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会有时(近代现代)——许温柔

时间:2020-07-06 11:02:04  作者:许温柔
  君洋恨不能抢下纸巾来代劳:“帮组里的教员代过课。我连我姓什么都没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严明信“哦”了一声,坐在床边休息:“我看他们很喜欢你。”
  “别扯了。”君洋仿佛看到有人替他把食物装盘,蓦然嫌弃手里的烟草无聊无味。
  他把烟头一摁,贴着严明信坐下,一手撑在严明信身后,和他叠着肩,放肆地欣赏着这具完美的身体:“我只给他们上过一节课,什么都没讲,还把他们骂了一顿。喜欢我什么?”
  “可是喜欢你的人才会来找你。”严明信眨眨眼,“哪怕不知道你住在哪,哪怕来了有可能会让自己难堪,还是想来找你。是因为喜欢才来的,‘喜欢’发生在‘行动’之前,他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在来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君洋不得已,把视线移回严明信的脸上。
  看了半晌,忍了再三。
  他问:“那你来找我,也是喜欢我?”
  “我执行完任务连家都没回。”严明信一笑,“今天中午,我爸就在大会议厅外面,我们爷俩也三个星期没见了。本来想过去打招呼,想想还是算了,我怕他直接把我顺走。”
  “……”君洋未泯的良知有一刻想说“你去和舰长打个招呼吧”,可它终究势单力薄,念头才起,就被人多势众的渴望和占有欲压了下去。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抱着睡,为什么任你光天化日之下把我衣服脱了?”严明信温柔地望着他,“你在枯桃舰服役那么多年,船员舱的床就一人宽,我不信你睡个觉还得抱这个抱那个,有这么多讲究。”
  正午是一天之中太阳距离地球最近的时刻,阳光最为明亮,所有月色里难以分辨的细微表情都一目了然。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困了,到底想不想睡,旁人其实不难分辨。
  严明信用手背在他胸口拍了一下,轻轻地说:“嘿,你知道你刚才在对我做什么吗?还是你以为我傻?”
  君洋:“……”
  他把脸扭向了另一侧。
  想要、不想要,喜欢、不喜欢,没有人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从未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是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被命运推着走,至多能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掀起小小的浪花。
  最终能不能得到,往往并不由他做主。
  更多时候,他只能用做更多的准备来无声地争取,并期待着降临。
  他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正常人”的交往是以什么形式开始,他也没有学习过为爱开口。
  过去未觉有什么不妥,但面对严明信温柔的询问,他发现他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这些行为,竟然是如此的无礼。
  严明信光鲜、明媚,也许他从出生到现在每分每秒都活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早把他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而他还在不明不白地掩耳盗铃……
  “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认识你的时间短,不了解你,他们的喜欢很浅,也可能不算‘喜欢’,是对你的崇敬。”关于表达,严明信同样生涩,只有说到天空才流畅起来,“三年前K-2020第一次作为枯桃舰的主力机型和奉天军区联合演习,J-100也是新机亮相,我们被分在同一空域。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联合演习,当时我很怕找不到目标,投错或者没投出去就返回基地,我在目标上方转了三圈寻找雷达特征,你帮我掩护突防了三次,最后喊我,‘就是这!发射’。”
  严明信用肩头撞了他一下:“你还记得吗?”
  君洋猛回头:“你又不投又不走,再转下去我就没油了。”
  严明信大笑:“对,练兵回来之后我们开研讨会,旅长问K-2020的油耗参数是不是有问题,这个1151怎么能飞那么久——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想见见你。”
  君洋一听严明信对他的期待这么上得了台面,甚至能经得起大家坐一起研讨,更觉自己的一腔心思不可告人,无地自容地慢慢把脸转向窗口。
  严明信拉拉他的胳膊:“哎,不看我了?你刚不是看得挺开心吗?”
  “……”人赃并获,君洋头晕目眩,“别说了。”
  严明信硬是把脸伸到他面前,让他无处可躲:“昨晚,你在门口等我,抱着我睡,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君洋被迫直面向他:“什么心情。”
  “我想,‘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此话一出,钻进他心里的痒此刻又钻了出来,在君洋呵过气的地方游来游去,严明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我刚才就想说了,可是你都不让我说话,你一看见我怎么就……光要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啾咪030
 
 
第45章 
  严明信充满了忐忑,仿佛坐在一辆新奇的列车上,正前往遥远的地方,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他羞涩地问列车上唯一的同伴:“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君洋迟缓地开口,“话……都让你说完了。”
  “你一点儿要补充的都没?”严明信心想他一定是巨细无遗发挥完美,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于是满怀期待地问,“我们算不算……那种那种?”
