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没理会。
纪真宜重整旗鼓,谢总,今晚工作很多吗?你怎么也这么晚回来?
谢桥略作思量,似有似无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哑谜,“我在上,他在下,他不动,我不动,我一动他就痛,他出水我高兴。”他看着纪真宜,眉眼英佻,“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纪真宜的心沉沉地降下去,能出水了不起啊?
“你说你要追我。”谢桥说,脸上是一种淡漠的讽刺,“我看起来很好追吗?你这么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追。”
纪真宜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没有。”
谢桥置若罔闻,声线清朗,“你说话当过真吗?你又跟我开玩笑啊?”
电梯叮地一声,谢桥走了出去。
纪真宜背着一堆死重的摄影器材瘦骨伶仃地站在原地,衣服被带子勒得皱巴巴。
他也觉得自己很不好,昨天把话说得那么满,今天就做不到。
何况他还前科累累。
谢桥半夜还在书房办公,纪真宜现磨了杯咖啡,特地拉了花送过去,也没捞着句好话。
回到房间给罗总打电话,申请这段时间只接市内新闻。
纪真宜挂了电话就郁卒地瘫在床上,前天他还因为窃取了谢桥一个吻喜不自胜,今天就为了谢桥两句话抓心挠肺。
打开iPad看电影,视频软件自动播放了《夺命三头鲨》。
他蹲在地板上抽烟,一根一根燃尽。
他又开始反省,从再遇谢桥开始。
这是第八年,谢桥出国的第五年,红绳断在今年三月,又来到一个新的夏天。
太巧了,和谢桥重逢的时间点来得太巧了,谢桥最开始那样主动,他抱着某种朦胧又自己都觉得无稽的妄想——谢桥在等他。
自作多情被现实无情戳破确实有点叫人无地自容。
他之前总跟谢桥说,小桥你别等我。但其实他心底里短暂地卑劣地自私地希望过,小桥你等等我。
当然谢桥不等他才是情理之中,他也没真的奢望谢桥等他。
他摸不透现在的谢桥,他不知道谢桥想干什么,可他偏偏又喜欢谢桥,像他刚才电话里和总监说的那样,特别特别特别喜欢。
也没有谁规定过,他喜欢上谢桥,谢桥就一定要喜欢他。
追人嘛,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他闭上眼给自己打气,加油,纪真宜!
吃得苦中苦,迎娶美公主!
第二天一早,谢桥出门时跟他说,“你要追我是你的事,我可不等你。”
“好,你放心,我跑着追。”
说是这么说,但纪真宜从没追过人,好似已然黔驴技穷,追谢桥他当然还斗志昂扬,可是怎么对症下药呢?
他之前的行动全都太草率了,冒冒失失很不得体,耍小聪明约谢桥去看话剧,结果自己给走错了场,夸下海口要天天接人,第二天就食言而肥。
谢桥显然不如何信任他,还是得徐徐图之。
谢桥开始应酬了,据银行的人说,那些高管基本没有十二点前回家的。谢桥不怎么喜欢应酬,除非是和政府对接的项目,实在难以推脱。
纪真宜终于说到做到,开始兼任谢桥的司机。谢桥在里面应酬,他在车里等,闲暇时间长了就胡思乱想,普通饭局还好,私人会所他难免要想着谢桥会不会被带着进行些什么淫秽活动。
还好是他杞人忧天,谢桥每回出来都清风霁月。其他人都是被架走的,谢桥西装搭在手腕上,脸上有层醉酒的薄红,戴着眼镜,步伐沉稳地走过来。
纪真宜连忙把准备好的温牛奶递过去,“难受吗?”
谢桥坐进后座,摘了眼镜,按着眉心“嗯”一声,把奶喝了。
路程稍短,纪真宜就和他说话,谢桥应得比较少,纪真宜经常以为他没听,可他偶尔说个东西卡壳了,谢桥又冷不丁出声提醒他。
有时候车程稍微长些,谢桥会在车上眯一会儿。睡得沉了,到了楼下都不察觉,纪真宜也舍不得叫醒他。
他透过内视镜看见谢桥仰头睡了,睫羽在挺直的鼻梁两侧覆出安谧的阴影,肤色皙白,薄唇微翘,因为睡前喝了杯奶的关系,整个车里都好像被睡得奶呼呼的。
多可爱。
他不知道和谢桥接触的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可爱,不管别人怎么想,纪真宜觉得他太可爱了,无论当初还是现在。他想,谢桥一定还是又甜又可爱的,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表现出来,那是他不够好,谢桥不愿意让他看到。
他绞尽脑汁想一个合适的甜点来形容此时的谢桥,都觉得远远不够。
如果硬要说一个的话,勉强是个冰激凌,看着清凌凌的很漂亮,亲上去才知道,好甜。
谢桥怎么能喝酒呢?
