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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太长(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0-05-15 16:59:00  作者:八分饱
  他是收不到什么祝福的,因为不习惯亲密关系,害怕和生人说话,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和所有人都保持着生疏的社交距离,不管是生日还是过年过节,手机都和平时一样安静。
  他又忍不住想,谢老师除夕夜一定很忙吧,要做年夜饭,要陪母亲看春晚,要哄孩子睡觉,要回复朋友的祝福短信,哦对了,还有学生的……
  向初蹲下来,捋了捋大帅的耳朵,捧着它的头,一本正经地问:“你说,我现在给谢老师打电话,他会接吗?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正在通话中。”
  “要是没打通,那我多没面子啊,大帅你说是不是?”
  “可是我想跟他说新年快乐,大帅,你说我到底要不要主动打电话啊?我有点紧张,我怕我会结巴。”
  大帅被他弄的很是不耐烦,叫了两声表示拒绝,挣开他的手,挪到一边疯狂甩耳朵。
  时间从23:59跳到0:00时,向初的手指还停在“谢老师”三个字上方,迟疑着要不要按下去,这时屏幕上方弹出来一条短信提示。
  是一个陌生号发来的。
  -小初,新年快乐,万事胜意。
  向初知道这个陌生号的主人是谁,除了许怀星,没人会叫他小初,也没人会赶在零点给他发消息,但他早就把许怀星拉黑了,许怀星必须换一个新号才能给他发短信。
  他想都没想,直接左划,将那条短信删了。
  接着又点开通讯录,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谢时君的电话,好在忙音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新年快乐,小初。”
  向初一怔,差点忘了,现在不只是许怀星会叫他小初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得意,他轻快地说:“谢老师,你是今年第一个和我说新年快乐的人。”
  谢时君说:“那太好了,你也是第一个和我说新年快乐的人。”
  向初故意抬高语调,怀疑地说:“是吗,我可不信。”
  谢时君爽朗地笑了,“为什么不信,我没接别人的电话,一直在等你。”
  向初突然说不出话来了,就算谢时君是在骗他,他也很知足了。
  他还在发呆,就听到谢时君问他这几天开不开心。
  其实不开心本来就是向初的常态,都这么大的人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但是猛然被人关心,而且这个人又是谢时君,就会很想得到安慰。
  向初将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贴近了一些,说:“不太开心,想听您哄哄我。”
  他最近不怎么称呼谢时君“您”,突然这样一说,卖乖的意味非常明显。
  谢时君像是预先演练过了一样,说的很流畅,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温柔,“乖,给你的福字已经写好了,还有你的新年礼物也准备好了,再坚持一下,多陪陪家人,多笑一笑,好吗?”
  “嗯,我会乖的,你要等我回来。”
  “好。”
  这个话题结束后,他们很久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对方那边的声音。
  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向初在电话里,听到了谢时君那边电视传来的《难忘今宵》,听到谢怡安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爸爸,我要压岁钱。”听到很多人的笑声混在一起。
  好像就这样走进了他的世界。
  谢时君的世界多遥不可及啊,远不止一千公里那么远,以这样的方式分给他一点点温度,已经足够点亮他的除夕夜了。
  挂断电话后,向初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是抗拒的,因为这里也处处布满了过敏源,丝毫不输给北京的那间出租屋。
  书架上都是高中课本,随便翻开一本都可能致敏,床底下有个铁盒子,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许怀星那时写给他的情诗小纸条,他每一张都留着。
  向初坐在书桌边,随手拉开离自己最近的抽屉,看到书本下压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中规中矩的海景照,向初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放这么一张照片。
  他拆开相框,好几张大头贴掉了出来。
  是十年前拍的,照片的边边角角都泛黄了,可照片中的他和许怀星还是少年的模样,穿着实验中学土气的校服,在花里胡哨的卡通边框里,亲密地贴在一起,做着各种幼稚的表情。
  有一张,是许怀星吻他的侧脸,还有一张,是许怀星把他抱起来,还有一张,干脆直接是在接吻。
  向初明白了,怪不得要把这些藏在海景照后面。
  看到这些,不可能没有波动,但向初发现自己最大的波动是来自于,他忽然想起,谢时君的书房里也有一个相框,是冉秋意那一届学生的毕业照。
  谢时君每天都能看到那张照片,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怀念吗?心酸吗?还是后悔?
