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沈君然回国 俩人分手
驿站老板家的酒后劲很足,夏成蹊本就酒量不好,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才睁开了眼睛,太阳穴处不时有痛感传来。陶言进来时,夏成蹊还呆坐在床上,试图恢复大脑的清醒,“你醒了,头很疼吗?”
“不疼。”
夏成蹊下床时,身体还是有些无法保持平衡,陶言见状赶紧上前搀扶着,“以后不会喝酒就别喝。”语气里稍带嗔怪。
夏成蹊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一行五人踏着来时的路,又匆匆返回。夏成蹊回过头望着黄沙茫茫毫不起眼的驿站,内心充满不舍。夏成蹊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羁绊,她大可留在青海,随时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上住上几晚,只是身旁神色平淡看向窗外的陶言让她有所顾忌,内心又是一阵纠结。
回去的路上陶言一言不发,夏成蹊这次仔细观察着,发现没有生病的迹象,也就放下心,认真看起了托苏清沫拍的照片,不时和苏清沫交流两句。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县城,只是回到县城时的时间有些晚,便住进了一家宾馆,第二天再搭火车回西宁。晚上,夏成蹊端坐在宾馆的书桌前依旧忙着写作,陶言坐在床上,拿着手机查询着返回厦门的车票,她发现明天一大早便有一趟车。陶言抬头看着夏成蹊端坐的身影,夏成蹊一旦做一件事情总是心无旁骛,难怪她喜欢泾渭分明,而不是藕断丝连的状态。
陶言下床,弓下身子,从背后紧紧拥住夏成蹊,脸贴着夏成蹊的脸,“明早有一趟火车回厦门,我就不陪你回西宁再坐车了。”
“那我早上去送你。”夏成蹊拿起圈在自己腰上的陶言的双手,双手交错加深拥抱的程度,使自己整个人被陶言的怀抱包围。
“不用了,你这几天睡的有些晚,要好好休息。”说着捧住夏成蹊的一边脸,细细的吻了起来,夏成蹊转过脸,正对着陶言,回应着陶言的吻。陶言轻轻将夏成蹊从椅子上拉起来,双手圈住夏成蹊的脖子,夏成蹊的手自然地揽上陶言纤细的腰肢,俩人绵长的热吻在逼仄的房间里慢慢升温发酵。陶言有些不满足于目前的热吻,一把将夏成蹊压在床上,吻便密密麻麻地向夏成蹊修长的颈脖处铺开。夏成蹊坐起身子,将缠在身上的陶言推开,给彼此的身子隔出一段距离,而后抬头有些乞求般望着陶言,“陶言,你先睡,好不好?”
“夏成蹊,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初吻是谁。”陶言抛出了一个似乎离题的问题,目光俯视着夏成蹊,似是很想知道答案。
夏成蹊有些诧异地望着陶言,不解如何突然回到了这个话题上,她皱起眉毛,似对问及此心里不舒服,“可是我不想说。”表情里没有因为陶言热切想知道答案而有丝毫的妥协。
陶言从夏成蹊身上站起来,脸色平静跟没事般说道,“不想说那便不说。”说完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只是背对着夏成蹊的表情明显透出失望和决然,以及嘴角的一抹苦笑。
第二天早上,夏成蹊醒的不算晚,却发现陶言的床铺早已人去床空。她侧着身子望向空无一人的床铺发了一会儿呆,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沉甸甸的,她很清楚这次的青海之行对于陶言而言绝对不算什么美好的假期之旅,顿时心生愧疚,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一路平安,到了记得发微信。
苏清沫明显感冒了,而且还挺严重的。上了火车后,夏成蹊拿出包里随身带的感冒药,去给苏清沫接了点热水,让她泡药喝,嘴里还嘟囔道,“我发现你这人其实挺不会照顾自己的。”
“夏成蹊,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没有长幼尊卑了。”苏清沫没好气的回道,手里搅拌着感冒药。
夏成蹊懒得搭理傲娇到极点的苏清沫,默默翻了个白眼,便又细细欣赏自己已经洗出来的照片,心满意足的表情挂满全脸。她打算寄几张给自己大学期间一直照顾的孤儿院的小朋友们。
苏清沫决定继续追踪冬冬的事件。报社帮助拐卖儿童找回父母的消息势必会对报社产生积极的影响,而夏成蹊与另一资深的记者则成为了一路护送并报道冬冬回家全过程的记者,夏成蹊对此很是高兴。
夏成蹊收拾行囊,便跟着一干人等上路,旅途大部分时间虽都在车上度过,但到了冬冬家乡时,夏成蹊多了许多体验当地风土人情的机会,晚上则伏案写稿,甚至没注意到陶言并没有发来报平安的消息。
回到厦门的陶言,生活依然照旧,白天上课,晚上窝在家里或是偶尔和同事出去吃吃饭。只是在大街上或是餐厅里看到举止亲昵的小情侣时,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来由的疼。于是她不再出门,而是把自己圈在家里,和陶陶作伴,只是就连陶陶也会令自己想起曾经坐在自己家沙发上,挂在明媚笑容撸狗的夏成蹊,坐在吊椅上看书的夏成蹊。她抑制着内心思念疯长,只是就连上课时,那两株紫罗兰也会令自己出神。但夏成蹊并未主动联系自己。
陶言于是更加频繁地出去做会,她想令自己忙碌起来,以填满自己空虚的时刻。陶言上身穿着修身的米白色毛衣,下身是黑色的流苏裙,亭亭玉立地立在金碧辉煌的分论坛的台上,替用英文讲解PPT的外国人做着翻译,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又避免了喧宾夺主之嫌。
