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江季白!”温白又笑眯眯了:“你在担心我啊!”
原本有些沉重的气氛被温白一下子给搅没了。
江季白道:“我是担心你给我惹麻烦,万一你有事了,我还得费事救你。”
“那你为何要救我?”温白无赖地反问。
江季白:“……”为何啊?
温白又揽住了江季白的肩膀,得意道:“不还是担心我嘛!季白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江季白又叹了口气:“别逼我打人。”
温白识时务地松开了江季白:“那你进去吧,我不闹你了。”
江季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去了。
弘道二十三年,弘道帝江临将齐国公主拓拔嘉柔纳入后宫,封号舒妃,原齐国皇子拓拔嘉誉被封安定公,所有待遇同宫中皇子无异。
温白知道的时候也唏嘘了一阵,坐在茶楼的窗边一个人感慨了半天。
“温白!”许娴看到温白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坐在窗边,带着许一三走了过来。
温白对他们挥了挥手:“过来一起玩儿。”
许娴席地而坐,抓了把瓜子儿:“我们都吃好了,你在等季白兄吧?陪你唠会儿呗!”
温白感慨道:“乘月,你真是有钱啊,天天下馆子。”
许娴佯做无奈地叹气:“没法子啊,我爹把我赶出来了,我只能吃馆子啊。”
温白好奇:“你爹把你赶出来了?”
“对,还不是许慕那败家玩意儿,非说阿三拿了他的东西,把我给气的,打了他一顿,被我后娘看见了,在我爹哪里哭天喊地的,然后,我爹就把我们赶出来了。”许娴无所谓道。
温白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许一三,又看了看悠闲磕着瓜子的许娴,同情道:“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被赶出来几天了?”
“半个月吧。”许娴随口道。
温白关心道:“那你还有钱吗?我借你些?”
“不用不用。”许娴豪气地笑了笑:“不够的话,夜里回去我把许慕揍一顿就够了。”
“……”温白:“有时候,我真想叫你一声大哥。”
“胡说!”许娴捻着兰花指,娇羞道:“人家明明是貌美如花的小家碧玉。”
温白抬头看向许一三:“阿三兄,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老大?“
许一三一笑了之,许娴把瓜子皮丢到了温白身上:“去你的。”然后,许娴靠近温白,神秘地开口:“你也知道皇上立了那齐国公主为妃吧?”
温白没好气道:“现在天渊城谁不知道?”
许娴口无遮拦道:“那皇帝老头儿忒不要脸了,都能当人家爹了。”
“乘月!”温白看了看四周,道:“你怎么比我还口无遮拦?”
许娴轻哼一声:“我说的实话啊,忒不要脸!”
温白忍不住笑了:“你对你爹去说啊。”
许娴煞有其事道:“哎,我告诉你,我还真当我爹的面骂过皇上,把我爹气的都快吐血了。”
温白一脸佩服,许娴吐出瓜子儿皮,无所谓道:“真不是我不孝,皇帝这两年干的缺德事儿,得有一半是我爹怂恿的。唉~也不是缺德事儿吧,估计立场不同,但我看着就是不爽!”
许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凑近温白,悄声道:“镇北将军军权被削,就是我爹给皇上撺掇的。”
镇北将军常文政,温玄的亲舅舅。两个月前班师回朝后,军权就被削了,现在每日闲在家中,做个挂名将军。
“哦,原来是你爹啊!”温白恍然:“你都不知道,常将军被削军权那几天,我连家都不敢回,我哥那脸黑的,我都怕惹着他。”
许娴叹气:“我们老许家算完了,我爹心眼不怎么好,许慕也是个败家玩意儿,我得早日给自己找一个靠得住的夫家。”
温白扯了扯嘴角,忽然瞥见了一旁的许一三,调侃道:“夫家啊,阿三就不错。”
突然被点名,许一三有些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许娴,恰巧许娴也在打量着他,许一三面颊有些发热。
许娴傻乎乎地嘿嘿一笑,对温白道:“是不错哈!”
许娴和温白又聊了会儿,就准备走了,温白挽留道:“不再坐会了?”
“不了不了。”许娴站起来,洒脱道:“过会儿我还得跟阿三去一趟春江花月夜呢。”
温白奇道:“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流浪啊,我去找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去给我爹赔礼道歉,顺便气气我后娘!”许娴语气如常道。
温白:“……”慢走啊。
温白等的都快不耐烦了,江季白才出现,温白对着楼下的江季白不满叫道:“江季白!你慢死了!”