  这是向初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在嫉妒。
  他在嫉妒冉秋意,嫉妒冉秋意是唯一一个拥有过谢时君全部温柔的人,嫉妒冉秋意能让谢时君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心里很乱,急需要一剂镇静药物。
  幸运的是,向初这次偷偷带了一瓶指甲油,豆沙红色的。
  这个颜色很温柔,和他喜欢的大红色相差甚远,不过他最近的焦虑不是很严重,有那么一点点红色的意思就足够了。
  向初只开了一盏小台灯,屈膝靠在床头,仔仔细细地在脚趾甲上涂指甲油。
  大帅今晚吃了不少向初喂的花生,格外地粘他,趴在他床边,张着嘴,十分殷勤地对着他哼哧哼哧,身后的尾巴也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摇。
  向初好笑地看着它,“干嘛,你也想涂啊?”
  “过来,给你的爪子上涂一点。”
  大帅看主人对自己摊开了掌心,以为是要握手,立刻伸出一只爪子,搭在上面。
  向初捏着它爪子上的肉垫,拨开毛,露出年前刚去宠物店修剪过的指甲,用指甲油细细地刷了一层,他看着美甲后的大帅,笑倒在床上,而大帅全程歪着头不明所以。
  不再折腾无辜的大帅,向初专心给自己涂,等待晾干的时间里,抬起手在灯下端详了好一阵。
  他的手很白,十指纤细,指关节也没有过分的突出,再加上修剪的干净整齐,涂上女性化的指甲油也并不显得突兀。
  不知怎么,向初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想起谢时君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被他家小公主当成画布,指甲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水彩笔痕迹,更止不住笑了。
  大帅趴在角落的垫子上,刚睡着就被向初闷在被子里的笑声吵醒,警惕地竖起耳朵,“汪!”
  向初伸出一只手关了灯,还是蒙在被子里,发了一条微信。
  -谢老师,晚安。
 
 
第12章 
  他不要再回头了。
  向初订的是初六回北京的票,从到家那天开始,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初一初二两天,他跟周文清出去走了走亲戚,但也只是过年讲究一下礼节,本身也不亲近,很少来往。
  和母亲相处起来依旧别扭,向初早就习惯了这种别扭,唯一的难处就是她总提起许怀星,但听她念着念着,向初越发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他安慰自己,再忍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再坚持一下,谢老师的礼物就在眼前了。
  初三下午,向初去超市采购,大帅见他要出门,叼着狗绳跟到门口,兴奋地围着他转圈,以为是要带它出去玩了。
  向初蹲下来,呼噜了一把大帅的头,“你留在这儿看家,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大过年的,路上人少车也少,超市里也是一样,向初很快就买好了。
  他还记得答应大帅的,路过海鲜市场时,强忍着对腥味的不适,买了两斤新鲜的虾,大帅爱吃虾胜过其他一切肉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回到家时,向初看到玄关处堆了不少营养品,一看就价格不菲。
  他走进客厅,周文清坐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她旁边坐着一个人,跟她有说有笑的,大帅凑在那人旁边,前爪搭在他膝盖上,一脸满足地被摸头,还在卖力摇着尾巴,等待投喂。
  向初扔下刚买的、还在活蹦乱跳的虾,从心底泛上来一阵不适,他仿佛能看到大帅的脑门上写着“叛徒”俩字。
  许怀星偏头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他站起身,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
  “小初。”
  “你……”向初很想厉声质问,你来我家干什么,可他看到旁边的周文清,只能拼命将怒意咽回去,改口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
  他们短暂地交换了眼神,十一年磨合出的默契还是有的,只一眼就明白了该如何配合对方演好这场戏。
  “小初,我……那个,我公司那边忙完了,来看看阿姨,想……给你一个惊喜,就没告诉你。”
  周文清以为他们是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表现地太亲密,一副了然的表情,“行了,我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你们聊,我去做饭,小许今晚不许走了啊,刚才说好的。”
  许怀星先是看了一眼向初,才敢答应道:“哎,好。”
  大帅叼起被向初扔在地上的一袋子虾,跟着周文清进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气氛快要降到冰点。
  向初冷冷地盯着许怀星,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巴掌,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许怀星今天穿了一身灰色西装,领带夹还是向初前年情人节送给他的,发型也梳的一丝不苟,这身精英打扮像是要去参加竞标似的,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也不沉着,就这么局促地站着,更像是在罚站。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了好一会儿,一个咄咄逼人,一个躲闪不及。
  向初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妈,我们出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
