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虽然不怕,但是言宁佑怕。
他哥当年没能逼他蹦极,估计这两年心里的小九九和报复心就没停过。
为了逗言宁泽开心,言宁佑硬着头皮上了。
抱着背包等在下面的言宁泽,在排队期间给言宁佑拍了张照片。
宁佑问他干嘛用,宁泽说等你下来了再拍一张做对比。
当你遇到甩不掉的牛皮糖和癞皮狗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惜言宁佑一直把他哥看作珠穆朗玛峰,毕生心愿就是攀登至顶。
过了安全口,言宁泽抱着包一个人留下,周围五颜六色的人群混杂着3D尖叫,热闹又喧嚣的胀痛在耳膜内蔓延。
他好像很久都没在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待过。
眼前走动的人群,被加速成了电影镜头中明亮的色块。言宁泽按紧了腿上温热的背包,贴着大腿的一面,刚刚被言宁佑背着。
那种隔物而来的触碰让他心底麻麻地开始冒泡,或许是早上起来时感冒的难受,让他忽略了自己昨天的话语。
他不想见言宁佑。
如果言宁佑是个陌生人,那他可以报警,可以让伊莱驱赶对方。
但言宁佑偏偏是他无法赶走的一类,明明他都快把那些事埋好、遗忘了。
摸着背包粗糙的表面,言宁泽发了会呆,坐完一圈的言宁佑脸色苍白地走了下来。
看对方捂着额头,八字腿的画出一条曲线,言宁泽举着相机,眯起右眼,在镜头框对准言宁佑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玩云霄飞车越玩越兴奋的伊莱,强烈邀请言宁佑迈向第二座高塔。
捧着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喝着的言宁佑,可怜巴巴地看向哥哥,结果只收到了言宁泽乌黑的头顶。
顺利攻陷下第二座云霄飞车后,已经魂归兮兮的言宁佑,在言宁泽的手中看到了一个红色气球。
“买给我的?”言宁佑惊道。
“别人送的。”言宁泽把绳子递给了对方。
刚刚在等这两人的功夫里,言宁泽碰到了一个中国小姑娘。对方和家长走散了,牵着个气球在路上东张西望,言宁泽问她要帮忙吗,小姑娘清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所以她人呢?”伊莱觉得就这么一趟飞车的功夫,言宁泽总不至于已经把人送到乐园的办公室了吧。
“在那里。”言宁泽抬手指了下项目排队的队尾。
真相其实就是,小姑娘太兴奋,直接冲过了头,没看到自己父母已经停下来排队。
等她发现身边没人时,就开始乱找,接着就遇到言宁泽了。
“运气真好。”话里有话的言宁佑发出一声长叹。
言宁泽把背包还给他,伸手指了下另一个高空项目。言宁佑倒退了半步,趁着伊莱正在接电话的功夫,拉过气球,弯腰挡住自己和言宁泽的脸侧,接着在哥哥微启的唇上亲了一口。
红色气球的光影晕红了皮肤,言宁佑亲完后立刻退开,发现自己没有挨打还有些小失望。
等伊莱打完电话回过头,就看到言宁泽捏着矿泉水浇湿的纸巾,正用力擦着嘴唇。
“碰到什么了?”伊莱吸了口气,觉得言宁泽对自己太狠,这皮都磨红了。
落下小臂,双目含怒地张开嘴,言宁泽简洁快速地回道:
“害虫。”
小害虫言宁佑这会还美滋滋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哥哥被逼出的皮肤饥渴。
因为很多项目都没去尝试,半天时间到是足够三人转上一圈出来。
晚饭是在加达尔湖旁的餐厅,深知哥哥酒量的言宁佑,给他满了一杯红酒,用餐期间又加了调制鸡尾酒,吃完饭回酒店时,言宁泽半路就有些瞌睡。
酒精发酵在神经里的松软让言宁泽看起来无害又柔软。言宁佑点了点哥哥的手背——没有躲开。
其实言宁泽现在完全是反应迟钝,记忆和金鱼一般只有7秒。
到了楼层的伊莱把醉酒的言宁泽交给了言宁佑,松开领口回房间的路上,男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件“大事”。
刷开房门,进了屋内。
终于获得二人时间的言宁佑,弯腰抱起了正在醒酒的言宁泽。
没了昨日的挣扎,把人放进床铺后,言宁佑还偷到了个颊吻——当然是他把脸凑到言宁泽的嘴边。
甩掉鞋子,站在床尾,欣赏了一会言宁泽迷糊的表情。
言宁佑脱下上衣,从小腿的方向,一点点压了过去。
——TBC——
言宁佑其人,床上小疯狗,床下癞皮狗。
言宁泽其人,肉骨头。
第40章
言宁佑小时候就听人说,一个人长得好不好看,除了五官,还看骨像。
从脚踝的形状,到腿胯的比例,腰身紧收的弧度就像一个斜坡,他蜿蜒而至,越过小臂的遮挡,到了骨肉均匀的肩头。在抚上哥哥的耳坠时,被酒精麻痹的言宁泽睁开眼,怔怔地看向了对方。
心里打着坏念头的言宁佑,一点被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他哼着柴可夫斯基的四季,手指弹动着钻探进言宁泽的衬衣。
腰窝的凹陷在指腹的揉按下失守,言宁泽瞥着眉头轻哼了一声。他还能从言宁佑口中听出,对方哼着的正是四季的九月——狩猎之歌。
相比起多才多艺的言宁佑,言宁泽小时候学的东西远没有对方繁杂。在上初中前,言宁佑就把钢琴的考级过了,不过回了言家后,言宁泽却没看对方动过屋里的钢琴。
“我醒了。”背过手抓住言宁佑摸进裤边的右掌,无名指嵌入股缝的感觉让言宁泽生理不适地蜷起脚趾。
“嗯,我看到了。”
“手拿开。”
“哥哥不和我说说你这两年做过的事吗?”