江季白抬头乜斜了他一眼,就上来了,温白起身迎接,刚好在楼梯口接着了江季白,一见江季白,温白就又开始抱怨:“你怎么那么慢。”
“谁都跟你闲的吗?”江季白回怼。
温白嘻嘻笑了笑,搂着江季白就往窗边去,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一声十分嚣张的声音:“呦——江世子!”
江季白和温白同时停住脚步,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雅间中走出了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胖子,江季白略一思索,微微颔首:“罗公子!”
罗玉绯“啪”地一声打开了扇子,在几个家丁还有两三个纨绔的拥簇下走了过来,江季白和温白互相看了下,不知道罗玉绯想干什么。
罗玉绯斜眼看着温白,轻蔑道:“这位是——哦,温公子,对吧?”
温白一笑了之。
罗玉绯又道:“听说这昭远公的二公子和江世子关系最是不错,同吃同睡的!”
温白懒得同他打哑谜,这胖子一看就是找事的,直截了当道:“罗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是温白无意冒犯了吗?”
罗玉绯不屑一顾地笑了:“哪里哪里,我可与温公子没什么交集。”
温白笑着看着他想干什么。
罗玉绯又道:“听说昭远公府对温公子一向不在意,在下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在一些世家聚会上也没见过温公子,在下也好奇的紧,温公子果真如市井讨论所言,不受温氏的待见吗?”
温白一听,这不就找茬的吗?江季白眉头已经皱起来了:“罗公子何意?”
温白拉过江季白,示意他不必管。
温白浑然不在意地冲罗玉绯道:“市井会讨论我吗?那我真睡觉都要笑醒了,我人微言轻,才疏学浅,说什么待见不待见的,只是家中长辈懒得管而已。”
罗玉绯的问题被温白四两拨千斤地糊弄过去了,但是他并不服气:“听说温公子年幼曾流落在外,不知之前身处哪里?!
“村儿里,有大灶台的那种,哎,你见过吗?”温白有问必答,接着,粲然一笑道:“不过你都是在哪里听说的?罗公子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就得了?”
罗玉绯气的咬牙切齿,刚要开口就被温白打断了,温白吹了个口哨,似笑非笑道:“让我猜猜,接下来,罗公子就要听说我是娼妓之子了对吧?没错,我是青楼女子所生,温公子还想知道什么?”
罗玉绯哑口无言,温白耸了耸肩,调侃道:“没事了?那——您歇着?”
罗玉绯一甩袖子,冷声道:“和你娘一样,也是个下贱东西,怪不得温家不把你看眼里…哎呦!”罗玉绯还没骂完,就被温白一拳砸到了右脸上,温白死死揪住他的领子,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强为竹马误婚姻
罗玉绯使劲掰开他,后退了一步,觉得嘴里有些血腥味,一下子怒了,罗玉绯捂住脸,冲他的喽啰道:“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摁着!”
几个人对着温白冲了上去,温白从小就是打架堆里混出来的,几个人当然不在话下。
茶楼里顿时乱成了一片。
罗玉绯往地上啐了一口:“呸!敢打小爷,和你娘一样贪慕荣华富贵,想出头想疯了吧,有娘生没娘…”
“砰!”毫无预兆的,罗玉绯的左脸又被重重地打了一拳,罗玉绯懵了,侧脸看见了一脸冷意的江季白,江季白漠然道:“口下留德,罗玉绯!”
江季白刚刚在旁边看,觉得温白没有问题才没有出手,直到听见罗玉绯对温白的辱骂,一下子火了。
“江衍!!”罗玉绯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
江季白抬起就是一脚,罗玉绯被踹翻在地,江季白背手站在他面前,冷声道:“我还敢踢你!”
罗玉绯是听罗玉芙说温白和江季白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温白又是温家不受待见的庶子,罗玉绯一厢情愿地认为是温白不要脸地勾引江季白。刚好在茶楼看见了温白,本想给自己妹妹出气,没想到自己却被打,更加认定了两人关系不同寻常。
罗玉绯叫道:“你们看不见我被打了吗?”
