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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舟(近代现代)——小叔叔我

时间:2020-06-01 09:45:45  作者:小叔叔我
  人看着冷,手倒怪烫的。郑小舟胡乱地想着,看他蹲下来认真给自己系带子的样子,人突然安静如鸡了。整个队伍都很安静,小班学生比较安生,在教官的注视下。郑小舟盯着蹲在地上给他弄绑腿的赭青,奇怪他怎么后脊还是那么直,他看着赭青深深低着的头,小腿处是一勒一勒的紧,脚腕处是滚焰似的灼热,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追人的人总给对方蹲下来系鞋带。
  因为太他妈容易动心了。
  操。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郑小舟感觉脖颈上脸上都火烧火燎的,今儿太阳太他妈毒了,感觉要褪一层皮。郑小舟推开宿舍门,里面空无一人,他坐到自己书桌前,想把打火机香烟掏出来锁到抽屉里。一开抽屉,发现里面躺着一支绿了吧唧的东西,拎出来一瞧,发现是管芦荟胶。郑小舟笑了,这个位置之前的主人还挺精致,他看了眼生产日期,挤出点胡乱在脖子上抹了,他记着去年郑霖音晒伤了就这么干的。
  郑小舟往抽屉里一摸,竟又摸到一样东西,他啧啧有声地端详了一会,一支防晒霜。操,这哥们,可真他妈细致,这玩意都有,估计和自个儿一样,也是个皮子嫩的。害。
  抹完了芦荟胶感觉脖子上清清凉凉的蛮舒服,连带着看赭青回来的冷脸也温和了许多。
  第二日早上郑小舟又起晚了,赶紧套了衣服,却发现那腰带在外套外面磨磨唧唧很不好系,裤腰没了腰带束缚松的很,不知道昨天赭青怎么那么利索就系好了。操。
  他困顿地眨眨眼,哈欠打到一半见了鬼似的咽回去了。操,赭青这孙子怎么还没走。
  赭青看了他一眼,给他扔过来一根鞋带,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的模样,“系上。”
  郑小舟赶紧在里面系上了,瞄着赭青学着把腰带收拾利索了,犹豫了一会,开了窗子翻了出去。一楼男寝没装防盗窗,倒挺方便的。没空儿了,他可不想迟到挨那教官训,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伙。
  他是卡着点到的,赭青稍微晚了一小会儿,就被教官逮住了,王教官风轻云淡让他做了两个小时蹲姿。军训过的都知道,蹲姿是所有姿势里最累人的,蹲一会还行,时间长了就像针扎似的,也亏赭青身体素质不错,硬是一个字儿没坑扛到了休息。
  到了下午中途休息,大家喝完水聚在一堆儿,表演才艺玩游戏。班里女生起着哄让长得帅的起头儿。赭青的名字喊得最响亮,到后来别的班的也来凑热闹,七八个班一起喊着起哄,声势一下子闹起来了,教官也不管,就笑笑地,看这个蹲了两个小时的男生热闹。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别的不行,就帅哥美女的消息传得最快,这才几天。几乎整个年部都知道10班那个中考状元长了一张好面孔,甚至有不少高二高三的学姐也趁课间假装来这边溜达,就为了看看赭青到底长什么样。
  郑小舟有点坐不住了,他甚至想代赭青站起来,他那个性子,现在不知道心里烦成什么样了呢。
  突然人群一声口哨,赭青在排头,从军训服兜里掏出一只口琴来,银亮亮的,他手上摆弄着口琴,漫不经心走到人群中央,背脊笔直,肩膀微松,一声调子起来了,他眼睫低垂。
  夏日午后树影重重,他背后是学校老气的红色砖墙和偏西的太阳。后刷的白色墙皮斑驳掉落,影子拉的暧昧细长,勾到郑小舟盘着的脚下,塑胶细碎,破草褪色。
  la vie en rose。
  低柔温和的旋律,亏得他用口琴吹得缠绵。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很认真地看着那个吹口琴的男生,有点提着心地看他手指的停顿,看他被风吹起的头发,他低垂的很分明的睫毛。
