩药材买卖。”
  南宫霁奇道:“我听闻吐蕃人皆以放牧为生,竟没想到还有行商的!”
  李琦道:“原是如此,只边关互市时日长了,吐蕃也有人始效仿中土人士行商,多是贩些马匹牲畜或是药材进来,再换些布匹甚底回去。”
  南宫霁闻之笑叹:“如此,看来还是我孤陋了。”
  李琦笑道:“殿下若真欲见识些世情风貌,日后可求大王让你出外巡访,定有所获!”虽是戏言,却叫南宫霁心中起了好一阵波澜。
  李琦去后,余下那二人自随意不少。南宫霁便拿宇文士杰这新授的奉直郎玩笑。原“奉直郎”、“给事郎”等职,皆不过闲职散官,素来多授予受荫袭的世家子弟。
  宇文士杰自我解嘲道:“就算一品将相,也不乏从九品小吏做起的,如此说来,吾等已是压人一头了!”
  南宫霁笑道:“言下之意,你将来也必是封侯拜相,不在话下了?”
  士杰嗤道:“那有何稀奇,只是我这等受了荫蔽的,将来就算封侯拜相,多少也要落人些口实!因而教我说,不如投笔从戎,但得了军功再论赏受封,方显本事!”
  南宫霁道:“此间太平,你往何处争功?”
  世杰一沉吟,叹道:“殿下久居深宫,于外间之事果真是不甚知晓啊!”
  南宫霁一震:“何出此言?”
  世杰又一叹:“殿下不以为,我蜀中国富民强、众安道泰,又养雄兵数十万以定边,却至今只得偏安一隅,仰人鼻息,实是辱事一桩么?”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