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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太长(近代现代)——八分饱

时间:2020-05-15 16:59:00  作者:八分饱
  谢时君把迟来的少年意气,把这一生中最接近于孤勇的一段心动,毫无保留地送给了他的男孩。
  可圆满二字究竟有多难写呢,旁人艳羡的感情却走不到最后,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了,比如他和冉秋意,比如向初和许怀星。
  至于为什么分手……
  谢时君的故事讲到一半戛然而止,向初靠在他肩上,小心翼翼地问:“那后来呢,你和他,为什么分开了?”
  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在谢时君沉默的时间里,向初握住他的手,低头看着两个人重合在一起的影子,静静等他开口。
  从跨年那晚的纠缠不清开始,向初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离谢时君这样远。
  原来他们都是被过去困住的可怜人,自以为贴近,却是在隔着两层牢笼拥抱,只不过他一开始就主动袒露伤口,不掩饰对治愈的渴求,而谢时君却始终将一个旧名字握在掌心,背在身后。
  半晌,谢时君继续说:“后来他硕士毕业,我们同居了,我母亲有一次来看我,撞见我和他接吻。”
  “她心脏不好,再加上那时候我父亲刚去世不久,受了打击,需要动手术,她说除非我跟他分开,不然绝对不会配合治疗。”
  “所以我跟他分手了,很世俗的原因。”
  谢时君不是没有试过、争取过、反抗过,但是看到母亲跪在父亲的墓前哭泣、痛诉,终究还是低头认了错,毕竟他那时已经三十多岁,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了。
  所以他在得知向初和许怀星的故事后,难免唏嘘。
  他没能闯过的难关,向初和许怀星赢了,但他们还是没能走到最后。
  倔强的两个少年顶住了出柜的压力,打拼多年只为向家人证明自己,却在成熟的年纪里败给了一方对感情的不忠。
  虽不至于矫情到,因为两个失败的例子就说出“不相信爱情”这种话,却也难免感叹,搭建一个人的孤独似乎远比构筑两个人的蜜巢要来的简单,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但凡有一边塌陷,双方都会惹一身锈。
  “那安安呢?安安是怎么回事?”
  向初几乎脱口而出,他也知道自己不该追问的如此急切,但实在太好奇了。
  “分手以后我母亲逼我结婚,我不答应,只想一个人过完一辈子,”谢时君闭了闭眼,缓缓道:“后来我去福利院领养了安安,我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坚决不同意,但还是会帮着我带安安,这几年下来,她也慢慢想通了。”
  分手这一段,谢时君讲的很简短,省略了很多细节,直接跳过了分手的过程,还有在这期间两个人情绪的起落。
  比如曾经开朗的男孩是如何变得阴郁,冉秋意也曾和向初一样,放下自尊心,卑微地盼望一个转机。
  比如他用一封假的婚礼请柬来让男孩对他死心,在看到男孩发来的“祝你幸福”后,是如何用买醉填满整个夏天。
  可念念不忘并不能改变结局,他们还是走散了。
  许多年过去,再多的意难平也归于平静了,谢时君越来越接近一杯温水,无论是精于学术还是经营生活,他始终以最成熟的姿态自矜自持,温水难起波澜,是因为他再也没能遇到一个让他沸腾起来的人。
  向初是个意外。
  跨年那晚,他摘下向初的眼镜,那颗小痣撞进他心里,让温水泛起了一阵涟漪。
  出于本能似的,他不忍心看这个人掉眼泪,即便眼尾勾挑着的潮红透出一种惊艳的易碎感,美的惊心动魄,他还是不忍心。
  向初哭着叫他谢老师的样子让他想起当年分手时的冉秋意,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可谢时君一直很清醒,没有玩替身游戏的兴趣。
  更何况,向初和冉秋意一点也不像,性格完全相反,甚至连长相也是,泪痣和笑眼,怎么看都像是相斥的两极。
  但他没有说谎,就像今晚他在游戏里回答向初的:“在一些地方,他是和你有点相像的。”
  确实如此,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的人。
  曾经被爱人全心全意给予过多少分好,全化做血淋淋的伤口。
  只不过在冉秋意那里,他是那个刽子手。
  换一种说法,他在冉秋意生命里的最终意义,就是向初的许怀星,虽然中间的过程不尽相同,但结果都是一样,伤人伤到了底。
  感受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谢时君笑着抽回手,帮向初盖好被子。
