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奇黑着脸单手抵住脑壳,埋着脑袋一副生怕被戳瞎眼睛的样子。柴刀管不住老二他知道,但他没想到柴刀还他妈的男女通吃。他也不知道柴刀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不管他要搞什么名堂,他总不能在拳赛前干一炮吧!看样子,待会必须给他下点药……
突然哐啷一声,监控屏幕被烟灰缸砸出蛛网裂痕后立即黑屏,众人唬了一跳蹿起来急忙向后躲闪飞溅的玻璃渣,再恼怒又莫名其妙的看向笑意不减却眼角狰狞的阿扎云河。
“云河。”岩先生温温吞吞训小孩子一样慢慢说,“别乱砸东西,这毕竟是别人家。”
阿扎云河听话的转向刘应生,无辜的笑着,“对不起,手滑了。”
接连几出出人意料的情境让众人木愣住了,正无语着,包间房门嗙啷一声被人一脚踹开,阿扎云河戒备的一转身,便看到林逆涛拖拽着姜铎走到门前,在使劲一推把姜铎掼到地上。
姜铎抬眼一看,虎狼环伺。除了熊忠、尔扎都惹和……阿扎云河!!?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比起以命相搏的拳台,眼下的处境更让他胆战心惊,但容不得他多想,林逆涛已经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一手捏住他的下颌骨一手伸进他嘴里,用力一抠,豆粒大小的金属圆片裹着血肉被手指捏出来又扔到地上。
“熊爷,苍蝇飞进来了。”
看着地上的东西,熊忠煞白了脸色张着嘴却半天发不出声响,只得无措的看向刘应生,却见刘应生正眯缝起眼睛满脸杀意,顿时心凉了半截,惊怒又火冒三丈的指向林逆涛:
“柴刀!你俩是一伙的!”
林逆涛低着头坐到吧台边,端起一杯茶慢慢抿了一口,“人是我找来打拳的?”
“你!要不是因为他帮了你叔坏了我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把他弄进来?”
刘应生冲上前猛扇了熊忠几个大巴掌,大骂:“你活腻了!自己不长眼还敢到处乱攀咬?”
接连几下被打得懵头晕脑的熊忠,非但没能清醒,反而口不择言的大骂:“应哥你瞎啊!?柴刀玩我们呢,他俩要不是一伙的,他怎么能知道这人嘴里有东西!”
林逆涛眉头一挑,不置一语。
昂提兵突然开口道,“难怪呢,刚我就觉得他抵挡和架拳的路数怎么那么怪,哪有先避让下巴却露出头顶来迎敌的道理,原来是防着别人打到他的下颌骨。”又一脸鄙夷的看向林逆涛用缅语问:“用手抠不就行了,你干吗还用舌头舔?你恶不恶心?”
林逆涛伸出舌尖,猫儿一样舔了舔沾染到指尖的茶水渍,在看向昂提兵轻浅的笑着用缅语答:“你管得着么?”
一瞬间,昂提兵莫名其妙的呼吸一滞冒出来个念头,待会上场时万一他又这么笑,自己会不会下不了狠手,不行!上去就得先打烂他那张脸。
“你是姜明远的儿子吧?”
闻言,众人又统统看向岩盘,却见他仍然是不温不火慢悠悠的样子,像是遇到什么故旧交好的后辈一般轻声询问:“刚离得太远,你又被打得这么惨,我竟没有认出来,要早知道是你,我绝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手指头。”
“骆驼!”姜铎看向岩盘,沉声问
岩盘和煦的笑起来,却用眼角瞥着一旁喝茶的林逆涛,温声说:“你猜错了,我不是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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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心冷(倒V结束)
“我记得你是叫, 姜铎?”
“……”
“四年前那会, 你还在警校念书吧?现在也考进公安了?在哪个部门高就啊?”
“……”
姜铎偏过脸嗤笑一声,越南人郑维汰突然冲上前, 扬手一巴掌打得姜铎歪过脑袋啐出一口血沫。
岩盘双手交叠杵着手杖重重一磕木地板, 瞪起眼睛呵斥:“老郑,跟一个孩子你较什么真儿?”再看向姜铎,弯起嘴角和蔼的笑问着,“你混到拳场里来,有什么目的?我要来老街的事情,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等待了半晌,却见姜铎仍然低垂着头不吭气, 岩盘不着不恼沉静又温和的等着他。
不一会,有手下敲门进来,偷偷瞥了眼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熊忠,越发汗流浃背低着脑袋径直走到刘应生旁边, 附耳几句。刘应生听完, 便皱起眉躬身走到岩盘面前小声道,岩盘边听边轻轻点头,看向姜铎笑意更甚。
“小伙子, 很不错嘛!这么年轻就任职了?原来你还是源州法制支队的副支队长啊, 真是虎父无犬子,失敬失敬。可你一个法制警察, 跑到老街来做什么?执法工作调研么?”