  郑小舟低声咕哝了一句脏话,心里有股子火气闷得人使劲出汗。终于一曲完了,郑小舟却觉得像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鼓掌和尖叫的声音响了起来,有人起哄再来一曲,赭青没搭理,向队伍这边瞟了一眼,低着头回到郑小舟身边坐着了。
  很快就开始有人起第二波哄了,这回男生比较激动,喊着叫着一个名字,一个小巧纤细的姑娘走到了中间,是漂亮,娇柔的五官,嫩的笋一样的身子,弯腰鞠躬的时候郑小舟发现自己右面那哥们裤裆都看硬了。
  “齐安韵,看着没,我女神,我小学同桌。”后面有个哥们儿嗓门大的恐怕别人听不见。
  教官看了看这个小姑娘,走过去把班主任的麦接过来递给了她,齐安韵红着脸眯着眼,笑着说谢谢,戴上了。
  她一开口,大家愣了一瞬,立马起哄吹哨的声音几乎冲破了云霄。
  又是la vie en rose。也不知道她这口婉转的外语从哪儿学的,听的就让人一阵眩晕。
  当你吻我时,天空也叹息。当我闭眼,便是玫瑰色的人生。
  郑小舟心头火更起,他看了一眼旁边赭青若无其事的脸,一声操就从嘴里秃噜出来了。没事儿闲的学这么娘气的歌干吗?吻你妈了个逼吻。操。
  她一首歌唱完了,男生起哄那个的声音几乎要把树叶给震下来。不知怎的起哄的声变了,直直指向郑小舟,有人还自作主张地把姓给去掉了,小舟小舟,喊得比谁都起劲儿。
  郑小舟心情不怎么好,站起身子拍拍屁股的草,晃晃荡荡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麦,也不带上,话筒似的拿手里,活动活动脖子,似笑非笑地抬头扫视一圈,说道,“前两个整的挺高雅的,咱们也不会那个,我就随便唱首,别嫌弃就得啦。”
  下面挺给面儿,有欢呼有鼓掌的,郑小舟笑笑,嗓音一压,开了腔。
  众人愣了。这根本不是他平时说话的声调,标准的粤语,沉郁沙哑的声线,没有伴奏都走的字字踩点。一手插着兜唱歌的郑小舟,看起来特别像一个穿了军装的痞子,偶尔抬眼带笑的目光,带着气流扫过来,莫名色气的脸红心跳。
  处处吻。挺老的歌儿了,这群新时代的少年少女丝毫没觉得不适,他们叫的可疯狂了,青春期骨子里那点躁动全给激出来了,光明正大地给发泄出来,想来也是荷尔蒙具有传染性,那个场中央的家伙是个移动的荷尔蒙机器,甚至让人有一种回到八九十年代的错觉,操场的背景褪了,他站在灯红酒绿香风鬓影里,一举一动有飒飒港风。
  赭青盯着那个一唱歌马上气场全开的郑小舟,有一瞬间的怔忪。他听不太懂粤语的歌词,余光发现旁边的女排头偷偷拿出手机来查歌词,他记忆力好,扫了一眼,那几行字刻在了眼睛里。
  你爱热吻,却不爱人。
  练习为乐,却怕熟人。
  你爱路过,索取见闻。
  一吻救一人,一吻一寸金。
  赭青突然感觉一阵巨大的震感,让他喘不过气并且头晕目眩。他觉得这几句话太像面前这个人了。它让人开始有一种宿命般的错觉,这个人,没有人能抓得住他。没有人。
  他看起来只爱他自己。
 
 
第4章 起火
  一高的军训其实不很正式,基础科目过一遍,一周多点儿就结束了。结营仪式前一天晚上夜训,操场上主席台的白色灯光有点发虚,晕的像个月亮。中途下了点小毛毛雨,郑小舟军帽带的有点歪,眉毛眼睛濡了一层湿,冷白人造光打到脸上,唇色有种糜烂似的深红。
  赭青报数的时候甩头很干脆,下巴微收,脖颈的线条延伸得很性感,不少人余光都在他身上,但赭青左面就是郑小舟,他报数的时候眼睛只能看他。看他隐匿在帽檐阴影下的半张脸,看他那张总吐脏话的嘴。
  上唇薄翘,唇珠讨巧,下唇饱满,故作深情。这种唇最好作恶,嘴角邪门似的不大对称,一边天生上扬有笑纹,另一边总耍帅,一笑就故意挑。别人的梨涡都乖甜,独他狡诈贱气,让人看着起火。
  郑小舟全然不知右边这个整日面无表情的人在想些什么。他没洗澡,觉得全身难受发黏,报数也有气无力,脸一转算完事儿。王教官本来在那边和别的教官说事儿呢,一听这声气儿,一嗓子轰了过来:“郑小舟!没吃饭?重报!”