  “好了,睡前故事讲完了,睡吧。”
  谢时君关上灯,背对向初侧躺着,两床被子分的清清楚楚,摆明了体温不必共享。
  漆黑和寂静让时间变得不可感,大约只过了五分钟,又或许早已超过了半小时,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个人起伏交替的呼吸声,可他们都知道对方没睡。
  是向初先越的界。
  在和谢时君的这段关系里,他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被分配了这样的角色。
  他隔着被子,从身后抱住谢时君的腰,亲昵地蹭了蹭,“谢老师,你现在还会想他吗?我是说偶尔。”
  谢时君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哑:“你如果不提,我真的很少会想起了,过去太久了。”
  “你不要笑话我,其实我每天都会想许怀星,想,他怎么就不爱我了,想,他过的好不好,也想,他会不会后悔背叛我。”
  他一点一点靠近,不记得是说到那句话时,彻底挪进了谢时君的被窝里,暖烘烘的,竟惹得他想哭。
  谢时君没有对他的坦白发表看法,只是默默把被子分给了他一些。
  于是向初越发得寸进尺,大胆地贴上谢时君宽厚的背,把脸埋在他的睡衣后领,深深嗅着上面清淡的薄荷香。
  心理建设做了很久,他才鼓起勇气,从被子下面去摸索谢时君的手。
  那只手很热,手掌很宽,覆着一层薄茧。
  是常年执粉笔的手,是为女儿扎头发的手,也是擅长料理的手,不过现在,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给他慰藉的手。
  “谢老师,我们一起吧,既然顺路,那就一起走一段。”
  说出这句话要消耗几公升勇气,向初没有计算,好在谢时君没有让他等太久,他反握住向初微凉的手,轻轻捏了捏,然后松开、转过身,在黑暗中和他对视,习惯性地用指腹抚上那颗小痣,以此判断他有没有在流泪。
  和他猜的一样,泪痣还是被泪打湿了。
  谢时君扣住向初的后腰,把他的身体带向自己,直到他的下巴抵在向初头顶上。
  “嗯,一起走吧。”
  •
  “一起走”并不代表“在一起”,他们都清楚。
  只不过用这样的方式捅破那层纸以后,意味着手持正当理由,能够靠对方再近一些。
  高校开始陆陆续续放寒假,C大空了一半,每天都能看到不少拉着行李箱的学生,他们或许去往北京西站、北京南站、客运中心、首都机场,从一座象牙塔涌向另一座。
  期末是老师最焦头烂额的时候,谢时君忙碌于学校的工作,鲜少出现在研究所。
  向初还是那个向初,例会上轮流上台汇报时,他依然紧张地手心出汗,只是在瞥见谢时君空着的座位时,会有一瞬间的失落。
  没有人在他走下台时,含笑看着他,真诚地鼓掌。
  向初时不时会借着送项目资料的名义,去C大找谢时君,和他在校园里散散步。
  两个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肩膀只隔着一拳的距离,向初看到不远处有个抱着吉他的男生,独自背对下沉的日光,拨弄琴弦。
  他突然联想到了什么,开口问:“谢老师,您去听过学校的跨年歌会吗?”
  谢时君说:“没有。”
  “谈恋爱的时候也没和他一起去听过?”
  听向初的语气,好像这是一件多么让他震惊的事,谢时君觉得好笑。
  “我们在学校里谈恋爱,可不像学生情侣那么自由,我是老师,就算去了,也没办法在跨年倒计时的时候跟他拥抱接吻,不如换个地方约会。”
  “说的也是……”向初望着湖面上飘着的浮冰,低声自语,“我和许怀星每年都会去,大一那年他一头热,去参加了海选,唱了一首《七里香》,不过他是真的五音不全,没唱完就被评委喊了停。”
  “我记得你说过,他这个人优秀的可怕,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好的,”谢时君说着打了个响指,“你看,这不就找到了吗,唱歌。”
  向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谢老师也有这么不正经的样子。
  他打了个哈欠,被阳光照的有些困倦,“可我那时候很不客观,根本判断不出来他唱的怎么样,只知道他唱歌的时候眼睛里只有我,果然啊,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
  向初讲的漫不经心,谢时君也没有插话。
  他认为轻松的自嘲是放下的先兆,或许向初已不再需要他的开导。
  “谢老师,您唱歌就很好听。”话题急转,主角指向谢时君,“那次您在KTV唱了一首《夜夜夜夜》,真的很好听。”
  谢时君很是惊讶,“真没想到你还记得,那天你心不在焉的,我以为你没有在听。”
  向初粲然一笑,抬起手,狡黠地点了点谢时君的喉结,“谢老师,下次有机会再唱一次吧,只唱给我听。”
  “荣幸之至。”