台下响起掌声,分论坛的会议暂时告一段落。陶言和主讲人简单握过手后,便转身离开,人还没有走出会场大门,却被人叫住了,“陶言。”
陶言闻声转过身,来人竟然是沈君然,沈君然胸前挂着嘉宾证,显然是来参加会议的,“我刚回国没多久,没想到参加个会议便正好遇见你是翻译,还蛮巧的。”
“是挺巧的。”陶言简单寒暄着,也没过多的话。
“你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我想和你聊聊。”陶言本想拒绝,但沈君然稍显正式的语气让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俩人来到了一家火锅店,热滚滚的火锅蒸汽削弱了空气中的尴尬氛围,沈君然透过氤氲的火锅看着对面坐着的神情有些淡漠的陶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可以和我说说吗?”沈君然打破沉默,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陶言抬眼瞥了一下沈君然,便又垂下眼专心于眼前的火锅,片刻后才回过神般回答道,“没有心情不好,这家店味道挺好的,你多吃点。”
“我现在工作的地点就在厦门,本来打算工作稳定一点再去找你,没想到今天就凑巧碰上了。”沈君然脸上挂着笑,眼梢留心着陶言的反应。
“找我有事吗?”陶言放下手上的筷子,双肘平放在桌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沈君然迎着陶言的目光,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陶言,我希望和你重新开始。五年前,我选择了离开,五年后,我选择回来。我知道五年的时间很漫长,但我愿意为自己曾经的离开付出代价。我希望你能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沈君然的言辞很恳切,显然是酝酿了许久的话,她平视着陶言,等着陶言回应。
陶言望着曾经的初恋,时光荏苒,五年的确太漫长了,曾经浓烈的感情在时间的淡化下已近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这次自己对夏成蹊的感情是否也会是这般,只需等着时间将其冲淡。陶言的目光从沈君然期待的脸上看向窗外的街道,街道上挽着手、牵着手的男男女女或行色匆匆、或悠闲漫步。她发觉她和夏成蹊除了呆在小小的房间里,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留下亲昵的足迹。
“言言。”沈君然看着发呆愣神的陶言,试图让她回过神。
“沈君然,我对你的感情早已经过去了。”陶言说这话时眼睛依旧看向窗外,“但是,我想和你再试一次,是date而不是relationship。”眼神转过来移向沈君然。
“好,我没有意见。”沈君然对陶言的答复还算满意,五年过后的感情是否能从此拾起,她也不确定,所以用date的形式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
晚饭吃完后,俩人并肩漫步在街头,沈君然伸出手,望着陶言,“可以牵着吗?”陶言看着沈君然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手伸了过去。沈君然脸上露出笑容,感受陶言手传来的温度。陶言忽然想起,夏成蹊也曾这样牵着自己,只不过不是像情人般并肩漫步,而是夏成蹊因发现自己被别人尾随疾步走在前面,拉着自己的手。想及此,陶言抽回自己的手,打开包拿出了手机,“你等一下。”陶言打开与夏成蹊的聊天框,上条消息还是十多天前夏成蹊发的让自己报平安的消息,陶言手指飞速在键盘上点着;夏成蹊,沈君然(我的前女友)从美国回来了,目前定居在厦门,她提出希望和我重归于好,我答应了。但鉴于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对我们的关系作出一个了断。
“好了。走吧。”陶言将手机放回包里,自然地牵过沈君然的手,俩人像平常的情侣般享受着城市的夜色。
第43章 夏成蹊奔赴厦门
沈君然将陶言送回家,在转身离开前,走上前给了陶言一个拥抱,对着陶言耳边柔声说,“明天我去学校接你下班,好好休息。”手刮刮陶言的脸颊后,在陶言的额头上盖上一个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陶言目送着沈君然走远,直至身影在夜色里变成一个小点,却依旧如雕塑般立在小区楼下,目光空洞地望向茫茫的黑夜里,她觉得自己有些像木偶般被摆弄着,心却好像丢在了无名之处般。
陶言发出去的消息在当晚没有得到回应,她将手机留在客厅里,近乎决然般回卧室躺下休息。第二天上午上课时,陶言不时看看放在讲台上黑着屏幕的手机,突然手机屏幕亮了亮,她停下讲课,拿起手机,却发现是沈君然发来的微信;可以趁课间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待会儿见。
陶言放下手机,向台下的学生稍稍道歉后,开始继续上课。
夏成蹊今早开始上班时,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检查一下是否有新消息,陶言发来的微信赫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夏成蹊反复将不算长的微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试图在字里行间中探测出隐藏的含意,但她发现陶言的话滴水不漏,什么别样的情绪也探测不出来。
