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社长看起来也没有太失望,反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想了想,问:“现在几点?”
众人纷纷掏出手机,惊讶地发现时间已经变成了晚上23:55,距离纸上写的鬼故事时间只剩五分钟。
“这他妈哪来得及?”有人说,“要是不讲鬼故事会怎么样?”
谁都无法给出答案。
“那……还要讲吗?”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社员A,犹豫地望向小太阳社长。
社长英俊帅气的脸上没有丝毫纠结,爽朗一笑道:“当然要讲。任务指示得这么明确,不照着做的话我们在这里干嘛?”
社员A细声细气地道:“可是万一有鬼……”
社长正欲安慰,摇滚和尚突然双手合十,摇头晃脑地道:“阿弥陀佛,施主莫怕。”
众人正在想这和尚总算说句人话了,却听他下一句道:“这世上本没有鬼,念叨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鬼。”
众人:“……”
社员A被他这么一吓,脸都白了。小太阳社长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尴尬。他转身环顾一圈众人,客客气气地问道,“总之,我先来试个水吧?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就请大家照顾我的社员了。”
有人愿意以身试险,大家当然没有意见。小太阳社长身边的社员ABC虽然嘴上说着感动的话,却没有一个人真的制止他。可以说十分地塑料社友情了。
于是众人纷纷落座。徐忍冬坐在连乔和钟秀两个人中间。小太阳社长站在电灯开关边上,说:“我关灯了。”
众人深吸一口气,纷纷点头。
徐忍冬手上忽然一暖,是连乔握住了他的手。他讶异地侧过头去,只见连乔朝他投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同时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怕自己被吓到打嗝吗?
徐忍冬笑笑,正欲反手回握,忽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他扭头一看,钟秀正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俩握在一起的手。
徐忍冬:“……”他脸上一红,毫不犹豫地拍开连乔的手,故作生气道,“手放腿上,人坐正!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说着自己也一板一眼地坐直了身体,宛若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连乔:“嘤嘤嘤!”他气鼓鼓地瞪了钟秀一眼,后者对上他的视线,却露出了一个慈祥姨母笑。
笑什么笑!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连乔挺直身板,正欲帅气地怼一怼这不知好歹的小三儿,却听“啪嗒”一声,周遭瞬间陷入黑暗。四周的玻璃仿佛消失了,玻璃房内外的黑暗融为一体,令人错觉置身黑暗旷野。背后甚至有森森冷风袭来。
“噫!”连乔瞬间浑身僵硬,成了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众人心里发毛,好几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黑暗中,十五个呼吸声此起彼伏。玻璃房外不知何时吹起了大风,风吹得窗户呼呼作响,如同台风过境,又如百鬼夜行,呜咽哭号。
黑暗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没有人知道这个故事讲出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有某种恐怖的事情发生。
正是未知,才最恐怖。
小太阳社长清了清嗓子,用温厚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沉寂:“那么接下来,就由我来为大家讲述第一个鬼故事。”
鬼故事还没开始,光是开场白就让连乔紧张得浑身僵硬,头皮发麻。以前玩过的各种恐怖游戏都开始浮现在脑海,搭配上狂风拍打在窗户上的呼啸,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心跳越来越剧烈,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他快要被自己吓死的时候,手上忽然一暖。他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往回缩,手却被紧紧握住。
握住他的那只手,干燥温暖,修长有力,有一种令人安心的熟悉感。
连乔心头一颤,只觉甜到了心尖尖上,就连呼吸都变得甜腻。
他反手与那人十指相扣。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手指微微停顿。很快地,也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指。掌心相贴,两人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他们成为了彼此唯一的倚靠。
然而这甜蜜的旖旎持续了不过一瞬。下一秒,连乔听到黑暗里传来钟秀温柔的询问。
“忍冬,你怕吗?怕的话可以坐过来一点点。”
徐忍冬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嗖”地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
连乔内心疯狂咆哮:怕你妈个头啊!你这个老巫婆是不是电灯泡修炼成精啦!
