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三国]焚香祭酒(三国同人)——积羽成扇

时间:2020-04-28 10:25:40  作者:积羽成扇
 
 
第6章 财大气粗?
  【一】
  崔颂看了眼绀色华服上的污渍,一道在前襟,似是什么油腻的东西;另一道在后衣摆,黏糊糊的一团,正是他的杰作。
  这一前一后,竟有几分对称。
  崔颂收回发散的思维,此时受害的正主已然转过身,正面与他相对:“衣裳既已不洁,上面的污渍是一道还是两道,于攸而言并无区别。”由于发现崔颂未着冠,对方及时改了称呼,倒未因为年龄差距而轻忽于他,“君既已致歉,实不必再挂怀于心。”
  这一番话言简意赅,体贴周全。且他目含认真,其中诚意几何,一看便知。
  再加上轩然霞举的外表,崔颂不由对对方升出几分好感。
  同样是衣着显贵,这人与那趾高气昂的蹇硕,简直天差地别。
  崔颂遂不再说场面话。见绀衣男子安之若素,却是数次无意识地扫向衣裳的污垢,他猜想对方应是喜好整洁之人,衣裳上多了两团污渍的感觉必定很不好受。
  于是崔颂开口道:“兄台此刻不便行动,不若让在下代劳,唤车送兄台回去?”
  这个时代没有成衣店,时人弄脏了衣服,要么回家更换,要么到亲戚朋友家救急。
  他跟绀衣男子不熟,邀请对方到自家换衣服反而冒昧,只能帮忙叫辆马车了。
  绀衣男子也不和他作无谓的客套,大大方方地束袖一揖:“有劳。”
  然而崔颂很快发现这个时代并没有“出租(马)车”这样的东西,牛车也没有。所幸这里就是集市,最东边的那条街分别设有马市与车市,他便一路晃荡过去,自掏腰包组了辆马车出来。
  崔颂捏了捏快速干瘪的佩囊,在马市找了位据说诚信可靠、且愿意帮贵人驾车赚点外快的马夫,跟他描述了具体位置与绀衣男子的外貌,让他驾车过去。
  适才买马的时候,他听到集市要关门的消息,这才想起古代的集市有营业时间的限制。
  这会儿开的是早市,一会儿商贩们就要收拾东西回家,等到午后开大市的时候再出来摆摊。
  原打算优哉游哉在集市晃一天的崔颂:……
  社会大环境他无法更改,只能认命地抓紧时间,选无人的时候摸进一家药铺。
  “劳药师看看,这帕子上的究竟是何药。”
  崔颂递出的,正是昨夜沾上黑暗药汁的那一块锦帕。
  发须洁白的老者道了句不敢,接过那方丝绢,用手捻了捻干硬的污渍,将锦帕浸在水中,舀起一小勺,置于鼻翼下方嗅了嗅。
  其后,老者往竹篓里取了几根药草,浸入水中,观察水色的变化。
  “其他的老朽辨别不出,只知这药方中有酸枣仁、远志二味,皆是温平养心的药物。想来此药剂应是宁心安神,温补五脏之用。”
  “长期服用,可有殆害?”
  “无。只一月停一次药,不过量即可。”
  崔颂又让药师帮自己把脉,得出“身强力壮”的结论。这才完完全全地安下心,留下诊费离开。
  他撩开药铺的垂帘,正值早市结束,各商贩收摊回家,崔颂便沿着街道一路走回。在经过食肆的时候,一侍从模样的人见着他,拱手行了一礼。
  “赠我家主子良车宝马的可是公子?”
  崔颂有些惊讶,仔细一问,方知这人的主子就是那名绀衣男子。
  扯天扯地地寒暄了几句,那侍从转入正题,先是朝他表示感谢,而后取出一块雕刻精美的暖玉,表明是其主人所赠。
  崔颂有点懵。他和那绀衣男子不过是萍水相逢,又弄脏了他的衣服,怎么就赠了一块名贵的玉过来。
  见他迟迟不接,眉眼间好似有推辞之意,那侍从讲明原委,这才让崔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这个时候,马和马车乃是贵重的东西,虽然没有汉初那样珍贵,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
  绀衣男子本以为崔颂的马车就在附近,所以才提出用车送他的建议……却没想到崔颂一声不吭,直接财大气粗地给他定了辆新车。
  这就好比在现代,一个人不小心弄脏了另一个陌生人的鞋子,结果买了辆法拉利送他一样。
  何等的土豪与粗暴!