他明明就该喝奶的。
纪真宜看着内视镜,无声笑起来。
进入社会的生活匆匆碌碌,日复一日地倥偬奔波,流景骎骎,他在这种望不到尽头的庸碌里,终于一头撞到端着咖啡的谢桥身上。
纪真宜抬头见到他的那瞬间,明明白白地觉得,自己等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
作话:请大家都从三十八章重新开始看,情节换了
下章是r
第四十八章 (上)我说话当真
孙中念叨了俩月的女神乐陶这礼拜终于回台了,结束了为期半年的外派交流,下周就复工回午间新闻主播。原本栏目里定了这周五晚上给她办个欢迎会,她知道后大方掏钱请大家都去市里有名的酒楼吃喝玩乐一条龙。
她是从小到大的女神风范,既漂亮又努力,家世好能力强,脾气也收敛不少,镜头内外都落落大方。她,纪真宜,瘦猴三个可以说相当有缘分,既是同学又是同事,乐陶和瘦猴差不多是同期进电视台的,纪真宜晚一年,他是经瘦猴介绍进去的。
谢桥这天又有饭局,纪真宜想着只在乐陶这露个面,结果一进去就怔住了,“古老师。”
谢桥接到他的电话时快要十点,纪真宜虽说没醉,但喝了不少,绝计是不能开车了,他一听谢桥说没喝酒,就一定要谢桥来接他,拖着长腔,“好嘛好嘛,求你了谢总,就今天……”
谢桥端着不回应。
作为栏目唯二单身汉又被女神无情奚落的孙中冲过来抱着他干嚎,我只有你了纪真宜!你可不能丢下我,咱俩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
纪真宜一脚把这倒贴的野鸳鸯踹开,听见电话里谢桥说,你在哪?
纪真宜忙把地点说了。
谢桥说,顺路。
十点半从酒楼出来,谢桥正等在外面,纪真宜又被灌了一轮,他酒量好却也微醺起来,神经亢奋。看见谢桥时笑得嘴都咧耳根那去了,晕陶陶的,差点要扑上去。
付完单的乐陶和几个一同下楼同事从他身后走出来,怔怔地,“谢桥。”
她穿一条红裙子,干练美丽,明艳动人。
乐陶走上前来,步履都凌乱,好似不知怎么才好,低头把垂落的发别到耳后去,自知失态地笑一笑,“不记得我了吧?”
有人三三两两从旁边走过,干燥的热风吹拂,城市忽然寂静。
谢桥说,“你好乐陶。”
乐陶坐在车上,街景匆匆掠过,风把头发吹乱了,她看着车外,脸忽然就湿了。
谢桥的车开到江边,他们从车上下来,散步到目的地。
“听说今晚这里要放烟花,想着一定要和你来看看。”
谢桥不太领情,“我很困。”
纪真宜只好赔笑,“对不起嘛。”去买了一个很大的甜筒,送到谢桥手上,眉眼弯弯,“赔这个给你好不好?”
哄小孩一样。
谢桥看似不怎么乐意地接过来。
时间不到十一点半,十二点才放烟花,因为明天周末所以人群聚集,很热,也拥挤。
他怕谢桥不喜欢,先回了车里,谢桥的车停得远,位置僻静,走回去又花了点时间。路上还遇着条脖子上挂着项圈的小比熊,毛团团地摇着尾巴一直跟在谢桥脚边,被纪真宜一唬夹着尾巴呜呜吓跑了。
他们回到车里。
秋天的前半段都是绵热的残夏,江畔芳草凄凄,蝉鸣尚还聒噪,草丛间闪烁着几只尾部灰冷的萤虫。
远处人群骚动,江上孤月高悬。
纪真宜瘫在副驾上,有些触景生情,“我们高中是不是学过一首诗啊,什么花夜月的,月亮年年月月都在这,照着不同的人,也照着不同时候的我们,是这个意思吧?”
他和谢桥一起看过很多次月亮,次次都像今天一样孤高美丽。
“你小时候想过长大以后要做什么吗?”纪真宜看着他,脸颊两团酒后的潮红,显得有些娇痴,“其实你现在跟我想象中你长大以后的样子一模一样,骄傲漂亮,干净得要命,碰一下都让人觉得玷污了。”
谢桥为他的胡言乱语攒起了眉,“你喝了多少?”
纪真宜矢口否认,我没醉,我发酒疯会跳舞。他自顾自笑起来,“我小时候想做一个胖子。”
谁都能看出来他这个不知所谓的理想失败了。
“我小学班上最厉害的人是个胖子,大家都听他的,也没人敢欺负他,我以为胖子就很厉害。”
他玩笑般把自己细条的小臂举起来,“结果好像太难了。”
他点了根烟,两指捏着,很颓废地靠着车窗,“我当时入记者行,带我的老师是个很好的记者,入行十多年,一直跑一线,至今都没结婚。我不是那些人里条件最好的,但他问我敢不敢?我说敢。我跟着他采访过传销,也卧底过黑工厂,跑灾区一线,每天都有事做,我想着要和他一样做个有正义感的记者。”
“前年出了一个挺大的溺水案,上面不让报,可他已经传上去了,接着就被处分了,这么小的一件事就……我妈后来知道我在干嘛,死活不让我继续干了,我就到这个台来了。”
“我今天本想露个面就去等你的,结果没想到,我遇见带我的老师了。他又回一线当记者了,他就是那种热血难凉的理想主义者,说了好多话勉励我。”
“他才不知道,前些天我才和我们总监说,我这段时间都只接市内新闻了,我说我要谈恋爱。”
谢桥拿着甜筒,神情冷肃,从他这些费解的胡言乱语中找出一条线索,“你说这些是要告诉我,你做事全都半途而废吗?”
