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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心下微沉，他的确不可能拒绝这份“馈赠”，这关系到他能否晋升为序列0，能否唤醒伦纳德。但是克莱恩的直觉和经验都告诉他，和亚当交易绝对不会有好的结果。
更何况他姑且也算是“风暴之主”、“永恒烈阳”以及“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盟友，祂们与远古太阳神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自己与亚当交易，极有可能引起祂们的戒备。
这位“空想家”看出了克莱恩的想法，祂静静地说道：“不要急着拒绝，也许我提出的条件不会违背你的原则。”
克莱恩没有回复，等着祂继续说下去。
“当你晋升‘诡秘侍者’，更进一步掌控“源堡”时会产生异变，你能在一瞬间找到三途径对应的天使和天使之王们。”亚当情绪平和地说：“到时候，希望你不要攻击阿蒙。”
“这种时候你居然来和我表演父子情深？”克莱恩冷笑了一声：“即使错过这次机会，我也总会找到祂的。”
“那就是祂的问题了。”亚当面色平静地回答。
克莱恩没有说话，他的身影瞬间在亚当面前消失了。
亚当消去了空想出来的城镇，乌托邦再次恢复了活力，密偶们继续投入了宛如真实的生活之中，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四个孩子又抛起了他们手中的皮球，笑闹起来。忽然，一个孩子失了手，球滚落到了亚当脚边。
亚当捡起皮球走到那孩子身前，微笑着将球递给他。
然而，没有一个孩子去接那个皮球，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起跑开了。
……
神弃之地深处。
倒吊在十字架，被多根古老木桩穿透的模糊人影前，亚当正静静地与那个倒吊的人影对视。
忽然，一个戴着尖顶软帽，身着古典黑色长袍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微笑着开口道：“为什么不出手呢？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吧？”
“我曾经窥见过一个机会，但是命运产生了偏移，那个机会很快就消失了。”亚当神色淡然地说道：“原本我可以通过给予祂的其中一个身份以人性，借此封印祂的超凡能力，但是祂人性上的缺陷已经消失了。他不疲惫，不孤独，也不觉得被束缚，没有自由，祂作为克莱恩·莫雷蒂的时间，远比作为格尔曼·斯帕罗更多。因此，我认为我不该违抗命运的洪流。”
“因为那个来自未来的小朋友？”阿蒙立刻想到了那个给了祂很大“惊喜”的年轻人。
“或许。”亚当回答。
“很有趣。”阿蒙笑了笑：“我是说人类，有时候的确很有趣。”
……
乌托邦中心，圣伦纳德大教堂前。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的克莱恩，终于把那块“幕布”调配成了魔药。
克莱恩将那瓶幽暗宛如夜晚海水般的魔药凑到嘴边一饮而尽，一条条“灵之虫”在无形的力量的牵引下回归了他的身体，他终于叩响了序列1的大门，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原初”的意志宛如疯狂的呓语般在他的灵魂深处回荡。
或许是由于他和源堡的关系过于密切，他才刚刚成为序列1，“原初”的意志就已经近乎失控。他完全可以想象，未来的自己是如何顶着这份意志的倾轧，被亚当与阿蒙一步步逼入深渊的。
好在他一直在提前扮演“诡秘侍者”，刚刚服下的魔药已经近乎完全消化，这才没有让他在一瞬间被庞大的意志冲垮。克莱恩本想直接融合来自查拉图的那份非凡特性，借助查拉图的精神烙印对抗天尊，但是他忽然发现，正在帮助他稳定人性的“锚”远比他想象中数量更多。
“这是……来自未来的‘锚’？怎么可能……”
克莱恩初步稳定好状态，直接传送到了贝克兰德的一栋独栋房屋旁。专业的事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虽然他一直在扮演神棍，但是和真正的神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保持着克莱恩·莫雷蒂的样子，来到了真正的神棍，“水银之蛇”威尔·昂赛汀面前。
“你刮掉胡子的样子好看多了。”有着明显婴儿肥的两岁小孩瞄了他一眼，咕哝着说道：“总之，祝贺你成为天使之王。”
克莱恩想了想，直接问道：“您对时间穿越有什么了解吗？”
威尔·昂赛汀揉搓着身旁的金毛大猫，撇着嘴巴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最初的那位造物主分化出不同途径的非凡能力的时候，唯独对操纵时间类的非凡能力非常慎重。拥有时间类权柄的非凡者，哪怕到了序列1，甚至是序列0，也只能小范围地前进或者倒退时间。”
听到他的话，克莱恩陷入了沉思。