姜铎一愣, 也笑起来看向岩盘, “协调越南警方的涉外法务流程,协助缉毒队开展抓捕工作,把你引渡回国后再给你判个死缓,让你回西南老家颐养天年,烂死在牢里。”
岩盘笑容一敛,把手杖放到一边,摘下眼镜拿出一块细白绢布开始擦拭玻璃镜片。
郑维汰伸手按住姜铎的脑袋将他掼到地上,上前一脚踹向他的胸口,又接连狠跺了几下,直到姜铎五官扭曲着咬牙闷声憋住叫喊,连连呛咳起来痛苦的蜷缩起身子抱住腹部,才收了手。
岩盘戴上眼镜,接过茶艺师奉来的红浓鲜亮、陈香四溢的普洱茶汤,轻轻闻一闻,再抿一抿,才温温吞吞的说“小伙子,明知道你已经把拳场位置发送出去了,我们却一个都没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这里,可不是河那边啊……”
见岩盘一段话只说半截,赵奇会意,笑着上前接茬:“鄙人就职于老街禁毒委员会,你们河那边的想要明火执仗的过境拿人,协查手续都得盖我的私章,我刚刚又核实了一遍,口岸上根本没有你的入境记录,偷越国边境罪,还涉毒,在你们那边也得立为重大案件吧?姜警官。”
说到这,岩盘轻咳一声,继续悠然道:
“其实,你是在虚张声势吓唬我,对不对?无论是涉外抓捕还是引渡逃犯,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只要越南警方收到你们那边的协作函,我就一定能得到消息。而且,你们那边恨我入骨的人大都脑子也不蠢,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机关工作的法制警,还那么容易被我认出来的执行抓捕任务?你和你的父亲,可是相像得很呐……”
说到这,岩盘低头抿了口茶,忍不住抬眼看向柴刀那边,却见柴刀一直斜倚在吧台前百无聊赖的拨弄茶盏,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毫无兴趣,不禁眉心稍展,心忖:虽然阿扎云河和姓姜的小子都认识他,但柴刀绝对不可能是那人。那人八年前就死了,而且,如果那人还活着,也绝不可能把姜明远的儿子送到自己面前来。
“他是警察?那让我和他打一场。”
阿扎云河边说边跳起来,伸手就想去拉扯蜷缩在地上的姜铎
岩盘却伸出手杖作势一挡,轻蹙起眉头看向阿扎云河,
“你就那么讨厌他?想要他的命?”
“对啊。”阿扎云河笑起来,像是得了新鲜玩意的孩子:“我还没弄死过警察呢。”
“杀了他,有什么意思?”岩盘也笑着站起来,走到玻璃帷幕面前,用手杖一指底下拳台边行尸走肉一般狰狞着面目,恶毒的嘶喊打杀舍弃了全部人性的瘾君子和赌徒们,“你要是真不喜欢他,就该把他弄成他最憎恨的那种样子,才有趣。”
阿扎云河一愣,了悟的越发笑的开心
岩盘却没有再看阿扎云河,而是看向姜铎,语调谆谆:
“你偷跑过来,八成是替你父亲不值,想继续帮他查案吧?老实说,我非常不喜欢你父亲,他太执拗、着于虚相、满身杀伐戾气,明明很多让他痛恨我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做的,我代人受过而已,他却一直紧咬住我不放。再者,你父亲痛恨我贩毒,可他却不明白,生而为人,贪嗔痴三污腹胎既有,爱欲生忧,爱欲生怖,我所兜售的,不过是陷入泥沼的苦痛灵魂在现世里也能享有的一点儿极乐而已,就像这拳场内的众生,他们哪一个是被我逼迫而来呀?不过是为了享欲,为了体味灵魂深处纯粹的乐趣罢了。帮助他们逃出死板的规则,摆脱肉体的桎梏,我何错之有?”
姜铎仍瘫倒在地板上却倔强的冷笑起来,“说完了么?得亏你没去说相声,就你讲的这种烂笑话怕是半张票都卖不出去!”
