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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古代架空)——竹醒

时间:2020-03-29 10:52:39  作者:竹醒
  楼梓瑜答了句好,然后披上外衣,把灯芯挑了。屋内唯一的光源没了,屋内在一瞬间陷入了黑暗。楼梓瑜爬上床,把楚瑾抱在怀里,将下巴抵在他脑袋上,说了句:“睡吧,我在呢。”
  因为楚瑾睡眠质量不好,在刚开始那段时间里,楚瑾整晚整晚睡不着,于是楼梓瑜就陪着他聊天,连哄带药地让他睡觉。就算侥幸能睡着,不多时便会浑身颤抖,活生生地把自己抖醒,如此一来,也没睡过一次好觉。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楼梓瑜抱着楚瑾睡了一觉,然后发现他睡得格外安生,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抱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白菜,自成亲之后,楼梓瑜这头浑身药味的猪就更有理由抱着他的白菜睡觉了。
  不消片刻,屋内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声,殊不知,在黑暗中慢慢睁开一双嗜血的眸子。
  经过连续好几天的下雪,在第二天停了,还罕见地出现了太阳。吃过早饭后,楼梓瑜抱着楚瑾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暖暖的阳光,让楚瑾整个人懒懒的,赖在楼梓瑜的身上不肯挪动半分。楼梓瑜也是惯着他,在药堂的药童催了几次之后 ,楼梓瑜才把人放在轮椅上,还叮嘱了番,才恋恋不舍地去了药堂。
  楚瑾摇着轮椅来到窗边,映入眼中的是挂满雪的梅树,楚瑾吸了一口,梅香带着雪的清冷,一下子洗除楚瑾心中的阴翳,他好像有点想楼梓瑜了,明明才刚走。
  前些日子,楼梓瑜找了好久的西洋大夫帮楚瑾接了脚筋,那个过程楚瑾不想体验第二次,真的是痛彻心扉。然后楚瑾就按耐不住想走路试试,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疼得直冒冷汗,到最后完全失去了知觉,殷殷红血透着纱布渗出来,在地面上凝聚一团的红色。
  把那时候赶回来的楼梓瑜吓得半死,急急忙忙地帮楚瑾处理伤口,又去煎了药,楚瑾脸色才好点。至此,楼梓瑜每次出门前都要嘱咐楚瑾要谨遵医嘱,实在想要试,要等他这个大夫回来再说。
  楼梓瑜是真的很怕楚瑾受伤,楚瑾现在也好像有些依赖楼梓瑜。反正,在这段时间里,楚瑾没有贸然尝试就对了,非常地听那位大夫的话。
  楚瑾就这么晒着太阳,这时候门被推开,这一次没有踹门,嗯,有点进步。楚瑾边把轮椅转过去边道:“你这次怎么记得不踹门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家都修了多少门了?”
  可当他完全转过去看见来的人时候,整个人僵住了,脸上的笑直僵僵地挂在那儿,然后嘴角一点点向下按,紧崩成一条直线。
  “看到朕就这个反应?”来的的人正是林渊。
  楚瑾看了看外面,除了御林军便是几个随从的宫人,没有乐德胖乎乎的身影,也没有楼梓瑜的踪影,他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楼梓瑜。
  是不是可以说明林渊并没有抓楼梓瑜,甚至可以说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楼梓瑜是谁,林渊只是来抓自己的,楼梓瑜现在是安全的,对不对?
  人,总是在不合时宜地自欺欺人,来寻求那可悲的安全感。
  林渊看着楚瑾那自欺欺人的模样,似嘲笑般轻呵了句:“你觉得朕能放过楼梓瑜吗?”
  轰的一声,楚瑾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围墙不堪一击地倒了,露出斑驳的慌张。
  “他……咳咳……”楚瑾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喉咙干的发慌,他喉结上下动了动,润了嗓子后才道:“他在哪儿?”
