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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辛】蛇与毒(大宋少年志同人)——淋着雨的Monster

时间:2020-03-04 09:20:52  作者:淋着雨的Monster
  睡过去了,不是晕过去了。
  当个傻子就是好,发生这么惊心动魄的事,该睡还是得睡。
  “你们可有问出什么?他们可是西夏人?”
  王宽眼神微妙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新茶,抿了一口:“他们不是西夏人。”
  “辽人?”
  “不是。”
  元仲辛疑惑了:“什么?那是宋人?”
  王宽淡淡地摇头:“他们什么人都不是,准确来说,他们是一群没有身份的人。”
  元仲辛瞳孔放大,震惊不已。
  三十六人被老贼他们看守在镇中心,个个双手都被别在背后束缚着,本来披着人皮,就已经形同鬼怪,此时他们身上的皮被划破穿刺,隐隐瞥见暗藏在人皮之下,真真正正属于他们的肌肤,由于长时间不触阳光,已然是苍白不已。
  三十六人仿佛被吸去了灵魂,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再无元仲辛那日所见到的狰狞可怖。
  赵简等人向后一看,便看见被王宽扶着走出来的元仲辛,纷纷围了上来:“元仲辛,你的伤怎么样?”
  元仲辛刚想摆手说没事,惊觉自己身旁还站着个气压不明的大魔王,连忙改口:“好多了,但伤口还是有些疼。”
  小景解释道:“我不敢对你用太多效果发挥快的药,会对你身体产生不好的影响,元大哥,你再忍一两天,等换了药方,你的伤就会好快点。”
  元仲辛点点头:“谢了啊小景。”
  小景摇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六人中,出力最少的就是自己了。
  赵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没有的事,若是没了你,元仲辛估计还得再躺个两三天。”
  要事在前,元仲辛也懒得去斗嘴,他看了看身后的那群人,看上去还活着,但是精神状态极差,像是遭受了什么灭顶之灾一样,他拍拍王宽的肩,示意他带自己过去。
  来到人群面前,元仲辛问了句:“你们中,谁是领头的?”
  没人回应。
  元仲辛挑挑眉,安然坐在韦衙内搬来的椅子上:“现在不肯说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能让你们开口的。”
  这时,一个人抬起头,眼神愤恨阴郁地盯着大爷一样的元仲辛,声音嘶哑:“你是谁的走狗?”
  元仲辛也不恼,淡淡一笑:“我?我是你天皇老子信不信?”
  那人不屑地把头甩到一边,面色不忿。
  元仲辛摸了摸下巴:“我听闻你们既不是宋人,也不是夏人,更不是辽人,想来也不清楚我们大宋逼问消息的手段,你们既然如此不配合,难不成是想不想试试?”
  那人讥诮一声,仿佛把元仲辛的话当成了一个极大的笑话:“老子我什么没试过?就那些小儿玩意儿的手段,还想撬开我的嘴?”
  元仲辛眸光掠闪:“你不怕疼?”
  那人极度高傲地仰着头。
  元仲辛轻轻扫过自己眉眼,声音淡漠:“那不知,你怕不怕死呢?”话音刚落,薛映抽刀而出,夹带着一阵杀意直冲那人面上。
  那人眼都没眨,神情嘲讽至极。
  元仲辛抬抬手,薛映把刀收回刀鞘。
  “连死都不怕,那你们到底在倔什么?”
  那人心中怪异,渐渐意识到,元仲辛方才的那一拨威胁全是试探,他惊疑地抬头,看着眼前在这个年龄不过十八眉眼含笑的少年,他淡然而坐,眸光深沉,像是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中一般。
  那人眼神发颤,隐约中,他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元仲辛歪歪头,不是很明白这人眼中闪着的是什么情绪,他微微蹙眉,这人是在通过自己想起了谁?他眯了眯眸,沉声道:“你们没有身份,不受社会认同,就连想要自由走在镇外的路上,都会因为身份不明而遭受驱逐,吃不得,睡不得——这是你们一个月前,遭受到的一切,我说得对吗?”
  元仲辛的话刚说完,人群中立马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那人咬牙,死死盯着元仲辛。
  “你们渴望重回到这个社会上,可惜,被人用完的东西若是不扔,放在家里,是会发臭的,所以你们被遗弃了。”
  人群间的动静越来越大,集中在元仲辛身上的目光也越来越多,或带着愤怒,或带着悲恸,或带着绝望。
  “走投无路之下,你们或许是偶然中夺了别人的皮,你们想借着这层皮,做一个在这世界上有身份归属的人,但杀人剥皮是死罪,于是你们躲进了清河镇,并且将清河镇闹鬼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这样,就再也没人敢进来,也就没有办法得知你们所做的一切。”
  底下,居然响起了啜泣的呜咽声。
  赵简等人听着元仲辛的话,已然震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呆呆愣愣地看着那群人,他们好像无形中意识到什么。
  元仲辛的视线不再放在那群人身上,他垂着眸,仿佛陷入了沉思:“你们以前,应该也是有家的吧?”
