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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古代架空)——太紫重玄

时间:2020-06-13 09:33:38  作者:太紫重玄
  夏焉抖了一下,忍着害怕与紧张,鼓足勇气道:“上次都说过不见面了,碰巧遇上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堵我?你凭什么堵我……”
  “夏焉!”程熙气至极点,破天荒地吼出夏焉全名,手指下意识用力。
  “啊——!”夏焉皱眉痛呼,程熙惊慌地松手,剥开他衣袖,微弱月光映照下,白皙细瘦的腕上四道指印通红。
  程熙:“……”
  夏焉抬眼,委屈而愤愤。
  “……抱歉,对不起……”巷风一吹,程熙后悔了,也清醒了,忙将君子风度找回来,道:“我、我不是有意的……还有方才也不是故意给你脸色看,是实在生气,实在控制不住……你喜欢那峨嵋刺,我不想让那宋益送你……”声音低下去,“就算是自己赢来的我也不想送你,因为那是旁人的东西。我不想……送你一个原本属于旁人的东西。”
  夏焉:“!!!”
  程熙温热的男子气息包围着他,同时包围着他的还有程熙的歉意、纠结、痛苦与深情。
  他恍惚了,面前这人眼眸深邃面容英俊身姿潇洒才华横溢性情温柔做事可靠,他是多么喜欢啊!他多么想上前一步,抱住那坚实的胸膛,然后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管,可是……
  怎么能行呢。
  他冲动着、克制着,四肢百骸仿佛钻入了千万只蚂蚁,无比煎熬痛苦。
  喘息交换,夏焉的心疯狂跳动,虽然在冬夜里,背上却汗湿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再僵持下去,程熙一定会……
  突然,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羁的笑意打破了危险的沉寂——
  “呦?程大公子是在欺负人吗?赵小公子,让在下送你回家吧?”
  夏焉与程熙同时转头,巷口微光处,宋益抱剑站着,不亢不卑。
  程熙破天荒地直接对人露出厌恶,冷冷道:“不关你事,滚开。”
  宋益不为所动:“关不关我的事,滚不滚开该由赵小公子说了算。”
  程熙看向夏焉,夏焉双手向后按在墙上,手指扣紧,扣得指甲生疼。最终他别开目光,用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说:“劳烦宋总镖头送我。”
  但是程熙听清了。
  死一般的沉默。
  夏焉低着头,只觉得面前的人像被冰封住了,不说话,也不动,甚至没有呼吸。
  月影微残,街巷弯曲。
  回宫的马车上,夏焉面如死水。宋益瞧着他,许久后悠悠叹了一句:“哎,我真是胆大包天,把你们这些权贵都得罪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凌晨更,搞个大事情,让程熙又人生巅峰又人生地狱的那种!感谢大家订阅!
 
 
第27章 我是颗炮弹
  时近年末,天气彻底寒了,树木凋零日光白冷,空中压着大片沉云,仿佛随时要落下雪来。
  偏僻的京郊小院,暖炉在屋里热烘烘地烧着,夏焉练了一上午易容术,收好东西净了手,撑起半扇窗户,趴在窗边向外看。
  远山近树光秃秃的,四下无人,唯独院里一树腊梅开得正好:点点鹅黄,似乖巧灵动的少女;沁人馨香,如低调内秀的君子。
  这话原本是程熙起的头。
  三年前,亦是年关,程熙带他去逛梅园,休息时,他坐在园中石凳上低着头乖顺地吃零嘴,吃到正好,程熙笑了。
  他下意识地拿手背抹了抹嘴角,抬头,只见程熙站在梅树下,身姿挺拔面容如玉,英俊极了。
  “夫人今日穿的也是鹅黄,小巧玲珑,精致可爱,与这腊梅颇为相像。”程熙语气轻缓,饱含笑意,更卷着浓浓的喜爱与款款的深情,听得夏焉顿时不好意思了,飞速低下头嚼零嘴掩饰。
  程熙知他羞涩,并不拆穿,进一步再道:“恰好你这套衣裳就叫望梅衫,与我这知翠袍乃是一对。”
  夏焉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抬头再看程熙:天河石色箭袖锦袍挺拔倜傥,领口袖口的纹饰与自己衣上的一模一样——是了,他俩新婚,除喜服之外,还做了四季常服十六套,夫妻共形共制,皆是专门设计,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件。
  然而这般精巧的心思他却一直浑然无觉,每日都是瞎穿,难为程熙跟在他屁股后面,瞧他穿了什么,自己再去找那件相应的。
  夏焉愧疚了,想补偿程熙些许,无奈毫无它法,只得借题发挥,磕绊道:“腊梅很香,这点……像你。”
  “哦?”程熙的语调微微上扬,显是很有兴趣。
  夏焉紧张地想词,前言不搭后语道:“腊梅的香低调深沉,韵味悠长,就像你们这些君子,外表温和,内里……”抬眼,见程熙正目光灼灼地期待着,连忙道,“内里更加温和,仿佛长天阔地,大江……深海。”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陷入静寂。
