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其实我只是觉得……濛生这个角色,即使他确实对蒋令青有一些过界的感情吧,也应该不敢去想是不是什么爱情,不敢去爱的。”陈昭揉了揉鼻子,接过赵世方递过来的热水。“他也没别的,只是能够把命给蒋令青而已。我是这么理解的。”
摄像机关上的“咔哒”声一响,张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鼓了两下掌,走上前来拍了拍陈昭的肩膀,冲着他身后的杜聿柏说:“小杜啊,这个赌,是你赢啦。”陈昭疑惑地看了一眼杜聿柏,男人还是一副似笑非笑云淡风轻地模样,只好用目光拷问赵世方。
余下的一个星期都是在县城里过的,陈昭觉得自己拍殇了,就没跟着杜聿柏继续去拍余下的部分,在招待所里看书吃睡。实际上他们这部电影只拍了两个月多一点,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昭觉得自己真的走透了濛生的一辈子。
杀青那天,大伙去了北州大坝旁的饭店吃河鲜。陈昭远眺着那条奔流不息的大河,总觉得一直延伸下会真实存在一个已经埋在水下的白河谷,突然两滴眼泪就掉了下来,连忙埋头使劲吃东西。
“哟,小昭这是被辣着啦?别擦眼泪,聿柏你快接着,等会儿就变珍珠了!”在场只有赵世方和杜聿柏知道他是庆城人,北州的一点辣椒粉哪能让他掉眼泪。陈昭感激地冲赵世方点了点头,接过杜聿柏递过来的饮料大大喝了一口。
晚上洗完澡出来后,陈昭抱着一个枕头,站在杜聿柏床边:“杜老师,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杜聿柏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往床另一边靠了靠,匀出一半位置给陈昭。他们都累得慌,明天还要回蓟京,没有闲工夫做爱。
陈昭觉得自己挺卑劣的,疯疯癫癫借着入戏出戏,在这儿跟杜聿柏当自己脑海中的假想恋人。在没有成为一名演员之前,他觉得自己是一架上满了发条的骨架子,血肉被生活蚕食干净了,后来杜聿柏出现了,掰碎他的肋骨往里面塞了一颗心,再然后便是追着他,成了四处披着故事里他人的皮为别人演出的人。
他知道自己每次要把这幅皮撕下来的时候多少都会有些肉碎子粘在白骨上,得用力刮擦下来。只是这回,这张人皮就同那颗心勾结为奸,长在了自己身上,陈昭对着镜子割筋剜脉,好不容易放干了血撕完了肉,才发现不过是剥去了一层皮,下面长出来的怪物早不是一张皮能掩盖得住的。
“陈昭,我不是蒋令青,知道吗?”
杜聿柏在黑暗中捧着他的脸颊,在唇角上不重不轻地咬了一下。陈昭“嘶”了一声,接着感觉温热柔软的舌头安抚性地在那处舔了几下。他亲亲热热地回吻了杜聿柏,伸出手臂环住男人的脖子。
“我当然知道的,杜老师。我哪会分不清呀。”
蒋令青会把濛生刻骨铭心一辈子,可是杜聿柏连爱我都不会,至多就是非常非常地喜欢我,然而他也同时喜欢着很多很多别的人。
作者有话说:
戏中戏写完辽!后面平稳地甜一哈子然后再起冲突xdddd
第29章
回了蓟京以后,杜聿柏立刻接了一部都市爱情电影,而陈昭也经过他老师的肯首,跑去拍一部抗日背景下的爱情电视剧。赵世方戏谑他们俩这种默契跟要洗脱什么东西似得,明明这电影根本都拿不出去播,最多放去香港和琉岛那里有一点上映的机会。
不过这举动肯定还是有利,毕竟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度还很低,更不要提公众人物要是带了这个标签,那演艺事业这一块是板上钉钉的完犊子了。
