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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近代现代)——谢朝夕

时间:2020-06-24 08:45:02  作者:谢朝夕
  四目一对,里头的气氛便变了。画室里凭空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穿梭在了指尖,又萦绕在了对望的视线里。
  有人手不老实,两指模拟着走路的姿态,一路爬啊爬,爬到了对方的手臂上,感知着肌肉底下蕴藏着的蓬勃力量。
  “叫老师。”祝深敦促着,指腹轻轻一摁。
  钟衡无奈:“小拾。”
  “钟生真是好不配合呀。”轻轻推开钟衡,祝深佯怪道:“好歹都教过你画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啊?”
  钟衡拉回祝深的手,“嗯?”
  “不叫老师也可以。”祝深眼睛一转,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你看看这个辈分,我是阿包的老师,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着也算是爸爸辈的对吧。”
  “嗯。”钟衡无奈,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而他叫你哥哥,”祝深的指尖往钟衡胸口上一戳,坏笑道:“那你岂不是要叫我一句小叔叔?”
  “小拾。”钟衡无奈地摇了摇头。
  祝深轻晃着他的手腕:“来来,叫一句听听?”
  钟衡站直,打开了门,走出了画室。
  祝深顽劣心思一旦起了便很难再消退,当即便不依不饶地追着钟衡,一路追到了他的房间。
  “钟生。”
  “叫一句小叔叔呀——”
  话音刚落,他便被钟衡扯着手压着肩,按在了墙沿。
  不重不轻的力度,如果祝深想挣开,随时都可以。
  可祝深没有,非但没有,嘴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像是见到苦候的猎物终于跌入了他的陷阱。
  没开灯,室内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够听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响在自己的耳畔。
  钟衡喉结一滚,祝深也咽了咽口水。
  然后,余下的那一个吻便顺理成章了。
  起初是浅尝辄止的。
  唇瓣刚一分离,祝深的呼吸更加急促,钟衡听见以后忽然将他抵在墙壁上继续深吻着。
  室内一丝光亮也没有,祝深这才察觉到自己是鱼肉,钟衡才是刀俎。
  可他愿意。
  只见祝深仰起了头,双手轻轻一勾,似乎在对方的眼里看见了一片澄莹月色。
  刀俎又如何?还不是为他神魂颠倒。
  在闷葫芦隐忍崩裂的边缘反复试探似乎是祝深最近找到的新乐子。他就想戳破他的假面,他就想带着对方一同沉沦。
  而事实上,除了沉沦,他似乎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被抛到床上的那一刻,祝深似乎听见钟衡抵在他的耳畔用沙哑的声音低低说了一句话。
  “小叔叔,嗯?”
  祝深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忙说:“我错了。”
  可是。
  已经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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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修)
  星期六的早上, 祝深刚醒来,看见同学群里很是热闹,便随手发了个表情, 在群里冒了一下泡。
  揉了揉眼睛, 看见站在门边的钟衡正准备打领带,他勾起了一抹笑,掀被下了床,抢在钟衡动手前帮他打好了领带。
  钟衡轻轻地搂着他的腰说:“多睡一会儿。”
  “知道了你去忙吧。”祝深将他推向门外:“不是说公司有事吗?”
  钟衡点了点头,都走到楼梯上了, 又转过头来对他说:“一点前我会回来的。”
  祝深伏在了扶手边朝他笑:“知道了, 我等你。”
  两人说好下午去祝宅探望祝老爷子的。
  许是听见祝深说等他了, 钟衡抿着笑下了楼。
  祝深目送着他出了大门,替他打过领带的手好像有些微微发烫, 心想,他们这样可真像一对新婚夫夫啊。
  回到了床上,祝深睡意全无,拿起手机一看, 消息还不少。
  原来是宋姗开演奏会, 余下几张票,说要送给大家。
  “不知道钟衡学长和祝少是否有时间赏脸?”宋姗在群里问道。
  祝深礼貌地拒绝了她。
  本以为这就算完, 哪知宋姗又给他私发了一条消息。
  “真是遗憾啊,本来还想和你们叙叙旧的。”宋姗发来了一个哭脸的表情。
  祝深觉得“你们”这两个字应该有很大的水分,她真正想叙旧的人不会是自己。
  “是挺遗憾的, 钟衡今天有事。”祝深回她。
  “也没关系,不知你们下个礼拜有时间吗?改天叙旧可以吗?”宋姗问。
  祝深皱了皱眉头, 已然有些不悦了。
  想到那天他们还紧挨在长凳上说话,祝深对宋姗说:“我竟然不知道, 你们原来还有旧可以叙。”
  宋姗却说:“我比您想象中还要更了解他,我知道钟衡学长从前的所有事情。”
  祝深眉头越皱越深。
  “要见一面吗,祝少?”宋姗缓缓发来这样一行字。
  ※※※
  午饭后,祝深和钟衡去了祝宅。
  祝深看起来兴致缺缺,钟衡问他:“怎么?”
