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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说(近代现代)——奉旨填词柳三辩

时间:2020-04-14 08:48:32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她似乎是嫌这个难度太低,回头又从书包里摸出一本练习簿,边撕纸边随口说道:“我给你折个厉害的。”
  五分钟后,陆寅柯收到了一朵纸玫瑰。米黄的纸张,淡绿的条纹,摸起来有点粗糙,但形状很标致,花瓣立挺挺的,充满着生命朝气。
  “行家啊。”他把纸玫瑰捧在掌心里端详了好一阵,才夸张地感叹起来,“跟我学做菜吧?”
  “菜什么菜,你以为我没看过那个口香糖广告吗?”陆筱鸥不经怼也不经夸,拽过桌上的小熊公仔,用熊耳朵偷偷遮住了自己笑出的两个小酒窝。
  陆寅柯咂咂嘴,手上闲不住地左摸右摆,企图给它分离架构,但身边忽的就窜来一个人影,而且还停在他面前不走了。
  那人影百般为难地抬头看看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璨璨姐姐,又低头看看前方两个不算好惹的一大一小,终于可怜兮兮地开了口。
  “那啥……这星星我还是不太会叠。柯基哥哥……教教我呗?”
  陆寅柯漫不经心地抬起眼,是阿虎那小子。
  “别,这我也没辙,我就是个混子,过来跟你们一起玩玩,”他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阿虎看,“你要拜师找她,她可厉害着呢。”他脑袋微侧,用下巴比了比陆筱鸥。
  跟陆筱鸥搭话明显比跟柯基哥哥搭话难了不止一个档次,阿虎可没忘记这女孩昨天是如何用一种愤怒和凶狠的眼神瞪了他,便浑身一哆嗦。
  “也……也不要这么难的,就星星,简单的那种就好。”他搓着手里的一条纸,不住地和柯基哥哥对视,妄图寻求他的半分庇护。
  “你真想让我教你?”他的柯基哥哥回头从桌上拿起自己的几个“得意之作”,伸手就往他面前一丢,“你看看,我能教你吗?强人所难啊你这是。你拿几道数学题来问我还行,再不济语文英语也可以,就是这个,恕臣无能为力啊。”
  阿虎愣了愣:“啊?树尘……是什么?”
  “饶恕的恕,臣子的臣,宽恕我的意思,以前官员跟皇上讲的话。”陆筱鸥终于看不下去了,没好气地捏起陆寅柯丢在桌上的玩意儿,“你这做的都是些什么啊?你真长手了吗?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
  接着她又瞪回因为站立而比她高出半截身子的阿虎,骄傲得跟个小公主似的:“这样吧,你跟我道歉,我就教你折纸。”
  阿虎棕褐的脸上浮出赧然的红痕:“道……歉,道什么歉嘛!昨天你声音……确实……确实小嘛!”
  “这是你不道歉的理由吗?”陆寅柯用指关节敲敲桌子,凶神恶煞的。
  “行吧……”男孩其实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最终乖顺地低下头去,鞋底互相磨蹭着,扭捏的像个姑娘,“对……对不住啊。”
  “哦,错哪儿了?给说说。”陆筱鸥没吱声,她本家反倒是先笑眯眯地开了口,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
  阿虎略显怨念地瞅了眼他,沉默半晌终于又开了口:“错在对女孩子不尊重,不该随便羞辱人。”
  “不对,你看你果然不清楚自己错在哪里。”陆寅柯撑起头,坐姿歪歪扭扭,“不单单是女孩子,不管台上的是谁,同学也好,老师也好,无论你认不认识,你只要站在台下,就应该乖乖闭嘴。”
  “倾听,懂吗?”他重复道,“倾——听——”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阿虎神情略微狰狞,似乎下一刻就要捂住耳朵跳出去,“那同学,你能教我折纸了不?”
  陆筱鸥倒没陆寅柯那股严厉劲,看阿虎被他欺负得这么惨甚至都带上了几丝同情,于是轻巧地点点头让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还张口跟他搭起话:“我叫陆筱鸥,这下该记住我的名字了。”
  “行,行,陆筱鸥。”男孩终于得到赦免似的一屁股坐上了板凳,“我叫高勇虎,你叫我阿虎就行。”
  “那咱以后就是好朋友了!”阿虎兴冲冲把纸条拿出来就往人家手上递,跟给大佬递烟的狗腿子一样。
  陆筱鸥接过纸条,神情有点愣怔,过了好半天才细声细气地吐出一句:“你才不是我朋友。”
  “咋就不是朋友了,说了话就是朋友了。”男孩发育晚,阿虎长得比陆筱鸥矮,又是乡下人,带着一种傻不愣登的土气,“以后一起玩啊,带你去我家吃玉米糖还有芝麻饼,对了,我是五三班的。”
  陆筱鸥盯着自己手里的长纸条,手上动作个不停,只侧着耳朵听他说话,直到折完了一个才嘟囔起来:“你说也没用,我放完假就回去了,又不在这个小学读书。”
  “嗯?怪不得。”阿虎一听,眼睛瞪得滚圆,“我就觉得你跟我们气质不太像,白净得很。”
  陆筱鸥点头:“所以没必要跟我做朋友。”
  阿虎奇怪地瞄她一眼,是难以理解的那种眼神:“你在哪儿读书跟我和不和你做朋友有什么关系?朋友遍布全国不是反而很厉害吗?”