  由于对这个时代的金银价值毫无了解,以至于“被土豪”与“财大气粗”的崔颂在得知真相的那刻差点捂胸口倒下。
  他能想象绀衣男子在见到崭新发亮还散发着漆味的马车时,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懵逼。
  因为他此刻就挂着同样的表情。
  无怪人家要送他金贵的玉佩。对方与他既不认识,又无交情,收到一辆昂贵的车,自然要想办法送还。
  直接还车的行为太过生硬,送钱又显得庸俗计较,于是只能回之以礼,以同样贵重的美玉相赠。
  想通这一节,崔颂接过玉佩。
  预计自己可能已在对方那贴上“人傻钱多”标签,他小心地问道:“不知贵主人姓甚名谁?”
  他拒绝听到任何熟悉的名字。
  那侍从犹豫片刻,似乎因为不曾受过吩咐,不知要不要将主人的名讳透露给他。
  而后婉转地道:“家主黄门郎[1],颍川颍阴人士。”
  完全不知道黄门郎乃是官职的崔颂:……???
  黄萌(蒙?)郎?
  以那人的衣着与谈吐,必定出自士族之家,而这个时期的士族不可能给后代起双字之名,这萌郎(蒙郎?),约莫是某个代号,或者是那人的字。
  #不知为何,这两个字莫名的戳中笑点#。
  总之,对于黄萌郎这个称呼,崔颂毫无印象,也不记得三国颍川名士中有姓黄的人。
  这多少令他宽心了些。虽说不小心犯了二,但总归是以后不会再碰上的不相干之人,这段黑历史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崔颂心情松快地辞别侍从,回到家,正值中午,便唤来乔姬,让她给自己准备点吃食。
  虽说古时的人大抵只吃两顿,然而上层阶级向来是有特权的。不说皇帝一日四餐,像崔家这样的簪缨世族,明着不敢违制享受皇帝的待遇,私下里弄些点心开个小灶还是没问题的。
  乔姬端来一盘炙肉与一碟子胡饼,轻轻地搁在案前。
  “公子可要喝茶?”
  喝茶?吃饭时喝茶对胃不好吧。
  崔颂正想摇头,但一看那炙肉上的油光与焦皮,觉得还是应该泡杯茶,等饭后半小时再喝。
  他遂让乔姬先准备好茶具。
  乔姬低声应诺,在厨房佣工的帮助下端来了一只……小鼎?
  但见乔姬打开鼎的下格,往里面加了点薪草,然后点燃,合上格子,往鼎中注水。
  过了一会儿,水烧开了,她依次往里面丢入橘皮、葱、姜等物。
  每丢入一样,崔颂的眼角就不受控制地狂跳一下。
  直到侍女把盐也倒进去的时候,崔颂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罢了,这茶暂且别煮了。你去取一壶桂花琼浆来。”
  崔颂这才想起来,他那考古学的爷爷曾经说过,中国最早的茶都是煮着喝的,即把茶饼揉碎,加入葱、姜、薄荷、枣、盐等物,或者把茶沫弄成米糊状……
  #何等可怕的黑暗料理#。
  虽然明白浪费粮食是件可耻的事,可崔颂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去喝那又咸又甜还有点辣的茶。
  他正想让侍女把这黑暗料理倒了,却见崔琰在这时候穿廊而来,进入厅堂,见着煮茶的小鼎眼光一亮。
  “叔父好兴致,琰正想煮杯茶喝,不料叔父这儿已经备上了。”
  崔颂:……归你了。
  崔颂抿着琼浆,不能直视那边吃茶跟吃罐头一样的崔琰。
  各自吃完午饭(茶),崔颂这边正饱腹思睡欲,便宜侄子那竟是饱腹思情操。
  在崔琰的示意下,他的女侍搬来了一架外表似琴,但是有25根弦的乐器。
  ——瑟。
  崔颂脑中拉起了八级警报。
  “君子之近琴瑟也[2],”崔琰餍足地叹道,对他发出邀请,“左右无事,不如叔父与琰共奏一曲,倒也不负这满园的春色?”
  崔颂:……
  又来?!
  崔季珪啊崔季珪,你知道“琴瑟和鸣”是什么意思吗?
  【二】
  然而这不是元朝,“琴瑟和鸣”还不是夫妻关系的代名词,崔琰更不会知道这一点。
  他只知道,弹琴鼓瑟,音律和绝——能够与琴艺超凡的叔父共奏一曲,是何等快意之事!