  有赭青在那儿比着,郑小舟报了好几回都没过,王教官觉得他是故意找事儿,让他出列,在队伍前面报数一百次。
  郑小舟报到后面嘴都麻了,周围人开始发笑,听他像个公鸭子似的把“二”喊成“啊”,啊啊半天,嘴还一直张那么老大。后来教官也乐了,嘟囔了一句不知什么,让他归队了。赭青还是目不斜视地军姿站着,郑小舟有点丧气,他都这样了赭青都一眼懒得瞅他,可能是真烦自己。
  结营那天,他们队伍分列式走的那叫一个整齐,排头前面两个方队长高挑靓丽,旗手赭青军装笔挺,队伍里还好几个门面担当,出场时候主持的声音都有点发颤:“现在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是10班11班组成的一连,看,他们昂首挺胸,信心满满地走向了主席台……”
  口号喊得挺亮。10班学委齐韵安编的,倒是上口:我心向阳,不悔清狂,百里疆场,胜者为王。这群一脸胶原蛋白青春痘的少年人扯着嗓子一喊起来,主席台上坐着的一排地中海都抖动了一番。没什么悬念的,两个小班拿了第一。结营的时候王教官腋下夹着着奖状,手里拎着学校发的一包粉色羽绒被,满脸通红地被一群小姑娘围旁边要微信要合影。将近一米九的河南汉子冷汗都出来了,局促地在递过来的精巧小本儿上签下王寅猛仨字,一笔一划的丑字,朴实而胖大。
  郑小舟站在圈外看这人笑话。合影的时候教官在倒数第二排中间,他们个高的男生就站在最上排阶梯那儿,赭青最高在中间,郑小舟自然然地杵他旁边儿。
  “寅猛哥哥帅不帅?”烫着大波浪的摄影学姐笑着问。
  “帅!”穿着军装坐在一块的年轻孩子们笑着喊道。
  “以后想不想你们猛哥?”
  “想!”
  照片定格了,学姐看着取景框愣了,王教官眼睛红了,好巧不巧他军帽上方有只手欠不拉几伸过来摆了个兔耳朵,手的主人笑的喜气洋洋,旁边赭青手也很灵敏地做出了反应,要把那个耳朵打掉。相机抓拍的很巧妙,两人手经过一番借位,赭青的手包住了郑小舟的,要是把他俩截出来,就有点像……
  学姐想到了明星结婚官宣的喜照。
  学姐冲台上笑了笑,比了一个可以的手势,一群人立马作鸟兽散,初秋太阳还是太烤了。
  回宿舍的时候人都在,众人被烤的大汗淋漓地,军训服一脱,光着膀子边吃冰棍边唠嗑。徐子阳盯着郑小舟身上看了能有半分钟,突然说道,“舟子,你啥时候练的腹肌啊?我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齐整的,得有八块吧。”
  郑小舟嘬了一口冰棍,含含糊糊地,“从小挨揍挨的。”
  大伙都笑了,显然没人信他。王伟奇摸着自己晒秃噜皮的脖子骂了句脏话,抱怨道,“好家伙,这日头这个毒,明儿回家我妈一瞅,她儿子全身上下就剩一口好牙了。”
  徐子阳乐了,“不是你一大老爷们儿黑点咋了,谁没黑啊。”
  一直没说话的梁冉吱声了,“小舟没黑。”
  大伙一瞅,嘴里卧槽了几声,徐子阳凑近了也啧啧两声,“舟子这长相,当个明星也够本儿了,还晒不黑,那群女的不得嫉妒死。”
  郑小舟撇撇嘴,把抽屉里那两管东西抛过来,王伟奇一把接住了,一看就乐了。“看我舟哥就是细致,还整个防晒。还有管……什么玩意儿,滋润补水修复保湿天然芦荟胶?”众人一愣,笑声把门口一路过的哥们吓个踉跄。
  郑小舟靠着桌子,一手翻着班群看照片,果不其然看到王寅猛没出息地哭了,笑了一会才说道,“之前的人留抽屉里忘拿了,芦荟胶管晒伤的。”
  赭青在卷子上刷刷写字的笔尖突然一滞,质量不咋地的破卷子立马破了,指数图像疯了似的垂直x轴了。他握笔的手一瞬间攥紧了,又做贼心虚般地松开。
  没人注意这边的动静,一伙人吃完冰棍也饿了。横竖放两天半假,舍长张译招呼着一起出去吃个饭,赭青拒绝了,剩下几个笑笑闹闹地出了门,无视郑小舟的反抗,直奔启明小吃。
  高中舍友心大,平时也懒得乱打听,郑家的事也不了解,看到风风火火炒菜端盘子的漂亮女人,都惊呼起来.
