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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时(近代现代)——许温柔

时间:2020-07-06 11:02:04  作者:许温柔
  前者的经验丰富,后者是天纵英才,都不可小觑。
  听完,严明信注视了他良久。
  君洋被看得几乎就要心猿意马了,严明信才开口,说:“我送你回去吧。你赶紧回去写教学计划。”
  当教官,天职不就是写教学目标、教学计划这些东西?君洋到现在还没动笔,岂不是把机会拱手让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人家学院领导拍板定案了,到时一切都是妄谈。
  他不能掩耳盗铃,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古人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君洋和他并坐在沙发里,很是惬意,还不想走:“也没那么急。”
  “怎么不急?正好,你回去写教案,我也写我的检讨。”严明信三言两语说了写检讨还要回炉的事,一摊手,诉苦道,“手都写抽筋了,真的。你知道我多少年没写过这么多字了吗?”
  那无疑是一只好看的手。君洋早就见过,也悄悄握住不止一次,不足为外人道罢了。今天它的掌纹和部分静脉血管也同样清晰可见,每一个指腹各自隆起了一个可人的弧度,每一个关节又轻而易举地勾勒出一道优雅流畅的曲线。
  这只手就这么在君洋眼前毫无保留地摊开,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像极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那么诱人,无人能拒。
  光是看着那只手,一座沉寂的火山就逐渐开始狂热不安,让他心底窜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冲动。肖想的星星之火看似不起眼,却精准地撒在了经年堆积的干柴上——一瞬之间,全世界毫无预兆地噼啪作响,火光冲天。
  在这熊熊火焰中,方才吃的家常小菜无一幸免,尽数如水汽般蒸发殆尽。
  他重新变得饥饿难耐,渴望用尽全身的力量,凶狠地吮吸,撕咬,侵占。
  严明信虚弱地“哎”了一声,君洋立时感觉有人在他身上插了一把刀。
  他艰难地把眼移开,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心底的恶魔就要狞笑着冲破桎梏附身于他,他又不敢妄动,他怕眼下自己一旦动作就要良心昧尽地不问后事,至死方休,绝无可能停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会对严明信做到哪一步,但一定是常人无法接受的事。
  恣意而为的放纵是动物的本能,抑制冲动则是和人的本性做艰苦卓绝的斗争。然而人性扎根于骨血,根深蒂固源远流长,进化迭代适者生存,没那么容易就被倾轧消灭。
  构建才区区二十几年的理智想要与之一战,无异于以命相争。
  全靠分散注意力,加上严明信适时的沉默,他才能渐渐冷静下来。
  面上平静无波,心脏却如同劫后余生,狂跳不止。
  他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人之所以能区别于动物,被称之为“人”,不在于穿衣服遮羞,也不在于说高级的语言,在就在乎于能否以一己之力克制兽的本性。
  理智和冲动鲜血淋漓地大战了一场,撕扯得两败俱伤,精疲力竭瘫倒在地。
  君洋反而解脱了,剩下人畜无害的微笑。
  他露了几颗牙齿,极其温柔地说:“一万字?这么过分。”
  严明信听完眼眶都要湿了——队长和队友是最早知道他被罚写检讨的,第一时间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字迹在那放着,谁也不敢分忧;旅长和他爹是老战友,也是一丘之貉,一个说他字写得不够工整,一个得知他被勒令重写不但不安慰他,反而不留情面地嘲笑,笑完直道罚得轻,又对他加强教育了一遍。
  其实,那些大是大非的道理严明信并非不懂。他又不傻!他早就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了!只不过,他又不是什么怙恶不悛的坏人,真用不着这么多声音迫不及待地向他灌输是非对错和价值观。
  有时他也想听听这些声音之外的声音,想有一个人是一心向着他,站在他这边的。
  他不需要有人帮他和全世界据理力争,只要在无人处轻轻替他说一句:他们好过分啊。
  就够了。
  严明信感动不已:“怎么个过分呢?”
  君洋:“……”
  令严明信不满,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过分了,怎么还要说出个所以然?
  作者有话要说:tooot
 
 
第32章 
  “如果我是敌军,截获了这段无线电通话,我会先分析战术。”君洋思忖道,“海空对话里,我和轰一轰二大队一直在沟通突防节奏,要是按你们领导的说法,我们遭到监听,那整个战术不早被扒干净了?以后正面交战,对方直接饱和火力先把僚机打掉,这还用研究谁和谁的关系?”