  这句话一出,林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你跟朕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
  楚瑾撇过脸,不想面对他。林渊却用手捏住楚瑾的下巴,迫使他将脸转过来,四目相对,林渊却没看见楚瑾眼里熟系的东西。没有浓重的爱恋,也没有一潭死水,是明动的,有生气的,还有明显的牵挂。
  林渊忽然笑了,笑得楚瑾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听林渊阴恻恻道:“反正朕不会让他这么好过就对了,他虽然还活着,但不如死了。来,说说看,什么叫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楚瑾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见到往日的意中人,心里早已没了爱恋,只剩下恐惧。他仿佛又回到那段日子里,无数双手向自己伸来,很多的药惨杂一起送到口里,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道具散乱在他身边,身上疼得厉害,疼得想去死。他感觉他呼吸不上来了,空气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气味,没有他熟系的草药香,只有压迫的龙涎香,那个味道,让他一阵的反胃。
  他的身边不应该是这种味道,是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草药味,是那种让人很安心的味道,它去哪儿了?怎么找不到他了
  林渊看着楚瑾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都沁出了冷汗,嘴唇也是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林渊明白楚瑾这是在怕他,楚瑾居然在怕他?!
  这个认知让林渊气得牙痒痒的,怒不可竭道:“朕就让你这么害怕吗?那你跟楼梓瑜成亲的时候,就么有想过这一天!”
  楚瑾的手一下没一下点着轮椅的扶手,脑子一片眩晕,刚刚林渊在说什么,他只能看见林渊的嘴在飞快地一闭一合,他完全听不清这人在讲些什么?
  不对,眼前这个人是谁,他不是楼梓瑜,楼梓瑜身上很好闻的,他到底是谁?梓瑜他在哪儿,这里好黑,好冷,梓瑜在哪儿,为什么找不到他了
  楚瑾脑壳一突一突地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刺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在心里叫嚣着楼梓瑜的名字。到最后,他只能看到打转着灰白的世界,以及眼前模糊不清的身影。
  “瑾儿”“小柒子”“太子哥哥”“小柒”“小瑾”一遍遍的呼唤,来自不同的人,他们在叫自己,可他们是谁?他们的身影好模糊啊,楚瑾心里焦急,跑上前去依旧是看不清他们,到后面,他们越来越小都快看不见了,可他们的呼唤还在耳边响起。
  “小瑾。”又有人叫了他一句,是谁?这个人是谁?“小瑾。”到底是谁在叫他!
  “小瑾,小瑾,小瑾,楚瑾!”
  楚瑾慢慢地睁开眼,看见熟系的纱帐,身边没了压迫醒的气味,是熟悉的草药香,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顾自地开了口:“梓瑜,你知道我刚刚梦见什么了吗?我梦到林渊找来了,这也是够恐怖的。”
  身边却没了那人的答话声,楚瑾试探性地叫了句:“梓瑜?”依旧没人答话。他安慰自己说楼梓瑜只是有事出门了,不是故意不理他的,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打湿了抱在怀里的衣服。
  “孩子。”一个带着岁月沧桑的声音在楚瑾耳边响起,楚瑾转过身是乐德站在他床边,在他后面坐着的是一脸阴沉的林渊。忽而明白,这不是梦,他没有办法在继续装下去了,楚瑾拉过乐德的手,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公公,你跟我说,梓瑜他到底怎么样了?您对我可好了,是不会骗我的,梓瑜他现在没事,对不对?”
  乐德看着楚瑾鼻子通红,眼泪不断地向外涌,眼前的这个孩子要强的很,哭也只是流眼泪,不会哭出声来,可刚刚楚瑾居然有点泣不成声的样子。就没有办法做到骗他,更没有办法告诉他实情。
  两方就这么拉锯着,楚瑾红着眼睛看着乐德,乐德拒不开口,最后乐德于心不忍地将脸撇一边,楚瑾的心瞬间沉了下来,嘴紧抿着,但点点的抽泣声还是慢慢地向外露。
  一直坐在那儿的林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上前,一言不发地把楚瑾抱起来向外走去。
  乐德连忙出声:“陛下,这孩子昏睡了五天,经不起太大的折腾啊!”