  “喝,舟子,这你姐吗?你俩长得也忒像了吧!”徐子阳瞪着眼睛问郑小舟。
  “我妈。”郑小舟恹恹地开了一瓶可乐,本来大伙想喝点啤酒凉快凉快,被郑秀衣挑着眼眉拒绝了。
  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又开始卧槽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郑小舟他妈长得像哪个港星,半天也没个结论。郑家人脸短,看起来幼相,眉眼又尤为秾秀,流窜出来一股子熟媚,又骄又狠又艳气,这群半大小子也说不上来什么,就面红耳赤地扯着淡,掩盖那点热腾腾的悸动。
  菜端了上来,今天放假生意比较好,郑树声在厨房洗碗,郑霖音便来上菜。郑家对郑小舟这个小儿子还是挺宠的,除了逼着学习,店里的活几乎都没他事儿。
  徐子阳看着上菜的那双白净小手,蓦的消音了,也不动筷,就那么愣愣瞅着,人走了才敢抬眼瞧背影。郑小舟都懒得瞅他,徐子阳这人,一副俊秀小生模样,对处对象可感兴趣了,哪有美女那就有他徐子阳。
  “舟子,这你姐?”他小声问道。
  郑小舟哪有功夫搭理他,忙着塞红烧鸡翅呢,学校的食堂真不是人吃的,都给他饿瘦了。旁边那几个吃的也是挺猛,正长身子的高中男生,吃起好吃的来谁都不让着谁,一句闲话没有就知道吃,一愣神的功夫好菜都光盘了。
  “操,”徐子阳绝望地夹了一筷子辣炒白菜,干巴巴就饭吃了。
  结账时候这群新青年也没人充大款,都利利索索AA制了。除了一脸菜色的徐子阳,110舍饱嗝打的非常响亮,纷纷表示下回还来,贵点就贵点。
  刚开学也没什么东西,众人吃完就散了,上车的上车,回家的回家,网吧的网吧,郑小舟在网吧疯狂打了一下午游戏,并不想回家看郑秀衣臭脸,便悠荡儿地回了舍。
  已经傍晚了,宿舍楼几乎空了,郑小舟开门一看,赭青果然还在桌子前定着,只不过在啃面包。自个儿一个人在宿舍,啃个面包都斯文端庄,真不服都不行。
  “青哥,晚上就吃这玩意儿不饿啊?”郑小舟边脱T恤边往窗台走,唰地拉了窗帘。
  赭青眼观鼻鼻观心地吃自己的晚饭,戴着耳机好像听不见。
  郑小舟啧啧两声,靠到窗台上脱裤子,团吧团吧扔床上了,只穿一条黑色子弹头,两条长腿毫不顾忌地在宿舍里溜达,白皙胸膛上两点深红色,就坦荡荡露在外面。
  郑小舟水壶里没水了,他一根食指玩儿似的提着壶,一边掂量了一下赭青的水壶,顺口道,“青哥你水也没了,我给你打了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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