她有些木然般地起身,将那条冰冷的消息留在办公桌上,拿起水杯走向休息室接过开水后,便端着水立在阳台俯瞰城市。空旷的阳台冷风飕飕,刮在脸上有些生疼,杯中原本热气腾腾的开水渐渐冷却,握住水杯的双手渐渐冻得麻木,失去了感知一切的知觉,夏成蹊却似是浑然不觉般,像木桩般依旧立在寒风中。她慢慢伸手抚上自己传来一阵阵痛感的胸口,那颗孤凉已久、对他人无欲无求的心多年来第一次为一个人而疼痛。
夏成蹊呆坐在电脑桌前,紧盯电脑屏幕的眼睛却明显处于怔松状态。桌上的手机响起震动闹铃,到了陶言下课的时间。她算好时间,拨打陶言的电话。
陶言刚收拾好东西,准备拿起手机离开,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夏成蹊。
“喂”陶言自然地接过电话。
“喂”夏成蹊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什么东西般。
听着夏成蹊微弱声音的陶言握着手机的手不禁攥紧。
“你有时间处理我们的关系了?”陶言靠在讲台上,手垂落提着自己的包。
夏成蹊听着陶言毫不留恋、切入正题的语气,喉咙一阵发涩,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抿紧嘴唇,深吸一口气减缓喉咙的痛感,“是啊,有时间了。这段时间仿若上天对我的惠赠,如今梦醒时分,我也坦然接受。往后,望你安好。”夏成蹊的话平静,似在诉说无关紧要的话,但喉咙一阵阵发紧让她也无法多说什么。她害怕再开口,自己的声音会因难过而颤抖、甚至显出哀伶的意味。
“你也是。”电话挂断,陶言倚着讲台站了一会儿,头转向窗台的两株紫罗兰,又慢慢移向夏成蹊曾经平时入座的座位,那曾令她心安的侧影即将成为往事,如烟云消散在茫茫天地间。
陶言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径直走向了停车场,沈君然正立在自己的车身旁,笑靥如花地看着陶言一步步走近。“下课啦,想好吃什么了吗?”沈君然接过陶言手上的包,将陶言引进副驾驶。
“去我家吃吧。”俩人驱车前往陶言家。
陶言坐在副驾驶室上,用手支着头,茫然地看着窗外。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在陶言的眼睛里还未形成具体的意象,便被无情的甩在了车后,一如自己与夏成蹊聚少离多的感情,既然看不到未来,便期冀在感情浓烈之前,快刀斩乱麻,使彼此在对方生命里曾璀璨的出现过,却也没有留下多少美丽绽放过后的空虚和落寞。只是情未到深处,是否只是当事人的一厢情愿抑或是自欺欺人?
青海之旅虽像是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却让俩人看清了彼此间的距离,不论是地理位置上的也罢,还是生活轨迹上的也罢,都令这份远距离的感情如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迟早有回归尘土的一天。
夏成蹊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当中,不留给自己任何沉湎于负面情绪的机会,即使到了下班时间,仍旧端坐在办公桌前伏案工作,直到灯火通明的大厦只剩下寥寥几盏昏黄的灯光,才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公寓。
只是夜半时分,一向好睡眠的夏成蹊总是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醒来,之后便一夜无眠,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细细品味房间里残留的陶言的痕迹。侧身从后面拥住自己的陶言、软趴趴靠在自己怀里的陶言、挂着两个浅浅的梨涡双手环住自己脖子的陶言,一帧一频关于陶言的画面如倒退的影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在脑海中浮现。
夏成蹊坐起身,抱住弓起的双腿,无声地坐在黑暗里。她想起姥姥去世那年,她也是这般听着雨声拍打窗户的声音,和衣坐到天明,只剩下空落落的、仿佛被挖空了般的心和空空荡荡、毫无人气的房子。自那以后,夏成蹊害怕与人建立亲密的关系,害怕依赖别人,害怕从别人身上期待什么,因为人是世界上最无法捉摸的东西,生离死别,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人肝肠寸断,勾走你原本正常平稳的生活。
但陶言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她开始隐隐的期待,慢慢地靠近,渐渐习惯陶言给予的温暖,而就在她将这温暖逐渐与她独立隔绝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时,一条讯息毫不留情的将这一切斩断,硬生生的显露出残酷的现实原形。黑暗中的夏成蹊缩着身子,将头埋进弓起的双腿。她想留住这于她而言几乎未曾感受过的温暖,就像渴求阳光的照耀般跟着太阳的脚步,从东方移向西方,贪恋阳光的温暖。
“请假?两天?”苏清沫抬头看着表情淡漠的夏成蹊,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是,我需要回厦门,处理一些事情。”
苏清沫感觉到这段时间夏成蹊明显的消瘦下去,人看起来虽无多大的变化,但举手投足间似是平添了几分疏离,内心虽有疑问,但她从不是好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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