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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难觅(近代现代)——良好睡眠

时间:2020-07-21 10:11:16  作者:良好睡眠
  周世襄伶伶俐俐地攀上高台,站在中间的位置向下凝望林鹤鸣的身影,他感到自己似乎能够透过他的背影感知他的情绪。
  在那一刻,他忘记自己正置身险境——他活了两世,横跨了上千年的岁月,在这漫漫长河中,于他而言最为特殊的一个人,是林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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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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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嘴边漾起一圈浅浅的笑纹,连带着眼睛边上也显出一点褶子,自从与林鹤鸣在一起后,他的皮肤上就渐渐长出皱纹,那都是笑太多的产物。
  林鹤鸣回身望向他,两人目光相接,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空气里沾上一点甜蜜的气息,沁人心脾。
  “这里一定是江石给林泉做的地宫。”林鹤鸣笃定而认真地对他道:“他后悔了。”
  周世襄不可置否地一笑:“他应该后悔。”
  林鹤鸣见他比自己还要笃定,顿时觉得自己先前不该和他开那个玩笑。对于周世襄是林泉这件事,有迹可循;但于他是江石这件事,已经过去上千年,自然是无迹可寻。他的表情消失了,转而深深叹一口气,他忽然很想知道,林泉心里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除此之外,他还想知道,现在的他是周世襄,还是林泉?
  在他心里,虽然认同周世襄灵魂穿越这一说,但他并不能说服自己,周与林是完全重合的两个人——因为爱他的人不是林泉,是周世襄。
  只有肯定自己是江石,他才能接受这个天大的乌龙。
  “那你还爱他吗?”
  周世襄一愣,点点头:“有点。”
  林鹤鸣心里紧了一下,盯住他的眼睛,语气平和地问“那你现在很后悔吧?”
  周世襄想,这小孩是吃醋了。
  “不后悔。”他对着林鹤鸣坦然一笑。
  林鹤鸣内心大定,将脸隐没进黑暗里,偷偷笑起来。
  周世襄对他招手:“快来!你想不想看我的前世?”经过这墓里奇怪的陪葬和装饰陈设,还有那杆军旗,他能够肯定,这一定是江石后悔之后对他做出的补偿,他上辈子最爱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啦!
  林鹤鸣一把抓住周世襄的小臂,从台下攀上去:“你要扒了自己的棺材?”
  周世襄无奈一笑:“你不好奇吗?”他的灵魂已经全然活成周世襄,林泉那一生,是无法忘怀的记忆,就当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吧,他常自己这样说。
  林鹤鸣的灵魂并未经历过这样刺激的洗礼,所以对开棺看尸这件事仍然抱有敬畏之心,即便是这具尸体的灵魂就在眼前,他也止不住心里发憷。
  “好奇啊。”他去握住周世襄蠢蠢欲动的手,在掌心里摩挲许久:“那你爱的是我吗?”
  周世襄含着笑点头:“我最爱你了。”嘴上说着好听话,然而心里想着,问个一遍不就得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给林泉听见,恐怕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林鹤鸣的性格向来很小孩,而今得到肯定的回答,自然是按照惯例要对周世襄又抱又亲,但刚抱上,他就觉得这四周的环境不对,不适合接吻那样神圣的事,于是及时收回嘴,一副很不甘心的模样:“不行不行。”哪有在别人棺材面前亲吻的,这样不好。
  周世襄被他逗得发笑,想着既然他不想看棺材里的人,那么自己也不必再费力气了,于是负手绕着棺材打量一圈,发现两端是由两根铁链相连,将它固定起来,在铁链孔的上方,各有一只狮型拉环,应该是机关吧?周世襄暗暗地想,有几个人能亲眼看到自己是一堆白骨的形态呢?这的的确确算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他蹲下身体,手指沿着狮型拉环的外围转动一圈,像是在寻找暗扣一类的东西,点燃打火机才发现,那外围一周上,是有按顺序排列的数十个刻上的大篆文字,他正要扭动狮头,门外便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焊进地面的声音,周世襄被吓得身体一抖,林鹤鸣相当警觉地将头探去看,却又毫无异样。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二人心跳的声音,林鹤鸣抹抹额头的汗,一手拍上周世襄的肩膀:“他动了!”
  “谁?”
  “陶像!”林鹤鸣万分惊恐地望向夯土台下手持林家军旗的副将,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简直要得精神病了!他不敢再看,回头拽上专心致志对付棺材的周世襄就要跑,周世襄被拽得几乎要摔倒在地,然后放下手头的事,望向那一板一眼的陶像,并无半分异样。
  “快走快走!”林鹤鸣催促道:“我真看见他们动了!”