  “……‘那种’?”君洋用力捏了捏鼻梁,舔舔嘴唇,不知如何对答。
  他的喜欢,出于食色性也的本能,原始得近乎低俗,并且在云云低俗门类中仍属离经叛道之派。每一次见到严明信,每一次亲密接触,又给他的本能以肥沃的土壤,蓬勃了它的成长,让他违法乱纪的愿望与分秒俱增……倘若能剖心铺陈开来,连恶魔看了也要自叹不如地败走。
  而严明信……他的告白则是风格高尚的,积极正面的,充满了精神的力量与光芒。那番陈词可以拿来表白,写进学习笔记或飞行日记里也无妨,符合了全人类追求的价值观。
  说出这些话来的他本人,没有深究动机与危险便轻易包容原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无礼之举,纯洁得就好像连封都没拆的白纸,想必对此刻自己赤膊所展露的诱惑也一无所知。
  他们的心思天悬地隔,截然两派,其中最令君洋痛苦的是,在他身着现代人类的外衣,为自己体内最古老的冲动寻求得见天日的一线生机时,他又听见并听懂了严明信的白璧无瑕。
  谁忍玷污?
  欲望怂恿他大刀阔斧,一夜风流九死未悔,良知又骂他罪大恶极,让他无法一意孤行。
  “我听起来就像你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君洋郁郁地说,“从前你只是听说,后来见到人了,你赶紧来说句‘久仰,承蒙关照’。”
  “不不不不,”严明信连连摇头,“怎么可能?”
  君洋问:“跨军区联合演习通常一年一次,顶多两次,平时区内联队训练更多,别的战斗机没掩护过你?”
  严明信反问:“不掩护人家上天干嘛?遛弯儿?”
  君洋又问:“你们联队的预警机没给你报位置?”
  严明信语塞:“……报啊。”
  “是啊。”君洋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别人好像也有。要是我介绍我当年教我学飞的教官给你认识,你会不会更喜欢他们?”
  严明信霎时没了笑意,推了他一把,正色道:“去你的,怎么可能?”
  这种一个巴掌断然拍不响的事,他哪会公私不分,单纯因为合作就萌生类似的想法?确切地说,一开始,他确实是因合作愉快而产生了和君洋结识的愿望,但他们之间,难道不是某人一直在友情的界线上来回逾越试探,才把那条线踩得模糊不清,直至化为乌有了吗?
  他说不清从哪一天的哪一次照面中品出了空气里的不同寻常,那一天的太阳应该也是东升西落的,可不同之处在于他对君洋的眼神和话语产生了好奇与遐想,从此有些东西轰然而至,另一些东西一去不返了。
  这些感觉来得潜移默化,成形了也虚无缥缈,他无法以此举例,而那些真凭实据的牵肠挂肚都在他心里,他不知如何宣之于口。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种’是‘哪种’,你给我的感觉就是把我当兄弟,所以我碰你两下,你也不至于跟我生气。”君洋略一停顿,轻笑了一下,“你的喜欢……好像可以适用于很多人。”
  严明信断然摆手:“不对不对,你说什么鬼话。”
  他手臂一撑,躺进了床的内侧,学着君洋招呼他睡觉的姿势拍拍床板。
  “我跟兄弟就算睡通铺,也不会这样睡。”他拉起君洋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在案件高发的腹肌、腰肌和脖子地带划拉了两下,“不会这样、这样、这样。”
  他低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复盘的这一路行进路线,越看越觉得离谱,心道君洋再推三阻四不承认他们关系特殊,他就要报警了。
  他痛心疾首道:“你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这属于什么行为你知道吗?这还叫兄弟?”