  祝深摇了摇头,“没事。”
  到了门口,他眼睛一亮。
  一对小双胞胎你追我我追你地嬉戏打闹,小狮子绕着他们欢快地跑来跑去,疯狂地摇着尾巴。祝深一看他俩这长相便了然了,问张叔:“是四哥回来了?”
  张叔连连点头:“四少爷刚到。”
  祝深和钟衡走进了屋,一边走,他一边说:“我四哥你大概没有见过,婚礼那天他不在,说来我和他已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了。”
  “你还知道?”说话人三十来岁,衣着考究,直直地坐在沙发上,品一盏香茗,轻飘飘地望祝深一眼,一副话里有话的模样。
  “四哥好。”祝深笑嘻嘻地走向他,站在了沙发背后。
  祝深姐姐众多,从小被姐姐们护得很好,个个都将他放在手心里疼爱。四哥祝淇则不同,虽也是疼他的,却不像姐妹们一样无脑宠溺,树好了原则,一脸铁面无私的样子,谁说都不管用。不过这些弟弟奴们通常都逃不开祝深撒娇,祝深往地上一坐,再有原则的人也只能手忙脚乱地哄着他了。
  祝淇大学毕业以后就随他父亲和三姐一起去开拓海外市场了,每年只有时间回来个几天,说来也是很不凑巧,这些年他从来都没和祝深碰上过。
  “四哥。”钟衡朝祝淇轻轻颔首。
  祝淇也点点头,示意他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我们家老幺,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钟衡摇摇头,接过了茶杯:“他不是麻烦。”
  祝淇意外地看了钟衡一眼,轻轻地笑了:“哦?”
  “我的茶呢?”祝深理直气壮地瞪着祝淇:“怎么只给钟衡不给我?”
  “自己倒。被宠得没边了,茶都不会自己倒了?”
  祝深忿忿地伏在沙发后,忽见眼前递来了一杯茶。
  抬眼一看,钟衡道:“给你。”
  祝深低头就着钟衡的手抿了一小口,挑衅地看向祝淇。
  钟衡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祝淇则低咳一声,有些不忍直视了,只悔自己没带老婆回来,没得老婆疼爱。
  “四哥你这次回来多久啊?”
  “一个礼拜吧。你三姐也想和我一起回来,临时有个工作推不开,所以她下个月再回。”
  祝深点了点头,喃喃自语:“她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她了。”
  “怎么?”祝淇一时间酸得很:“只想姐姐不想哥哥?”
  “这叫什么话啊,酸得很。”祝深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说。
  七年前钟衡在机场送给他的盒子绝不可能凭空消失。张叔说是三姐做主寄去L国的,他在那边找遍了也没翻出什么东西来,所以问题可能还是出在三姐身上。
  事实上他也反复地询问过三姐,三姐都说她记不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想来只得等她回到滟城,再看看有没有印象了。
  时间越长,他就越想知道那盒子里有什么。
  钟衡和宋姗都可以叙旧,没道理他和钟衡学生时代的唯一交集会被自己弄丢。想到宋姗,祝深心里不免生起了一口郁气,这人真是胡言乱语,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谎都敢编。
  正想着,祝深的大腿冷不防被人一撞,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倾,钟衡眼明手快地揽住了他,将他带到了沙发边。
  回头一看,撞他的正是那对小双胞胎。小哥俩知道自己刚做错了事,正耷拉着脑袋,十分苦恼的样子。
  只听祝淇十分严肃道:“家里是能胡闹的地方吗!快道歉!”
