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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舟(近代现代)——小叔叔我

时间:2020-06-01 09:45:45  作者:小叔叔我
  这是郑小舟的校服。
  赭青气定神闲地收拾好自己裤子,喝了口水继续学习。
  下课的时候郑小舟火烧火燎地去洗手,可能是心情好,赭青这回没拦他。
  郑小舟再次光临四楼的教师卫生间。一边对镜自照一边拧开水龙头洗手,做许多人在自家浴室偷偷摸摸干的事——装作巨星的样子哼歌。
  郑小舟前两天在店里听了一首粤语歌,陈奕迅的,名字挺有意思,叫斯德哥尔摩情人。郑秀衣终于不再放十几年前的歌了,这让他很欣慰。
  郑小舟从兜里掏出便宜香烟和打火机,歪着头叼了一根,压着眉毛点了火,三晚下课老师基本都走光了,他习惯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抽,没味儿,肃静。
  郑小舟活动了一下脖子,开始做作地各种摆姿势,时而手肘挡额头时而手指抚鼻梁,并且露出那种冷漠不好惹的眼神来,吐着烟圈低声唱着歌,想象自己是一个挺牛逼的手下十万小弟的老大哥。
  郑小舟和镜子里的班主任大眼瞪大眼。
  谁先咽吐沫谁就输了。
  “哎,喻哥,”郑小舟把烟偷偷掐了,笑意盎然地迎上去,“亲自来上厕所啊。”
  喻微没笑,把眼镜摘了,慢条斯理地放上衣口袋里,也不怕刮坏了。
  “你上课干什么了?”喻微摘了眼镜,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睫锐利含锋,瞳孔暗如枪口。郑小舟被他盯得不免心虚,口里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
  “郑小舟。”
  郑小舟露出一个纠结的表情,无辜地摊了摊手,“学历史,和状元讨论问题。”
  喻微比他高了不少,靠近的时候投下一片阴影,郑小舟突然觉得四楼有点太安静了,整层楼只有洗手间是亮着的,外面的每一扇门都紧紧闭着,他的喘息声落地可闻。
  “记得自己是个学生吧?”喻微微微低头俯视他,语气温柔,手却强硬地攥紧了郑小舟的右手,上面湿淋淋的是刚洗完的痕迹。
  “这只手干什么了,我们都很清楚,”喻微温和地说,“毕竟腥味儿还没散呢。”
  郑小舟噗嗤一声笑了,他毫不在乎地看了喻微一眼,不耐烦地挣开了他,手臂一撑坐到了洗手台上,腿吊儿郎当地晃着,像亲昵又像欺负人似的地,伸手拍了拍喻微的脸颊。
  “班主任,你羡慕了?”
  喻微:我从后窗户看见了。
  小叔:喻老师,咱还是氪金吧。
  仙女儿,评论!