其实杜聿柏不大想陈昭去演电视剧,但现在这个时候电影的普及度还没有真正爆发开来,手上拿好了奖,走到路上却没人认识的,绝不是少数。日后让他担挑大梁的,这回拍《鲛人鱼》拿到奖是一回事,拍几部不错的电视剧混到观众缘也不能落下。
只是这些话他都没跟陈昭讲,牵扯的东西不止是他个人的演艺道路。
一忙起来,直到年末两人才闲下来功夫再凑到一块,颇有那么几分小别胜新婚的意味。杜聿柏把八角从大院里接回来,陈昭用了一个罐头贿赂,这家伙才肯“喵”一声。陈昭今年不打算回庆城,和杜聿柏一起去火车站送了陈昀。
他不回去,不知道杜聿柏发什么神经,也没个回家过年的意思,大年三十晚上直接把手机一关,抱着陈昭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
不知道是屋里的温度太舒适了,还是互相取暖令人过度放松,竟然睡了过去,直到外面突然炸开烟花爆竹的声音,八角被吓得一下跳到陈昭腿上挠他的手臂,这才惊觉过来又一年过去了。
陈昭连忙抓起毛毯披在身上,抱着八角走到阳台上去。杜聿柏随后才跟上来,端着两杯热茶站在陈昭身侧。他两只手托着猫,干脆直接把脖子往前探到杯口去,低头就这杜聿柏的手喝茶。
他喝好以后直起身子,又往杜聿柏身边靠一点,头一歪蹭到男人的肩膀上面去。杜聿柏把茶杯放到旁边的台子上去,伸手揽住陈昭的腰。
两人依偎着看了一会儿烟花。
等天幕上歇停了下来,又归于安静,陈昭蹲下身把猫儿放下,让它回自个的窝去。他踮起脚尖,吐出舌尖点在杜聿柏的耳垂上,刻意地把呼吸放得绵长,食指顺着手背上浮起来的青筋脉络勾画。跟没了骨头似得,杜聿柏一拦腰就顺从地扒拉上去,被抱着回了房间。
陈昭靠在床背上,额头跟杜聿柏抵着,整个人被罩在杜聿柏的影子里。
“本命年新世纪第一件事情就干这个,龙性本淫。”杜聿柏一颗颗解开陈昭睡衣的扣子。
陈昭不服气,也去扯杜聿柏的衣服。“你不是也一样,正好一轮呢。”
“我不是属狐狸的吗?”
“哪有这个属相的……”
“你说有的,那就有了。”杜聿柏将陈昭身上的最后一点蔽体物扔到地板上。“今晚教你一点新的,好不好?”
陈昭心想就算说不好,那最后也还是会变得答应的,只能乖乖地仰起脖子挺起上半身,做出一副主动送上的姿势。杜聿柏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条黑色的绸带,把陈昭的眼睛给蒙上。他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篮筐,明显是蓄谋已久了。
陈昭先是感觉粗糙的麻绳贴到自己身上,在脖子上打了一圈儿,接着往下继续绕,圈住胸前分成两块,交叉得很紧,硬生生地勒出少女一样的胸乳来。两股绳子在臀缝里汇合,往前搭上股沟,重复捆了几轮之后拨开肉唇将麻绳陷进去,压在蕊头上打了一个结。
绳子上的毛刺扎得陈昭又痒又痛,更别说私处还含着一颗凹凸不平的结。只是男人明显还没将他打扮完,还在把零零碎碎的金属制品往他身上放,冰凉的表面贴上肌肤不免又让他微微颤抖。
他悄悄想合上两股自己夹腿磨一磨,一动脚上的环镯碰到一起,还带着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提醒杜聿柏过来往他的肉唇上扇一巴掌,打得淫汁四溅。失去了视觉的陈昭其他感触变得更敏感,憋不出从唇间逸出一声嘤咛。