  崔颂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把灌进口中的琼浆如数喷出。
  讲道理,对上崔琰的这个邀请,他是很想拒绝的。
  可他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昨天才蒙混了弹琴的事,今天若是贸然回绝,会不会让便宜侄子起疑?毕竟原主可是爱琴之人,一天不弹就浑身不舒坦,突然拒绝弹琴,怎么看都不对劲……
  崔颂还在犹豫,侍女却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许,麻溜地搬来瑶琴。
  崔颂:……靠!
  四有三好的崔颂少爷终是没忍住在心底爆了声粗。
  他不断对自己强调“冷静”,任侍女为他净手,又焚了香,做完一系列仪式,这才将琴放在身前的案几上。
  崔琰已经酝酿好情感,将手搭在弦上。
  崔颂睁着死鱼眼,默默看着华美的木琴。
  崔琰开始拨弄前奏,崔颂纹丝不动。
  崔琰的瑟音进入正题,崔颂仍然纹丝不动。
  崔琰心觉奇怪,抬头看了对面一眼,却见崔颂懒懒抬眸,冲自己洒然一笑。
  如此,崔琰再怎么疑惑,也不好直言询问,只按部就班地鼓完瑟,曳袖一礼。
  “叔父……”
  “季珪适才鼓瑟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崔颂不动声色地抢过话语权。
  “这……”崔琰被问得一懵,如实答道,“琰只听到自己的瑟音。”
  “除此之外呢?”
  “……”崔琰微愣,见崔颂神色肃然,他认真地思索起来,“琰只顾着指下弦音,倒是不曾注意其他的声音。”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不由看向堂内的主人。
  尚未及冠的少年长发未束,一身皂色深衣,广袖曳垂。
  隔着香炉袅袅升起的白烟,少年唇角的弧度惬意而自然。
  “颂心中有一曲,恰能与刚才的瑟音相合,季珪且听。”
  崔琰目光灼灼地看了过去。
  崔颂道:“还请季珪阖目。”
  崔琰听从地闭上眼睛。
  ……
  一息过去,不曾有声音传来。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崔琰还是没有听到任何琴音。
  他忍不住睁开眼,却见崔颂安详地坐在原位,两手垂着,连琴桌都没有碰一下。
  “叔父……”
  你倒是快弹啊!——崔颂从崔琰眼中捕捉到诸如此类的焦灼意味,他不慌不忙地朝对方露出一个高深的笑,风清云浅地说道:
  “曲已罢,季珪可听出了什么?”
  崔琰:……
  如果崔琰是现代人,他当前的心音绝对会被“你TM是在逗我?”“这什么鬼”“是我少看了一个季度的美剧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刷屏。
  可惜他不是,因而他完全形容不出心中那股子纠缠在一起的诡异感觉,一时间失去了言语能力。
  等到崔琰终于反应过来,正要质疑的时候,崔颂摸着琴腹阴刻的隶书文字,及时加了一句。
  “此曲,名为‘问心’。”
  问心?
  再次思索之前的对话,以及让他闭眼却不演奏的用意,崔琰似乎明白了什么。
  “叔父……是想让我抛却一切杂音,聆听自己的心声?”
  崔颂笑而不语。
  崔琰再度闭上眼睛,神态肃穆而安详。
  暖阳,鸟语,和风,花香。
  因匆匆走过花廊而被忽视的一景一物,活灵活现地涌入耳中。
  崔琰睁眼,喟然长叹:“琰懂了。”
  这段日子,朝中的局势愈来愈乱,连带他的心也躁动不平。
  如今静下来,倒似饮了一口凉水,浮华褪尽,神清气明。
  ……
  崔颂知道崔琰又多想了,但这正合他意。
  他一直坚信——最有效的忽悠,不是千方百计地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而在于无形地引导。根据不同的目的,从不同的角度入手,引导对方去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毕竟比起别人的观点,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甚至对自己的判断有着谜之自信。
  在此,崔颂还要感谢约翰·凯奇的《4分33秒》[3],感谢琴腹上刻着的“问心”二字。多亏了二者带来的灵感,才叫他在仓促中想到这个方案。
  虽然冒险而破绽重重,好歹算是混过去了。
  为了不让崔琰回过味,看出自己纯粹是在瞎扯淡,崔颂果断转移话题。
  “今欲何往?”
  崔颂的意思是: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后面还有一句随时可接的下文:如果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哥顶不住了。
  然而崔琰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叔父世事洞察,竟已看出琰的去意。”遂拱手表示叹服,“琰欲前往北海,拜郑公为师。这几日叨扰叔父,还望琰离去后,叔父多加保重身体。”
  显然,因为“今”字在古言中拥有多重含义,崔琰把他的话理解成了——“你今后打算去哪里”。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崔颂反应极快,以琼浆代酒,遥敬对方一杯:“何时启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