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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近代现代)——哲学少男

时间:2020-04-21 08:43:13  作者:哲学少男
  负责人换成了一个当地一个老牌病毒研究所的老所长,在首轮研究宣告失败后,他给了我们三个小时调整,三个小时之后开会。
  我用那三个小时去见了宋嘉遥。
  其实每天在死亡名单公布之前,我都会偷偷溜到玻璃门外看他一眼,他有时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抬起眼睛看我一眼,但是近来大多书情况下,都是闭着眼没什么生气的躺在那儿。
  第一批感染者之中,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他还有另一个打捞队的。
  而我最初那点救世主一般的狂傲奢望已经荡然无存了,仅仅是知道他还活着就已经心怀感激了。
  挫败感和相继涌上来的无力感都太真实了,我怕我救不了他,我怕他等不到和药物临床使用的那一天。
  我脑子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
  新一次的会议采用的还是旧方向,在原有的复制阶段阻碍,只是计划中改变了阻碍的策略,从干扰变成了竞争性抑制。
  这个方案在我们上一次的会议记录草案上就是存在的,只是经过理论计算后发现不如干扰素来的快,我看见老师似乎皱着眉头似乎想说这一点,但是他还没有发言就被驳回了。
  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尴尬。
  会议结束后我走到他身边,想把那些欲言又止的话问出来,他说合成慢,条件高只占一小部分,他比较在意的可能存在的毒副作用,但是没办法,这次是长期作战,只能先试试看了,必须想办法扳过一句,不能再死人了。
  他说的对,不能再死人了。
  我停下来不走了。
  老师独自往前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发现我没有跟上,便有些不耐烦地催促我快过来,大家都开始各自的部分了,我们不能拖后腿。
  渐渐的,他的脸在我眼前被水汽模糊起来,护目镜里起了雾,我哭了。
  “试试抗病毒血清吧,老师。”我对他说。
  他问我突然犯什么神经,到目前为止一例治愈患者都没有出现,而制作动物血清又是耗时最长的,最快也要三个月才可以用到临床试验上,而且这种异种生物制剂没有经过层层关卡的检测,是不能用在人身上的,容易引起更严重的过敏反应。
  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我说不用动物,我来。
  后来我也常常记起接种病毒的前一天晚上,我躺在研究所后面那片还荒废着的水泥地上,我睡不着,脑子里总能想起我那个白捡来的便宜儿子。
  也不知道他豁的那颗牙长回来没有,期末的家长会有没有人去给他开,在我实验室写作业时打翻在本子上的氨水有没有散下干净味道。
  仔细想想,我坑他叫了那么多年爹,好像只教会了他怎么站在椅子上刷碗。
  我想给友人打个电话,可一周没充电的手机却在开机的一瞬间耗尽了最后的电量。
  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我没有和宋嘉遥说过,也没有和我的便宜儿子说过。
  *
  可能也是上辈子积德,可能也是老天爷不想对我们赶尽杀绝,由我和老师主要设计的第一次血清试验在不被众人看好的情况下竟然成功了,而且当我从实验室的隔离间走出来的时候,老师抱着我哭了。
  我成了整个疫区第一个拥有抗体的人。
  血清提取的后续工作也在顺利开展,成功抑制了一部分病情后,另一边的抑制剂也正式投入到了临床实验中去,几个月后我们又成功提取到羊血清,弥补了人血清来源有限这一缺点,量足又安全,对于这个被笼罩在恐惧之中的小城来说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消息。
  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当我体内的抗体检测确诊为阳性的那天晚上,我成功地在工作人员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老师的半吊子掩护下,没穿防护服潜入了宋嘉遥的病房,给了他一个堪比八爪鱼的熊抱。
  他带着隔离口罩,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在外面,我这儿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他看向我的眼神却是半点重逢的喜悦都没有,只有气恼,还使劲把我往外推。
  看得我心脏生疼,要不是害怕他直接气过去,我都想在他眼皮上亲两口。
  我好想告诉他这几年我有多想他,每天隔着玻璃看他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可那些话从嗓子眼里钻出来就清一色地化成了嚎啕大哭,最后安保人员实在看不去了,以我打扰病人休息为理由,第二次给我拖了出去。
  后来宋嘉遥因为这事打了我一拳。
  不过这一拳挨得不算冤,几周之后我才想起来我当时没告诉他我有了抗体的事情,并且在被安保人员拖走之后足足一个星期没去找过他。
  那一个星期里,我一面被抽血,一面忙着提取血清,还要设计第一批临床试验,压根儿忘了隔离区还有个为自己成功把病毒传染给我而懊恼不已的宋嘉遥。