  祝深不由得抚额,都多久了,他四哥还是没有变。
  双胞胎手拉着手,奶声奶气道:“对不起。”
  祝深摸摸他们的头:“没关系的。”
  祝淇又道:“谁知道你们和谁道歉?赶紧叫人!”
  双胞胎早前与祝深视过频,又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辨认了一下,异口同声道:“小叔叔,对不起!”
  祝深一怔。
  不知是想到哪天在床上发生的事情了,一时耳根子有些发热。
  钟衡默默抿了口茶。
  两人各自移开视线,想的却是一处的事。
  祝淇这才满意地朝俩孩子挥挥手:“行了,去玩吧。”
  两个小萝卜头脸上顿时化阴为晴,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察觉到祝深脸色有些异样,祝淇问:“老幺,怎么不说话了?”
  “没……没什么。”祝深站了起来,“啊,我突然想起,我房里有事。”
  祝深连忙借口离开。
  祝淇摩挲着下巴,看着钟衡和祝深相互避开的视线,不知这两人究竟在想什么,左右不过是他们夫夫的事情,也不好多说,只好点了点头:“你去吧。”
  等到祝深回房以后,见钟衡也起身要走,祝淇忙问:“你房里也有事?”
  钟衡略点了一下头,走了。
  祝淇皱着眉头嘀咕:“这俩人房里搞什么事啊?”
  话一出,自己都愣住了。
  到底是新婚燕尔,房里还能搞什么事啊……
  于是乎祝淇开始对钟衡刮目相看了。
  祝深还不知道自己四哥在进行什么虎狼想象,他回房主要是觉得客厅里呆着被萝卜头叫小叔叔有点尴尬。
  没想到他这一回房,钟衡也来了,两人也不说话,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更加尴尬了。
  半晌,钟衡蹲了下来,拾起了床脚的一张大头贴。
  祝深小时候臭美,在床沿贴满了自己的照片,长大以后这床就成了黑历史了。可长大以后的祝深倒是不怎么住如意山了,所以这床也就放着没管,索性床单一盖,是没有人能看出来的。
  没想到粘性不稳,漏货了。
  祝深登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缺着一颗虎牙还咧那么大嘴笑,丢不丢人啊。
  钟衡却笑出了声。
  祝深眉头一皱,立刻把照片给抢了过去。
  钟衡紧盯着祝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祝深顿了顿,犹豫地伸出了手:“你想要?”
  钟衡抿唇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太傻了。”祝深仍有些不好意思直面自己的黑历史。
  “很好看。”钟衡说:“最开始见你就觉得你很好看。”
  说完,连自己都一顿,紧抿着薄唇,似乎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祝深却怔怔地看向钟衡。
  一直以来,祝深都很忌讳自己被人夸好看,总觉得好像这样是在提醒自己一无是处一样。可今天这句“好看”出自钟衡之口,他竟觉得从前的日子都被白白辜负了。
  原来,钟衡是觉得他好看的。
  他闷声说:“要是我们能早点……”
  早点认识就好了。
  要是他们能早点认识,他一定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日日花枝招展地跑去钟衡班门口给他抛媚眼,不许他为别人淋雨发烧,不许他送别人芝士蛋糕。
  他就只能是他的。
  “你想要这张?”祝深问。
  钟衡轻轻地“嗯”了一声。
  “交换吧,”祝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说出了他盘算已久的计划了:“你在霓城的照片是我的了。”
  钟衡无奈地看着祝深,点了点头:“都给你。”
  祝深愣了愣,没想到钟衡竟然如此好说话。
  话音刚落,两个萝卜头蹦蹦跳跳地进来了:“我也要!我也要!”
  祝深捏捏他们的脸:“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就吵着要。”
  两个小孩无辜茫然地对望一眼,不管是什么了,要了再说。
  只听他们齐声说:“要!”
  祝深把他们抱了出去。
  哪知这才只是一个开端,俩小家伙黏他黏得紧,于是整个下午,祝深耳边都是他们叽叽喳喳的清脆吵闹声:
  “小叔叔我要吃糖糖!”
  “小叔叔抱我摘叶子!”
  “我也要小叔叔抱!”
  “小叔叔抱谁?”
  “小叔叔抱我!”
  “不行!小叔叔要抱我!”
  祝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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