  陆筱鸥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她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阿虎。后者正模拟着她的动作跟她同步进行着,见她视线飘了过来还疑惑地抖了抖。
  “你咋停下了?我快会了,快继续呀。”
  “我还挺喜欢吃玉米糖的,”陆筱鸥咬了咬嘴唇,“那个很甜。”
 
 
第31章 衬衫
  ——你好,听说令软件人均受教水平双一流,所以我想请教一下哥德巴赫猜想怎么证明。
  ——不会。
  山里的日子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太阳东升西落,支教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半。
  一行人每天呼吸的是新鲜空气,眼里倒映的是孩子们灿烂的笑脸,灭了凌人的盛气,收获的是从大城市里消逝许久的灵魂解放。就连陆寅柯这般不羁到浮躁的人物,也都越发享受起深山的悠闲,感叹第一次享受到规律作息的快乐,就连骚话都递减了起来,跟杜彧的相处也莫名其妙和谐了许多。
  不过这个人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就特别亢奋,理由也无他,只因杜彧穿上了他在游乐园买的那件衬衫。
  杜彧并不矮,骨架不大但比例很协调,是属于略显纤细实则匀称的类型。这件衬衫穿在他身上特别清爽,墨绿和黑白的搭配,把他儒雅的书卷气都衬出个十足;修身的版型棱角分明,看上去分外挺拔;纽扣一丝不苟扣到最上面一颗,甚至有些禁欲的性感。
  “真好看,我就觉得适合你,”陆寅柯眼神牢牢锁住他领口线条优美的脖颈,舌尖不由自主舔过上颚的一颗虎牙,“还真是只有你能撑得住。”
  他来回打量着对方不算宽厚的肩膀,那是几乎一只胳膊就可以完全揽住的肩膀。揽住后再自然而然地带进怀里,肌肤贴着肌肤,骨骼膈着骨骼,感受体表温度的上升和躁动不安的心跳。
  想去触碰。
  但只是想去触碰而已。
  但为什么会这样想去触碰呢?就像是得了什么饥渴症一般按捺不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似的。
  难道这就是欲望吗?
  不正常的欲望。
  错误。
  时间地点人物性别,没有一项是对的。
  但是真的不对吗?
  他也迷惑起来。
  “你说,”为了掩饰自己内心肮脏的想法,他瞪着一双略微发红的眼望向杜彧,语调是假装出来的调侃,“阿虎和筱鸥最近关系是不是有点微妙?说不好也谈不上,说好的话又吵得厉害,难道已经步入青春期了?”
  杜彧正夹着书走在去教室的路上,匆忙的步伐有片刻的闪顿。
  他这么问是有缘由的。
  说来也怪,自从那一次的搭话后,两个小孩儿的关系就突飞猛进地发展起来。阿虎的朋友多,跟谁关系都好;陆筱鸥朋友少,除了每天和支教的几位哥哥姐姐说话就是和阿虎争吵。
  他们正好是一个营里的,关系不好还非要做同桌相互折磨,在体育课上还不明显,但一到教室里就原形毕露。从上课吵到下课,三八线都不知道画多少道了但就是不分桌。
  陆寅柯闲来无事就喜欢霸占着最后一排,翘起二郎腿用一种极为浮夸的坐姿撑头听杜彧讲课,听到精彩处还应和两声,因而两个小朋友关系的变化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想太多了,”杜彧回他,“小朋友男女敌对现象严重是正常的。”
  “是吗?”陆寅柯眼珠向上翻了翻,似乎是在回忆往事,“我小时候就很乖啊,从来不跟女生吵架。”
  “是吗?”杜彧瞥他一眼,像模像样学着他的语调重复了一遍,“我小时候经常跟女生吵架。”
  陆寅柯一愣,眼里那抹绿色突然鲜亮了起来,语气是难以置信:“你?真的假的?”