 
 
第8章 人浪久了
  喻微低头凝视洗手台上坐着的少年。
  梨涡微现露狂气,眉尾高挑是嚣张。
  他就那么挑衅地看着你,十七八的青嫩少年,举手投足都是毫不设防的谑浪笑傲,对可能引发的后果根本不关心。
  喻微活了三十个年头,是个膏粱锦绣堆儿里培养出来的人物,从小馔玉饮金地长大,二十几岁也是个骄纵顽劣的公子哥儿。浸淫声色这么多年,也没见过郑小舟这样式儿的东西,一身扑鼻的穷酸,眼眶儿里滴溜溜的狡猾,却偏偏让你移不开眼,世俗到极致了竟开始显得出挑。
  喻微家里看他实在太浑,扔他到军营里磨了几年也没让人收心,回来头个月就把世交家族的小孩给上了,上就上了,还是个男的。那小孩雏鸟情节非喻微不可,一下子出柜了,两边一片鸡飞狗跳不得安生,那男孩儿身后的沈家不是好相与的,恨不得把喻微嚼碎了泄愤。喻家老太太又惊又怒,把他送到老家的小破城市去了,让他滚去当年自己教书的地方当老师,老太太在教育部待了一辈子,就不信了,还治不了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孙子。全家盼着他能闭门思过修身养性,别再披一副人皮净不干人事儿。
  穷山恶水灭人欲。喻微被扔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只能住四处漏水的教师老楼,经常受老教师排挤,每天对着一帮十七八狗都嫌的毛头小子,多花哨的心思也都给搅没了,本来想着熬一天是一天等着那边气消了,没想到能遇着这么一个……郑小舟。
  喻微觉得挺有意思。骨子里那点风流的死灰又蠢蠢欲燃了,他微笑着抬手,按住了郑小舟拍在他脸上的手,缓慢地收紧了,带着郑小舟那只关节透红的细手,从脸颊滑到脖颈,从喉结滑到锁骨,再顺着衬衫的一排扣子往下,乘风破浪到达冰凉的腰带扣,一路从温热肌理到寒凉金属,郑小舟的手猛地打了个颤。
  喻微手贴的很紧,他低头,没有镜片遮挡的眼睛有种外显的赤裸。他低笑的时候胸膛微微地震,郑小舟甚至能感觉耳朵在发麻地共振。
  “小舟的手过于嫩了,男生的手怎么能没有骨头呢。”喻微语气带着点长辈的责备,手劲儿却大的惊人,几乎把郑小舟的手包嵌在自己掌心里。军营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收拾一个少年简直像玩弄一个玩偶。
  郑小舟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他扯出一个讨好的笑,乖觉道,“……有、有的,有骨头的。”
  “是么?”喻微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他的白皙脖子,上面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郑小舟干笑了两声,从洗手台上滑下来,鱼儿似的一拧要挣开溜走。“老师,四晚该打铃了,值班老师点名儿呢。”
  喻微同意地点点头,顺着他一起往门那儿走,待郑小舟松了口气,突然长臂一伸将门把手一捞,嘭地一声锁了门。郑小舟仅着衬衫的后背一下子被抵到冰冷的玻璃门上,面前是山一样的成年男人。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可能是某个值班女老师来上厕所,旁边的女厕门吱啦一声响。
  喻微俯下身来,蛇一样将面孔逼近了,手指尖抵在郑小舟的人中上,一寸寸压了下来。
  “嘘。”
  郑小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感觉有一只手滚热地从衣襟下面探了进来,从他的右肋摸上去,穿过光滑的背肌,正骨似的在他的两片肩胛处按了一番,绕到左肋去,勾人心脉地往下磨,像是要数清自己有几条骨头,最终在腰窝处停下了。
  那几根白天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的手指,讲题时在卷子上勾勾抹抹吸引学生目光的手指,现在正轻扣他的腰窝,一下一下,像水滴砸进坑洼。
  太痒。
  郑小舟不禁开始想他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手指都学会了,成了精。
  边上突然传来关门的声响,高跟鞋声渐渐远了,郑小舟的心却又提了起来。
  “后腰还有两枚小涡,”喻微斯文地开口,“你身上的涡好多。”
  郑小舟听他像体检一样得出结论,莫名地面一热,嘴硬道,“关你逼事儿。”
  喻微声音一下子低哑了,他说,“小孩儿家的,说什么脏话。”
  郑小舟一下子就来劲儿了,他不怎么怕死地抽动一下嘴角,仰着下巴睨他,嘴里跑火车一样冲了出去:“喻微我操你大爷的你管我呢?你就是生孩子嗑瓜子儿逼嘴没闲着!看你妈看,小爷骂的就是你个……呜、呜呜?!唔唔唔……”
  喻微拎小鸡仔似的一手揪住郑小舟脖颈,一手死死捂住他不断喷脏的嘴,把他按到洗手台那弯下腰去,水龙头哗啦啦开到最大,郑小舟瞪裂了眼睛,硬是被塞到水龙头下面,被这个一手狠劲的人开了嘴巴,下巴被拿捏着,带着氯味儿的自来水从那个性器一样的水龙头口喷薄而下,射进了他的嘴里,溅了他满头满脸一耳朵。强烈的水流让他的眼睛不得不闭上,鼻子呛了水,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喻微这才把他拎起来关了水。郑小舟已经顾不上骂他了,甩着头狠狠抹一把脸,侧着头倒耳朵里的水边咳嗽边转脸恶狠狠地瞪他。
  像只打湿了毛的小豹子。
  喻微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一块叠的齐齐整整的米色镜布,怜惜地替郑小舟拭干净锁骨上的水。玲珑骨骼捧出晶亮一洼,喻微克制着想舔干净的欲望,无比体贴地替他擦着。
  “脏了嘴巴就得洗。下回再骂,老师还得帮你洗。”喻微脸上带着为人师表的正气,帮他把沁湿的衣领理好,拍了拍郑小舟因为惊怒僵硬无比的脸颊,“只是,下回就不会这样浅了。”
  郑小舟气得脑子都转不动了,红着一双进了水的眼睛,怒道,“你说什么?”
