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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河上加速逃逸(近代现代)——承德皂毛蓝

时间:2020-04-14 09:07:10  作者:承德皂毛蓝
  从他早已熟知的梁赞诺夫和塔尔科夫斯基重新开始,他要配合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契诃夫,学习先锋派和古典折中主义的建筑风格,了解民粹主义运动和种种社会思潮变迁。
  他逼迫自己要在苍茫的历史和厚重的美学体系里顺延着文学艺术的脉络窥探出一个完整的电影嬗变的过程。
  整个学习过程是几十部影片、无数的油画和建筑赏析以及更多幽深磅礴的文学作品,全唐正在为自己谋划每天计划的同时,他们的期中考试才刚刚走开。
  更多的学生都在抓紧时间喘息,全唐则早出晚归一人坐在单人自修间里搭建他的世界。
  他有条不紊地,在五月开头的第一个礼拜结束了常人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按部就班地,在六月开头的第一个礼拜如愿以偿得到了篮球队副队的指派。
  夏虫喋喋不休,在圆橙样的路灯下集会,狗尾草和紫薇花把篮球场围了起来,葳蕤芬芳、深深浅浅的新绿和浅紫。
  全唐在场地中间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单手挎着篮球,视线投在地上,观看自己的影子。
  忽然,他抬头,展颜一笑,清风朗月。
  “曲老师,您来了。”
  曲潮沅在夜晚和在白天是不同的。
  夜晚的他,更有侵略性。
  全唐直接忽略了剩下两个自己的队员和老师,满心满眼都是曲潮沅的身姿和风采。
  曲潮沅比起白天凶,凶得双眼星辉熠熠、凶得飒极了、凶得又野又湿,凶得全唐当场就要起了反应。
  一场简短的3V3开始。
  陈章玉是篮球队的副队,他原是和全唐没有任何交集的。
  不光是他,班里几乎没什么人能和全唐有交集,这个人开心了说几句,不开心就走人,风风火火,偏生却还叫人讨厌不起来。
  直到这次全唐主动拜托他要学篮球,他才和全唐有了交流。
  别的不说,全唐学篮球当真是下了苦工。着实让陈章玉有些佩服。
  虽然还比不上陈章玉和张安长的技术,比之迟重就更差远了去了。好在对方是三个仅仅把篮球作为爱好的教授,平时忙的时候一个月才摸篮球一次,全唐这身半桶水的本领就将将及格凑活能看。
  陈章玉是个擅长中距离跳投的大个子,全唐胜在反应迅速跑得快,这么点儿大的场子也无所谓近视看不清人脸的问题,全唐根据自己的心意,主要一对一防守曲潮沅。
  “我摸不摸球都可以的,我投篮不行。”全唐和陈章玉赛前分析的时候说道,“我主要防曲老师。”
  他主要防曲潮沅,他是一块黏在曲潮沅脚底的口香糖。
  一股强烈的痒在全唐的口腔里流淌,在上下牙床里翻涌,他几乎是恶狠狠地又露骨地盯着曲潮沅。
  曲潮沅太白了,他白得像深夜里暗自歌唱的栀子花,像久等不开的清水茉莉。白得柔软没个形状,搂上去就变成一滩芬芳的牛奶,消失于臂弯和月光。
  全唐被抓不住他又想禁锢他的想法催得入了魔,几次运球和曲潮沅正对都想捞过他来在颈窝发疯似地咬一口,勒令这团牛奶与他做/爱,直到他脊椎里也全是曲潮沅身上的味道才罢休。
  他要灯光照到他的时候,他的臀/沟和大腿上沾满老师的精/液,他要老师坐在他身边,可以抽烟。
  “抱歉——”
  就这么一瞬的走神,曲潮沅留下一句俏皮的低语突破了他的防线。
  他跑动上篮的身影,让全唐口干舌燥。
  全唐是个新手,另外两个同学却是老手,三个老师半新不老,比分胶着上升,最后是老师组赢了。
  难说有没有陈章玉放水的成分。
  结束后全唐大汗淋漓,只想找个地方去冲凉。
  黄老师和两个学生在场中央还在说着些什么,全唐跟着曲潮沅在场边坐下休息。
  曲潮沅一张汗湿的脸更显英秀:“你们打球都很好。”
  全唐心虚:“他们打得好,我不行。”
  曲潮沅:“太谦虚了。”
  全唐装作正常,眼睛偷偷瞄向曲潮沅汗湿的臂膀,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和梦里一般无二,这种人体线条随便引申出一根线来都能构成一朵花。
  曲潮沅的嘴唇也是完全濡湿的,在灯光下闪烁出一种琥珀般的色泽,饱满而润泽,他正微微张开唇呼吸。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看上去很适合接吻,表皮或许是有些汗水的咸味,但是越往里去,甜美的气息就越强。
  全唐心跳失速。
  曲潮沅就毫无防备坐在他身边,双手垂着、肩胛骨往前送、头微微低垂、肩膀上搭着一条干毛巾,两条白净的长腿圈出一兜阴影。
  他的皮肤在黑夜和灯光的熏烤下发光,即使沾满了汗液气息还是那么迷人。
  他的身形比全唐要大了一圈,光看影子就看得出来,他长了一张珠玉少年的俊俏脸庞,身量和四肢都是修长有力的。
  “老师如果平时打球晚回家,妻子不会担心吗?”