  副将又向后转一下,这一幕正落进周世襄眼中,他疑心自己眼花,还特意愣住不动,等着他再动一次。不过两分钟,那副将果然又向后一转,举起军旗,这时那台下站着的数千士兵皆是一动,发出整齐划一的轰隆声。
  二人心中又惊又惧,眼神一对,拉起对方的手就向后退,最后竟发现到了这里,已是无路可退。
  眼见得陶人大军就要攻上高台,林周二人又是无处藏身,忽然就将主意打到那棺材上,周世襄率先接收到信息,上前去蹲在那狮型扣跟前继续左右的扭:“小林,你去对面,依次用铜扣上的狮嘴对准‘合天下,止杀戮’这六个字,顺序千万不能错。”
  林鹤鸣在他身边看到时是怎样操作的,就迅速跑去另一头蹲下,一面用打火机照着认字,一面上手去扭铜扣,他是第一次接触机关这一类的东西,心里到底有些恐惧,并且一想到打开棺材,他俩要躺进去,他就更怕了。
  “快点儿啊!别磨蹭啦!”周世襄那头已经完成一半,他将耳朵贴上去,听见“咔塔”一声,于是对林鹤鸣催促起来:“你看看他们。”夯土台下的陶人都已经走到台阶上了!
  林鹤鸣眼神向后一转,见身后的陶像离自己越来越近,遂从心中生出一阵紧迫感,其间还因为太过紧张而扭错一次,只能从头再来,周世襄刚解开手头的铜扣,就见林鹤鸣身后的陶像挥枪要刺,他踩着链子飞身向前,用十成腿劲将陶人踢得碎了一地,而后拿出警戒状态:“还剩多少?”
  当他踢碎一个陶人,后面的陶人就像受到刺激似地前仆后继地冲上来,周世襄胜在动作灵活,能将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完美地挡下,但双拳难敌四手,再精妙的技艺也抵不过车轮战术,加以对方又是不知疲倦的东西,他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周世襄被围挡在陶人之间,几乎要被他们的长兵器给挑起来,在他分身乏术之际,那名持林家军旗的副将精准地将枪头刺进他的肩胛骨。这时洞中又是一声巨响,林鹤鸣起身用尽全力去推开青铜棺的盖子,却是无济于事。
  周世襄握住那支枪头,从自己皮肉里扯出来,怒喝一声:“别推,等它自己开!”
  林鹤鸣听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疑心他是体力不支,于是上前去帮忙,从外围将那些陶人一一打碎,这时周世襄才得以脱身。他一手按住自己的伤口,一手放在身前做出格挡的手势,林鹤鸣并不害怕自己被包围,只是向里冲,要在第一时间抓住他的手,他们要一起逃出去。
  青铜棺椁的盖子缓缓打开,林周二人终于看到一点生的希望。
  林鹤鸣拽住他不管不顾地在前方冲出一条血路,他的衣服裤子被刮得破破烂烂,简直到了不能蔽体的程度,周世襄肩上和手臂疼得厉害,加以失血过多,额头暴汗不说,脚步更是虚浮,他定定神,知道再这么拉拉扯扯下去,可能两人都逃不掉,既然他已经受伤了,那不如让林鹤鸣完好的回去。
  下定决心,周世襄甩来林鹤鸣的手:“你快走!”
  林鹤鸣向后一望,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你呢?”
  “我没事儿,别担心我。”周世襄深深望他一眼:“我出不去了,家里人还等着你呢。”他回身继续作战,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落了下风,林鹤鸣犹豫一刻,上前与他一起拼杀,对付这些特意制造的杀人机器,很容易就让人精疲力尽。
  两人背对背,林鹤鸣喘着粗气:“我不走。”
  “别任性。”
  “是爷们儿,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呆在这儿!”话音未落,陶像的行动像是缓慢下来,林鹤鸣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周世襄就向青铜棺椁打开的一头跑去,因为时间紧急,他便直接伸手向棺材里探去,周世襄嘴唇发白,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一句:“别摸。”还没说完,林鹤鸣已经试探完毕,确定里面没有机关后,放才把周世襄从背后抱起来放进去,好在里面空间足够大,等他躺下后,林鹤鸣也爬进去,两个就此隐没在黑暗里。
  由于紧张的缘故,二人的心都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林鹤鸣听出周世襄的呼吸里夹着一点哭腔,一时认为他是触景生情想起前世,便转身去抱住他,周世襄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将头埋进他的肩窝,不声不响地流出一点眼泪。
  他的血液淌到林鹤鸣身上,林鹤鸣觉出异样,低声问他:“伤到哪里了?”
  四周安静下来,无人应声。
  林鹤鸣身体向后一移,却觉得整个人呈悬空状态正往下坠,还未等他惊叫出声,他们已经双双砸进冰冷奔腾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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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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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被水面拍得生疼,好在掉下的地方的不高,不然他非被水拍死不可!地下水阴冷刺骨,他在水下攥紧周世襄的手臂,而后潜行过去,将周世襄搂在怀里。
  周世襄已经是人事不省的状态,林鹤鸣抱着他将头浮出水面,让他能够呼吸,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姿势,他只能是现在在水下闭气托着他,直到实在撑不住方才放下手,自己浮出去呼吸。
  林鹤鸣顺着河流的方向呈一个仰泳的姿势将双手从周世襄腋下穿过,保证他能呼吸,不至于呛水过多,眼见得光源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却被冻得发抖,“宝贝儿?周长官?”他颤抖着声音唤了两声。
  不见回应,他忽然害怕起来:“你别吓我。”
  “咱们还要一起回家,一起在山上养老呢。”
  “你醒醒,应我一声好不好!”