“你知不知道,去年你去演汪申那家伙的电影,还在剪片的时候我就去看,看了以后觉得生气,你那个样子的扮相要被那么多人看。”杜聿柏一边说话,一边用下身拱着陈昭的胯间,双手捏着乳首压扁扯出。“我继续想,你就这么赤裸着身子穿金戴银,又淫荡又矜贵的,只给我一个人看,还得给我骑。”
被卡在穴口的绳结被拨开,挪到阴茎下压着两颗肉囊。杜聿柏扒开陈昭的肉缝,挺腰将阳物钉进去,一丝歇息都没有,大开大合地前后抽查起来。他的动作激烈,带着陈昭整具身子都跟着他走,身上的琳琅跟着抖擞。
高低不一的呻吟声,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交合处粘腻的水声,金属相碰清脆的叮当声,交缠在一起填满了整个房间。
通常陈昭都要比杜聿柏先高潮,甚至偶尔洩了两三次了才能吃到一肚子烫精解脱。只是今天杜聿柏瞅见陈昭的肉茎抖一抖,似有要吐精的趋势,立刻将蒙在他双眼上面的绸带解下来绑到茎根处不许他去。
陈昭的眼眶泛红,生理性泪水淌在脸上,宛如溺水一样抱着杜聿柏不肯松手,求饶的声音里带了点哭腔。被束缚着的肉器可怜兮兮地翘着,顶端的小口只能吐出些许透明的清液。杜聿柏抚摸着陈昭的后背,哄道昭儿跟老师一起去好不好。
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呜噜呜噜的声音,怪委屈的,句子都拼不出来,一双眼睛填满了情欲望着杜聿柏。等他的女穴吹了第二次,杜聿柏总算是精关一松,注到他身体里,大发慈悲把绸带解开了。
陈昭随着杜聿柏一起射精,然而那白色的丢完了,却还觉得有东西要出来,猛地想起方才在阳台上喝下去的茶,挣扎着要去厕所,然而浑身脱力地差点跌到地上。杜聿柏一把将陈昭揽到自己怀里抱过去,眯起眼睛微微勾起嘴角。
他站在马桶前,小儿把尿一样地让陈昭门户大开,还要俯到他耳边低声地嘘。陈昭满脸通红,好久才憋出一句你出去。杜聿柏当然不会听,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淫邪的东西,那根玩意又立起来,在外面磨了几下又钻进陈昭的身体里。
“你夹着,我怎么出去?”杜聿柏叼着他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说话,九浅一深地顶弄起来。陈昭方才的高潮劲儿还没过去,从里到外被肏得熟透,随便一弄就被勾起欲望,意识上觉得羞耻想憋着,然而身体却一碰就出汁。
他呜咽着尿了出来,黄色的液体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被杜聿柏干得失禁。男人却是满意得很,又在他身体里射了一次才作罢。
陈昭腰上的细链子都被糟蹋得一团糟,体液润亮了饰品的金属面,亮晶晶的,显得分外淫靡。杜聿柏拧开水龙头把温水放上,抱着陈昭坐在浴缸旁边,将那些首饰和绳子解下来。他一身皮肉被绑出一条条红色的印子,引得杜聿柏忍不住伸出两只手指沿着痕迹画了好几下。
他们又挤在一个浴缸里泡澡。杜聿柏老凑过来嗅他的头发和脖子,弄得痒痒,忍不住了只好开口说一句:“狐狸是犬科动物吧?”
吃饱喝足的家伙没回答,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叫了一声昭儿。
“不要这么叫,肉麻。”
“怎么肉麻了,不是就一个昭字。我们蓟京人说话儿都这儿样儿。”
陈昭多久没见过杜聿柏这幅跟他斗嘴的模样,突然都舍不得说下去。他故意在寻自己开心呢,谁不知道杜聿柏从小在国外的时间多,就算有口音哪能那么重的。
“我不管,不许叫,换一个。”
“好好好,都听你的,那就叫心肝,叫祖宗,叫杜太太。”
“不行,都不许叫!杜聿柏你干嘛呢!”
