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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求鸾(古代架空)——金克丝

时间:2020-04-25 09:41:40  作者:金克丝
  努尔洪恨铁不成钢,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仇君玉一眼,咬牙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寇言真当初怎就没把你一掌打死?!”
  仇君玉一怔:“阿爹?!你居然连这都知道?!”
  努尔洪双肩微颤,忍无可忍,猝然将手中牙白的镇纸朝仇君玉掷了过去。仇君玉闪身躲过,镇纸打中一侧石壁,竟结结实实的嵌入了石壁之中。
  仇君玉一身冷汗,暗忖:这……真是我亲爹啊。
  结盟之事商谈失败,陶臻无意在此久留,他起身一揖,向努尔洪告辞,努尔洪却道:
  “慢着。”
  陶臻一顿,又听努尔洪言道:“我虽说不插手,但没说过不帮你。”
  陶臻与仇君玉倏然抬头,齐齐看向努尔洪。
  “于公,我不插手,而于私,我帮你,毕竟——”
  “咱们是一家人。”
  努尔洪从书案后起身,缓步踱到陶臻面前。他弯起眉眼,笑容和蔼,较之方才的严肃,俨然换了一副面孔。
  陶臻目光簌然闪动两下,见着仇君玉站在努尔洪身后,拼命向他挤眉弄眼,向他使眼色。
  “你看,我就吓唬吓唬你,怎就急出汗来了?”
  努尔洪见陶臻额上沁出一层细汗,抬手替他抹了,陶臻一怔,却没有躲开。
  “你放心,尤里都斯的事情一解决,我就让博格达与你一道回去,到时我会派一队亲卫给你,任你差遣,如何?”
  “阿爹?!你说真的?”
  仇君玉听之雀跃不已,立马上前确认。
  努尔洪没好气地看着他道:“真的。”
  随后又转头过,露出笑颜对陶臻,柔声说道:“鬼奴你已经见过了吧,他就是我的亲卫之一,好用着呢,随意差遣就是,不用与我客气。”
  努尔洪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绝非率性而为,陶臻心下细思一番,隐隐有了答案。他侧目望向仇君玉,见他喜不胜收的模样,终于明白努尔洪方才为何如此动怒。
  努尔洪城府甚深,而他的小儿子,却只学到半点皮毛。陶臻转瞬回神,恭敬地朝努尔洪致谢。
  “谢族长。”
  努尔洪却蹙眉道:“你连我亲卫都收了,怎还叫我族长?”
  陶臻神情一僵,旋即明白了努尔洪的意思。他迟疑片刻,微低下头,咬了咬唇,从齿缝中挤出一声。
  “多谢……爹。”
  努尔洪抚掌大笑:“对嘛!叫爹就对了嘛!”
  仇君玉被陶臻这一声改口惊得目瞪口呆,失神良久才逐渐回神,见陶臻耳根泛起绯红一片。他怔怔地看了看陶臻,又看了看努尔洪,在心中一拍大腿,嚎道:
  “亲爹!!!果真是我亲爹啊!!!!”
 
 
第六十三章 
  正事谈妥,努尔洪本想与陶臻闲话家常,却被陶臻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拒绝。仇君玉与陶臻一同走出主室,心中始终惴惴不安,他以为在石门关闭的一刹,陶臻就会向他发难,但这一路上,陶臻却出奇平静,一直缄默不语。
  探不出情绪的沉默快叫人窒息,仇君玉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终于问出口:“陶臻,你……你就不生气?”
  陶臻脚下一顿,随后微微回身,向他说道:“去洞外透口气吧。”
  陶臻语调柔和,未有半分愠意,仇君玉这才稍稍缓过气,带着他往洞口的方向走去。
  迦兰山刚下过一场酣畅淋漓的雨,阴沉的天穹还未透亮,压着几顶黑云。陶臻站在崖边,眉目清冷,长发披肩,浅朱色的袍子被风扬起,彷如落入苍墨间的一粒朱砂。
  散不开的水雾拢着陶臻,不由让仇君玉又忆起那一场若近若离的梦,他小心走近,却又掩饰不住目光的贪婪,频频抬眼窥探。
  陶臻深深地吸入几口湿润的空气,遥看远方,良久后,才缓缓开口:
  “仇君玉,你求你爹救我的时候,我听见了……”
  仇君玉神情一怔,嘴唇微微翕动,却是欲言又止地垂下了头。
  陶臻凝视远方,耳畔好似有人声回响。那些真挚、灼热、沉甸甸的话语,在他意识不清时声声入耳,彷如被刻刀一字字地纂刻在心上。
  “在医馆的那段时日,我把你看作兄弟,是真心喜欢你,后来得知你骗我,又是真的恨你入骨。我最初以为你只是风流浪子,却未曾想,你竟数次救我于水火,更不惜以命相护。”
  过往险境历历在目,陶臻语调平缓,目光却隐隐闪动。
  “你救过我的命,也救过慕延清的命,于情而言,我当不计旧恶,与你冰释前嫌。可如此一来,我却不知如何面对你……”
  山风彻骨,仇君玉身体僵直,指尖却不受控地簌簌抖动。
  陶臻说喜欢他时,他心如擂鼓,砰砰直跳。
  陶臻说恨他时,他如置冰窟,心如刀绞。
  而最后,陶臻却又说——
  不知如何面对他?