  林鹤鸣心中又惊又惧,可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水声,他随着水流出了洞口,发现正是山下那条吃水河,左右两边都是庄稼地。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踩水带周世襄上岸,却是疏忽了背后,当头撞上一块隐藏在水下的大石,手上减减脱力,当即昏死过去。
  二人都失去意识,与两具尸体并没什么区别,他们顺流而下,由河水尽情冲刷。
  正是午夜时分,一轮圆月从乌云的禁锢中逃脱,月光透过葱茏的树叶在地上投射出几点斑驳的光,喜鹊从枝头跃下,向一处四四方方的院子飞去,最终在屋檐上安了家。
  直至东曦既驾,一抹耀眼的红霞渐渐渲染开来,月亮方才隐没入山。
  林府书房。
  江石身着黑红长袍,正站在与人同高的书架前翻阅竹简,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自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就有人进入屋中。
  江石定心一笑,回身合上手中的竹简,眼里立刻也溢出笑意,将将要开口,眼前之人就拱手作揖:“末将来迟,请陛下恕罪。”
  “将军不必多礼。”
  这姗姗来迟的将军,正是林泉。
  他上前扶住林泉的手腕,让他起身,林泉抬眼,正对上他清澈的目光,便忍不住要多打量一眼,陛下生得唇红齿白,鼻梁上那点不大不小的黑痣,正是起到一点锦上添花的作用,加以一双眼懵懂得宛如初生的小兽,平日又不吝笑颜,真真是个勾魂摄魄的青春少年郎。
  林泉向他走进一步,含着笑,全然忘记了不能直视天颜的规矩,一双眼定定地盯在江石脸上,简直叫人面红。
  “寡人脸上可有脏物?”江石被盯得发虚,索性将竹简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去摸脸。
  这行为在林泉看来十分可爱,他反应过来,颔首低眉又是作揖:“末将失礼,请陛下降罪。”他诚心诚意的致歉,只希望这位陛下别对他治罪。
  江石内心大定,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拉住林泉的小臂,把他往里间带:“几日不见,将军真是越发客气了。”两人在榻上的小几相对而坐,江石把竹简放下,将双手放在两侧膝盖上。
  林泉在城外听闻小皇帝造访林府,立刻骑马飞奔回来,好在没让他等太久。此时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也是安心不少,他端起茶,轻轻抿一口后放下:“皇上有事,尽可以召臣入宫,实在不必纡尊降贵来这一遭。”
  江石见林泉将自己抬得这样高,忍不住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宫中闲来无事,寡人想着将军军务繁忙,抽不开身,这才特意入府等候。”他是想让林泉体会自己对他的器重与体贴,方才特意做这一番解释。
  林泉听后却想,每日早朝的奏折都批了么?怎会闲来无事?难不成是太后专权,小皇帝想要拉拢我,所以入府相见?他的脑子动得飞快,脸上带着笑意,嘴上不落下乘,语气轻快甜蜜犹如一盏蜂蜜燕窝:“多谢陛下美意。”
  江石为他斟茶,把他吓得立刻伸手接过:“陛下不好如此。”
  江石蹙起眉尖,不以为意地盯住林泉的手,眼神却是锋利如刀,林泉被扎得生出一阵寒意,遂将手收回去放回膝盖上:“谢过陛下。”
  “以后对我不要称陛下,要说你。”江石心满意得地点头,而后将视线对上他的双眼。
  林泉一怔,像是从眼神之中接收到某种情愫,顷刻间钻进他的心底,迸出一朵蓝色的火花,带着微小电流沿着血液迅速遍布全身上下。他的四肢百骸生出暖意,连脸颊也微微发烫。
  虽然林家是被太后提拔才得以在京城升官加爵,但究其根本,这一国之君还是江石,如今他只是稚嫩,对于他的示好,林家决计不能视之不见。
  林泉心跳如鼓,然而被他迅速平复下来,他微微颔首,谢过江石的恩典,双方算是达成秘密约定,他用温柔如水的眼光回应江石:“陛下不必忧心,所有事情都会水到渠成的。”
  江石自八岁登基后就一直被太后当做傀儡,如此巴巴等过十年,他已不明白,到底什么是“水到渠成”?他被林泉戳中心事,笑意当即消散了,转而换上一副不辨喜怒的神情:“将军所说的水到渠成,难道是熬吗?”他还年轻,一定能熬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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