  夏焉两手在披风底下揪着,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程熙哈哈笑了,说:“难得夫人用这么多漂亮的词夸我,如此说来,你我都像腊梅,的确是天生一对。”
  那一天,程熙很开心,在席卷天地的梅香之中,兴高采烈地同他讨论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新年该如何过:准备哪些食材、每日怎样分配;贴多少幅春联、都由谁写、用金粉还是墨笔;亲手放鞭炮会不会吓到他,喜不喜欢纸鸢竹蜻蜓这些小玩意儿;丞相府和谭府各回去几日、备哪些礼品……最后还红着脸小声试探说,若两家大人询问他们准备何时生个小的,该如何作答。
  夏焉自小囿于谭府,记忆里从没有过真正痛快的新年,听程熙讲起这些,他怎能不期待?可一说到圆房的事,他便又困惑而低落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心中反复纠缠,结果便是郁结生病,整个新年都在卧床,承受着程熙担心的目光和关怀的询问,顿时更加自责和遗憾。
  但他感觉得到,当时的程熙是很幸福的。
  夏焉趴在窗前回忆着,一时眼花,仿佛又看到了程熙穿着天河石色锦衣站在金梅之下,对他和煦一笑。
  突然,金梅变作桂花,天河石色锦衣换成白袍,京郊小院转为如归暖阁,程熙的身影负手站着,愁眉深锁。
  好像已经很久了,他再也没有在程熙脸上看到过曾经那种属于少年人的、毫无负担的开心快乐。
  夏焉心中微微刺痛着。
  如想阁那夜之后,他收到了许多关于程熙的消息——
  小方说,薛晨星说近来程熙一头扎入公务,办事极快极好,但睡得少了,脸色越来越差,有时突然就很烦躁,然后用手砸墙。
  小方还说,程熙派人跟踪过他,还严查宋益在京城的一举一动,但不知为何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停止了。
  最近,他隔三差五出宫找宋益学本事,宋益的确很厉害,每次的时日地点都是临时告知,还每次都不一样,譬如这座小院就是他在京城的一个极隐蔽的落脚处。
  所以,程熙或许是跟踪调查无果,放弃了?
  夏焉胡思乱想一通,想得肚子咕咕叫,便起身披上披风,推门出外,沐浴着冬日微冷的风,在腊梅树下仰头吸气一会儿,神清气爽后牵出停在后院的马,骑着回京城——
  与小方约在凌霄楼吃午饭,饭后还要去郊外练擒拿手。比起从前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如今虽有艰难痛苦,他却觉得自己活得明白了。
  一路奔驰,到得酒楼二层包厢时,小方点好的菜正巧上来,夏焉立刻脱了披风扑到桌前狼吞虎咽,时而招呼小方快吃。
  小方规规矩矩地捏着筷子端着碗,刚吃了几口,突然浑身一凛,放下碗轻而快地贴上一侧墙壁,侧耳细听,渐渐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夏焉也放下碗筷,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小方神情严肃,只得屏息静等。
  大约一炷香后,小方巡视包厢一圈,取来角落小案上的纸笔铺在夏焉面前,提笔写道:【江湖传音秘法,我用内力听到了】。
  不待夏焉询问,迅速再写:【今日未时初刻,十几个人将在楼下十字拐角刺杀程大公子!】
  夏焉:“!!!!!!”
  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屋角沙漏:已经未时了!
  小方仍飞速写着,写完将纸一竖,亮给夏焉:【听来与宁安县的案子有关,漏网之鱼对程大公子怀恨在心。】
  夏焉明白了。
  心念电转,他强制自己冷静,眼睛眨了眨,夺过小方手上的纸笔,略一思索,凝眉写道:【太子府最近,你去搬救兵!】
  小方看向夏焉,以眼神询问:你呢?
  夏焉轻轻拍了拍桌子,表示我就在这里。
  小方现出迟疑,站着不动,夏焉着急地再写:【速去!你脚程快,我不能耽误你!】抬起头,目光严肃而锐利。小方知他心意已决,不再说什么,转身即走。
  夏焉在灯上烧掉纸,坐立不安地一会儿看沙漏,一会儿去窗口看太阳,一会儿趴到墙边学着小方一样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很快便焦躁得浑身冒汗。
  惶急之中,一刻时光眨眼便至,夏焉再度来到二楼窗口,果然看见冬日白光下,程熙与薛晨星远远骑马并辔而来,还毫无所觉地聊着天!
  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按在窗台上的双手不住地发抖,身子前倾使劲儿摇晃,希望程熙能看到他。
  回头看,桌角沙漏无情地流动,属于未时初刻的那一粒沙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小方!小方和援兵怎么还不来!
