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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我下铺的兄弟是我的初恋(近代现代)——萧清明

时间:2020-04-21 08:30:43  作者:萧清明
  瑞雪兆丰年。
  新年临近,我在路边的对联上看到这句话,就把它写在一张漂亮的信笺上,夹在贺卡里送给他,我说:“瑞瑞,马上过年了,送你一张贺卡。”
  他微笑着接过,然后跑进自己的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贺卡,我猜被他收起来了吧。
  我和他唯一一张照片,是在我成绩上升之后,和其他几位“学习标兵”照的合照,学校里组织的。我问老师这照片有没有多余的,老师就送了我一张。因为在这张照片上,我站在他的身旁,他搂住我的肩笑的格外灿烂,像极了我姑姑和姑父结婚时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其他人就像为新人送祝福的亲人,笑容满面,春风十里。那时我想着,这要是我和他照的全家福,那该有多好。
  我每天往瑞瑞家跑,直到年三十晚的前一天我都是在他家度过的。
  随着我跟他越来越熟悉,我也就越来越发现他是真的优秀,比如他写得一手毛笔字,还会画画,国画素描都不在话下。他的正楷字我是见识过的,那叫一个绝,相比之下,我写在纸上的字就像蚯蚓爬。再比如,他还会做饭,他跟爷爷两个人的时候,饭都是他做的,平时他还要抽空做家务。这所有的所有,一切种种,都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我在家,我妈从来不让我做家务,说男孩子不用做这些,我除了捣乱,插科打诨,就是像个小流氓找我那一党狐朋狗友整个村流窜,偷鸡摸狗的不干正事儿。
  年晚,全家围在黑白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我家这台电视,统共就能只收一个中央台,每天晚上八点档家庭剧,是我妈最爱看的。电视放什么剧,我妈看什么。那个年代,没有的挑,有电视就已经很不错了!两年后,才开始普及无线电视,那时候我家也装上了大彩电,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我们也到了开学的时候了。
  大头终于“刑期已满”,被他爸放出来了,他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我痛苦流涕。不过我不相信大头的眼泪,他这人不长记性的很,刚犯过的病,转眼就能再犯第二次。
  我拿到压岁钱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压岁钱都还给瑞瑞,他一开始不收,经不住我软磨硬泡,就收下了,我压岁钱也没多少,能还个四五百,老板娘的钱我是还清了,但是瑞瑞的钱还差一大笔。他虽然说不要了,我是我想了想,还是慢慢的,一笔一笔的还给他吧。
  开学第一天,我发现我们班的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和音乐课老师全换人了,去年英语老师跑了,语文老师被我们气走了,数学老师也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孙老师也走了。
  后来听小道消息得知,原来孙老师的父亲得了癌症,住进了ICU,每天化疗要花很多钱,他的工资承担不了,所以辞职去大城市打工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抚摸着那年初一一班的门框,头抵在门框上,继续回忆。
  那位孙老师,曾经将我从五楼的楼上背下来过。真的是太久远了,我的记忆也有些混乱了。乱到我的脑袋里像出现了一根麻绳,将所有的记忆捆成一团,又松开,导致时间顺序也许出现了偏差。
  我刚开学的时候,可能不适应住校生活,也可能水土不服,有一天晚上吃完饭,肚子突然剧烈的疼痛了起来。那是一种绞痛感,我的额头冷汗直流,连腰都直不起来。有人去叫老师,孙老师来了就把我背在他背上,从五层的楼梯,一个阶梯接着一个阶梯,一层一层的,气喘吁吁的把我送到楼底下的面包车上,随后将我送到了医院。
  我这辈子能清晰的记得两个人的背,一个是小时候我的下巴被姐姐用菜刀割破了,妈妈背着我跑到医院的背。另一个就是,孙老师背着我从五楼楼梯上跑到楼下的背,当时的他们都气喘吁吁,似乎要力竭,但是都没有丢下我。沉重的呼吸透过胸腔传过来,那应该就是世界上最温暖的背了。
  学校里的人,一直在变换,学校里的景,这么多年没变过。那些年站在教学楼天台就能看见的,蜿蜒曲折回家的小路,如今还在那里。多年前,我也曾和我记忆中深刻的那个人,走过那条路。