  海盗和正规部队大不相同,君洋相信正因他们遇上的是能力有限的海盗,严明信才有此动作,假如真到战时,他绝不会不知轻重。
  “几百年前打场仗,电报要来来回回发几轮,交战双方截下电码来互相猜谜语。”他道,“现在只要指挥中心一个按钮,各部队各自领命,哪有机会让人家埋伏钓鱼。”
  老屋经历了时光的流淌冲刷,有一种独特的质朴,温暖又明亮。严明信听完开怀一笑,小星星便从他眼里溢出来,跑得到处都是。
  君洋审度着他的眼睛,感觉和他同仇敌忾就够了,什么是非对错大可押后再议:“我记得历史上有一段,说A区战略轰炸机执行完投放任务,要逃离冲击波范围,队长确认所有队员完全逃出后就在无线电里唱歌,我也没听说人家回来要写检讨。”
  “真写一万字耽误多少事。”他轻声批判,“你们领导这是形式主义。”
  事情早已过去好些日子,严明信一直被检讨逼着和这件事较劲个没完,搞得天灰地暗。终于有人跟他说几句贴心的话,他通体舒畅,宽宏大量:“算了算了,他年纪大了,给他留点面子。”
  “不过那天你吓着我了。”君洋回想起来,说,“有事至少要先跟身边的人说一声。”
  严明信自知欠妥:“哎,好嘞。”
  他顺手一拍君洋大腿,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谁知这一掌拍下去,拍得君洋再没说话。
  安静得像不存在。
  严明信当然知道自己手放在了哪儿,转脸一看,人家低头盯着他的手,一脸介意。
  他被人赃并获,指尖原地弹了两下,把手收了回来。
  君子端方和荒淫无道只有一念之隔,怀瑾握瑜和伤风败俗恐怕也比邻而居。这是君洋从前不明白,现在刚领悟的道理。
  可显然,这间屋里仍有人对此一无所知。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自插一刀放血冷静了。
  下次再头脑发热,他不敢保证会推开哪一扇门。
  严明信轻咳了一声,打破了静默,顾左右而言他:“在学院工作多好啊。”
  他没出过海,但通过严定波,他对舰上生活略知一二。
  军舰的各项制造指标都以军事目的为主,哪怕像他爹早已位及舰长,休息舱里除了一张固定在地面的床外也不过堪堪能转身而已。大部分官兵的休息区域只有行军床那么宽窄,私人物品放在床板下的收纳箱里,拿取还要先把床板掀起来。公共活动空间也相当有限,和学院分配的宿舍远不能比。
  相比之下,担任教官的好处显而易见,待遇优厚还不用天天玩命。教官势必要配备教练机,以后想怎么飞就怎么飞。
  枯桃舰航行再稳,也不如双脚踩在地面上踏实。
  如果不是有严定波这样的父亲在上,严明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今天言之有据,情真意切超常发挥,但凡是有一点生活经验的人就该知道孰优孰劣,还不上岸的是傻子。
  可一想到他爹,他又无语沉默了:有的人就是对惊险的生活和责任的重压上瘾,年过半百仍一腔热血,功名利禄视如尘土,谁也别想拦得住。
  再看君洋,这个男人和他所驾驶的K-2020简直一脉相承,性能太好太好,机动性太强太强,年龄和能力都如日中天,怎么会喜欢一眼望得到尽头的生活。
  君洋:“怎么不说了?”
  来到奉天,谁跟他说话他都浑身是刺,一个字听不进去,只有严明信,他连标点符号听来都觉得顺耳。
  严明信说着说着哑火了,他还忍不住想催一催。
  这个干净又纯粹的人,得天独厚长成这副样子,注定一辈子活在千万人的梦里,眼下却在绞尽脑汁高谈阔论,搞得自己和人间烟火很熟似的,非要扯上点儿关系。
  严明信瞪回他:“给个准话,到底怎么样啊。”
  他心里明白,一个人的去留自己说了不算。
  但他着了魔,今天鬼使神差地只想听这张嘴说出一句承诺来。
  君洋是不喜欢废话的人,因为从前没什么人值得他浪费时间一来二去,有些人话说一半他都嫌多。
  最近他发现明知故问别有一番趣味,把问题丢了回去:“你想让我留下来?”
  严明信口干舌燥,喝着水,心说若不是想,那他何必在这儿说这么些。
  “嗯……”他不能太自私,中肯地说,“还是看你自己,我只是帮你分析分析。我这不是觉得对你好吗?”
  “不用你为我好。”君洋饶有兴致地抠字眼,像耐心的渔夫,一遍遍撒网,也不嫌累,就想捞一条喜欢的鱼,“别管我怎么想,你就说你严明信——你本人,想不想让我留在奉天?”