  否则,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猎杀那些身份记录在案的人?
 
 
第26章 
  三十六人,三十六个家,家中皆有着爱人,父母,儿女与兄弟姐妹,他们可能不是大富大贵,日子清贫,却安稳康乐,他们就这么守着一个小小的家,立足在一个乱世中。
  家国颠乱,风飘雨迫,都没能使他们的家倒下。
  很久之前,正值宋夏之战最为水深火热之时,大宋一直居于劣势,为了扭转时机,大宋高官决定派人潜入西夏搜寻消息,为了减少西夏的猜忌与怀疑,有人提议,从平民家中挑选出众的人才,经过专业训练,再送去西夏。
  这个提议被人拍手叫好,于是他们派兵上街,找了三十六个家中清贫仍有父母子女待养的力壮青年,许下帮他们照顾好家人的承诺,告诉他们只要同意了,他们的家中便无需再为生计奔劳,以此作为交易条件,三十六人要抛弃自己的官案身份,离开自己的家乡远赴西夏。
  从他们同意销毁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这世间,便多了三十六个有家不可归的游魂,流离于腥风血雨的西夏官场里。
  他们不负大宋朝廷重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不同年间,被西夏朝廷收入编制。
  在西夏,他们依旧没有身份,归属于西夏一个鲜为人知的机构,其名阴兵阁。阴兵阁具体做什么,知道的人不多,三十六人只知道自己要无条件服从西夏皇帝下的直接命令。
  后来,阴兵阁接到命令,要找到西夏的地下城。
  地下城不过是西夏流传至今的一个传说,要想找到它的实际所处位置,其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微尘。
  因为任务艰难无比,三十六人一同出动,他们并不清楚西夏的地下城有何用处,如同往常那般,他们偷偷将地下城的消息传回了大宋,谁料大宋对这地下城兴致异常地高,下令要他们全力寻找地下城。
  三十六人奔走相告,费尽心思用了整整八年时间,终于找出了有关于地下城位置的痕迹,又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来确认地下城是否真的存在。
  地下城的确是存在的,他们不仅找到了,还画出了一副地图,图上详细地记录了地下城周遭的地理环境以及流域情况。在递给西夏皇帝的那幅地图上,他们是做了手脚的,画出了好几条岔路,而寄回到大宋手上的地图却是毫无差错准确无比的。
  三十六人将地图寄回到大宋那日,是充满希冀的,他们在外奔劳这么多年,已经许久不曾回家,他们兴致高昂地说着话,不知家中娘子是否仍镜前梳花黄,不知家中父母身体是否无恙,不知家中孩儿是否已经懂得认字......
  三十六人揣着一颗激动的心,盼着大宋召他们回去的信,谁料第二日,他们等来的,是宋夏谈和的消息。
  官报如是说:宋夏之争,民不聊生,即刻谈和,再无战事。
  但他们得到的情报,是大宋拿着地下城的把柄去威胁西夏,西夏在知道是自己的阴兵阁出卖了自己的情况下,出于某种顾虑,咬牙接受了大宋谈和的要求。
  两国谈和了,他们的身份暴露了,大宋却没有任何要接他们回去的动静,哪怕只是一句口头宽慰,都没有。
  他们的心越来越凉,眼看着西夏前来追杀他们的追兵将至,他们才意识到:
  大宋不要他们了。
  三十六人,是三十六只弃卒,他们一夜间一无所有,没了身份,没了家庭,没了希望,只剩堪堪一条命,好不容易逃回大宋,逃回家中,却因为官案册早已抹去了他们的名字,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中。
  他们活得犹如一只过街老鼠,四处流浪,暗无天日,眼前所见皆是绝望——他们想堂堂正正当一个有身份归属的人,可这世间不允许。
  他们恨,恨得咬牙切齿,恨得狰狞无比。
  清河镇地势崎岖难进难处,是个可以躲避军兵驱赶的好地方,里面独剩老人空守,力壮青年们皆外出做工去了,除了每年定时寄钱,就再也不回来了,在外组起了各自的家庭。
  三十六人心怀滔天恨意,各自摸清了这镇中的青年所在之处,随后凭着自己习得的一身技能,将他们绑到了清河镇里,并随手抓住了一个屠户,自己杀了人之后,胁迫着屠户为他们剥皮。
  为求自保,更为了记住他们遭遇的一切,三十六人凭着记忆,在人皮上画下了地下层的一部分地图,并且套上人皮,活成了别人的模样,用极度血腥残忍的手段夺取了他人的身份。
  而后,仅用一夜的时间,屠尽村中所有老人。
  然后几十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通通被他们扔进了元仲辛他们一行人淌水进镇的那条河里,成了河泥的肥料——那日小景感觉脚下有东西其实是对的,只是不知她踩到的是哪个人的残肢破体。
  若说没了身份,他们宛若游魂,披上人皮的他们早已杀伐不断犯下天大忌讳,此刻倒成了真正的野鬼。
  失踪者的家人前来找他们,却并不知人皮依旧是那副模样,底下的人却早已不同,皮下包着的,是一只只罪孽深重的魔鬼。
  众人不敢置信地听着那人的述说,面上如同惊涛骇浪般。
  赵简呆呆愣愣,她很想开口质问,但她仿佛瞬间失了声一般,竟说不出话来。
  有人在底下哭喊道:“我们,只是想有一个新的身份,想可以回家——我们为大宋付出如此之惨烈,大宋怎可这般无情?”