  全唐显然意有所指。
  曲潮沅闻言一愣,下意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会啊。”他笑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像个真正和全唐同龄的大男孩,“我没有成家。”
  全唐瞪大了眼睛:“没有成家?”
  曲潮沅狡黠地眨眨眼睛:“一个障眼法,你能理解吗?这样学院里的资深前辈就不会给我介绍对象了。”
  全唐怔怔地望着他,嘴唇颤动了一阵,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全唐是踩着云回去的,总有一种推力让他走路跌跌撞撞,下一秒摔倒之前,全唐在香樟树边坐了一会。
  此时曲潮沅应该已经走了,他说的,他开车,把另外两位老师送回家。
  全唐抬头,树叶长了一层透明的黄色薄膜,看起来毛茸茸的。
  在枝叶间搅碎的夜空,全唐看见了很奇怪的东西,一连串果冻般的水珠,直径在二到二十米不等。像一连串蓝宝石做的葡萄,从学校旁边那个废弃的化工厂大烟囱里往外喷吐。
  他觉得这奇象是某种预兆,那些蓝葡萄水珠或者藏在云里,或者直升入更高远的地方,全唐眯起眼仰头看了半天。
  天空也变得亮闪闪。
  他一扭头,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在对着大烟囱拍照。
  全唐面上发白,显然是力尽疲惫,一双眼睛颓然地睁着,眨动几下,站起身来往宿舍走去。
  到了宿舍,迟重已然从舞会归来,学校里的烂人怪人密度太高,舞会里也都是奇奇怪怪的人。
  装扮成李白和装扮成秦叔宝的人都有,大批大批的令狐冲张无忌在邀请十七世纪的英国淑女跳方块舞。迟重甚至怀疑今晚的舞会是全唐的一场阴谋。
  “你们今天打球打得怎么样?”迟重有气无力地问他。
  全唐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恓惶无助的一只动物,他从喉管里费劲地挤出老头子一般的声音:“曲潮沅他没结婚。”
 
 
第8章 
  梅雨的日子里,全唐放纵自己沉迷荒诞和淫秽的想象,他和曲潮沅仿佛两株白花被小孩对准了花蕊揉在一起。
  在梦境里他们穿越了沙漠和雨林,他有时握着曲潮沅的手不断穿行在悬崖峭壁,有时要穿越熙攘的红男绿女。
  慢慢地,梦里的场景转移到城镇里,转移到他熟悉的地方,转移到床上。
  曲潮沅的形象在梦境里被他不断着色完整。
  那场月升月落的梦里,高楼之间是巨大的红色飞象的气球。他骑在曲潮沅身上,渴水般痛饮师长的的唾液为生。曲潮沅终于给了他反应,他主动送上舌尖,同样急切地掰开全唐的臀/部。
  自此,他就夜夜淫靡中入睡醒来。
  他甚至有时觉得自己得了性瘾,午夜梦醒,在细雨声中下床找水喝,脑海里还是老师的脸和身体。
  全唐那天夜里也是这样醒来,舔舔嘴唇,转身把脸埋在冰凉的头发里嗅闻。
  鼻尖满是桃子的气息,他每次洗好头还要精细护理,就是为了以后能够让老师嗅到他的一缕香气。
  全唐在头发里想了一会,翻身下床,寝室的床不好,叽叽歪歪地抗议。
  他穿着黄黑条纹的大裤衩,裸着两条大白腿,蹲在凳子上翻看刑诉法的教材。
  迟重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感到鼹鼠掘洞似的动静在他耳畔作乱,迟重迷迷糊糊地起床,看见蚊帐外头是全唐。
  迟重那一瞬间都想把枕头扔下去,他烦全唐烦得要命:“你干嘛!”
  全唐兴致冲冲:“吃龙虾去吗?”
  迟重脑瓜乱糟糟的,转过去呆了半天,似在思考这个王八犊子说了些什么,想明白了扭过来骂全唐:“滚蛋!”
  “兄弟,吃龙虾去吧。”
  迟重:“你吃屎!”
  “兄弟!吃龙虾去吧!”
