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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辕门(古代架空)——一瓶气泡果汁

时间:2020-04-21 08:46:36  作者:一瓶气泡果汁
  她想尽办法,连最后的细软都送了出去,终于叫朱志南想起自己的存在,成功从冷宫回到了寝殿。大皇子已经被皇后养在膝下,开始牙牙学语。
  她变得比任何人都要狠毒,很快就废掉了当年的皇后,把大皇子重新接回身边。后来她同父亲一起,一手策划了云家的灭门案,惊觉自己已经满手是血,再也回不到当初的童秋漪了。
  她坐在皇后寝宫许久中,挥退所有下人,盯着自己的双手哈哈大笑起来——她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快活过。
  她已经彻底迷上了将一切抓在自己手里,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她想杀谁就可以杀谁,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发抖,仰她鼻息生存。但只是掌握一个后宫,还不够,远远不够。
  ——而今天这一切都即将落下帷幕了。
  今日过后,朱长泰就是新的皇帝。经过大起大落,她这个无能的孩子只会更加唯唯诺诺,唯她是从。再过几年,她就会取而代之,成为这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子。
  她穿着繁琐的凤袍,抬起手来理了理自己的发鬓,优雅地缓步走出寝宫。华京下了第一场雪,从游廊的屋檐落下一片雪花,掉在枯败的海棠枝上,又被风吹落,无声地融化在厚厚的雪堆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长的队伍缀在她身后,无限地向朱志南的寝殿延伸而去。
  “嗒。”
  童秋漪的脚步凝滞在寝殿外。在她美目所及之处,青石的地板上滚着一个血葫芦一样的人。她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过去,那人竟然还留着一口气,气若游丝地叫住她:“娘娘……”
  这人可不正是刘思礼的干儿子,红衣太监刘忠。
  童秋漪站在他旁边,刘忠挣扎着伸出手,攥住她的裙角:“娘娘,皇上……皇上已经知道了……咯……”
  他话没说完,嘴里溢出大量的鲜血来,剩下的话也被堵了回去。
  童秋漪皱着眉头看着他,眼中神色晦暗不明。几秒后,抬起脚将他踢开,冷声道:“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刘忠被踢了一脚,在地上翻了半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瞪着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半晌后,他头一歪,竟是死不瞑目。
  “皇后娘娘到——”
  门前的宫人尖声喊道,这一声刺耳至极,在白雪皑皑的宫闱间不停地回荡着。
  片刻,寝殿里传出一声:“皇后,进来吧。”
  童秋漪再次抬起手,仔细地理了理自己的发鬓,整了整衣领,微抬着头走进了寝殿。
  薄纱后,朱志南一只手抵着脸,斜靠在榻上。刘思礼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站着,望到童秋漪进来,微微颔首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朱志南坐直了身子,对着童秋漪冷声道:“朕以为你会更能忍一些,没想到,皇后这般迫不及待。”
  童秋漪微笑道:“陛下说笑了。臣妾日日夜夜都想着这一日,恨不得生啖陛下的血肉,哪里还愿意多等。”
  这么多年来,她心中最恨的人,曾经是云白笙,但久而久之,却变成了朱志南。哪怕在梦里,她也会看到对方被夺了皇权一败涂地的可怜模样,她这些年来正是靠想象着这样的画面,才一步步撑了过来。
  想到这里,她兴奋得直发抖,险些控制不住失态。向来有人说,权力是男人最好的**,但难道对女人就没用了么?
  朱志南闻言也笑了,缓缓说道:“功败垂成,不觉得可惜么?”
  童秋漪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塌前俯**来,歪着头死死盯着他的双眼,眸中迸发出猛兽看到猎物一般的嗜血光芒,一字一顿说道:“您下结论何必这么早呢?鹿死谁手,陛下,还未可知呢。”
  朱志南向后倚靠着,冷笑道:“朕倒是想知道,皇后的倚仗是什么?虽然禁军已经被你收买,但是朕现在拍拍手,朕的死士便会冲进来将你拿下。”
  童秋漪盈盈笑道:“陛下,您可曾想过,刘忠为何效忠于我?自然是因为他的义父也是我的门下。您若是以为臣妾真的把那劳什子香薰做最后的手段,可就大错特错了。”
  朱志南转过头去:“哦?刘思礼,皇后说的可是对的?”
  一直在他身后装聋作哑的刘思礼终于有了反应。他“喏”了一声,向前两步,行礼道:“自然错了。”
  童秋漪脸色一变,下一秒,刘思礼却“唰”一下出手,遏住了朱志南的脖颈。朱志南没想到刘思礼竟然真的反水,猝不及防下被他钳住,发不出任何声响。
  刘思礼阴沉着一张脸,面白无须的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来,用尖利而沙哑的声音嘲笑道:“但陛下您自然也错了。”
  掌印太监看着朱志南惊恐的脸,又打量着惊疑不定的童秋漪,饶有兴致地收紧了手掌,朱志南第一次发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嗬”的气音。刘思礼于是又松开了手,只留着手指扣在他的命门上。
  “老奴劝陛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现在,两位贵人不妨猜猜,老奴到底是谁的手下?”