  夏焉急得跳脚,心中默数——
  五、四、三……
  援兵快来快来!
  二……
  夏焉紧紧抿唇,反复告诉自己没事没事程熙那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
  夏焉双眼猛地一闭,深深吸气——
  一。
  细沙降落,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下。
  道上十字拐角处,挺拔跨于马上的程熙手握缰绳,余光倏而一瞥屋角。
  空中寒光一闪,刀刃卷着劲风当头劈下,程熙手一翻,正欲迎击,斜里突然砸下一个犹如炮弹的身影,将他狠狠一扑!
  “程熙快跑——!”
  话音落,刀光至。
  程熙轰然心惊,一把抱紧身前的人,起脚飞踹,电光石火间刀光一顿刀尖一旋,自下而上带起一道血线,映着曛曛白日,惊心动魄,刺目至极!
  “呃——!”
  怀中一声闷哼,更多刺客跳将下来,薛晨星冲了上去,程熙低头,看着掌下的鲜血如开花一般不断蔓延,感受着那人揪着自己衣襟的力道,听他虚弱却执着地用尽气力喊着“有人要杀你你快跑你快跑”,心下无比恐惧,胸中愤怒至极,仿佛置身于被鲜血湮灭以至枯萎颓败的芍药花海,浑身冷汗,崩溃大喝:
  “焉儿——!”
  猛地用力,拳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手护住怀中人,一手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迎战。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凌晨双更!感谢读者大大步六孤扔手榴弹X1、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X1、5222灌溉营养液X1、叶纪瑾灌溉营养液X1、陌竹月灌溉营养液X2、暖暖灌溉营养液X1,感谢大家订阅!
 
 
第28章 住进夫君家
  人影晃动,兵器相撞,夏焉被抱着甩来荡去,天旋地转中,脊背火辣辣地疼,鲜血汩汩涌出,力气点点消散,胸口恶心欲呕,眼皮越发沉重。突然,一个力量顿住他下滑的身体,大喝道——
  “焉儿清醒!不要睡!”
  是程熙,他……受伤了么?
  夏焉的双手勉强扣住程熙的腰带,努力抬头,看到了极可怕的一幕——
  十几个手持兵器的蒙面黑衣人围作一圈,程熙抱着他立在正中,身后紧贴着薛晨星。
  “四殿下受伤了,不能再等。”薛晨星低声道,“我开路,你突围。”
  程熙迟疑道:“你一个人可以?”
  薛晨星一笑,“放心,死不了。”
  语气竟是十足得轻松自信。
  紧接着,薛晨星飞身冲出,夏焉被程熙带着腾空跃起,仿佛身处惊涛巨浪之中,头晕目眩,耳边作响,闭着眼睛亦可见道道寒光。
  突围艰难,他们一时难以摆脱,片刻后,一道清晰利落、夹着风啸的箭响突然脱颖而出,接着传来势大力沉震撼人心的马蹄声,身旁发出数声痛苦的闷哼,薛晨星的声音喜悦大叫:“是晚月!晚月来了——!”
  战马嘶鸣划破长空,混乱中,一个带着冷意的干净嗓音喝道:“大哥!带嫂子走!”
  话音落,夏焉沉重的身体陡然拔高,接着稳稳一降,向后飞速倒退!
  打斗渐远,裂帛声响,他被拨开双臂,任由布料绕过身体覆住伤处,系住时狠狠一痛,他蹙眉抬头,从程熙宽阔的肩头恍惚望去,远处战圈中,穿银甲执双剑、眉目清寒的少年将军一马当先,所向披靡。
  他目露欣羡,突接着一沉,天地黑暗,一声声急切的“焉儿”越来越远。
  唔,应当是焉儿,不是嫣儿吧。
  七日后。
  昏睡中的夏焉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气,鼻尖发痒,他下意识睁开眼皮,倏而清醒,只觉得睡了很长很美的一觉,头脑轻松得不得了,但背上麻,胳膊、胸口和下巴都硌得疼,这才发现原来他是趴着的。
  环顾四周,典雅棕木雕花床,深木色床帐,宽阔书案上放了一排笔架,架上的笔大小不一,纸墨分门别类地摆着,旁边有三个砚台,造型材质皆不相同。
  案前,鎏金暖炉红红火火地燃烧,左侧有个小书柜,里头全是书,墙上挂着一柄宝剑;右侧立着琴案,琴案旁栽着盆景,灯台站在四角,如今只亮了一盏。
  规矩文雅,一看就不是他的房间。
  至于是谁的,不言而喻。
  背上伤口隐隐作痛,夏焉缓缓起身,慢吞吞坐到床边,双脚踏地,地龙的热度传来,让他在寒冬里只穿着一层中衣都觉得温暖。
  窗帘映着天色,透亮得有些异常,他好奇起来,光脚走过去掀帘一看,顿时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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