“说可以,但不做。”
拧着眉头回完这句话后,言宁佑的手掌已经恶劣地顶起了言宁泽的裤子。包在后臀的布料向后拉扯,腿间的位置自然绷紧,卡在言宁泽敏感上的摩擦,卷起了一团烧心的火苗。
已经深刻体会到言宁佑说话不讲理的特质,言宁泽握住搭在腰上的小臂想要起身,结果言宁佑抬起双腿,夹住了言宁泽的下半身,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侧躺在双人床上。
一个起不来,一个动不了。
“你讲讲道理好吗?”
“我亲你时,你是有感觉的。”
言宁泽啃着下唇倒吸一口凉气,他就知道言宁佑要拿这点说事。
“不是因为你,也不止是因为你。”
“所以哥哥是想说你欲求不满到,任何一个陌生人亲吻你,都可以让你勃起吗?”
这话一出口,言宁佑的瞳上就沾染了一丝暴风雨前的潮湿。
言宁泽很怕这家伙会在伊莱的面前发疯,如果被自己的同学知道自己和亲弟弟上了四年床,言宁泽怀疑下一个要疯的就是自己了。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不管不问地凑上来。”
“哥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口舌干燥地僵在原地,言宁泽听着耳膜上隆隆的振响,舌尖舔着牙槽,却不知道这话到底要从何讲起。
“哥哥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顺着床垫滑上前来的言宁佑,好像一条蟒蛇,他慢慢收紧尾巴,将猎物捆死在了包围圈中,等对方麻痹昏迷之后,就是他可以饱腹之时。
“我讨厌没有人的地方。”
“哥哥不要岔开话题了。”
“你是不是只会去听自己想听的?你问我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吻而起反应——因为你啊言宁佑。”
言宁泽不喜欢没有人的地方,因为会很安静。就像空荡荡的别墅,那些照顾自己的管家和阿姨,对他很好,却不亲近。他没有享受过拥抱,仅有的那么几次,大概还是在他没有学会走路之前。
等魏安鸢去世,他和任何人的接触都保持在了安全距离外,克制又保守。
最后一次的反转,就是言宁佑把他关起来的那段时间。
公寓很大,很安静,他听不到人声,触不到人的体温,没有交流,没有社交,他成了完完全全被保存在玻璃屋中的标本。
他在日渐凋谢。他想和人建立联系——但这种想法被言宁佑斩断了。
“我想要的东西,你拿走了,然后塞了一个假冒伪劣的产品过来,指着它说,这就是你应得的。”
公寓内,言宁泽唯一可以触碰到的体温来自言宁佑欺身上前的求欢,就算一开始不适应,四年的功夫也足够身体记住、习惯。
说实话这个答案有点出乎言宁佑的预料,尽管之前他一直都想让言宁泽的身体被自己标记独有。
原来的言宁泽是颗又硬又脆的桃子,青黢的外皮上长着细细的绒毛。
言宁佑把他从树上摘下,用手搓掉绒毛、剜去果核,暴露而出的内芯被人粗暴地灌入激素,他被催熟,从内到外都变软。
绒毛没了,脆壳没了,糜烂多汁的果肉在唇下流淌,变成了一汪泉水,清甜诱人。
“满意了?”带着感冒玩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水下肚,言宁泽现在真的没力气和言宁佑纠缠。似乎从对方回到言家开始,他对这个弟弟就出现了全方位的无可奈何。
“洗个澡再睡吧。”抻着脖子在言宁泽唇上啄了一口,得到安抚的小疯狗此时就差摇着尾巴给言宁泽表演一段坐倒、握手和打滚了。
洗完澡回到床上睡觉,言宁泽也懒得去管不肯走的言宁佑。作为前任CEO,言宁泽很清楚在那个位置上,要想休假有多难,言宁佑说只有七天,肯定只少不多。
没了关人的大环境,言宁佑再想带走言宁泽,就成了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况且这会还有个地头蛇伊莱在。
因为前天夜里把言宁泽吹感冒了,言宁佑这会把空调开得很高,睡到半夜他被热醒,踢开被子想要去抱身边的言宁泽,结果早就料到有此情况的言宁泽,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宝宝。