 
 
第73章 
  见此情状,童秋漪反倒是不慌了。刘思礼的手扼的是朱志南的喉咙,又不是她的。不如说,突发的状况让她的兴致更提起了几分,她干脆往旁边的太师椅施施然一坐,已显老态的脸上甚至露出几分矫揉造作般的娇俏来,笑盈盈道:“不错不错,没想到我二人暗中相争,竟是叫条平日里不声不响的狗咬了一口。臣妾心里是服气的,陛下呢?”
  朱志南自然没法回答她,一双浑浊的眼睛怨毒地盯着童秋漪的脸:“皇后也被耍了,又有何得意的?”
  刘思礼微微躬身:“皇后娘娘谬赞了。”
  他二人一唱一和,若不是方才发生了变故,两人倒还真像一对默契的主仆。
  童秋漪撇撇嘴,手上点缀着蓝色宝石的金色护甲在椅子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击着,说道:“刘思礼,不如让我来猜猜你的主子是谁吧。”
  “您请。”
  “知子莫若母,我家那位,能力平平也没什么脑子,肯定不是他。”童秋漪道,“而老四平日里最看不起你们这些宦官,但谁说得准这是不是演戏呢?老二呢,也不大可能。若你是他的人,他不会等到自己被发配到封地才用你这张牌。老三嘛,倒是说不好……”
  她说完,又啼笑皆非道:“总不能是死了的老五吧?那倒是有意思。那孩子,蔫头巴脑,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跟你一样能忍。”
  刘思礼闻言,忍不住捏着沙哑的嗓子,咧着嘴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极,老奴的主子正是五殿下。”
  童秋漪嗤笑:“若不是我知道老五的底细,真是个一穷二白毫无势力的,怕不是真的信了你的鬼话。你凭什么给这么个人做死士?图什么?图他姿容长得好些?”
  刘思礼捏着朱志南的手缓缓用力,惊的朱志南再次战栗起来。
  掌印太监缓缓道:“娘娘有没有想过,我并不为任何人做事呢?”
  童秋漪注意到他的自称从“老奴”变成了“我”,不由得蹙起眉来,复又展颜:“这更稀奇了。刘思礼,你要是这么说,本宫倒是挺想知道的,你图什么?不妨说说。图皇位?你一个y…内侍,哪怕退一万步来说,真的篡了位,试问满朝文武谁会服你?”
  她把险些脱口而出的阉人两个字咽回肚子里,刘思礼注意到了她发出来的半个音,顿时面色扭曲起来。半晌后,他皱得像橘子皮一样的老脸上再次露出一个笑来:“娘娘,你可知整座宫里有多少宫人侍女?”
  童秋漪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微微一愣,刘思礼便继续说道:“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但是每年仍然有源源不断的穷苦人家的儿女被送进来。你可知是为什么?”
  “……”
  童秋漪先是沉默不语,接着便忍不住喷笑:“你不要说是为了枉死的宫人报仇吧?”
  她展开手臂,嘲弄道:“哪怕你今日杀了朱志南,再杀了我,又有什么用?你出了大殿马上就会被禁军按下来,进天牢诛九族,该死的人照样要死。你若是要为这赔上一条命可不太划算。”
  刘思礼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反而笑的更开怀道:“你要是觉得我是要替这些枉死宫人伸冤,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六岁进宫,每日都要看到死人,十二岁时看到义父被拴在想取乐的皇子的马车上活活拖死。我在这个宫里胆战心惊如履薄冰过了几十年,哪怕掌了权,晚上仍然梦到自己被皇上杀了……这种头上悬利剑、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实在太叫人难受了。你们生来高高在上,可曾体会过自己稍有差错就会被鞭笞致死的滋味?”
  刘思礼慢条斯理道:“突然有一天,我躺在榻上想,这种滋味应该叫让陛下尝尝。当娘娘您来拉拢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机会来了。何不让你们二位都相信我,引导你们斗个你死我活?”
  “因此,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做狗,终于叫我等到此刻。”他露出一个畅快淋漓的笑来,扭头看向朱志南,“陛下,性命被拿捏在一个奴才的手里的滋味如何?你倒真的不是个聪明的,为了看皇后的乐子撤了近卫,自己把自己送到我手里。老奴虽然有点功夫,但可不是近卫的对手,在此先谢过陛下的信任了。”
  他又像是忍不住似的,眯着眼睛再次收紧了手,看到朱志南脸色逐渐变得青紫,才又缓缓放开,像看到玩具的孩子一样盯着身体不自主抽搐起来的帝王瞧。
  “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看到你们这些掌权者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样子,我就感觉自己还算个男人。”刘思礼开怀笑道,“我本想直接杀了陛下,但这宫墙里的生活太无趣了,二位想不想找点新乐子?”