纪真宜笑了,“不是啊,是要告诉你,这些年我都在干嘛,也告诉你我的路还长。你看,如果我现在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谈恋爱,你肯定会拒绝,但是也没到说我失败的时候,未来很长啊。我到现在现在还没成个胖子,可我一直吃一直吃,总会成个胖子的。”他沉吟了片刻,“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胖子,我也可以不那么坚持,毕竟对我来说胖起来还挺难的。”
“我现在窝在民生新闻,也不代表我一辈子都要窝在这,我懒,但也没有想懒太久。”
他手撑着扶手箱,慢慢把距离拉近,神情严肃。
“谢桥,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说话当真,我一定要追到你,和你谈恋爱。”
谢桥没什么波澜地注视他,冰雪漂亮的一张脸,好似个坐怀不乱的佛子。
“你真好看。”纪真宜定定注视着他,有一个笑,话说得荒腔走板,“你被多少人喜欢过?你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吗?像你今天记得乐陶一样。”
两张脸近在咫尺,说话时带着烟味的热气扑在谢桥脸上,好像燃烧。
“我醉了。”纪真宜说,他的鼻尖触到谢桥的,笑眼弯弯,多情又机灵,“我可以含你的鸡巴吗?”
不等谢桥反应。
他说着就解开了谢桥的西裤拉链,俯下身去,把脸埋进谢桥裆部。他隔着内裤用嘴包着那未全勃的性器呵气,湿润火热的气息像效力极佳的膨胀剂,谢桥的阴茎隆起好大一团,纪真宜忘我地拱嗅着,闻到一点点谢桥的体味。
谢桥身上从来都是清冷馥郁的芬芳,这点沾着腥膻的汗味便显得尤其可贵,极大勾起了受到酒精与美貌蛊惑的纪真宜的性欲,他激动得隐隐打颤,把那柄威武的大东西从内裤的剥出来,刚要含进嘴里。
谢桥钳着后颈把他提起来,四目两对,欲望在谢桥黑沉的眼潭里燃烧,“你就是这么当真的?”
纪真宜笑起来,五官舒展而妍丽,“反正你要去干别人,还不如干我呢。”他抓着谢桥左手就势咬了一口甜筒,又含混地说了句什么,谢桥没听着。
但他看着纪真宜包着那口甜腻腻的冰激凌再次低下头,如愿以偿把阴茎吃进了嘴里。口腔里那点将化未化的甜筒冰得谢桥整个人都麻了一下,大腿发颤,汹涌可怖的快感霸道地蹿过脊柱直冲大脑。
他的气息陡然乱了,脸上渗出薄红,昂硕粗硬的性器勃勃弹动。纪真宜吃下半根嘴已经被撑满了,他滋溜滋溜吸啜着谢桥巨大的龟头,舌尖恶趣味地掻弄他龟头上那倒缝,谢桥弹似的挺了几下,龟棱上水津津地堆混着唾液、融化的冰激凌和渗出精水。
他改用手给谢桥撸,经常提摄影机的手心不那么细嫩,薄薄的一层茧,贴着粗壮的茎身上下摩挲,时轻时重摸得谢桥遍浑身发热。他去含谢桥累硕的精囊,舌尖贴着皮肤舔他胯部的毛发,脑袋在谢桥腿间吃力地上下点动。
车内空间狭窄而闷暗,远处传来的光是影影绰绰的,口交黏重的水声和浑重杂沓的喘息混在一起。
热火朝天,都浑然忘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个女孩,低下头隔着半掩的车窗,见到谢桥时愣了一下,眼神闪烁问他有没有看见一只比熊。
谢桥左手举着甜筒面不改色地吃着,右手压住纪真宜的后脑勺操他喉眼,压下喘息,“没有。”
纪真宜只觉喉管都被一根浑粗火炙的硬物撑裂了,深深吞下去,哽得满脸都是无法控制的湿泪,几欲呕吐。
女孩子走了。
午夜十二点,远处砰砰齐响,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浩大呛人的白雾,铁树银花在天上璀璨,夜晚的平湖跟着斑斓满彩。
谢桥唇抿成一线,发出些沉闷压抑的低喘,腰腹直挺,浓稠的精液泄进纪真宜口腔。
烟火可能是大地的生殖器,谢桥在射精的余韵中漫无边际地想,烟花射在天上,他射在纪真宜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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