  林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乐德就此闭了嘴,没有开口阻止,看着林渊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口叹出,仿佛他又老了十几岁,那本就弯的腰垂得更厉害了。
  林渊抱着楚瑾来到厨房,一直在林渊怀里折腾的楚瑾也突然安静下来了,楚瑾的心一阵悸痛,他突然想回去了,他不想待到这儿,他怕下一秒有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事实从里面出来。楚瑾的手在抖,头也开始疼,疼得他想撞墙来抵抗这种疼痛和不安。
  林渊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楚瑾的脸色一点点变白,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现在是一点也追觅不到。林渊玩味似地看着楚瑾,然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整个人如同地狱修罗般,即使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冠也是整整齐齐,还是那个做事严谨,亲善利民的黎皇,但就是给人一种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
  虽未成魔,近似于魔。
  林渊叫人把里面的东西抬出来,然后坐到宫人刚刚抬过来的椅子上,依旧是抱着楚瑾,不肯放开他。
  待里面的东西被抬出来后,林渊就让其他人退下,厨房门前就只剩下楚瑾,林渊和那刚刚被抬出来的东西。
  等众人散去的时候,楚瑾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身上的温度褪了个干干净净,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被抬出来的东西的是个瓮,封口处露出个脏兮兮的脑袋,楚瑾认得出来那是楼梓瑜,林渊将楼梓瑜做成了人彘。
  楚瑾眼眶瞬间红了,眼睛死盯着那个满脸鲜血的楼梓瑜,这不是真的,在他的记忆里,昨天楼梓瑜还笑着跟自己说风流话,怎么今天就成了这样。他的夫君也是个翩翩少年郎啊,这还是他鲜衣怒马的年纪,怎么就断送在这儿了呢?楚瑾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林渊,自己走了下来,然后慢慢直立,跌跌撞撞的往楼梓瑜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就疼上几分,但不及心里疼,随着步子鲜血染红了缠绕在脚腕间的纱布,顺着弧度流到地面。
  楚瑾不相信那么温柔的楼梓瑜,无条件宠着他的楼梓瑜,跟他打趣的楼梓瑜,就这么丢下他了。可当他碰到满脸血污的楼梓瑜的时候,大滴大滴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楚瑾支撑不住地蹲下来,脚腕间的伤口因为压力,彻底地崩开了,楚瑾所在的地面有了一大滩的血迹。他额头抵着楼梓瑜的额头,满脸泪水盯着楼梓瑜紧闭的双眼,万一下一秒它就睁开了呢,然后笑着跟他说:“别怕,这只是个梦。”
  可是没有,那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也没有笑着打趣的声音,楚瑾带着哭腔喃喃道:“不是说不会让我伤心的吗?我好难受,你醒过来抱抱我好不好?”
  许是楚瑾的低喃声起了作用,楚瑾耳边响起呜咽声,他抬起头,在一片泪眼朦胧中,楚瑾看到楼梓瑜费力地睁开了眼,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声来,但楚瑾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说别哭,我会心疼的。
  楚瑾破涕为笑,应了句好,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楼梓瑜慌了,他想把楚瑾抱在怀里,安慰他别哭,楚瑾的眼泪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可他动不了,只能焦急忙慌地在瓮里挣扎着,嘴里也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楚瑾抹尽脸上的泪水,然后拿出丝绢细致地擦去楼梓瑜脸上的血污,就像楼梓瑜之前对楚瑾那样,细致又温柔,小声地跟他说:“我想你了。”
  几滴冰凉的泪水打在楚瑾的手背上,让楚瑾好不容易才控制的情绪再一次失了控,楚瑾边擦边道:“很疼对不对?我们回家好不好?”
  楼梓瑜用力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回应哪一个。这时候,一片阴影笼罩住俩人,楼梓瑜眼睛瞪圆了了看着楚瑾身后的林渊,可林渊却对他勾唇一笑,有点炫耀似地道:“别这么看着朕,朕对你已经很仁慈了。”
  楚瑾像是没感觉到这个人似的,把楼梓瑜的脸擦干净后,又将额头抵了上去,鼻尖碰着鼻尖,有点委屈又有点撒娇道:“我头疼。”
  这句话刚落,林渊一把扯过楚瑾,把他带到自己环里,楚瑾的脸又白了几分,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涌上来,楼梓瑜看到楚瑾唰白的脸,挣扎地越发厉害了,嘴里呜咽声也加大了几个分贝。
  林渊紧贴着楚瑾的身子,咬着楚瑾的耳垂,朝楼梓瑜的方向含糊道:“你知道朕先是费了你那玩意儿,砍你手足,又将你舌头拔了,却还留着你的眼睛和耳朵是为了什么吗?”