  “你猜呢?”杜彧轻飘飘地反问了一句,第一次戏谑地挑眉掠过陆寅柯的脸。但只是一眼,他便跨进了教室,留下陆寅柯一人在后排抓耳挠腮个不停。
  今天是平凡的一天,杜彧备课很充分,语文课精彩得一如既往,向外延伸的文学常识也让小孩子们都听得津津有味。
  陆寅柯上课又不好好听讲,他盯着杜彧来回走动的墨绿色的身影,视线逐渐模糊起来。那模样并不像是困倦,只是没有焦距,更类似于一种茫然的发呆。
  但今天又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杜彧这边课才上了一半,正是十分钟的课间休息,那边就有一位妇女扒着门框焦急地把头探了进来,像是城市里送书的家长。
  她的视线快速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了正和一个小姑娘打闹的男孩身上,仓皇的神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虎子!”那妇女高喊一声,向着男孩招起手。
  阿虎听见叫喊,背对着的身体急忙扭转过去,脸上是少有的错愕:“妈?你怎么来了!”
  妇女见儿子一步步跑过来,直至跑到她面前,才伸出干裂的双手拉住他,才用一种悲恸而隐秘的声音说道:“你奶奶她……”
  阿虎一听这话头就着了急,拽住她的手就向外引,脚步动得飞快:“奶奶怎么了!”
  妇女悲哀地看了他一眼,泪沟的褶皱里晶亮,在太阳下反出一点光。
  “她……她……她老了?”阿虎声音颤颤微微的,最后两个字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一样。他似乎感觉到光影在重叠,耳膜一阵鼓噪。
  妇女点起头,她拍拍阿虎的背脊,用上了无比哀婉的声调:“回去吧。”
  “哦……哦……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木然地随着她的拍动向前抖了两下,“那我去跟老师说一声。”
  于是杜彧就看见刚才还机灵得跟个猴儿似的阿虎,突然就像只失了魂的野鬼一般飘飘荡荡走到了他面前。他的嘴像金鱼一样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愣是没法出点声音。
  “怎么了?”杜彧蹲下身问道,“你家里有事了吗?”
  阿虎听见询问,才迟疑地点了头。他凑到杜彧耳边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话还没出口,鼻子就先抽了起来。
  杜彧伸出手抚住他的发顶:“怎么了?”
  阿虎又抽了两下,这才抖抖豁豁地开了口,声音也带上明显的哭腔:“彧……彧哥……我,我可能要请……请假了。”
  “好的好的,这不是事儿。你先别哭,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上忙的吗?”杜彧隐约猜到了真相,安抚的语调却像是给下水口拔了塞子,所有的委屈和伤心瞬时争先恐后地奔涌进去,卷起压抑的漩涡。
  “我……我奶奶……”
  五年级的孩子能承受住什么,面对着生死的距离,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杜彧没再让他说下去,他侧身掩住阿虎的哭相,顺着他的背带他走出了教室。
  陆寅柯已经在外面等他了,身边就是阿虎的母亲,两人明显是沟通过的模样,神情肃穆得令人心寒。
  杜彧和他的眼神有瞬间的碰撞,陆寅柯轻轻点了头,一切都不言而喻。
  “阿姨,请问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杜彧指尖用力,阿虎受力向母亲走去。
  妇女大概是没想到支教的志愿者会如此友好,一时慌了神:“这……这哪好意思……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还要上课呢……”
  “没事的阿姨,阿虎是我们的学生但更是我们重要的弟弟。我们这里人多,不会耽误的。”
  陆寅柯听到这句飞快抬眼扫过了他,但立刻又垂向地面。
  “实在谢谢你们……但真不用了,”妇女感激地说道,“这事儿晦气。”
  “我们想去陪陪阿虎,有个人能哭一哭也是好的。而且……”杜彧指了下陆寅柯,“他力气大,能干体力活。”
  怎么突然就扯上了自己?陆寅柯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在这种场域下也只能配合地点起头:“对,免费劳力。”
  “你们……真的不介意?”妇女带着质朴的无措,“事情确实太多,能来的话真的帮大忙了。”
  “真的没事,我们……”
  “喂!阿虎!”一道女声嘹亮地响起,打断了杜彧的陈述,他不由自主回头看去。
  那是陆筱鸥,她今天穿着花裙子,姜黄色的裙摆上是嫩白的碎花。她手扶在墙边,没有拿最爱的小熊。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底难耐的顾虑促使着她跑了出来,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了。
  阿虎听见那道近来分外耳熟的声音叫他,忙拿手肘揩过泪佯装镇定地回喊道:“干嘛!”
  他心想如果那女孩这次也准备一如既往地嘲讽他,那他就再也不和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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