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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雪(近代现代)——初禾

时间:2020-07-07 11:21:52  作者:初禾
  我之所以要和他打商量,是因为我昨天听见几个村民来找他,商量去镇子上采购的事。
  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我!
  月朗星稀,在院子里吹风格外舒服。
  我挤出我最诚恳的表情,“我可以提包,可以蹬车,可以拉纤,可以耕田,昇哥,你就带上我吧!”
  “你是牛吗?”岳昇难得地笑了笑,“还能耕田。”
  他酷归酷,但笑起来棱角就软了,很温柔。我最喜欢看他冲我笑,他含笑的目光就像往我心脏上撒种子。
  “带上我吧!”我再接再厉,“我保证不惹事,是你最忠诚的弟弟!”
  岳昇没有当场答应我,但礼拜六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坐上了出村的小卡车。
  若不是颠簸了几小时,我都不知道从别月村到镇上这么困难。
  我本就没睡醒,颠着颠着就耸到了岳昇怀里,他伸手护着我,令我不至于从座位上摔下去。
  尽管如此,行到半途,我还是被颠吐了。
  尴尬的是,当时大家下车解手,只有我下车呕吐。
  黄小野狂笑,说我这城里人没有经历过生活的毒打。
  呸,我不是什么城里人,我是一只小小鸟。
  岳昇拿来一瓶水,让我漱口洗脸。我生怕自己臭着他,接过之后躲得远远的。
  但他竟然不嫌我臭,又走了过来,看我洗干净了,给我剥了一颗糖。
  我的坏心思又涌起来,张开嘴,示意他喂我。
  他迟疑了下,最终遂了我的意。
  后半程,大约是适应了颠簸,我感觉好多了。
  精神一好,我就想聊天,“昇哥,我们要去采购什么啊?”
  “主要是米,还有肥料。”黄小野这个话包子抢在岳昇开口之前道,“我想去二手书店看看,还有几家拜托我们捎些布料回去。”
  黄小野说完还不忘洗刷我,“你没什么想买的吧?你就是跟着昇哥溜出来玩。”
  “谁说我没想买的?”我不乐意了,“我有!”
  我单纯只是想怼黄小野,没想到引来岳昇的注意,他斜着看我,问:“你想买什么?”
  我大声宣布:“买毛线!织毛衣!”
  岳昇:“……”
  我知道他没听懂,所以凑在他耳边悄悄跟他解释:“隔壁王婶儿给老王织毛衣来着,我也要给你织!织个护腰,你拿去保护老腰!”
 
 
第14章 我也是你的呀
  我们清早上路,快中午才赶到镇里,可见别月村有多偏僻。
  我起得太早,早饭只吃了几小口,中途还吐一场,胃早就空了。我们的小卡车停在一个集市边,门口排着一串小贩,正是饭点,卖什么的都有,酸辣粉,炸串,糯米鸡,烤玉米,我一看就挪不动脚。
  “昇哥。”我扯住岳昇的衣角,生怕说话时流口水,“我……饿……”
  “坚持一下!”黄小野从我身边冲过,这集市下午2点就收摊了,先采购再吃。
  2点就收摊?这什么破规矩?现在已经11点49了!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岳昇,进去和大家一起采购吧,我实在是很饿,吃饭吧,显得我不懂事,还矫情。
  不就是饿一顿吗?还能饿死?
  岳昇还什么都没说,我已经不情不愿地收回手。
  采购和吃饭,我选择昇哥。
  我们一行六人,除了我,都是高高大大的青壮年。其实我也是青壮年啦,但我比他们白,腰特细屁股特翘,是个翘屁嫩男,所以我得和他们区分开来。
  就在我做抉择时,大家伙儿已经快步向集市里走去,我揉了下肚子,也准备进去,岳昇却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去一个卖煎饼果子的摊子。
  “一个饼,加俩蛋。”岳昇对老板说。
  我心中“噢哟”一声,我昇哥难道也肚儿饿?你也饿,我也饿,我们可真是日月同辉的一对。
  “给你的。”岳昇却将煎好的饼递到我手上,“先垫着肚子。”
  煎饼果子滚烫,我的手板心一下子就红了。
  我突然觉得,岳昇好像很宠我。如果换一个人说饿,比如黄小野,他应该会冷面无情地无视。
  我捧着饼,兴高采烈和岳昇往集市里走。
  上次我得寸进尺时,不是霸占了岳昇的被窝吗?这次我有了经验,想再得寸进尺一下——路边有个糖葫芦摊子,老板将大山楂丢进糖锅里,现做现卖,那味儿勾得我直吞口水,化形之后,我还没吃过糖葫芦呢。
  “昇哥。”我胸有成竹道:“我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吧。”
  岳昇侧过脸,只看了我一眼,就将我晾在原地。
  我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这是怎么回事啊?岳昇主动给我买煎饼果子,却不给我买糖葫芦?