  喻微无奈地蹙了蹙眉,温声道,“有时候可能脏到了喉咙,可能要插进去清洗。”
  郑小舟呼吸都停止了。他贫瘠的大脑缓慢消化着喻微的话,眼神开始发直,连喻微开门下楼的声音都没注意到。
  一分钟后,三楼上四晚的学生隐隐约约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暴躁的骂声。
  赭青看着左面空着的位置,眉头一皱,推了椅子从后门往楼上走,在转弯处与急匆匆下楼的郑小舟撞了个正着,郑小舟一头水汽,白衬衫胸口湿了一片,明显的一道胸沟,胸肌健气,微突的两点显得极为情色。
  赭青面色一冷,拽住他胳膊,把人往往墙角一甩,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郑小舟心烦意乱,磨了磨牙,高低眉一压,挑着眼皮看人,“洗手!你他妈射我一手还敢问呢?”
  赭青脸色缓了下来,又开始泛红,皱着眉打量了他一眼,下课铃声响起,郑小舟马上拨开他,跑进班拿了自己外套下了楼。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洗嘴巴情节
  浪里浪气郑小舟。
  评?
 
 
第9章 譬喻
  郑小舟第一个回到了宿舍,抻出毛巾来胡乱呼噜了一下脑袋,十一月的夜晚还是挺冷的,宿舍还没来暖气,他脱掉湿衬衫的时候不禁狠狠打了一哆嗦,赶快爬上梯子钻到了被窝里。
  郑小舟打着颤儿使劲蜷了一会,感觉舒服点了,才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数学习题来打开了,也不动笔,就一道道往下看,会的过,不会的憋在脑子里理思路。郑小舟虽说成绩并不顶尖好,但也有自己一套体系。他理解力和空间想象力都好,文科的东西基本记记就在心里了,数学竟也勉强可以,就是理化生垃圾,套公式写过程他一看就头疼,物理大题字死多,他每回看到时都觉得像屎,黑压压一大坨的。分就是这么拉下来的,只是人也不在意,总觉得自己报文科,考个211应该没问题。
  郑小舟看着那道视图题,今天不知怎么总发困,他把书一塞眼睛一闭,拉了被子照例一秒入睡。
  赭青回寝的时候看到郑小舟还在趴着看题,洗漱回来就发现那坨被子已经软趴趴塌了。赭青上了梯子,打开叠的整整齐齐蓝格子棉被,躺在了枕头上。
  躺了一会儿,赭青缓慢地直起了身子。他微微转过头,郑小舟正舒舒服服地仰躺在床上,睡姿极其不雅,同款的蓝格子被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那本学校发的塑皮习题册大喇喇卷在枕头下,被蹂躏得像一卷卫生纸。
  郑小舟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狗窝。
  赭青皱皱眉,看到他湿润的黑发乱糟糟附在枕头上,不禁对他的生活习惯再一次嗤之以鼻。
  写作业趴床上,眼睛不要了?头发不擦就睡觉,纯粹找感冒。
  几个舍友每次下了四晚都要去食堂疯狂塞一顿才回寝,平时脑细胞损耗没多少,吃方面可是一点不亏待自己。此时宿舍没人,赭青看着郑小舟湿透了的枕头,强迫症犯了,下了床拿了自己晾干的毛巾,直接站在郑小舟床头,一手托起他的脖子,另一手伸过去把白毛巾铺好了。
  郑小舟脑袋软软地后垂着。赭青不受控制地想起被大人抱着的婴儿,因为脖子太嫩经不起头部重量,需要手掌仔细托着,才能乖乖待在怀里。