  严明信心道这不是废话吗,这个君洋是不是有病啊。
  他说:“想。”
  君洋侧目,敛了笑意,一声不吭地看向他。
  严明信被人直盯着看是常有的事。有人羡慕他的身材,有人欣赏他的身手,他一向大方磊落,只要不是特别不怀好意,他通常不怎么介怀。
  但君洋这一眼,未免盯得太久。
  那视线放肆地落在他的脸上,一双黝黑的眸子分明来者不善,要把他的眉眼鼻唇一一亵玩。
  严明信:“……”
  换做别人盯他盯得不舒服,他大可拂衣而去,可微妙之处就在于他刚刚才说了,想请这位长官赏脸,留在奉天。
  这就好比许下了一个愿望,现在正是他有求于人的时候,哪怕仅仅为了展示诚意,他也不便叫君洋把剐人的眼神放轻一点。
  那目光似乎知道自己正得势,很不肯善了,把什么同宗共祖的血脉之情、同军共战的兄弟之谊、患难与共的友人界限一层层逾越,又将“非礼勿视”的警告牌一把推翻,充满了侵犯乃至欺侮的意味。目光一路向下走,仿佛控制着一只无形的手,轻薄地揉捏他的脖颈和喉结,从他的松开两粒纽扣的领口伸了进去,嚣张地在他锁骨一带玩弄般地摩挲。
  严明信被看得发麻。
  让人这样注视,和真的对他割开衣物、剥露皮肤,鱼肉了一番没什么区别。
  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却有不明的热源饶似近在咫尺,蒸得人难耐。严明信第一次被人打量得感觉像是遭人欺辱,他无所适从,脑海中有一念闪过,试图考虑该不该伸手捂在身前,又觉那才是欲盖弥彰。
  而更加令人痛心疾首的是,他发现竟然还能听到自己不太正常的呼吸声,不堪入耳。
  他被君洋的目光一刀一刀剐得心底烫热,耳根赤红,无处散发的热量大喊救命,眼看要朝柔软处奔去。
  等等……严明信脑中警铃大作,心说这不成,这真的得挡挡。
  然而君洋一抬眼,冲他笑了一笑。
  他又疑心一切都是错觉。
  春梦无痕,只是他心里有鬼。
  君洋嘴唇微动,惜字如金道:“哦。”
  ——命运如斯。
  他蒙冤受难,他有口难辩,他与故乡被迫告别,在水土不服的地方他自我折磨得灰头土脸。
  而作为苦难换得的报偿,也许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听这一个“想”字。
  苦未尽,甘也还未来,但有一点点甜了。
  严明信惊魂初定,花了几秒钟时间反应,愕然问:“你就‘哦’一下?”
  他难以置信,这个人用那、那什么……一样的眼神看了他半天,在他身上拨云撩雨,看似衷心的话儿就在嘴边了,最终却没有出口?
  没有斩钉截铁地痛快答应,没有说干就干拔腿就走,没有歃血为盟立下军令状。
  就“哦”了一声而已?
  可话说回来,人家确实也没做什么。
  君洋的那种看法,虽然伤害了他作为身体主人的廉耻和主权,重创了他的尊严,扯低了他的底线,却偏偏侵犯得不留痕迹,没有真的碰到他一指头。他就是告官也无门,索赔也无路。
  这是什么人间惨案!
  严明信从来没有纵容别人在他身上这样方便地榨取,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他悲愤交加,朝中间拉紧了领子——即便热得出汗也不能教人占了便宜。
  他恨自己麻痹大意,更恨君洋拿乔拿得人神共愤。
  他恶声逼问:“你没别的要说的了?”
  严明信脸红得能把冰雪消融,亡羊补牢整理衣领的动作君洋尽收眼底。
  朦胧中,他能感觉到他们的心思在某些微小细碎的时间里是共通的,那是一种和本能欲望截然不同的快乐。
  格外罕见,格外奢侈,世间仅此一份,别处不配再有。
  意外的体验让他重温了孩童时的新奇,然而再一想,他目光又暗了下去。
  “暂时没有。”他只能这么说。
  不是他不想答应,是他不敢答应。
  他差点忘了他是前面无路可走,身后无路可退的人。他不怕头破血流,愿意全力以赴,但没有十足的把握前他不敢把话说满。
  要知道,这个人名为“明信”,每每看见他,君洋就被按着头温习了一遍“信义值千金”,令他在开口之前务必更加字斟句酌。
  万一结果不尽人意,至少在严明信心里,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严明信听了七窍生烟:“你耍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以为自己买了水军
 
 
第33章 
  严定波聚会的地方离家足有七八条街。临散场时,有人说要送他回去。
  他坚持认为自己没多,用不着送,分明是这帮旧友上了点儿岁数,开始过分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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