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要做点什么不是?
若要真没有,我跟温亦之就根本不会相遇。
我缓缓抬起手将温亦之拉着我的手腕拗下,紧紧捏在手中。
温亦之挣了一下,抬眼,里头尽是防备神色:“沈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做声,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怎么回事,只不自觉往前靠近一步,凑头过去:“你本是我的——”
温亦之突然冷笑了一下,我顿住,话都还没说完,就觉心中一紧,片刻后便听见他道:“是你的什么,嗯?怎么不继续了?”
他略微比我高一点,此时二人离得十分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到我脸上,我抬起眼注视着他的目光,半响后突然被人一搂,然后嘴上一热。
温亦之的舌头搅进来的时候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个温热温热的物事在嘴中舔来舔去,他的鼻息漫到我的鼻尖,跟着呼吸起伏,温柔又轻绵。半响后我终于我反应过来,心中莫名一紧,不禁伸手只想把面前人搂的更紧,哪知这时嘴上突然被舔了一下,之后便是被牙齿咬到的一阵刺痛,而后胸口一重,我被重重推了开去。
我站在原地难以置信,温亦之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似笑非笑的模样:“你喜欢这样?”
我怔怔:“什么?”
他挑起眉头:“你为我冒险求过蛟龙鳞片,我说过以后都听你的。”
这……
一时说不出话,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脑中空白,茫然站在那里。
温亦之缓缓靠过来,伸手一把将我搂紧怀中,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只听他道:“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他拉我到房间,合上门。
我瞟到一旁被点了睡穴而晕厥过去的蒋元青,然后被温亦之拉倒床头。
烛光映着他好看的眉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他抬起眼来看我,我愣站在原地,只见他轻轻笑了一下,伸手便解去腰带。
再然后,便是内袍,
之后便……
温亦之生得雪白,衣衫褪尽后只又拿了外袍半披在身上,胸口白`皙若隐若现。
我终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心中一番难言滋味,不禁沉下面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闻言一笑,突然伸手一把将我拉入怀中。一片温热贴在脸上,他低头凑在我耳边轻轻一笑,低声道:“我不食言,你想要的,都如你所愿。”
反应过来我冷笑了一声,挣了一下,他搂的紧,我挣不开,耳边此时又听见他道:“欲擒故纵?”
呵……
多可笑?
我现在在做什么?
我追了他几百年,就是为了眼下这样?为了用莫名其妙的手段让他接受我?
我缓缓捏住他的手臂,逐渐注入内力,想要掰开,温亦之似乎也用了内力一般,搂住我的手臂居然一动不动。
我冷声道:“放开。”
温亦之全然不闻,只把我搂的更紧:“欲情故纵可就没意思了……”
“放开!”
温亦之停了一停,突然真的将手一松,我跟他对上视线,烛光攒攒处,二人顿时愣住。
回过神来我将他手腕一扳,腾地一下脱出身来,正待我一个翻身撤出床头之时,哪知温亦之伸手来了一个“燕子折飞”将我左手拗住,然后狠狠一推,将我反手按在床头。
我扭头,吼了一声:“做什么?!”
他闻言愣了一下没说话,此时一双眼睛却黑的发亮,我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只见他突然挑起眉头,俯身凑到我耳边轻轻一笑,然后贴过来低声道:“你若喜欢我,我便从了你,只不过……我要在上面。”
第36章
突然,一阵疾风有人将房门踹开,我同温亦之同时抬头,苏若言几个箭步过来一把将我狠狠带到地上,老子眼冒金星从地上爬起,耳边晕晕乎乎听见苏若言冷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抬头看了一眼,发觉姓苏的这话不是冲着我,而是冲着床头还没反应过来的温亦之。
温亦之神色镇定,坐下床头,伸手拢了拢袍子,将白花花的胸口盖住:“我才要问你,大半夜地跑来我房间,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苏若言一时语塞,低眼狠狠剜老子一眼解气,半响后缓下口气道:“你若要采功,找我便是。”
我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温亦之,他此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你应过我这么多次,哪一次做到了?”说着轻轻瞟我一眼:“这次是他自找的,我可没逼他。”
我愣住,之后恍然,方才之事果然事出有因。想到此处不禁一阵茫然,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可笑。
“走。”苏若言半响不语,突然一把拉起我:“滚回你房间去!”