  但是打完我他也哭了。
  出院的患者逐渐多起来之后,我就搬了张病床和宋嘉遥的并在一起,他不大乐意,但他一个病秧子打不过我。
  等到钻进被窝里抱他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瘦了多少,不由得想这病虽然治好了,可是身体也熬完了。
  我把脸埋在他硌人的锁骨间,我不敢张嘴说话。
  难过会自己从牙缝里跑出来。
  *
  如果不是宋嘉遥的那个队友老程问起我外债的情况,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他去那捞尸队是因为我,也不知道那伙儿放贷人曾经找到过宋嘉遥。
  更不知道这些年他过得一点都不好,省吃俭用把钱攒下来,但是不会用银行卡,于是就把这些命换来的钱都交给了自称是我的学生的骗子。
  宋嘉遥可以出院的那天,我拿轮椅去接的他,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太久,走路不是很灵活。
  我怕他不能招风,就拿我的实验服给缠了好几层,宋嘉遥还没说什么,我老师倒是给我一脚,说我把人家缠成了个木乃伊。
  我打算带他回桐城,一别十一年之后,当我第一眼看见他就有了这个想法,我甚至没想过他会拒绝,直到我们这边的工作结束后,我和实验室的师长朋友挥手道了别,随后推着他往火车站走,他才扭过头一直问我去哪去哪。
  我听得一头雾水,回家啊还能去哪。
  他仰着干瘦的脸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有欲言又止,还染上点无助,我忽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头一回这么快的想明白了他在担心什么。
  等待火车进站的时候,我把他推到边上去,低头告诉他,多亏了他,外债已经全都还清了。
  他果然小小地舒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那就好。
  大概是老了,皮肤松弛了,眼眶子也变浅了,他下意识舒气的那小动作都能弄红我的眼眶。
  火车咣吃咣吃地开,城市的标牌倒退着离我们远去,我想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或许能让他好受一点。
  我去找过装我学生的骗子,可惜他的名字更早出现在了疫区每天宣告的死亡名单上,无论愤怒还是怜悯,一下子都没有发泄的对象。
  但是不重要了,以后的日子我会把宋嘉遥绑在我的身边,我要把他因为我受得那些委屈全部补回来。
  *
  我推着宋嘉遥回到了桐城,回到了学校旁边的那所教工公寓离,进门之前我故作玄虚地捂着他的眼睛,在他耳边告诉他,一会儿睁开眼就能看到,有阳光的厨房,阁楼上的小书房,还有宽敞结实的双人床。告诉他,年轻时和他挤在出租屋的被窝里描述的未来,都一一实现了。
  阳台向东,回家那天刚好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长时间没擦的脏玻璃窗,斑斑驳驳地打在地板上,我以为宋嘉遥多少会掉两滴眼泪,然后我俩抱一块哭一哭这些年的遗憾,他却特别不应景地来了一句,你没成家啊?
  嗯??我不用酝酿就能浮在心头上的悲伤都哪去了?
  我说我成个屁家,你什么时候见我喜欢过姑娘。
  他这才支支吾吾地说起那日在病房外听见我父亲给我找来的那个适合结婚的同乡女。
  被那些个放贷人找到之后,他二话没说就把我俩预定好的家推了,再三协商才把押金拿回来给我救急用,却在门口得知我爸用命要挟我结婚的事。
  他以为我会再放弃他一次,所以先一步离开了我。
  我没法怪他不信任我,是我在他被驱逐离开时毫无作为,才在他心里形成了那道坎,我知道他理解我的难处,也听我父亲谈及离开也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他说我还要考学,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十七岁的我连和他面对面道别的勇气都没有。
  并且我没有过解释,也没有过道歉。
  我闭嘴不提,我缄口不言,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消掉那段记忆的存在,但是回忆没有放过我,也没有放过他。
  我扶着他握着把手的手,缓缓在他面前蹲下,一开口出来的声音我自己都觉得颤地不像话。
  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还债,还是在他以为我成家了的情况下。
  他视线躲闪地厉害,被我追着逼问了很久,才负气似的说,怕我让人给打死。
  我红着眼说他骗人,脑子里却想起第一次在他家里吃饭时,他抱着椅背一翘一翘地笑着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于是连珠炮似的骂他道,你他妈别扯淡了,你就是喜欢老子,喜欢的不行不行的,你承不承认吧。
  然后我就听见像我当年一样他破罐子破摔似的冲我吼了一句,对。
  他说,左柏川,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写写改改拖了很久,当时设计这个情节的时候没想到在点击发表的那一天会因为疫情在家禁足,文中疫情相关的背景参考的是09年的甲流H1N1,细节有参考了我老师跟着她老师去参与药物研发的经历,我一个学渣写学霸人设真的太难了,要是有什么错误还望包含一下,谢谢大噶!!
 
 
第41章 左大川和宋遥遥19(完结章)
  你们能想象到当时那个气氛有多好吗?