  我一边追他一边想,我哪里惹到他了吗?没有!我今天的行为和霸占他被窝时一模一样。
  难道是他喜欢自己给我买东西,不喜欢被要求?
  嗐!这个昇哥,傲娇早说嘛!
  据说集市都是早上最热闹,中午有些店已经关门了。乡镇里人们就是悠闲,摆摊只摆上午,下午睡觉打牌逼逼叨,不像城里人,天不亮就起床化妆,深更半夜了还在补妆。
  岳昇一看就是这儿店家的老熟人,到了一家米店,三下五除二说好价,大家就扛着米往外搬。
  我细皮嫩肉的,也想搬。岳昇看我一眼,“不行就放着。”
  其实说心里话,我才懒得下苦力。我这么漂亮一男孩子,就该被宠着惯着,怎么能干粗活呢?
  但岳昇这句话将了我一军。
  不行就放着。我小太阳是不行的鸟吗?
  我当然行!
  我一把扛起一袋米,然而经验不足,重心一歪,居然在众目睽睽下一屁股摔倒在地。
  黄小野这莽夫哈哈大笑,活像成功偷到了谁家的鸡。
  这素质也是绝了。
  岳昇扛着一袋米,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我。
  他此时逆着光,五官显得很深刻。别人扛米用双手,他只用一只手扶着。
  我想变成那一袋米,被他扛在肩上。
  然后扔到床上。
  我正发着白日梦呢,他已经走到我跟前,略微弯腰,向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不是我吹,他这姿势真是帅极了!
  我看得愣住,傻乎乎地坐在地上。他终于不耐烦了,用他那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嗓音喊我,“还不起来?”
  我回过神,将手给他,下一瞬,我就被他拉了起来。
  直到站稳,我还晕乎乎的。
  我怀疑他在勾引我,我不需要证据。
  摔倒过一次,我有了经验,也能扛着米往小卡车上扔了。
  几趟下来,我汗流浃背,岳昇的T恤也被汗湿了。
  买完米,大头还有化肥。现在正是春耕的时节,别月村虽然可以靠山吃山,但很多村民还是愿意种一种地。
  我和黄小野一起推车,岳昇一时不见人影。
  “昇哥真照顾你。”黄小野说:“我们以前过来,都是买完了东西再吃饭,他居然给你买煎饼果子。”
  我心里美死了,但我不想显露出来。
  昇哥当然照顾我咯,谁让我是他的家养小太阳,他的翘屁嫩男呢?
  清单上的最后一项也被划掉了,终于到开饭的时间。大家饥肠辘辘,吃得很没吃相,我因为先吃过一个煎饼果子,现在十分矜持。
  岳昇最先吃好,结账之后就去店外抽烟。我也吃饱了,想跟他讨根烟抽,被他无情地拒绝。
  “鸟抽什么烟?”他说得还挺一本正经。
  不抽就不抽,我想,但我得买毛线。
  哪知道我们的行程这就结束了,岳昇说,等黄小野他们吃完,就要开车回去。
  我大惊失色。
  “你非要买毛线?”岳昇问。
  不知是不是刚吃完饭,他的声音听着有些懒,格外迷人。
  也许是错觉,我觉得他在逗我。
  “当然要买!”我说:“没有毛线我怎么给你织护腰?”
  岳昇似乎笑了下,我没看清楚,也许只是光在他脸上闪过。
  “钱呢?”他问。
  我蒙了。
  钱?我没有钱,我只是一只小鹦鹉,卖掉我才有钱。
  岳昇低哼。
  这次我看得很清楚,他真的笑了。
  “没有钱还想买毛线?”
  我想也不想就道:“可是你有钱啊。”
  他说:“我有钱,但我不想买毛线。”
  “你怎么能这样?”我有点生气,“我想买毛线啊。”
  岳昇没说话,只看着我。
  他的瞳仁极黑,牢牢抓着我,“你没钱。”
  “你有钱!”我一激动,就会伸出我的咸猪手,“哥,你给我买毛线吧,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呀!”他:“……”
  虽然不懂是不是我的歪理奏效了,十分钟之后,我拥有了毛线还有针,经过盆栽店时,我还买了一盆月季,经过糖葫芦摊子时,我买了最贵的草莓糖葫芦。
  我们,尤其是我,满载而归!