我抬头望向他,他长长的睫毛缓缓在脸上垂下一道阴影,低眉垂目,让人一时看不清他此时到底是什么表情。
半响后老子一拍屁股起身,靠。抬脚就往门外走去,也不知怎么的,也不知搭错哪根筋,我突然不自觉停下脚步,转身问了苏若言一句:“你不跟老子一起走?”
苏若言望了我一眼,转头却向温亦之道:“习武之道遵从循序渐进,我知道于你来讲,眼下情势迫在眉睫,可若真想习得高深本领,亦要遵循此道,白眉一笑已为你看诊,不多时日`你便能恢复功力,这采功大法乃走的是急功近利之道,非寻常武学之所向,与其采他人功力,不如待自身恢复为好。”
温亦之闻言不语半响,之后冷笑道:“就问一句,你愿意让我采还是不让?”
苏若言凝神与他对视,我站在旁处都能看见他眼中真诚:“你若非要,我应你便是。”说着,几个箭步上去,当下就要解下腰带。
温亦之看着他呆愣片刻,突然一下笑了起来:“不愿意便不愿意,直说便行了,我本不过是想要采你的内功,不必做得好似我想强迫你做些苟且之事的模样。”
苏若言一愣,沉下面色,并不答话,他冷着脸转身向我这边过来,然后停下一把扯住我,头也不回地跨出房门。
回房的一路上苏若言都冷着一张脸,月色照着他面色雪白,十分朦胧。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站在身后不远处,老子耳朵飘进一句话:“往后,别再打扰亦之了,可以么?”
我愣住,反应过来转身脱口而出道:“苏公子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就兴你跟他来往不兴我?”
苏若言冷冷盯着这边半响,终于开口道:“如果你眼下这番真是因‘见色起意’四字,我就奉劝你一句,亦之虽然生得一副好相貌,为人亲近谦和,但不意为着他是个愣头面瓜,他心中所想,难以捉摸。所以,不是人人都能打他的主意,起心思之前要先掂量自己的斤两。沈公子往白了说,也算是个聪明人,若要是真为了副好相貌落得个作茧自缚,那就当真不值当了。我的话讲到这里,沈公子自诩聪敏,那么这些,你应该懂。”
我慢慢皱起眉头,沉默片刻,突然心中恍然,这个姓苏的果然不好对付,看来之前对他所谓“剖白情义”的那些举动他已然看穿,眼下正睁着眼睛跟我说明白话呢!
可现在我还没想好怎么把思路盘清楚来搪塞他,不行不行,定要先找个话头把这圆开才行。
我脑中灵光一闪,霎时计上心来,酝酿表情之后老子龇牙一笑,突然凑身过去:“要说好相貌,你的相貌,倒要比温公子还要好上几分。”我再凑近一点:“若真要搞断袖,我定当先不放过你。”
苏若言估计没想到我会来这一句,闻言直接愣在当场,廊内灯火温柔,照的他此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我正待得意,心想你小子这下该闭嘴了吧?结果哪晓得下一秒他突然定下神色,挑起眉头,此刻灯火映的他眉眼好看之极:“那你也要有点本事,况且你这么三番五次,也不怕我当真,再者……”他顿了一顿,凝视过来:“若我真当了真,你又当如何?”
我呆呆立在原地,听着姓苏的讲完这些话,然后目送他径直拐回房里,留给我个干净的背影。
老子慢慢眯起眼,姓苏的突然搞出这么一番话……说个实在的,他这一席话后劲有点足,搞得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我看着伸向客房的那条长长的走廊,抬头望见今夜月色,突然觉得有些迷茫。
迷茫归迷茫,老子抬脚转身折返,靠,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
温亦之刚刚一番话我大约是听明白,心里不免自嘲苦笑,也觉得无奈,但讲句实在话,我寻寻觅觅他这么多年,为的到底是什么?
亮底牌,恢复从前的关系,这个,我无时不刻不清楚。
折返的路上我已经想好,温亦之以为我走火入魔也好,得了心病也罢,我都认了,就是一点,他得知道,我是一把剑,一把属于他的剑。
让他明白这一切的唯一方法,无非是在他面前化回原形。
我早该这么做。
想到此处,我缓缓催动体内灵枢,灵气渐渐蔓延开来。
我抬起手,掌心有银光浮现。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那灯火阑珊的窗台,我离它越来越近。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刻,那时的灯火摇曳攒攒跳动,我不知自己当时,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
人形之身逐渐开始有涣散之势,脚底慢慢银光浮出。
我站在温亦之的房门口,这一刻只觉心中似有千斤,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站定深吸一口气,伸手过去……
突然,一阵狂风迎面袭来,伴随着破门而出的声响,不待我反应,胸口穴位被一把剑鞘连点两下,然后只觉领口一紧,整个人被拎着一下子腾空而起!