不少喽啰又聚了过来,温白看江季白被围攻,急忙去护着,棍子打在人身上,身上顶多起些淤青,但是温白也不想把江季白搅进来,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外推,还给他挡了好几下棍子,江季白皱了皱眉,趁机又揍了罗玉绯几下。
楼上的温玄看了全过程,在他们打到一半的时候,带了几个衙役走了下来:“挺热闹的!”
众人听见温玄的声音后,都不约而同地住手了。
江季白拉起了地上的温白,温白膝盖被打了一棍子,有些站不直,擦了擦唇角的血,抬头看向温玄。
温玄闹心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了温白和罗玉绯的中间,面对着温白不耐烦道:“又惹事?”
温白没有解释,紧紧攥着拳头,低着头一语不发。江季白知道,温白气的不轻。
罗玉绯见温玄对温白没有好脸色,暗道天助我也,抬着下巴看着温玄道:“温大人,你们家这庶子可真不会办事?”
“哦?”温玄侧身,淡淡道:“他如何不会办事了?”
“他说话难听,我不过教训了他几句,他就把我打成这样!”罗玉绯指了指自己的脸,忿忿道。
温玄又看了眼温白,温白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江季白怒道:“谁说话难听!罗玉绯,你可真是不要脸!”
罗玉绯不可一世道:“江世子,本公子知道你是受了温白的蛊惑,我可以不同你计较,这温白我必须要教训!”
温白又“噗嗤”笑了,这罗玉绯颠倒是非的本事可真不小,恰到好处地展示了他的欺软怕硬…
“你笑什么!”罗玉绯威胁道:“你不就和你娘一样,靠着关系上…”
“啪!”
温白发誓,这真的是他听过最响的巴掌声。
罗玉绯不敢相信地看着温玄刚刚放下的右手,温玄冷若冰霜的目光直视着罗玉绯:“我温家的人,用得着你教训?你是什么玩意儿?”
江季白和温白都愣了,不光他们俩,茶楼里的人都愣了,谁都没料到温玄直接甩手给了罗玉绯一巴掌。
“打狗也得看主人,这句话,你听过吗?”温玄继续道:“就像你,我根本不忌讳你们罗家,所以对于你,我想打便打!懂吗?”
罗玉绯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脸,从小到大,谁都没这样打过他!
“温白再不济也是我温家的人,庶子又怎样?那也是昭远公府的公子,你呢?不过就是个小小的伯爵世子,有什么资格放肆?”
“青楼女子又如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呵!为何青楼女子想进的是昭远公府,而不是广成伯府?你自己不会掂量掂量?蠢死算了!”
温玄不疾不徐地说完所有话后,发现许多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自在地轻声咳了咳,又补充了一句:“昭远公府的人有昭远公府管教,用不着旁人插手!”
罗玉绯一声也不敢吱,江季白,温白,温玄都把他之前那句“靠关系什么的”理解为了温白进刑部是因为温玄动用了关系,都没有多想,实则罗玉绯的意思是温白勾引江季白,攀龙附凤!
温玄抬了抬下巴,指了指罗玉绯几人,随口:“带回府衙,关上几天!”
罗玉绯不服气地指了指江季白和温白道:“那他们呢?”
温玄扫了他一眼:“你管的着?”
罗玉绯敢怒不敢言:“…不敢!”
几个衙役把罗玉绯几个人给带走了,只剩下了温玄,温白和江季白,气氛有些尴尬。
江季白清了清嗓子,先对温玄施了一礼:“多谢温大人解围!”
温玄敷衍地“嗯”了一声。
江季白拱手道:“天色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
“江季白!”温白突然抬起头,叫道。
江季白停住了脚步:“嗯?”
“对不住了,你的婚事该是黄了吧。”温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往后我一定赔你一个媳妇儿。
江季白对着他的肩膀来了一拳,调侃道:“我还得谢谢你,我可不想跟一个念诗能把自己念哭的人过一辈子!”
江季白挥挥手,离开了。
温玄看着一直不敢看自己的温白,道:“回家!”
温白“哦”了声,跟了上去,温玄刚要训斥他磨磨唧唧的,回头看见温白一瘸一拐的,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心想也得把罗玉绯在牢里折磨个够本!
两人一路无语,回到府里时,温索瑜都睡下了,经过祠堂时,温玄停住了脚步,温白也只好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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