  窗口的风吹干了严明信身上的汗水,他的皮肤又细又滑。
  怎么会有傻瓜自己脱了衣服躺在他床上呢?君洋想。
  他的手挣脱了严明信的引导,游走得随心所欲,没有了衣服的阻碍,这一路畅通无阻,全世界任他直情径行。
  君洋的手指划过严明信的胸口,引得严明信心里一哆嗦:“别光顾着摸了,你到底是搞对象还是耍流氓,一句话的事。”
  “我是没有安全感。”君洋贴到他身边,笑笑,“你的喜欢,听起来太容易转移。”
  严明信洗耳恭听:“那您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呢?愿闻其详。”
  君洋低声问:“你想知道吗?”
  严明信:“想。不想我问你干嘛?”
  君洋换了语调,压着声音,说出话来气比声多:“真想?”
  严明信最受不了这个,听得耳根发软,一下忘了天高地厚:“想,你说吧。”
  “不是‘说’。”君洋缓缓道,“我的喜欢是‘做’的。是一看到你,就想抱你……”
  可能是被他抱着睡都睡过了,严明信此刻再听这样直白的描述,倒也不觉太刺耳。
  “想亲你……”
  严明信:“……”
  这么快?!
  他平日接触的是高精尖科技产物,但他骨子里埋藏的还是这一方土地上传统的保守思想,脱离时代脱离得如假包换。在他的认知中,两人从交往到亲密,不说必须按部就班,至少也得循序渐进。
  可眨眼间他又想到,他们的关系似乎也不太适合先禀告双亲、上呈组织。
  他抱着迎难而上的心情——行!
  来吧!
  他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被子,手劲之大能将它当场活活捏死。
  可君洋在他脸上只轻轻点了一下,一触即分。
  时间在慌乱中溜走,严明信太过紧张,不确定贴着他脸颊划过的,是气流,还是触碰。
  君洋刚才碰到他了吗?
  到底是人家根本没碰到,还是他条件反射地躲开了?又或者,是他猪八戒吃人参果,吃是吃了,但囫囵一通,没尝出滋味?
  有时候,说不清到底为什么,人类会有一种要出大事的预感,尤其是——
  “还想……”君洋把手搭在了他的腰带扣上,手指向里探,按在内侧卡扣的位置上。
  只要他指尖稍稍一用力,从此沿途的一切即将形同虚设。
  “我想看看你。”君洋没再动作,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可以吗?”
  严明信:“……”
  答应,感觉像自己把自己送上砧板;不答应,他用脚都能想到君洋要说什么。
  他费解且艰难地问:“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君洋像恶作剧被戳穿的孩子,露齿一笑:“开玩笑的。医疗中心有护工,你洗澡、换内衣,都有人来做。”
  “哦。”严明信脑中有些错乱,分不清到底谁动手更好。
  有一会儿,他觉得还不如干脆君洋替他换算了——一定是出于替国家节省经费的考量。
  直到君洋又低声道:“本来也可以不麻烦护工的,但我对自己的人品不太信任。”
  说着,他手指一勾。
  金属卡扣牵动小巧的机关,将红尘滚滚和七情六欲一并放行。
  微凉的风吹起窗帘。
  初夏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云层中雷声隐隐。过了几秒,雨敲窗棂,嘈嘈切切,愈下愈急。
  作者有话要说:哪里可以写
 
 
第46章 
  窗外的雨时缓时急,伴随着电闪雷鸣下足了一整夜。早该及时关闭的窗户无人问津,任凭雨打风吹进。
  绘有船体结构图的笔记本在书桌上摊着,被水泡过一遭,墨迹层层漾开,劲秀的字体与工整的构图真容难辨,令人惋惜。
  当朦朦胧胧的晨光从天边的一道缝隙透出点端倪时,床头传来一阵闹铃清响。
  闻声,君洋撑着床沿坐起了身。
  严明信也醒了。
  他浑身疲惫,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按说身体这般离奇的异样足以引起他的警惕,不报警至少也得打个120,而他在睁眼未遂过后竟然一声没吭,对现状坦然接受了——有一把火烧了他一整夜,不曾放过他身上每一个鲜活的细胞,他看起来或许还是原来的模样,但从内到外已沦为熊熊烈火燃烧过后的灰烬。
  严明信看破天命,心中默默想:灰烬怎么能起床?
  但他至今仍然难以想象,总是一身傲气的君洋是如何舍得放下身段的?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