 
 
第15章 给我做糖葫芦吗
  “这道题请最后一排的岳山雪同学来回答。”
  岳昇有事,黄小野替他给我们班上课。我本来就对上学没兴趣,每天早早起床来学校,只是为了多看岳昇几眼,现在在讲台上唧呱唧呱的成了黄小野,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里我需要说明——我并没有说岳昇在讲台上也是唧呱唧呱的意思,这个词专指黄小野。
  他看我不顺眼,叫我回答问题。可我正在给岳昇织护腰。
  织毛线这件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见隔壁王婶儿往院子里一坐,双手叉来叉去,闭着眼睛就是一件衣裳。我学着她的样子,闭着眼睛只能将手叉出个洞。
  我向隔壁王婶儿请教,她给我使一通“无影爪”,殷切地问:“学会了吗?”
  我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因为我的眼睛告诉我说它学会了,我的爪子,呸,我的手说它一个指法都没看清。
  最终还是隔壁老王给我放了回慢镜头。
  他拿起媳妇的毛线和针,笨拙地给我展示了几下。这回,我的手说它终于看清楚了。
  抛开上课总是开小差,从来不写作业这两点,我自认为还算一只爱学习的鸟。自打从隔壁老王那里偷来师,我便有空就练习。
  现在,我给岳昇织的护腰已经初具规模了。
  但黄小野这么一嚷嚷,我手一抖,滑了针。
  啧。
  “岳山雪同学。”见我还埋着头,黄小野抻长脖子,像只长颈鹿,“快起来回答问题。”
  “弟弟根本没有听课!”坐在我前面的小东西打我的小报告,“他在打毛线!”
  打毛线怎么了?劳动最光荣!
  我丝毫没有上课开小差被抓现场的内疚感。我觉得这应该是被岳昇给惯的。因为岳老师上课时,我也从不认真听讲,岳老师会批评其他人,但一次都没有批评过我。
  我将毛线推进桌肚子里,站起来。黑板上是一道算术题,小矮子们以为我不会,全冲我嬉皮笑脸,露出缺了好几瓣的门牙。
  我吧,还真不是不会。我平时不写作业是因为懒,这不代表我不会加减乘除。
  这么简单的题,我甚至能心算。
  “21。”我眼珠子都没转,就给出答案。
  我回答对了,黄小野却没有立即让我坐下。
  他向我走来,我对他皱起眉。
  “我能坐下吗?”我问。
  黄小野说:“你很急?”
  这不废话吗?我的毛线滑了针,你说我急不急?
  “给我看看你的毛线织到什么程度了。”黄小野说。
  我这只鸟啊,还是过于单纯了,没有看穿人类的阴谋。
  黄小野这样和城里收人手机的老师有什么区别?我们乡下没有手机可以收,就收毛线吗?还骗我说看织到什么程度,我怎么就没听出来他里的话呢?
  当我反应过来时,毛线已经到他手上了,他观摩一番,然后邀请小矮人们一起观摩,“同学们,你们说这像什么?”
  “渔网!”
  “烂布条!”
  “抹布!”
  我:“……”
  我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黄小野问够了,终于将毛线还给我,语重心长:“上课还是要认真听的,学习不好的孩子,连毛线都织不好。”
  放学之后,我在太阳底下看着渔网,不,看着织给岳昇的护腰,觉得它上面的洞是挺多,确实像一张破破烂烂的渔网。
  不知道今年时尚圈流行什么,会不会流行有很多洞洞的护腰?
  吃过午饭,岳昇还是没来学校。
  没有岳昇的校园不再是我向往的校园,我索性背起书包,溜了。
  说起来,这书包也是上次去镇里时,岳昇给我买的,荧光绿,象征着森林与田野,生机勃勃,特别酷,起码比岳昇从山里捡回来的好看。
  为我,他真的很舍得花钱。
  我哼着歌往家走,将荧光绿书包顶在头上遮挡太阳,哪知半途遇到了岳昇。
  原来他今天没来上课,是因为隔壁村一个老人生病了,他去给人看病。
  我们村一共就俩医生,上次给我拔鱼骨的不靠谱,还是我昇哥厉害。
  但自豪的同时我又很好奇,岳昇以前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又能当老师,又能当医生,采购是他,巡逻还是他,他是别月村的守护神吗?
  还有什么他不会?
  噢,织毛线他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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