第66章 三人成虎
社长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名为“榆树街”的街区。
故事的女主角南希是住在榆树街上的一个普通姑娘。有一天,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中的自己身处榆树街上,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鬼气森森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所有房屋都门窗紧锁,漆黑一片。她试着去敲了几家邻居的门,却没有人来应答。
正当她感到困惑时,她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她猛一回头,竟然看到了一个脸上有刀疤、手指如剃刀的男人!男人脸上露出狞笑,对她步步逼近。南希惊叫着扭头就跑。可是无论她躲到哪儿,刀疤怪人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就在南希精疲力尽,快要被刀疤怪人杀死时,她突然被一阵闹钟声惊醒了。原来这只是个梦。
由于梦中的经历太过恐怖,南希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当她心不在焉地在校园中散步时,无意中听到同学们在讨论一个噩梦。梦里有一个刀疤脸的男人在追杀他们,他的手像剃刀一样尖锐。原来榆树街上所有的孩子们,都经历了同样一个噩梦!
不久之后,南希身边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们死状凄惨,都被人用利器割开了喉咙或者肚子。而警察们对此束手无策,因为惨案发生之时,孩子们都正在自己的家中安睡。南希试图告诉警方,是梦中的刀疤怪人杀害了他们,警察却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是南希在做白日梦。
梦中的追杀还在继续。南希知道,要想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保持清醒,不进入梦境。由于长期缺乏睡眠,南希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父母都认为她是精神出了问题,将她带到了医院。在医院里,医生给她注射镇静剂,逼迫她睡着。梦中的南希再次回到了白雾弥漫的榆树街。尽管街道上空无一人,但她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狞笑地注视着她……
故事说到这里,周围的灯光突然“啪”地一声全亮了。专心听故事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日光灯照亮了大家的惨白脸色。
小太阳社长错愕不已:“我还没说完呢,这是什么意思?”
摇滚和尚手持念珠,老神在在道:“可能是你的故事讲得不恐怖,鬼都听不下去了吧。”
众人:“……”不恐怖你掏什么念珠!
小太阳社长试图重新关掉电灯,却发现无论怎么按,灯都关不掉了。任务要求里说是要关灯之后才能讲鬼故事,现在灯关不了,他也不敢贸然往下讲。
徐忍冬想问问连乔有什么看法,却见连乔盯着社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不光是连乔,他们电影社ABC三个社员也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其中一名男社员B忍不住了,开口道:“社长,这不就是咱们刚看的那部《猛鬼街》里的故事么?”
小太阳社长点了点头。娇弱社员A脸色煞白地抓住社长的袖子,颤声道:“可是……那张纸上不是说不能抄袭吗?你为什么……”
连乔忽然打断道:“不,没有说不能抄袭。纸上说的是‘不能重复’。”
众人一愣,回想了下纸上的内容,好像确实如此。
社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毕竟才五分钟,让我原创一个鬼故事,我也办不到啊!”
社员A总算松了口气,柔弱地笑了笑:“幸好你没事。”
徐忍冬看那娇软可爱的社员A扯着社长的袖子撒娇,推测他俩也是一对情侣。连乔却忽然戳了戳他的手臂,凑过来小声道:“你看他们电影社另外一个女的,那个社员C。”
徐忍冬望向对面,发现社员C一双美艳动人的眼睛若有若无地朝社长瞟了两眼。社长则是不动声色地把袖子从社员A手里抽出来,然后对着众社员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面朝着所有人,但眼神却是望着那个男社员B的。
……这关系有点复杂啊!
徐忍冬顿觉心累,扭头对着看好戏的连乔道:“别多管闲事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连乔若有若无地瞟了钟秀一眼,冷笑道:“确实,咱们内部矛盾还没解决呢。”
徐忍冬莫名其妙:“什么内部矛盾?”