  楼梓瑜看着林渊越发诡异的笑容,随着林渊的视线转到被他禁锢在怀里的楚瑾,当即明白了什么。他在瓮里扭着没有四肢的躯干,发出嗡嗡的响声,脸上的焦急愈发的浓重,无力与绝望笼罩着他,他现在希望林渊别那么人渣,小柒他才刚好,他好不容易放下过往的事,为什么还要来刺激他!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玉,也是他放在手心怕疼,含在嘴里怕化的宝啊!
  楼梓瑜越挣扎,林渊脸上的得意就越明显,楚瑾很清楚林渊想干什么,林渊现在很生气,特别的生气,比过往的一切都要生气,而男人或者说是林渊这个人,宣泄的情绪一般都很简单粗暴。眼泪随着嘴角的弧度上扬,慢慢地滑落,他对楼梓瑜说:“闭眼,别看。”
  不断地龙涎香冲击着这块玉,本是鱼水之欢之事,却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折磨,折磨绝望的楚瑾,折磨绝望的楼梓瑜。
  楚瑾再也哭不出来了,眼睛酸痛不已,他的眼睛里只有奋力挣扎的无尽绝望的楼梓瑜,耳边也只剩下了楼梓瑜无力的大喊。同四年前一样,林渊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就是为了羞辱他,折磨他,这就是占据他心房好多年的人,连一点希望都不肯给他。
  梓瑜。
  梓瑜!
  梓瑜……
  这场绝望的荒唐持续了好久,楚瑾记得林渊抽出腰间的软剑,挥剑斩了楼梓瑜的头,那个不甘,心疼,无力,绝望定格在那,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到楚瑾的面前,楚瑾就对着那样的楼梓瑜来了个对视,而后林渊就这样又要了他一次,楚瑾不知道哪时候结束的,他只知道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脚腕间重新上了药,换上了新纱布,马车上只有一个小太监和他,小太监身旁有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小太监看楚瑾一直盯着他身边的盒子,开口问了句:“楚先生,是要这个盒子?”
  楚瑾点了点头,小太监边递给他盒子边道:“这是大公公瞒着陛下塞到马车里的。”
  楚瑾没有答话,自顾自地打开了盒子,里面是熟系的草药味和那个独特的毛围脖,在底下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喜服的轮廓,楚瑾认得出来,除了毛围脖以及一件喜服之外,其余都是楼梓瑜的衣物。楚瑾心下一片酸涩,可怎么也哭不来,他盖上盒子,手颤抖地划过盒子的边缘,暗暗出神。小太监也尝试地跟楚瑾找话聊,毕竟大公公有吩咐千万不能让楚瑾闷着,可无论他怎么找话,回应他的只有沉闷的空气。小太监自找没趣,便渐渐地没有在找话聊,马车了除了车轱辘滚过的声音,便是风呼啸而过的声响。
  当小太监闭上眼睛休息时,楚瑾是醒着的,他睁开眼睛睡醒的时候,楚瑾也是睁开眼睛的,眼底里毫无睡意。楚瑾就这么抱着盒子坐在那儿,不言不语的,吃饭虽有按时吃,但是属于别人端什么吃什么。
  过了那么几天,他们一行人回到了京城,小太监长舒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了。小太监发现楚瑾是真的没睡觉,他有试过陪着楚瑾度过长夜,可没一会儿,他就熬不住了,忍不住地睡了过去,待他醒来时楚瑾依旧是醒着的,渐渐地楚瑾眼底有了一圈乌青。小太监还发现离京城越近,楚瑾眨眼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到后面,干脆就没眨了,几天下来,楚瑾的眼眶布满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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