  小景偷偷抹眼泪,已然说不出话;韦衙内一脸苍白,养尊处优的他从未想过这世上居然还会发生这般惨无人道的事,他嗫嚅着,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薛映紧紧握着刀,他的手细看之下,却是不停颤抖。
  “为什么,要放弃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那人绝望地垂头质问,他并非对着元仲辛众人,而是对着大宋的山河天地。
  大宋天敞地阔,竟连一个小小的容身之处都不肯给他们。
  王宽闭眸长叹,语气中尽是心酸无奈:“大宋此时处理的确不公,但不管如何,你们还是不该滥杀无辜。”
  几十条人命,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何其冤枉。
  三十六人颓败不已,万念俱灰。
  元仲辛坐在木椅上,神色不明,一直不说话。
  王宽侧头看着他,发现他精神状态不对,连忙蹲下身,微微仰视着他,担忧问道:“元仲辛,你怎么了?”
  元仲辛被他叫回了神,眼底混乱一片,许久他说道:“我没事。”他望向三十六人,一时之间头痛不已,这样的人,他该怎么处置?放任他们继续逍遥活在清河镇中,尽管知道了他们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之下?
  元仲辛揉眉长叹,终是明白了陆观年手下精兵无数,为何偏偏派他们七斋前来处理这事。只怕,这件事情事关大宋颜面,官兵出面,便是伸手打了大宋的脸,在百姓眼中,大宋威望不再,最终引起更加严重的后果。
  那人看着毫无头绪的元仲辛,忽然间释怀了,“你是不是想要我们身上的地图?”
  元仲辛蹙眉,一脸疑惑:“我为何要?”
  那人一怔,随后竟大笑起来,将埋藏心底的无限悲凉尽数放了出来,眸光一片黯淡:“好,年轻人,你很好。”他的眼神越过元仲辛,望了望他身后的朋友,猜到了元仲辛他们此番过来,其实不是为了调查清楚,而是要给清河镇一个了结。
  延续了一个多月的罪孽,终该结束了。
  事到如今,三十六人才看清了自己的心,他们躲进清河镇,根本就不是为了求生,不是为了再一次体验当人的滋味——他们如此,不过是为了心中堵着那口气,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恨意。
  他们不甘,所以想出了无数个借口骗过自己,还犯下了深重罪孽。
  “年轻人,你不用烦,我们会给自己一个了结。”在遇到元仲辛他们开始,三十六人就没想过要活下去。
  元仲辛不说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人扭头看向后方:“那里有一快黑色厚布掩住的大坑,里面有许多干支柴火,能不能劳烦你帮我点燃?”
  韦衙内大惊失色:“你们要烧死自己?”
  那人低头看了看披在自己身上的人皮,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我们的一切遭遇全是因为这一幅地图,既然你们不要,那便烧了吧——我们的罪孽已经犯下了,也没有挽回的可能。我听说烧死是一种极为折磨的死法,若我们临死前的痛苦可以稍稍减少这世间对我们的怨恨,那便来吧。”
  随后,他扭头,看向身后三十五个兄弟,眼中含着泪水,眸底一片惨淡,脸上却是笑着的:“兄弟们,今早还与你们吵架来着,对不住了,是我错怪你们了。”
  三十五人泣不成声。
  元仲辛神色极端复杂,他紧抿着嘴,良久才艰难无比说道:“去把布揭开,点火。”
  王宽愣了愣,而后对薛映与韦衙内点点头。
  “老贼,你们先把赵简与小景送出去。”元仲辛无力地闭上眼,疲乏地说到。
  老贼担忧地看着元仲辛片刻,随后手一扬,泼皮们安安静静地跟在老贼身后,将浑浑噩噩脸色苍白的赵简与小景围住,慢慢离开了镇子。
  王宽与薛映合力把厚布掀开,面前的大坑极深,里面果然摆放着数不尽的干柴,韦衙内从怀中掏出生火器,犹疑须臾过后,往下一扔,不到片刻,坑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热气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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