  然后拽着许怀星的手腕,拉着他走到楼道里,把门关上。
  向初松开手的时候,许怀星下意识想抓住他,却只捉住一片没有重量的空气,楼道里的声控灯闪了一下,那点昏暗的光在白天里显得病弱又无力,只一下就熄灭了。
  向初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把手背到身后,狠狠掐着自己的虎口,“你来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小初,我……”许怀星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忙乱地解释:“我从昨天开始,一直在这附近等,想等你不在的时候,再上去看看阿姨。”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跟阿姨认个错,但是……她好像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我想你没有告诉她,一定有你的考虑,所以就先顺着阿姨,跟她聊了一会儿。”
  向初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忽然冷笑了一声。
  “许怀星,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别是赚钱赚傻了吧?你跟我妈认错有什么用?”
  许怀星低下头,苦笑着说:“小初,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我承认是我混蛋,我犯了死罪,就算我现在说我还爱你,可能连我自己都不会信。”
  “这三年,是我太急功近利,我太想给你最好的了,反而把你越推越远。”
  “其实……其实我们早就该分开了,就算我没有一时糊涂犯了错,我们早晚也会分开,小初,这是你也清楚的。”
  向初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样,死死瞪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本来不会和我的星星分开,是你杀死了他,可是该死的是你,不是他。”
  生意场上练出来的口才到了这里变得百无一用,许怀星懊恼地皱起眉,他没想到已经过了半年,向初的情绪还是这么极端,他上前扶住向初的肩膀,心口被瘦削的手感狠狠刺了一下。
  “对不起,我可能表达的不够恰当,但是小初,我们不能再骗自己了,我希望你能走出来,好吗?”
  向初挣开他的手,背过身,“你别说了。”
  察觉到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许怀星慌到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小初,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我没哭,我不会再因为你哭了,”向初转过身,眼眶泛着不自然的红,但是没有流泪,“你走吧,一会儿我跟我妈解释。”
  许怀星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向初开门,迈进屋里,向初单薄的肩膀在发抖,他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在门关上之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小初,你瘦了好多,我能抱抱你吗?最后一次。”
  这个声音好陌生,低哑隐忍,向初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当初给他念情诗的那个声音,想不起来当初心跳乱掉的那个频率。
  “不能。”
  他用力摔上了门,靠在门板上,胸口重重地起伏,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分钟里,他出了一身冷汗,止不住地发抖,就像之前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独自煎熬的每一晚。
  他靠着门板慢慢滑下来,瘫坐在地板上,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话记录里最上面的那个号码。
  忙音响了四声,“喂,小初?”
  这个声音沉稳而温润,听上去有一种经过沉淀与打磨后的厚度,说每句话的时候都让人觉得他是真诚而笃定的。
  周文清听到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惊讶地看着向初,“这是怎么了?你跟小许吵架了?”
  向初挂断了电话,脸上挂着泪,笑着说:“妈,我和许怀星分手了。”
  •
  向初一晚上没睡,一直坐在书桌前,看着那几张大头贴发呆,捱到下半夜,他临时决定去海边看日出。
  安抚好躁动的大帅,向初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刚走出单元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不远处,车里开着小灯,许怀星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他一步一顿地走过去,停在车窗旁。
  许怀星睡着的样子透着一股孩子气,可眉头紧锁着,显然睡得不安稳,向初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将手贴了上去。
  玻璃很凉,凉到让他倏地收回了手。
  向初绕过那辆车,逃也似地一口气跑出了小区,搭夜间公交,去了最近的海滩。
  五点钟的海滩上,只有零星几个渔船正在做出海前的准备,向初裹着厚厚的围巾,咸腥的海风拍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将眼镜使劲往鼻梁上压,他索性摘下来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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