杜聿柏看不见陈昭的表情,但觉得他这个背影特别像猫生气了不理人的样子,要是有条尾巴就得咚咚地往地浴缸壁上敲了。他瞅见那片绯红的耳朵,总算干了自己早就遐想的事儿,张口含了进去。
“叫不叫不都一样么,宝宝。”
第30章
春寒料峭的时候下了雨,没一点回暖的征兆,反倒冷得刺骨。偏偏这个时候陈昭还得南下去拍电影,中途还得和杜聿柏去一次日本去看秀——时尚圈的人总是刻薄又刁钻,然而演员要提咖总是不可避免地要跟他们接触。
他们都没闲工夫赏樱喂鹿,每天要面对不同刊物品牌的人物。这些人性格古怪,多一分热情嫌弃你谄媚,少一分客气嫌弃你无礼。陈昭每天的精神压力都不小,怕自己给杜聿柏丢人。
杜聿柏跟这些人打交道熟悉,但引荐弟子这种事情,最后到底看的还是陈昭自己。不过大概这张脸确实讨喜,最后一天突然就被B牌的设计师叫去拍杂志。杜聿柏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概是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
他穿得是素色棉麻衬衫同牛仔裤,露出一截脚踝,上面有一圈杜聿柏给他绑上去的红线,本来想问要不要解了,结果摄像师莫名地满意,还咔嚓了几张特写。
唯一有心思歇息的时候是在回国的前一天晚上,趁着这个机会,杜聿柏从袋子里拿出一盘光碟,放进酒店的VCD机里——《鲛人鱼》。其实上个月就剪好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凑到一块看。
陈昭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地,脑海里浮现出杜聿柏把一盒碟片带了一路,憋着找机会拿出来和自己一起看的场景,忍不住笑。回头看见在床上躺好的杜聿柏又立刻收住,温顺地爬上床,钻过他的手臂给自己找到一个安稳位置,窝好看着。
离开了北州山村的蒋令青最终如愿去了丹麦留学,才貌兼备的他不乏追求者,也谈过那么几次恋爱,却都无疾而终。回国后,蒋令青照着镜子却常常产生幻觉,仿佛自己长出了鳍与鳃,化为了鲛人,眉目五官也好像浮现出濛生的模样。
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得到的建议是回到那座村庄去解开癔症的结。蒋令青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北州的车,然而到达的时候,那座小村已经因为几年前的白河大坝工程永远地沉在了水下……
蒋令青回到了旅馆,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走进浴室将浴缸放满水,把自己溺了进去。水变得无限宽无限大,像永远奔腾的白河一般。蒋令青碰到了一只手,他睁开眼睛——
九十分钟的电影结束在水下的蒙太奇之中,陈昭还是湿了眼眶。杜聿柏没说什么,只是将电视和灯都关上,在黑暗中抱住他躺下,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直到陈昭终于睡过去。
第二天两人一起到机场,杜聿柏回蓟京,陈昭则要去楚庭。起飞时间差了一个小时,陈昭站在登机口送杜聿柏,嘴笨得要死,一句路上小心都不会讲,最后吐出来一句:“杜老师,等我回去,给你煲在楚庭这边学的糖水,要得不嘛?”
谁知道杜聿柏还是面不改色,然而开口还模仿着他的川渝话:“好嘛,八角也吃。”
陈昭有个敬业的好处,就是拎得清感情跟工作。他知道得很清楚,现下自己的影视路走那么顺畅,杜聿柏的提携功不可没。但是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何况……杜聿柏愿意陈昭喊一声老师,自然也愿意别的有才貌的人喊。
他很清醒,离了杜聿柏以后便全身心又投入到拍戏里去。投入得多了,表演于他而言除了谋生,也赋予了更多的意义,里面缺不了杜聿柏,但不仅仅只是杜聿柏。
蓟京电影学院的毕业大戏已经开始筹备了,单子辰和叶聿芊都特地打了电话叫他回来。陈昭分身乏术,只能承诺四月开始排练了一定回去当场务,结果当然是被笑着损了一顿这么玩命赶着买大别墅呢。
其实也没说错,他确实要在蓟京买房子,已经付了部分钱了,等拿到现在这部电影的片酬就回蓟京交楼。
18/31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