  二十分钟之后,校门口出现了两个年轻小伙。
  全唐扎了个小柴禾垛支棱在脑后勺,穿着人字拖踢踢踏踏往外头走,迟重嘴撅得能挂油瓶,老大不情愿地跟着全唐走。
  校外门口有一群游手好闲的男女学生嘻嘻哈哈的,蟋蟀和蛤蟆在叫。全唐和迟重离了那边儿吵吵闹闹的地方,往北面新开的那条小吃街去。
  这条路人比较少,街道中间空了一条河道,漆黑黑的一条在流动,偶尔亮出几枚银月亮似的碎片。两边是柳树和红木栏杆。
  路灯下一团嗡嗡的飞虫,两个男孩躲着走。
  因为傍晚刚下过雨,空气闷热又湿,似乎还有一股发酵的气息。
  全唐和迟重的脚步声拖拖沓沓,走着走着全唐跳起来去碰合欢树的绒毛,结果把人字拖给甩出去了,又哎哟哎哟小跑过去捡。
  “你是猴啊你!”迟重飞起一脚就踢在全唐屁股上。
  那种给小孩子看的科普医学的彩色插图书,一截大肠里缀着五颜六色的苍耳似的病菌,要是小孩子来了这条小吃街,就能够清楚看到实体。
  每天早上下水道口堆着恶臭的龙虾的尸堆和羊的骨头,每家店面都关门,门口地上红赤赤一片汤汁。只有晚上这些小店才活过来,挂着妖异的光,仿佛随时都能走出山灵精怪来。
  已经午夜之后了,还有很多人都坐在桌边吃饭,全唐看了一圈,没有他们同学。他大摇大摆走到最后一家店铺,那家店铺生意一直都不太好,但是麻油酱料很合全唐的心意。
  操持生意的一对夫妻长得都是猫儿眼,细长身,店里一股鱼腥气,灯光惨白白,供氧管一刻也不停在吐泡泡。
  他们和全唐已经熟识了,先就上了两杯啤酒来,泡沫翻涌,麦香袭人。
  油亮火红的龙虾码得整整齐齐,划开饱满的茄子打一个鸡蛋进去。全唐和迟重两条敞开肚皮的小猪吃了两百来块的小龙虾,迟重又吃了三十块的羊脆骨,全唐又吃了两条烤茄子。
  迟重是校篮球队的领军人物,当然不可能不做身材管理,吃完咂嘴吮手指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怒到提溜着全唐去沿江散步。
  沿江的步道长而直,江边的草啃腿,柳枝拂动。
  全唐嘴唇上还有麻辣的刺痛感,他忍不住要不停地舔嘴唇。
  “你暑假真的要留校吗?”迟重忽然问道。
  全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了。”
  迟重叹气,在深夜忽然有了一点劝解的柔情:“咱们就不能换一个人喜欢?你经常说得奇奇怪怪的,我都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还是说着玩玩。”
  全唐白他一眼:“我一辈子喜欢曲潮沅。”
  迟重嗤笑:“你知道什么就一辈子啊、永远啊?”
  “永远、永远就是我在曲潮沅身边一秒钟所实际占用的时间。”
  迟重心说我听你瞎说,他接着问:“那一秒钟呢?”
  “一秒钟就是我希望和曲潮沅走过一生所用的感觉。”
  “那你在他身边待一会儿过的辈子还真挺多。”
  “唉。”迟重又叹气,“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没结果的你知道吧?”
  全唐点头,他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心里都想得很明白:“照理来说,老师还是应该和正常男人一样,他搞学术,结婚生子,对妻子孩子很好。爱家庭又爱事业。”
  “那你呢?”
  “我是他人生之树的一支歪杆,我自己会把自己剪掉。我这人是不怎么样,但是底线是我不能害了他,我绝不会让他陷入糟糕的境地。”
  “你……”迟重觉得他在说歪理,但是又觉得这男孩说的很可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迟重。不要怀疑老师的人品,如果他结了婚,那我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他心动一瞬。只有他还没结婚,我才有这样自我感动的机会。”
  全唐冷静地说:“我很爱他,但我不要毁了他,我非要老师越过越好,越过越好。”
  迟重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平移向前方的黑夜,又移回来看他,反反复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迟重终于想到怎么反驳他的歪理:“你要是特别喜欢他,你又何必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故事。你别去影响他不就好了。”
  全唐:“那我不是喜欢吗?!”
  迟重:“那你不是不想害人家吗?!”
  全唐愤怒:“你怎么这么多歪理!喜欢那是要躲躲藏藏的事情吗。”
  迟重想不通:“哎你这人——”
  全唐继续愤怒,伸手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你别说话了你,真烦!”
  他着实是个变脸快如翻书、思想左右冲突、情绪时晴时雨的小人。
 
 
第9章 
  这是最后一节课了。
  之前经历过放假,他们班的刑诉课总是莫名其妙终止,两个礼拜见曲潮沅一次。间隔太长,全唐的血糖就总是不足,状态一直低迷,直到看到曲潮沅才会好转。
  昨晚下雨直到深夜,迟重出门去室内篮球场打篮球,回来的时候全唐一边插着耳机看电影,一边在凳子上抖腿看刑诉法条。
  这一个学期以来,两块砖头叠放厚度的法条已经要被他翻烂了。全唐是空闲了就看、难过了就翻、赶论文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半个小时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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