  而瑞瑞是在初一结束的时候离开了这里,他在短暂的进入到我的生命中,给我的生命带来一段奇异的色彩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自己可能也预料到自己快要离开,在这所学校里的最后一段时间,用他最大的包容心配合着我们那段无知的岁月。
  新来的数学老师,也就是新的班主任,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她自信而又充满活力,和我见到的女性都不一样。她明明很瘦,但泼辣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很强势,她喜欢跟我们聊天,常常讲一半的课,就开始跟我们讲外面的世界。
  她跟我们说,外面有很多同性恋,而在外国,同性的婚姻是合法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眼睛一动不动的追随着她,她的话语似乎蕴含着巨大的生命力,能给我的生命带来希望的活力。
  我对她说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敢跟刘瑞,表白真实的内心。
  每年新年开学回来,学校都会组织一次包饺子活动,这是学校的传统,而且是每届的初一学生。初二初三的前辈们早在他们在这所学校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后享受完了这三年一次的福利。
  我们会有半天的时间,不用上课。我觉得大多数的同学,并不是高兴可以包饺子,而是高兴这半天的时间不用上课,同样,这也是教室里学习的初二初三同学们的羡慕我们的原因所在。
  我们按照班级在食堂的门口排好队,然后班主任带领我们进去。每个班有划分的区域,每个区域的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面团和饺馅,我们只需要把面团擀成饺皮,包上饺子馅就行。
  刘瑞站在我身旁,动作迅速,擀的饺皮又漂亮。大头则用两只肥硕的手掌在面团上揉啊揉,捏出了一只猪的造型。
  “艹,大头,你给自己捏的肖像吗?”我凑过去,揶揄道。
  “滚滚滚!”他推了我一下。
  我拿起刘瑞包的精致的饺子,生怕一个大动作给他弄坏了,故意放在大头的眼前,道:“你那什么玩意儿,你瞅瞅,我……瑞瑞包的,比你强的不知道多少倍儿~”我的“倍儿~”用了拖音,故意刺激他。我刚刚差点儿下意识说我媳妇儿瑞瑞,有些心虚的朝刘瑞瞅。
  “呕!”他佯装作呕,一把打掉我手里的饺子,饺子掉在了地上,又被背对着我的阿伟踩了一脚。
  阿伟转过身,推卸责任道:“呦~不关我事儿!”
  “嘶——”我吸了一口凉气,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恶狠狠的扯过大头瓜瓢脑袋上的两根毛,道:“我今天儿,非把你脑袋上的两根毛,给你秃噜没喽。”说完,去拔大头圆脑袋瓜上的毛。
  大头就躲,庞大的身躯往刘瑞的怀里钻。
  “艹!”食堂里的人都被我这一声中气十足的“艹”给惊到了,看向我。
  “他妈你往谁怀里钻呢!”然后把他扯过来就是痛打,直到他开始求饶。
  这么皮孩子包的饺子能吃吗?说实在话,什么奇形怪状的饺子都有,而且总觉得不是很卫生,但是我看到老师们也跟我们一起吃我们包的饺子,突然就放下心来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饺子包完后,我们把自己班的饺子端到学校厨房里的大锅去下,热气腾腾的沸水煮了几分钟,饺子就熟了。
  那饺子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我都忘记了,我只记得刘瑞那碗没怎么吃,他见我吃得香,把自己碗里的饺子都倒给了我。我们就面对着面,站着在食堂吃完了饺子,一边吃还一边用筷子敲打着铁碗碗底,听起来就像快板的节奏。
  那大概就是好吃吧。
  那大概就是幸福吧。
  窗外的垂杨柳抽出新芽,春天到了。
 
 
第7章 
  春天到了,猫儿发情,人儿发春。
  我这几天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失眠,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大头打得震天响的呼噜在黑暗静谧的寝室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我从被窝里爬起来,穿着单薄的睡衣从上床悄没声息的爬下来。我拿不准,刘瑞睡了没,我屏住呼吸凑近想去看刘瑞睡没睡,刚准备出声儿,刘瑞翻身转过头来,就看到我杵在他床边跟个偷窥狂一样的看着他。
  看到他没睡,我高兴的手舞足蹈,轻声说:“我睡不着。”
  闻言,他掀开被子,也轻声道:“快进来,冷不冷?”
  此举正中我心怀。
  我忙爬上他的床。
  窗户外有暖黄的灯光照进来,打在刘瑞的脸上,我仔细打量着他的脸,问:“怎么还没睡啊?”