  散漫的日光包裹着一对历经波折才重逢的同性恋人,当我终于又一次让宋嘉遥对我松开牙关的时候,防盗门的门锁被人从外面拧开了。
  紧接着我的便宜儿子的小脑瓜就从吱吱嘎嘎开启的门缝里挤进来,一边哇哇哭一边喊着爸爸朝我扑过来。
  我第一反应确实是好他妈感动,儿子我也好想你,可是刚把他的小身板抱在怀里,脑子里就嗡了一声。
  友人是位刚毅杰出的女性,主要体现在实验室抢设备,研究生抢人等环节上,此时她没穿实验服而是换成了平常中年理工女的家居服,手臂上还挂着我家便宜儿子的小书包,食指上转圈晃悠着一个别着史迪奇公仔的我家大门钥匙,那是我儿子的。
  我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宋嘉遥,心里直喊娘,这场面可不是我一时半会儿能解释得清的,我太怕一眼没看住,宋嘉遥又跑了。
  他果然也很茫然地看着我,嘴上还挂着一丝不知道我俩谁的口水。
  “儿子,别哭了。”我忍不住拍拍我儿子的后脑勺,把他的下巴扭向宋嘉遥,崩溃地大喊:“你快给他说你是我捡来的!”
  然后我儿子哭得更大声了。
  后来友人觉得我此行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于是把我儿子是怎么被捡来的这一过程给宋嘉遥解释了一遍,要知道这事我在实验室里说了不下三百回,每次叫我儿子过来刷试管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忘性大的过来问我什么时候的结婚,儿子都这么大了。
  于是我干脆教会儿子怎么描述这个过程。
  友人曾经还委婉地问过我孩子这么小就和他说这些事情,会不会对他的心理健康造成什么影响。
  我觉得不会,他长得和我又不像,长大了自己也能悟出来。
  而且从他记事起我就把他的身世告诉给他,同时也告诉他我对他的爱不会因为他有个王八犊子一样的厚脸皮亲娘而打折扣,仅仅只是比我对宋嘉遥的少一点点。
  儿子没有好奇宋嘉遥是谁,而是缠着我问一点点是多少,我就给用手指给他捏了一点点。
  他还问,我就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叫他回屋里写作业去。
  等着臭小子情绪差不多稳定了,我就给他正式介绍宋嘉遥说,这是你爹我给你救回来的后妈。
  但是妈字还没说完,宋嘉遥赖皮,他偷摸掐我屁股。
  儿子倒是特别欣慰地点头叫了声妈,顿时雷得宋嘉遥五官都有点错位了。
  我隐约觉得这小子好像知道我干啥去了,便狐疑地看向友人,只见友人笑着给我说,他在电视上看到我了。
  然后儿子十分激动地去打开电视,很轻松的就找到一个播放我老师接受采访时的视频。
  视频里的老师把自己倒腾出了个人样,端庄大方地微笑着,正在回答关于这次疫情关键血清的研制问题。
  我记得老师和我说过这个采访,他说想带我一起去,还夸我是功臣。
  但其实我才是最没资格的那一个,相较于其他为了疫情无私奉献,夜以继日工作的科研人员来说,我的每一份付出都是藏了私心的。
  我给他说,我不知道如果当时躺在那里的人不是宋嘉遥,我能不能做到那种程度。
  老师却忽然对我笑得特别温柔,说,不知道不等同于不会,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毕竟没有可能让事件重来一次。
  老式电视机常会收音不好,电视里老师的讲话声混合了杂音。
  我依然清晰地听见他说,希望大家能记住左柏川这个名字,他是一名非常勇敢的生物学家,也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一时间心情难以平复,宋嘉遥也看出来了,悄悄捏了捏我的手心,
  儿子忽然扬起小脏脸对我说,原来爸爸是去当英雄了。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或许英雄这个词我还配不上,但有朝一日,希望我足以相配。
  *
  说说宋嘉遥和我的便宜儿子吧。
  一开始我以为这俩在相处的初期多少会有一点摩擦,后来发现我想的有点多,我习惯叫宋嘉遥他遥遥,那小崽子就跟我学叫他遥遥爸,惹得宋嘉遥哭笑不得的,花了几天功夫才让他改口叫遥叔。
  而且没过几个月他俩好的就像真的父子俩似的,期末家长会的时候那小崽子还偷偷摸摸地想让宋嘉遥去给他开,被我逮住后再三逼问才磕磕巴巴地说他觉得遥叔长得帅。
  当时我这个小暴脾气,怎么着我长得给他丢人了?想我当年在学校的坚决出柜给我挡掉了多少桃花啊!
  他转过头又跑到宋嘉遥耳边说我穿衣风格太奇葩了。
  最气人的是宋嘉遥也在他耳边说他也这样觉得。
  至于我为什么能听见,因为他俩咬耳朵的声音一点都不小!
  其实在我们正式进入一家三口的甜蜜生活之前,发生了一件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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