  他这是要走吗?走了就——
  再也不回来了吗?
  仇君玉在心里反复问自己,随后又怅然一笑。
  是啊。
  他是该走了。
  他爱的人,还在等着他。
  仇君玉兀自惆怅,陶臻却转过身,缓缓地伸出手,牵住他冰凉的指尖。
  仇君玉倏然抬头,诧异地看向陶臻,竟发现他在笑,向着自己笑。笑颜若春风旖旎,妩媚生情,他舍不得移开眼,却又胆战心惊地看着,怕又是一出错觉,又是一场幻梦。
  “你的心意我无以为报,但你若是喜欢看我笑,从今往后,我便笑给你看,好不好?”
  陶臻眼尾上挑,末梢浮着一抹红,彷如着了桃色。仇君玉怔怔地望着他,好似丢了魂魄,待他的指尖被陶臻的掌心温热了,才猝然回神,一把将眼前人紧抱在怀中。
  “我的命都是你的了……还要什么回报……”
  陶臻虽是错愕,但这一次却不忍推开仇君玉。他心底闪过一瞬的迷茫,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
  仇君玉未曾察觉到陶臻悄然的动容,仍是一如既往的用双臂死死箍住他,害怕他挣脱,嘴里还无休止地说着:
  “陶臻,你不要推开我,我就是想抱你一会儿,不干别的,就这样抱着你,一小会儿就好。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了,只要你留我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求了!”
  “你别生气,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仇君玉情绪激动,语无伦次,紧绷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他向着陶臻挖心掏肺,如洪水泄闸一般,把憋闷在心底的话,一口气全都吐了个干净。这些话淌过陶臻的耳际,却顺着他心上不经意流露的缝隙,渗入最深的心底。
  仇君玉此时的模样十足孩子气,陶臻耐心地听着他的喋喋不休,一时心软,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欲去回抱他。
  而此时,却有一道黑影忽闪过眼前,陶臻心中一惊,本能地将仇君玉一把推开。但如今的他今非昔比,只是轻轻一推,竟将措不及防的仇君玉猛地推下悬崖。
  !!!!!
  陶臻大惊失色,瞬而飞扑向悬崖,但即便他快如闪电,却也仅仅只是触到了仇君玉的袍角。眼看仇君玉就要跌下雾霭沉沉的山崖,那条黑影又在陶臻眼前一晃而过,如飞鹰振翅而去,飞身抓住仇君玉下坠的身体,猛地将他抛上山崖。
  仇君玉摔在地上,骨头好似碎了一地,他刚一抬头,却看见鬼奴怒喝一声,伸出利爪向着陶臻袭去。陶臻情急间堪堪接下两掌,但不敌鬼奴招式凶猛阴狠,他为避险招连退数步,身体却重重地撞在山壁之上。
  仇君玉急忙从地上爬起,冲入战圈以身为盾,挡在陶臻身前。
  “等等!鬼奴!他不是要害我!”
  鬼奴少时因练功走火入魔,努尔洪费力救回他一条性命,却一直治不好他受损的心智和不清不楚的脑子。
  鬼奴一向对主人忠心耿耿,对外人却是拎不清。方才他见陶臻把仇君玉推下悬崖,误将他当做敌人,才对他下了狠手。
  “是你吓着他了!知道吗?!是你突然出现,把他吓到了,然后他才不小心推我下去的,知道吗?!”
  仇君玉手脚并用,手舞足蹈地向鬼奴解释原委,过了好一阵儿,鬼奴才敛去周身杀意,将干瘦的五指收回黑袍中。
  仇君玉松了口气,却又担心鬼奴今后还会对陶臻出手,便抬手指着陶臻说道:“他以后也是你的主人,你不能对他动手,知道吗?”
  鬼奴愣了半晌,木讷地点点头,却又忽然伸出手,向着仇君玉做出一个手势。
  仇君玉噗嗤一笑,点头说:“嗯嗯,对的,他就是……啊……所以你以后不能伤害他,明白吗?”
  陶臻不懂鬼奴的手语,在仇君玉身后疑惑地问:“他说什么?”