  声音温柔的像水一样,我自己都被自己声音里,突然而来的柔情给吓了一跳。
  艹,可恶心老子了。
  听到我的声音,大概是我的声音太具有诱惑力了吧,刘瑞翻个身,跟我面对面。
  他就那么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鬼使神差的从被窝里伸出手,抚摸他的脸,他没有拒绝,轻声道:“睡不着。”
  我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轻嗅了嗅,没有发出声音,用口型道:“我也是。”
  他笑了,虽然我看不清晰他的眉眼,但我知道,那里此刻藏着美好。
  我们似乎在为同一个烦恼而忧愁,那个我们一直不敢碰触的底线。
  “别想太多了,快睡吧。”他轻声道。
  “你睡得着吗?我想听听你以前的故事,我不认识你之前的。”我的眼睛闪闪发亮,精神亢奋的完全没有睡意。
  我们那天说了很多悄悄话,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聊,聊他小时候在班级的尴尬事,聊我小时候大冬天光着屁股被我妈提着拖鞋揍屁股的事儿。聊到后面,我越来越犯贱,胆子越来越大,手摸上他肚皮,他隐忍着笑,往墙里一个劲儿猛缩。
  我那晚的手是搁在他肚皮上睡着的,温暖柔软的触感,真好。
  他睡着之后,我还趁他不注意,可劲儿的往他身上贴,我的鼻尖闻到他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他的头发蓬松而柔软,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头还埋在他的颈肩。
  我看到他没有醒,周围此出彼伏的打呼噜声错落有致,天将亮不亮,微弱的光透过窗户进入寝室,我抬起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在他的额头轻柔的落了一个吻。
  我看他睡得熟,我就睡不着了,跟个偷吻狂魔一样,对着他的脑袋亲了一次又一次,但始终没敢对那我用眼光盯了无数遍的薄唇下手。
  在那时,我心里想着,能亲到额头,我就已经感觉到死而无憾了。
  事实证明,人的欲望是没有上限的,有了一点希望,就会想要更多。
  那时,天很蓝,云很白,空气中带着甜。
  我们仰望天空,我们畅想未来。
  他说:“我知道你爱吃肉。”
  然后,我翻个白眼:“切,他妈谁不爱吃肉啊!”
  我不仅爱吃肉,还爱吃肉·体。
  于是,他接着道:“我不爱吃,下次,我把我碗里的肉都给你。”
  我问他:“你以后想成为什么?科学家吗?”
  他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想当医生吧,科学家没那么容易当。”
  我又问:“你以后想上哪个大学?”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清华。”
  我点了点头,煞有其事道:“我也要上清华。”
  后来我才知道,上清华跟当科学家对我而言是一个概念,他妈清华是你想上就上的。他妈他当时还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一起去!”多年后,我不经意间回想起当年的豪言壮语,真想他妈一巴掌抽死自己,艹,真丢脸呐。
  我们每天说话,却也总有说不完的话,大概也只有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才会如此了。
 
 
第8章 
  阿伟和二傻,两个人气势汹汹来教室找我的时候,我正拿着刘瑞的作业在那儿抄。阿伟箭步流星跑到我桌前,怒发冲冠的就往我桌子上猛的一拍。我手中的笔抖了一下,在本子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曲线。
  我烦躁的抬头,没好气道:“他妈你有病啊!拍我桌子干什么?没看我搁这儿抄作业吗?”
  阿伟抽掉我手中的笔,气哼哼的用眼睛白了我一眼,在我对面凳子上,坐了下来,骂骂咧咧的出气道:“艹,什么时候儿了,还忙着抄瑞儿的作业,妈的。二傻女朋友被初二的一个小瘪三截胡了,我就问你是不是兄弟,帮不帮报仇!”
  理性告诉我,我不能再跟他们厮混,准没好事儿,但是兄弟的义气不允许我做这种事。我站起来也猛的一拍桌子,道:“妈的是谁啊,是兄弟当然帮了!”
  当晚,夜明星稀。
  初一和初二两个班总共二十来号人,在教学楼后面的草地上约了群架。
  教学楼后面草地上新长的草,刚被我们薅干净,草地上翻着新土,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清香。
  刘瑞也跟我们来了,不过他没有插手,他是想帮我们的,但是我不想拉他下水,就说:“瑞瑞你别管,这是我们哥几个儿的事。”我转过身骂去大头,气不打一处来,道:“艹,大头,你个小瘪三,谁让你告诉他的!”
  他不放心,最后非要跟过来看看,于是,我就让他站在旁边观摩。
  那场面,一人拆一条凳子腿就往对面的人身上砸,我们打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分寸,都默契的不往致命的地方砸,比如说头,这头上要是挨这一棍子,脑浆都能被砸出来。我们打人,专门往那身上看不见伤痕的地方一个劲儿的猛抽。
  二十来个人,场面一度混乱,我就记得,那天晚上我的表现真他妈英勇,瑞瑞在旁边看着呢,他的视线比打鸡血还管用,让我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疼。我抄起棍子,看见一个初二的就往他身上猛抽,来一个我抽一个,来两个我抽一双,阿伟和大头都被我的勇猛震撼到了。
  结果,他们可能被我打急了,两个人压制着我,另一个人就要用板凳腿往我头上砸,那板凳腿上,我清晰的看见上面有一根小指长的铁钉。眼瞅着凳子腿要砸下来了,我认命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挨到我身上。刘瑞冲过来,用手接住了凳子腿,凳子腿上的铁钉直接把刘瑞的手掌戳了一个洞,初二的见他手掌被铁钉刺穿了,几个人慌忙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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