确实，非凡能力在这个世界近乎是无所不能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效果，即使是万年前的地球上的奇幻小说创作也不敢说能把这些超凡能力完全囊括。然而奇幻小说中用滥了的时空旅行，在这个世界却几乎完全做不到。
“命运之蛇”和“时之虫”的时间操纵能力与其说是在操纵时间，不如说是操纵状态，就像是观看视频时的快进或快退，对客观世界的时间并没有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时间穿越是不可能存在的？”克莱恩思索着问道。
“也不一定。”威尔·昂赛汀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这更像一种人为上的限制。非凡能力使这个世界的生物太强了，如果高位者很容易就能回到过去对世界造成影响，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历史崩溃，沦为时空穿越者的玩具。”
克莱恩想了想，阿蒙仅仅只是能钻时间的“漏洞”，亚当仅仅只是能窥见命运的流向，就已经让这个世界几乎完全沦为了他们可以操作，可以利用的棋盘。如果所有高位者都可以肆意地回到过去，篡改历史，那恐怕这个世界会变成数万次，数亿次，甚至数万亿次反复重置下的，因果混乱的地狱。
思考过后，曾经作为键盘强者的他依据自己的科幻小说涉猎，又提问道：“假设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回到过去，改变未来，那么改变后的未来是会直接覆盖原本的未来，还是与原本的世界分裂开，成为平行世界？”
他说完，威尔·昂赛汀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很久都没有开口，盯得克莱恩有些发毛。过了一会，祂终于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你应该直接让你体内的‘原初’苏醒，去问问祂，我只是个可怜的，幼小的‘命运之蛇’，不负责回答‘造物主心得交流’这种层次的问题。”
克莱恩表情一滞，片刻后还是无奈地摇头笑笑，说道：“好好享受你的童年吧，这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说完，克莱恩的身影一下透明，消失在了草坪上。
TBC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尊名上吊胃口了，真的！（）
即使是万年前的地球上的奇幻小说创作也不敢说能把这些超凡能力完全囊括。
《诡秘之主》：我敢说。
第21章 Part 21
从威尔·昂赛汀家离开，克莱恩立刻来到了圣赛缪尔大教堂，他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有了直接与黑夜女神对话的资格。
果然，祈祷过后他便被女神拉入了梦境。在交流过穿越，原初，安提哥努斯相关的情报后，他再次问出了刚刚问威尔·昂赛汀的问题。
“我并非来自未来。”黑夜女神用没有起伏的声音静静说道。
这个回答着实和他的问题有些出入，但是克莱恩没有提出疑问，他选择静静地听下去，直觉告诉他女神的解答或许能让他触及某些真相。
“我能隐隐感知到另一个时代的意志，以及祂与另一个时代的关联。”黑夜女神嗓音轻缓地说道：“三年前，你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便已经注意到祂。”
克莱恩暗暗点了点头，“隐秘之仆”的特性一共只有九份，女神还可能多占据了几份，凭空多出一个可以利用“隐秘”权柄的人，确实值得祂投注目光。
然而紧接着，他有些惊讶地听到黑夜女神继续说道：“祂的灵魂就是在你降生的那天被替换，而随着祂未来的灵魂回归，我发现我占据的‘隐秘之仆’特性凭空丢失了一份。”
喂喂……诗人同学虽然你和“偷盗者”在一起混久了，但是也不能偷到女神头上去啊！克莱恩不由地在心里疯狂吐槽，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的体现，伦纳德带着那份未来女神给予他的特性回归后，这个时代的女神占据的那份特性自然就会消失。
“祂的行动一直以来并无谬误，而且会给你的命运带来好的影响，所以我一直放任祂自由行动。”说到这，女神看了看他：“我并不擅长窥探命运，我和亚当与阿蒙之间最多只能做到互不干涉，因此，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没来得及阻止。”
女神这是在……向自己解释？
克莱恩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感动，只好说了一句：“您的人性似乎维持得很好。”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淡忘的东西。”女神将目光投向远方，声音平静地说着：“祂回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虽然是序列2，但是力量被加上了层层封印，能打开封印的东西就是魔药，或者同途径高序列强者的一点非凡特性，不过那只是‘钥匙’，会在帮祂打开封印后自行回归。所以我可以确认，祂的回归是某位存在的有意为之，可能是未来的你，也可能是，未来的‘原初’。”