  赭青手心里是极细腻的一片温热,郑小舟看起来哪儿哪儿都硬的扎手,其实摸上去全是少年肌理的柔韧,像脖子这儿还有点软肉,搂着都吸手,还那么乖,又在吮嘴巴了,下巴一动一动地,更像怀里的小……
  赭青手猛地僵了僵,被烫到似的把人扔到枕头上了,郑小舟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被子卷到了腿间,一片白皙的后背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赭青面前。
  就像一片寂静的湖落满了雪。
  赭青发现自己脑子里的譬喻一瞬间全复苏了,睡着的郑小舟有种莫名其妙的圣洁,散发出无数催熟的乙烯小分子,把他脑子里的譬喻催的瓜熟蒂落。
  赭青拿着杯子喝了口水,上床翻开书,昨天语文老师勒令他这周抽时间看完的小说。孙老太是那种上个世纪的老教师,对这个学科很有自己的想法,一直强调不看书就别想学好语文。年级前十的她都给列了书单,要求一部一篇读笔。
  赭青翻开这本《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孙老太保养的用心,扉页一只暗红的矩形姓名印,每一页都细密工整地写了笔记,书页薄脆泛黄,赭青几乎是在屏着息翻页。
  他不喜欢翻译腔,太长看不进,努力往后翻了两页,视线一扫,慢慢愣住了。
  “他又一次对自己说,特蕾莎是一个被人放在涂了树脂的篮子里顺水漂来的孩子。河水汹涌,怎么就能把这个放着孩子的篮子往水里放,任它漂呢!如果法老的女儿没有抓住水中那只放了小摩西的摇篮,世上就不会有《旧约》,也不会有我们全部的文明了!多少古老的神话,都以弃儿被人搭救的情节开始!如果波里布斯没有收养小俄狄浦斯,索福克勒斯就写不出他最壮美的悲剧了。”
  赭青眼皮一跳,往下一看,整颗心脏一下子被海水漫过似的,海水夹砾带沙、冰凉紧涩,被血液循环输送到四肢百骸,让人一瞬间冷到了指间。“托马斯当时还没有意识到,譬喻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人是不能和比喻闹着玩的。一个简单譬喻,便可从中产生爱情。”。
  爱情?
  哈。
  赭青几乎笑出声来,冷嗤一声,把书一合放回纸袋里挂在床栏上,躺下来强令自己尽快入睡。
  室友陆陆续续进了寝室,小声地拉开椅子学习,大灯关了,充电台灯亮着,细小的白光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一束束灭了,窸窸窣窣脱衣上床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一切归于寂静,窗帘紧紧拉着,并没有月亮。
  赭青笔直地躺在被子里,像尸体安置在棺材里。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有些东西不是你否认就不存在的。甚至你每一次的否认,就会加强一次你对于它的认同。
  那点凉已经融进了血液里,盐分蒸发,热意焦灼地拱进右心房,滚烫地循环到肺里,成千上万的毛细血管争先恐后,饱啖、搬运,将那股热又逼进了左心房,从此循环不休。
  有些东西进了血液里就会一辈子留在人的身体里了。少年时期的感情像病毒,扎进心脉里,一遍又一遍地循环,衍生不出抗体,就得纵着,一直熬着,循环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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