  他们常常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旁人听到定会觉得怪异,因为聊天内容充斥着双方的旧爱,而他们不仅默许了这样的怪像,还能毫无芥蒂地同新欢相互调侃。
  好像他们真的已经大方地放下了,大方到可以将过去搬上台面,作为谈资。
  若是实在没得聊,也能谈一谈学术,说一说谢时君家的小丫头,直到太阳落山,罩在肩头的暖意被渐渐抽光,他们离开。
  向初有时会搭谢时君的车回家,顺路和他去幼儿园接谢怡安,然后就会被小姑娘强行扣留。
  这样也好,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愿意回那个家了。
  几个月前,向初觉得自己不会变好了,希望能在给过他最多幸福的地方杀死自己,而现在,他终于开始考虑搬家了。
  于此同时,在两个人越来越频繁的性事里,谢时君彻底放任了自己的本能。
  他是所有人眼里的老好人,最擅长经营温柔,而直到向初戳破了他完美先生的表象,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想做什么好人。
  尤其是在床上,他和向初都不是需要伴侣处处迁就的小处男,太小心反而会显得矫枉过正。
  春日的影子还没见到,性欲倒是愈发高涨。
  他们甚至有效利用了他们第一次差点做爱的地方,那间狭窄的杂物间,谢时君将旧沙发收拾干净,挪开碍事的桌椅,向初在沙发缝里藏了几个安全套,这样想做的时候,随手就能拿到。
  和向初在一起,谢时君什么都不必掩饰,学会丢掉冗余的温柔,也是断舍离的一种,让赤裸裸的欲望沿着命理野蛮生长。
  他会想操坏身下的人,发狠地顶撞,直到向初的求饶声染上哭腔,只要一想到他在床上的娇气是被另一个人惯出来的,就忍不住在他白皙的身体上留下痕迹,甚至有些话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和普通男人一样,喜欢无聊地攀比。
  “是我干的你舒服,还是许怀星干的你舒服?”
  向初毫不示弱,红着眼眶反问他:“那你呢,杂物间和教室,哪个做起来更刺激?”
  曾经碰都碰不得,一提起就能引发过敏反应的“前任”二字,彻底沦为了两个疯子之间的情趣。
  他们是共享秘密的人,是共谋的关系。
  他们身上都有一块丢失的拼图,机缘巧合下达成双向选择,决定用彼此来填补,即便形状不可能完全契合,即便需要硬生生地塞和挤。
  是很荒唐,但他们相互需要。
  这时的他们耽溺于眼前的快乐,都以为能够全身而退,谁也没有预想到,那块差强人意的拼图,到后来却怎么也拿不下来了。
 
 
第10章 
  “小初。”
  转眼迎来了春节假期。
  向初照例要回老家,陪母亲过年,走的前一晚,他去了谢时君家,据说是谢怡安小朋友邀请他来吃饭,然而他到了之后,并没有看到热情的小朋友。
  “安安呢?”向初一边换鞋一边问。
  “去她奶奶家了。”
  谢时君刚从学校开会回来,领带还没来得及解下来,因为是很正式的教研会,要求穿的正式些。
  “我妈隔壁搬来两兄弟,听说哥哥还是警察,谢怡安这个小花痴,看见以后就赖着不走了,怎么办,她现在已经不想和你结婚了,要跟警察叔叔结婚去了。”
  向初眯起眼看着一身西装的谢时君,心思全被吸引去,嘴上只随意回了句:“那我好伤心啊。”
  一点伤心的意味都听不出来。
  谢时君说:“没关系,她不想,我想。”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玄关处,目光交接间漾起心照不宣的暗流,仿佛两个暧昧高手在切磋,连周围的空气都在升温。
  向初先低头笑了,他上前几步,松开谢时君的领带,有意无意地撩起又放下。
  “谢老师,好会说情话啊,当年冉秋意一定被您迷死了吧……唔……”
  谢时君一向擅长用行动说话。
  嘴唇被咬的有些疼,原本扶在腰侧的那只手灵巧地钻进衣摆,顺着腰线滑动,带着和谢时君式的温柔完全相反的粗鲁,向初隐约察觉到,他是在表达不满。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有些喘,谢时君依旧紧紧箍着向初的腰,把人固定在自己身前。
  身高差让向初不得不踮起脚尖,接完吻本来就有些腿软,他很想站好,可谢时君似乎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谢老师,放开我吧……”
  话一出口,却被箍的更紧了,他只能扶着谢时君的肩膀保持平衡。
  谢时君皱着眉,问:“你在C大有没有上过一门选修课,叫说话的艺术?”
  向初总算琢磨出来了,谢时君生气了,他不喜欢听自己提冉秋意,尤其是刚才情趣正浓,好像是有些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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