岩盘沉下脸,“当年我在越南,曾悬赏50万美金买你父亲项上人头,结果拿我钱财的小儿干活甚不得力,竟让你父亲捡回一条命去,鄙人心底颇有愤懑。但是,听说你父亲醒来后颓然丧志、精神萎靡,再也不敢露出恶鬼相,鄙人心内又难免唏嘘……毕竟,我也很无辜,若非你父亲苦苦相逼,我何至于要拿他性命。而且,鄙人刚刚讲予你的,非常希望你也能同你父亲讲一讲,特别是,当你感受到我所施于的那种快乐,我相信,看见你的样子,你父亲一定能理解鄙人。”
————
岩盘话音已落,周围一片寂静。
柴刀却忽然站起来说了一句“那人快断气了。”转身便走。
众人狐疑的看向他,再顺着他的目光一齐看向拳台,原来他说的是代替姜铎打第四场的拳手。
此时拳台一侧围栏边,已有一人动弹不得,仿佛肉铺里案板上切割好的死肉块一样,任凭另一名拳手不留余力的捶打。没有人阻拦,没有人拉扯,现场数百人当中却找不出些微渺小的同理心和同情心,所有人的魂灵已蒸腾出体外扭曲成施暴者凌虐的拳头,以予取他人的性命获得至高于人的快乐。
与人为善是什么,不过是被暴虐的集体意识撕扯碾压到半空中的齑粉,这里只有恶
“嘿,是得准备准备去了。”昂提兵也站了起来,跟着柴刀走出门外。
一点点体悟到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是活生生的看着心脏的温度被慢慢抽走。小涛真的走了,姜铎面如死灰,手脚冰冷,震惊于他的小涛真的走了,在亲手将自己撕成碎块喂给群狼之后,干脆利落的转身走出门口
“哈!哈!哈!”紧紧盯着姜铎的面目,阿扎云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岩先生,你刚刚说的屁话我半句没听懂,但是,哈哈,但是看着他那被痛苦一点点堵住贱嘴的样子,哈哈……确实比给他一刀来得好玩多了!”
待他笑完,又冲门口大声嚷道:“来个人,给我找个有病的用过的针筒,烧点四号拿上来,掺多一点,别弄得太纯让我们姜警官死过头真嗝儿屁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
四个小时前,南凤镇东郊货运汽车站外,看着貌似已经扯淡到尾声准备分别的两人,张程勉揉了揉发红的眼角,面上镇定,心里却蚂蚁爬上热锅边一般焦急。
“张队!”
闻言,张程勉如临大赦转头看向来人,但只看了一眼心却凉了半截,低声急道
“麓川县局怎么搞得?不肯派人协查增援?”
“不是。”陈振辉乌黑着一张脸却平静的说,“咱俩被停职了,没资格呈请管辖地区的协助侦办。”
“?!”整颗心彻底凉透,张程勉又死死盯回已在点头道别的两人,只敢愤恨两秒,又快速的分析梳理了一遍目前的状况,沉声安排
“没时间了,振辉,这两个人一个都不能放跑了,你先在这牢牢把他看住了,我去把姓李的控制住交给麓川县局,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抓捕那司机。”
陈振辉立即答道:“明白。”顿了一顿又接着快速汇报:“张队,那货车司机名叫许久湖,缅籍,拿的是缅国蓝卡身份证(客籍身份证),公安专网查不到他的户籍资料,出入境也查不到的他的入境签证信息,但是根据货运站的人说,许久湖专门跑老街到缅国一线的长途货运,偶尔会到南凤镇等货,少则几个月来一两趟,多则连续来四五趟,从不接海关报过关正常途径的出口货物,只走小路。”
“缅籍!?走私?”张程勉吃了一惊,又紧皱起眉头分析:“来过这么多趟,小童他们缉私队没准会有他的案底,抓到那姓李的就清楚了,记住,一定要盯牢他。”
说完最后一句时,张程勉已跳上面包车跟着姓李的内鬼骑着的那辆小电驴,七拐八扭的开出货运站门口。
陈振辉盯着那纹身司机看了一阵,却见他站在一辆悬挂老街牌照的白色江淮康铃单排厢式轻卡旁边抽完一支烟,随手一扔烟蒂便走到驾驶室门口,拉开车门跳上去。不禁心里一惊,
“他也要跑!”
边想着陈振辉边反应了一秒便准备跑回稍远位置的轿车追上去,可紧接着的一幕却让他立即收住腿缩回盯梢的掩体背后。
就在那司机发动车辆的瞬间,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并闪到货厢正后方倒车镜死角的地方,快步走近,弯腰往车厢底部按了一把便迅速离开。
那个人,陈振辉十分眼熟,总觉得近期内肯定再哪里见过,他拧眉思索了半晌,才恍然道,竟是他们达到南凤镇当晚,查验了他身份和车辆的那个边防武警小战士。
3小时30分钟后,南凤镇,凤坪坝派出所办案区
让张程勉盯梢盯了一整天,最后又被尾随着跑回凤坪坝值班室的内鬼李某,带着手铐颓然的放下手机,只轻声说了句“领导,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便埋下脑袋,静静等待即将到来的处置和惩罚。
在值班民警和张程勉眼皮子底下,却浑然不觉的再次偷偷动用民警的上网口令,调出姜铎警员信息界面时,他被当场抓获。
张程勉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低头拿出烟盒取了一只,看着屏幕上姜铎脑袋旁边通红的停止职务四个字,深深吸了一口。
肯定是出大事了,张程勉心内掀起滔天巨浪,既惊惧又骇然,却只得拼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命令内鬼向老街的毒贩们谎称姜铎仍然在岗且有基层领导职务。但愿,那个熊爷能够因为姜铎的身份,而对他稍稍有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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