这和克莱恩的推测基本一致，但是却无从验证。毕竟无论是未来的自己，还是未来的“原初”，都必然是绝对的旧日。而现在，无论是自己还是女神，都没有足以探寻这个隐秘的位格。
果然还是需要提升位格啊……克莱恩不再犹豫，直接开口问道：“我接下来将去霍那奇斯山脉尝试容纳‘愚者’的唯一性，不知能否寻求您的帮助。”
“你不用太过担心，无论未来的那个‘你’有什么样的目的，至少现在的你正处于一个绝佳的机会。”黑夜女神望着他，声音带上了一丝轻柔：“阿蒙无法晋升，亚当退出了战局，胜利的天平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倾斜。原本你的晋升会引发一场神战，但现在，诸神大概率只会旁观。”
说到这，祂忽然笑了笑：“可能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了不起的事， 祂只是遵循着本能行动，却真正成为了打开重重困局的钥匙。”
其实我宁愿面对那场神战……克莱恩压下心中忽然涌起的一阵刺痛，在心里默默说道。
克莱恩想了想，又眉头有些微皱：“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您不觉得，这一切有些太简单了吗？”
自从克莱恩来到这个世界以来，就从来都与“简单”二字无缘。而按照女神的说法，自己的未来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片坦途，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晋升旧日，并且有充足的时间安逸地压制原初的意志。
过于容易，反而让他嗅到了一种陷阱的气息。
但是现在，即使是陷阱，他也不得不踩上去了。自己一路走来，为自己提供帮助的人除了伦纳德和阿兹克先生，几乎都是在为未来的“诡秘之主”押注；同时末日的脚步也在不断迫近，这个世界的人们需要更多的旧日带领他们对抗外神。
“或许。”女神静静地回答：“不过无论如何，你终将要和祂直接对话。”
祂所指的是那位最初的造物主，那位“福生玄黄天尊”。
深吸一口气，克莱恩还是向黑夜女神点了点头。
……
找“正义”小姐稳定住了人性，并且将“永暗之河”的一点河水献祭给女神后，克莱恩利用“源堡”，将霍纳奇斯山脉的主峰嫁接到了“星界”。即使克莱恩基本已经可以确认神战不会发生，他也还是不愿冒险。
克莱恩和身后跟着的查拉图密偶一步一步踏上了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古老宫殿，第一次正式来到了那位半个“愚者”——安提哥努斯面前。
然而克莱恩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是望向了宫殿后方。
很快，一个头戴尖顶软帽，身着古典长袍，戴着单片眼镜的身影从殿后走了出来，微笑着向克莱恩打了个招呼。
克莱恩没有回应，默默掏出一张符咒，用古赫密斯语低沉开口道：
“厄难！”
阿蒙笑容一僵，迅速开口道：“等等，我不是来打扰你晋升的。”
克莱恩漠然地打量着祂，缓缓开口道：“即使你来的只是一个分身，我也可以通过‘嫁接’找到你的本体，当然，如果你是来送非凡特性和‘唯一性’的话我很欢迎。”
阿蒙摇头笑笑：“我是来和你谈个交易，‘愚者’先生。”
又是交易，喜欢和敌人谈交易这也能遗传？
克莱恩想了想，说道：“你说，你的发言决定了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本体还剩序列几。”
没有理会克莱恩言语中的挑衅，阿蒙微笑着说道：“我可以把一份序列1的非凡特性，以及‘错误’的唯一性借给你去救你的朋友。”
借？这种东西还能借？克莱恩觉得祂是真疯了。
克莱恩用“小丑”的能力控制住表情，淡然地说道：“我似乎不需要借，亚当和我的交易只是让我在晋升序列1时不攻击你，现在我随时可以直接杀了你去拿。”
“但是只有我这份‘唯一性’和非凡特性并不能让你晋升旧日。”阿蒙说着，抬手展示出一块古老斑驳的石板投影：“如果你接下来想要解救‘门’先生，并堵住因为祂的回归而产生的‘堕落母神’入侵通道，你必须要用到这块‘亵渎石板’，而这个，也只有我才能借给你。”
“你就不担心我不归还？”
祂到底有什么目的？克莱恩一边随口应付祂，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份“馈赠”都是有价格的，越是诱人的条件，背后越有可能藏着巨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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