  仇君玉略微迟疑,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他说你是我媳妇儿……”
  陶臻怔了一瞬,旋即低下头,后悔自己一时好学,不耻下问。而他耳根的一抹红却落在他人眼中,叫人瞧了心底欢喜。
  仇君玉偷瞥几眼陶臻,又转头看向鬼奴。鬼奴绝非恰巧出没此地,他上前一步,向鬼奴伸手道:“拿来。”
  鬼奴会意,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仇君玉手中。
  仇君玉拆开信口,借着日光详看,信上内容却令他双目骤然一缩,连带着神情也变得严峻。
  鬼奴身法诡谲,神出鬼没,努尔洪在凌云窟闭关时,外界消息皆由他传递。
  而今天,鬼奴带回的消息却是——
  犀山阁内乱,阁主慕延清被亲卫打落葬魂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第六十四章 
  鬼奴带回的消息不会有假,仇君玉心中惊愕,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将密信还给鬼奴,鬼奴悄然退下,回洞内向努尔洪复命。天空此时飘起小雨,仇君玉回身向陶臻走去,柔声道:“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一滴雨水落到陶臻的睫毛上,他微微点头,晶莹剔透的水珠颤着落下,如珍珠滚落。
  仇君玉送陶臻回石室,正欲离开时,陶臻却叫住他:“你还是和我住一起吧,免得你爹起疑。”
  其实仇君玉早有此想法,但怕陶臻拒绝,没料到陶臻会主动提起,倒让他略显吃惊。
  “可以吗?”
  仇君玉不可置信。
  陶臻浅笑,脱下外袍随手抛在石床上。赤火功让他浑身热得厉害,即使在阴冷的洞窟里,也觉燥热不堪。
  “你说你不会再强迫我,我信你。”
  陶臻的信任来之不易,但仇君玉心头却是一沉,无从欢喜,反而生出愧疚。慕延清出事的消息,仇君玉并不打算告诉陶臻,一来是怕他情绪波动太大,导致走火入魔,二来是怕他得知这消息,就要不管不顾地回犀山去。
  哪一种可能,仇君玉都不愿让它发生。他席地而坐,抬起头仰望陶臻,见他着一袭雪白单衣盘膝静坐,沉息入定,神态宁静祥和,仿若琼台仙子。
  时光静美,佳人如斯,他非圣贤,终是心有贪婪,舍不得放开。
  两日后,尤里都斯带着一众族人,上凌云窟迎接努尔洪出关。当日晴空万里,天光大好,努尔洪独自一人步出凌云窟,接受教徒的叩拜。
  尤里都斯亲手奉上去晦涤身的药酒,为其洗尘。努尔洪饮下后,冷厉的目光环视一周,沉声问道:
  “博格达呢?”
  尤里都斯面色难色,嗫嚅道:“小弟……他前段时日偷跑出山,一直未归,我命人去寻他,他却说伽兰山的日子太过枯燥,不愿回来……”
  努尔洪面色不豫,斥道:“竖子顽劣!怎堪大任!”
  说罢一脚踏上为他备好的肩舆,在族人的簇拥下愤然离去。
  什那族人盘踞伽兰山,以山上的天然石窟为居所,族中不乏能工巧匠,只半年光景,就在洞中建起一座辉煌的地下宫殿。
  是夜,尤里都斯独自一人来到努尔洪就寝的居室,手中托着一瓯参汤。他一路行来脚步轻快,面容愉悦,鬼奴从内为他打开/房门,恭敬地跟在他身后,走向室内最深处。
  在努尔洪闭关期间,尤里都斯利用迷心蛊控制族中长老,用言语煽动族人,野心勃勃欲独揽大权。而负责照料努尔洪起居膳食的鬼奴,早已为他所用,在两月前,给他带来了努尔洪因赤火功反噬,武功尽失的消息。
  尤里都斯想要取代努尔洪的位置,必求名正言顺。努尔洪出关时,毫无防范地喝下了混有迷心蛊的药酒,而这七日里,鬼奴送去的膳食,亦被动了手脚。
  迷心蛊需连服七日才起效,今晚,便是功成之日。
  努尔洪半卧床塌,神色萎靡,眉心处凝着一粒朱砂色的血印。尤里都斯坐在床沿,用汤匙一勺勺地将混有迷心蛊的参汤喂入努尔洪的口中,从始至终,努尔洪都未言半句,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努尔洪将参汤全数喝下,尤里都斯才笑着道:“阿爹,我想我娘了,我们一道去看看他吧。”
  尤里都斯亲手扶努尔洪下床,搀扶着他往一间耳室走去。鬼奴入内点上烛火,而后悄然退下。
  室内,烛火摇曳,映亮案上一方灵位,上刻:
  爱妻仇青莲之位。
  尤里都斯目光一凛,一脚踢向努尔洪的膝弯,迫使他向着灵位跪下。
  “娘,你看看这个男人。”
  尤里都斯走上前,轻抚着发旧的灵位,就像抚过母亲娇艳的脸庞。他从未见过因难产而亡的生母,只是听努尔洪描述过她的样子。
  杏仁样的眼,柳叶般的唇,是来自江南最温软的风。
  二十二年前,努尔洪游历中原遇见了她,却毁了她一生。
  “他怀着对你的愧疚养育了我,却什么都不给我。我想要地位,想要权力,只能自己去争,自己去抢。”
  尤里都斯将灵位搂入怀中,沉声笑道:
  “娘,你在黄泉下可是寂寞了?你再耐心等等,待我得到一切,就让这个男人下去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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