连乔没接茬,只是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那个社长很有城府。别看他第一个跳出来当小白鼠,其实他已经摸透了规则。这故事可以抄袭,但却不能和前人重复。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重复’到底怎么判定,其实他第一个出来讲故事才是最安全的。”
连乔靠得太近,嘴唇几乎是蹭着徐忍冬的耳垂。他每说一个字,湿热吐息就吹进徐忍冬耳朵里,弄得他又热又痒,很想往后躲。但连乔说的又是正经事,他不得不听。于是这湿漉漉的痒意就顺着耳朵爬进去,弄得他心里也跟着痒起来了。
“……总之,静观其变吧。”连乔眼看着徐忍冬的耳朵根红起来,心满意足地坐直了身子。连乔知道他面子薄,当着众人的面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再往下就会触及他的底线,适得其反。
此时的徐忍冬也暗自松了口气,只当自己心有邪念胡思乱想,完全没意识到连乔是在故意撩他。他稳了稳心神,望向众人道:“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灯也关不掉,故事是没法往下说了。不如今晚大家就先休息吧。”
众人讨论一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纷纷起身,前往客房。
到了分房间的时候,徐忍冬却再次陷入修罗场。
一共六个房间,所有房间都是大床房,床上只有一条被子。大家把整栋别墅翻遍了也没能找到多余的床被铺盖,也就是说这十五个人只能三两组队,大被同眠。
钟秀主动提议道:“我去找别的女人一起睡吧。”
徐忍冬皱起眉头。这队伍里什么人都有,乱七八糟的,让钟秀一个人跟别人去住他不放心。说实话,他并不打算原谅钟秀,但也没有恨她恨到想要看着她死的程度。
他很快做出决定:“你和我们一起住。你是病人,睡床上。我们两个男的睡地板。”
“不行。”连乔几乎是立刻否决了他,“你体寒,睡地板一定会着凉。何况这里铺盖被子都没有,晚上气温低,连我都不一定撑得住。”
钟秀听了这话,似乎觉得连乔说得很有道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对徐忍冬道:“所以还是我去和别人睡吧。”
徐忍冬:“不行,我不放心。我们先在地板上将就一晚上,明天说不定就死人了,就有床位空出来了。”
连乔钟秀听了这话,同时朝徐忍冬投去一个震惊眼神。死人了就有空床位了,这话虽然说的没错,但听起来怎么这么刺耳。
徐忍冬也意识到这话不太合适,尴尬地别过脸去,却还是坚持道:“总之你必须跟我住。”
连乔撇撇嘴,凉凉道:“那要不我搬出去,你俩睡一块儿吧。”
这回换成了徐忍冬和钟秀同时向他投去震惊眼神。
徐忍冬被他气得脑阔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低低软软地骂一句:“你在这儿添什么乱……”
钟秀:“所以还是我搬出去……”
连乔:“不用客气,你是女的我照顾你,我搬。”
徐忍冬:“简直是胡闹!这是开玩笑的时候吗?别争了,我跟连乔睡地板,就这么定了。”
连乔:“到底是谁在胡闹?你不能睡地板!”
三个人就这么互相推让,谁都说服不了谁。徐忍冬被他俩气得头疼,简直想现在冲出去杀两个人抢一床被子回来。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连乔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一脸不高兴地道:“算了算了,不要吵了!”
另外两人都以为他要退步了,脸上表情一松。却见连乔掏出纸笔,气鼓鼓地道:“咱们这里修罗场,外面不是有个更厉害的修罗场吗?咱们三个来押注,看看外面那个升级版修罗场最后是怎么个结果,谁赢了听谁的!”
徐忍冬和钟秀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茫然的表情,心里都在想:修罗场是啥?
这无知的对视在连乔看来却又成了眉目传情。他咬牙切齿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用力之大,笔头都快把白纸戳穿了。
关于电影社两男两女的房间安排,三人作出了如下三种猜测。
钟秀:两男两女,还需要问吗?肯定是两个男的一间,两个女的一间啊。
徐忍冬:不,你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复杂。这两个女的都喜欢社长,她俩住一间得打起来。那个男B倒是看着挺忠厚的,让人放心,所以我觉得应该是两个女的和男社员B一间,两个女的睡床上,男的打地铺,看着她们不要打起来。至于花心社长那就一个人睡好了,他是始作俑者,让他独守空房。半夜闹鬼吓死他,这是正义的惩罚!
钟秀和连乔在心里默默吐槽: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你也是很有创意了。
而连乔经过一番缜密计算,认为小太阳社长是个中央空调暖心渣男,同时吊着娇弱女A和美艳女C,这两个姑娘他谁也不想放手。剩下的那个男社员B是个单纯天真小跟班,对于社长的渣男行为毫不知情。社长为了维持自己伟光正的形象,一定不能厚此薄彼,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们四个人一定是一起睡在床上的!横着睡!
徐忍冬&钟秀:“……”你这个脑回路也是很清奇了。
三人各自押宝,买定离手,然后一起来到走廊上,去敲电影社四人组分到的两个房间。
先敲了一个房间,没有人开门。反而是隔壁另一个房间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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