  刘思礼又缓缓将头扭向童秋漪:“你们看,既然你二人已经撕破了脸皮了,变数就在我身上了。”
  “老奴松开手,陛下就可以立刻叫人进来,拿下我与皇后娘娘。而若是老奴不松手,皇后娘娘就可以继续拿捏陛下,逼陛下禅位。您二位说说,老奴该怎么选择好呢?”
  这句话音刚落,整个殿中陷入一片窒息般的静默中,只听到皇后跟皇帝倏然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被一个向来被自己看不起的下贱宫人玩弄了。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他也疯了。
  童秋漪无声地念着这四个字。
  朱志南被刘思礼反复卡住脖子多次,此刻是真的怕了这已然疯了的太监,立刻扯着嘶哑的嗓子开口道:“刘思礼,你若此时收手,朕……朕绝不追究你犯下的错,赐你金银珠宝放你离开华京!”
  童秋漪笑意盈盈道:“刘思礼,你敢信他的话么?他这人可没什么帝王一言九鼎的好脾性,嘴上说着放你离开,转头就让禁卫就将你拖下去千刀万剐。倒不如信了我。我虽然恨你耍了我,但你若是帮我这一把,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太监也好,拿了银子出宫过别的日子也罢。我童秋漪可以对天发誓,绝不取你性命。”
  听了二人这话,刘思礼难掩脸上失望的神色:“看来二位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童秋漪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尚还在思索刘思礼的意思之时,朱志南已经反映了过来,急不可耐地开口说道:“我明白了!朕答应你,朕都答应你!”
  电光火石间,童秋漪也明白了过来,急忙道:“刘思礼,只要你帮我,等大皇子荣登大宝,我就将朱志南软禁在后宫里,叫你每日磋磨他,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对,你可以把他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回报在他身上!你不就是恨他仗着自己尊贵吗,我把他送给你,你怎么折磨他都可以!”
  “你!毒妇!”朱志南目眦欲裂。
  “猪猡,闭嘴吧,你有今日,还不是咎由自取!”
  此刻这天下最尊贵的二人哪里还有夫妇的样子,简直像是两个市井街头的泼妇与混子,对着彼此肆无忌惮地大骂出口,就像是要把压抑着的恨意全都井喷而出一般。
  恨不得生啖其肉,恨不得痛饮其血。
  刘思礼险些笑弯了腰。
  笑够了,他重新站好,冷冷道:“本来我心里最恨的便是陛下,但想到我那可怜的义子,又不是那么想遂娘娘的意了。”
  “我虽对他无情,也一直将他当做一个没脑子的废物,但他竟然真的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哪怕只是一条狗,也是个得用的狗,到头来却比不上一条衣裙。”
  刘思礼的目光落在童秋漪裙摆上的点点血迹上,脸上神色无比漠然。他又将目光上移,童秋漪看到他的眼睛,瞬间明白了,刘思礼是真的将他二人视为草芥。
  她清晰地感觉到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一个箭步冲上去,却被长长的、繁复的裙摆绊了个趔趄。下一秒,刘思礼松开了嵌着朱志南脖颈的手,爆发出哈哈大笑,向身侧的蟠龙柱狠狠撞去!
  他本就心存死志,这一下又用了全身的真气,只听“嘭”一声,刘思礼的头便变得像个烂西瓜一样,红白迸射,身体也软软倒在了地上。他的血顺着大理石的地面流淌着,向童秋漪脚下蜿蜒。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心知大势已去,脑子里不住地嗡嗡作响,朱志南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声唤起了“来人啊”。
  全完了。
  只是因为一条狗。
  被禁卫按在地上的瞬间,童秋漪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狂笑。她状若癫狂,华贵的发饰叮当砸在地上,乌黑的发丝糊了满脸,活像一个失心疯。她抬起脸来,看着不住咳嗽的朱志南,一双美目里满是血丝,用尽全身力气撕心裂肺喊道:“陛下!臣妾等着你!”
  “赶紧把这疯婆娘给朕拖进天牢!再来人!把刘思礼给朕拖下去,千刀万剐!!!”
  朱志南不想去看她的样子,狠狠一拍扶手,禁卫架着她,快速离开了寝殿。
  朱志南瘫坐在榻上,不住地喘着粗气。童秋漪的笑声依旧在这深宫里不停回荡,就像要钻进他的脑子里一般。他试图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耳朵,却发现自己竟然在不停地颤抖,根本无法将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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