“沈渊!”
我大惊,看见拎着自己领口的人,不禁慢慢睁大了眼睛。
蒋元青?!
我被点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勉强低眼望了下不远处情况,只见温亦之披着个外袍不由分说地运轻功直追过来!
“沈渊!”温亦之一声大喊,不远处另一房窗内突然亮起灯火,苏若言几乎同时破门而出。
我惊魂未定收回目光,此时蒋元青在我耳旁冷笑道:“你们方才在门外讲的话虽然声小,但本座也依稀听了三分,你小子什么来历?武林大会上的‘沉渊’是个仿品你怎么晓得?看来你八成也晓得真正的‘沉渊’在哪里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珠滴溜溜一转,露出阴笑:“说!‘沉渊’在哪里?识相的快些老实交代!”
老子被好生吓了一顿,不禁错愕道:“你那时不是被点了睡穴,在房内睡着了么?!”
他哈哈大笑起来:“睡穴?你以为我这元凯盟这左堂主是吃干饭的?冲破穴道这种事情对本座来说根本手到擒来,时限快到自然更为容易。温亦之啊温亦之,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疏漏了这一点。”
我倒吸一口凉气,暗道这蒋元青是个十足的狠辣角色,要是让他晓得我就是“沉渊”便会天下大乱。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姓蒋的,到底偷听了多少?!
我强行平静下来,把他刚刚的话仔仔细细往脑子里过了一遍,顿时松了半口气,他既然要我交代“沉渊”下落,那么必定,不知我就是“沉渊”。
温亦之一路穷追不舍,蒋元青轻功实属上乘,几个流云步直接甩出他一大截,我心中暗道眼下这样也算捉襟见肘,这姓蒋的显然认为我晓得“沉渊”在哪,如此一番带上我逃走,日后必定会对我严加拷问追出他们所谓的“沉渊下落”,而且温亦之他们手中握有他心心念念的“映雪心经”残篇,他身居如此险境还要掳走我,怕是接下来打算利用我,而威胁温亦之他们也未可知……
不对不对,个把月的交情,温亦之他们应该不会为我犯险。
可是……这个蒋元青也不知这些原委。
蒋元青眼下抓我,实在利大于弊,只要老子落到他手中,往后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样牵制温亦之他们都行。
可狗`娘养的老子现在被点了穴,这化形到一半的肉身居然被点了穴道,他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温亦之他们在后头穷追不舍,老子又没办法脱身,这要怎么搞?!
正待我此时纠结,蒋元青突然开口:“你跟姓温的是什么关系?你看看他。”
我勉强抬眼望,目光落在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温亦之身上,愣了一下。蒋元青在我旁边冷笑一声:“你果然知道什么,不然,眼下他并不知我是否有援兵,也不怕我给他来个请君入瓮,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比我懂。可如此这般,你若是毫无可用之处,他定不会对我穷追不舍。”
我盯着他,他回看我半响,冷笑一声,眼中露出异样神色:“若我是温亦之,若怕你泄了密,方才在你被掳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将你飞剑击杀了。”
我冷哼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般狠毒么?”
“必要的时刻需要心狠手辣。”
“我死了,你什么都别想知道。”我接住话头直接往下。现在,我这人形肉身,姓蒋的药真想要我性命,一如反掌。如果想保命,得冷静下来好好顺着他的思路,来跟他盘道理。
果不其然,蒋元青闻言一愣,半响后他狠下面色:“你不说,留着你也没用,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个痛快。”
我冷笑一声:“少拿这些话吓唬老子,老子沈渊办事只凭脾气,灵剑的下落,我乐意告诉谁就告诉谁,你要真想杀了我,便赶紧动手,啰啰嗦嗦个什么屁?!”
他突然瞪大双眼,老子心里咯噔一声,打句补丁:“不过我死了,这天下可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灵剑‘沉渊’的下落了。”
他陡然虎目圆睁:“你敢要挟我?!”
我盯着他冷冷道:“何止是要挟。”
他猛地抬扬手掌,我心里一声咯噔,下意识一闭眼。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把佩剑横空飞出直直打在了蒋元青扬起的手臂上。
我本以为会吃这奸人一掌,哪晓得这佩剑一横打,竟将掌风生生拐偏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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