言宁佑碰不到他,又不盖被子,第二天早上鼻子就堵了,说话还嘶哑地带着呼气音。
伊莱吃着三明治笑他们两个有趣,连感冒都能接班。
“肯定是昨天亲你时,被传染了。”
等三人上车,言宁佑说要稍微睡会,趁机从副驾驶跑路,挤到了后排和言宁泽蹭胳膊。
言宁佑说这话时,伊莱正在系安全带,而言宁泽低头刷了下导航,对于如此不要脸的发言,言宁泽选择装聋。
结果车开半路,言宁佑好像真睡着般往言宁泽肩膀上靠,对着伊莱后视镜上映照的双眼,如坐针毡的言宁泽只能把人掰到腿上按住,免得言宁佑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顺着蜿蜒的公路,第三站就是威尼斯,三人到达后还出了个小插曲。
因为入城时已经到了午饭,伊莱把车停到酒店,言宁佑看着手机在翻美食推荐。言宁泽被对方的脑袋压了一路,腿酸得想上厕所,结果这一进一出的功夫,就被抢劫了。
其实这人本来只想偷窃,可看言宁泽是个游客,又坐着轮椅,腿上放着个黑色斜挎包,包上别着言宁佑的手表,表盘是蓝宝石的,一看就很值钱,且拿着的人还站不起来。
于是小偷进化为抢劫,冲过来扯了包就逃。等伊莱回来时,发现宪兵都来了,那个躺在地上的抢劫犯,让言宁佑一个夹脖撂倒,这会正吐着白沫抽搐着。
“你弟居然这么能打!”伊莱一直以为言宁佑和言宁泽是一个类型呢,结果他居然看走眼了。
言宁泽揉着被包带勒到的手腕,心里默默一嘀咕。
当年言宁佑要学散打和柔术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健身,可等言宁泽被他压了后才知道——这人撸铁是为了能抱他,学擒拿是防止自己反抗。
问他什么时候惦记上的,言宁佑表示:我那会还未成年。
“疼得厉害吗?”
伊莱一到,交涉的任务自然就交给对方了。
言宁佑捏着哥哥手腕上的红肿,忽然想起之前被自己把骨头掰脱臼了的裴邵俊。
“我有件事没说。”
“什么事?”因为言宁佑的包带很长,言宁泽习惯性地在手臂上绕了一圈,结果被抢时就把手腕勒伤了。
“谢熙雯出国深造了,德国,之前她就是想我帮她瞒过家里的催婚。”
“嗯。”言宁泽点了下头,表情不变地应道。
“还有……”
“搞定了。”拎着包回来的伊莱不小心打断了言宁佑剖析的进程,看着兄弟俩脸色不虞的样子,伊莱还以为他们是饿到了。
感觉诸事不顺的言宁佑,中午多吃了一个罪恶的冰淇淋球,将他破破烂烂的肠胃成功击倒。
看着缩在床上疼得冷汗直冒的言宁佑,言宁泽按了按额角,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是出来折磨我还是折磨你自己的?”接了杯水把言宁佑的药化开,言宁泽回到床边,为伊莱曲折的导游生活发出一声长叹。
“都不是。”喝了药躺回床上歇着,言宁佑怀疑自己的好运正在遭受水逆的侵袭。
“你之前要说什么的?”
“我的那个助理……”
“和我长得很像?”
言宁泽问得平平静静,言宁佑听得战战兢兢。
——TBC——
宁佑:在翻车的边缘反复试探。
宁泽:你还有什么坏事没干?
(宁佑看了看金灿灿的转运珠)
第41章
“其实也没有很像。”脚踩满屋地雷,头顶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言宁佑干笑两声,实在很想回到过去,把录取裴邵俊的自己给打死。
“其实我们都比较偏向母亲的长相。”言宁泽给还剩点药渣的杯子冲了水,又撕了个外敷的膏药,拍着言宁佑的胳膊示意对方帮他贴一下。
绷开味道浓重的药片,环着言宁泽青肿的手腕绕了一圈,视线扫过哥哥手心留下的烫疤,言宁佑眼神一暗,心里又开始咕噜噜地冒泡。当初离开医院时,言宁泽就一直戴着手套,言宁佑出院后才知道,哥哥的手被门把烫伤了,皮肉撕裂,可在病床边,言宁泽却像完全不疼一般,戴着手套,削了个苹果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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