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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渡(古代架空)——白宿儿/不渡江

时间:2020-07-25 09:42:40  作者:白宿儿/不渡江
  可惜故人已去,往事诸多对错皆化作一手黄土,消散烟尘里去了。
  沈长楼想明白了。
  倘若自己侥幸苟且活至三十二楼重建那一日, 倘若那时季舟不怨他……
  自己定将余生伴着酒光一并全送给季舟,那些清规戒律礼义廉耻他都不要了,他会活下去……他要带着季舟……
  一缕夏风捎入窗棂,吹得屋内凉冰一阵发寒, 他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有些发冷。
  他呛咳出声,裹紧了外衣, 眉梢眼角却掩不住笑意凉风窜入他的衣袖,伴着千里传音的内力从喉嗓间溢出。
  他说:倘若……
  倘若你在夜幕降临前,带我去长安最高的一层楼看最美的景, 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他余光瞥见窗外欲坠未坠的太阳,只觉得自己突发奇想, 不切实际,用袖袍掩住唇笑出声来,顺手剥了一瓣橘子塞入口里。
  季舟冲入门里,扯紧他的衣袖:“你说话当真?”
  沈长楼笑:“为师的话自然当真。”
  沈长楼微微弯了弯头,眼尾逸出斜红来,懒洋洋地用手捏住季舟的下颚,冲他笑:“我同你说过,我这人生性凉薄得很,从不轻易许诺。”
  “倘若你错过这一次,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季舟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分明他腰间捏出红印还未消散,此时却又像个无事人一般在这跟自己讨论得失。
  当真可爱又可恨。
  季舟一把将他拉入怀里,借着一缕清风踏上屋檐,足下瓦砾玉碎声响,二人衣袍在风中鼓动。
  灾后重建的长安城不知何处捎来一段玉笛声,呜咽欺负,季舟在皇宫炸毁一半的观星台上,低下头就这笛声与沈长楼接吻。
  一时间只有细细碎碎的水声。
  沈长楼眯着双眼,指尖微屈抵住季舟的唇,不让他吻过来,口中不忘一贯的嘲讽。
  “好徒儿。”他说,“这就是你带我看的最美的景?断壁残垣,家国失守?”
  季舟含住他的指节,细细亲吻着。
  沈长楼如患高热,面上如潮般蔓上薄红,他不禁逗弄,下意识要将手抽离回去。
  “不。”季舟望着他的神情温柔虔诚,“我带你望着的是一个新王朝的崛起,是未来十年百年的海河晏清天下太平。”
  沈长楼微微顿了顿,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信心认为如今初登基的圣上是一个好君王?”
  季舟却说:“同你所说,应缘注定。”
  沈长楼望着夕阳坠入天界线,红霞一点点染透了黑,他望着许久许久,像是要从黑夜看到白昼,再从白昼望尽红尘俗世。
  他忽然笑出声来。
  “应缘注定……”他呢喃了一遍,“你还真是是活学活用。”
  季舟问:“你满意这份答案吗?”
  沈长楼不答话,管自佯装清高不去理会他。
  季舟极好耐心地望着去一下一下吻他眼睫,试图逗弄他让他说出话来。
  沈长楼终究是被他弄得笑了出来,以掌堵住他的唇,贴身上去望着他,轻声道:“为师毛病很多,你可不要嫌弃。”
  “我既刻薄又一身娇贵病,倘若你惹怒了我,我怕是不会留情。”
  季舟笑说:“我愿意惯着你,倘若你再怎么对我,我先认错便是了。”
  “季舟啊……”
  沈长楼喟叹:“你是真的明白如何抓我软肋……”
  季舟眼眶微微泛红,知道他这是默认的应允了,自己终究是把这只刺猬最后一层防备都打了开来,可以更近……更近些接近他了。
  他声音嘶哑:“倘若我要与你夜夜欢好,耳鬓厮磨,你也愿意吗?”
  沈长楼仰起头望着他,忽然笑出声来,像是觉得他有些傻。
  “木已成舟,你来问这些问题?”
  “师父……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患得患失……”季舟轻声呢喃,“我陷入沉睡时,我能听见你们的对话。”
  “你对他说你不可能屈于人下,我总觉得我让你受了委屈,是你觉得于我心中有愧才愿意雌伏于我的。”季舟用指尖抚过沈长楼的唇,“我舍不得你为我半点委屈为难,也舍不得你疼,倘若你真的心有不甘,我让你便是……”
  沈长楼只觉得他傻极了,微微叹气:“你是真的太在意我的感受了。”
  季舟说:“我舍不得你迁就,即便是为了我,我也心疼。”
  “心中有愧又怎么样?”沈长楼摇头,“你是真傻,我在这些年里,愧对过不少人,我怎么可能轻浮至此,一一用……这种方法补偿他们?”
  季舟瞳孔微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答案,怔楞在原地。
  沈长楼望着他,神情闪烁,像是有些羞愧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语。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内心的羞耻说出口了。
  他说:“我是一时情难自禁……我怕我再也留不住你,即使是一夕之欢,即使是一场黄粱美梦也好啊,季舟。”
  “所以,一切尽随你意。”
  他眼底温柔至极,像是千年坚冰融化为绕指春水,琢磨不定的哀与愁,只是静静地看着季舟,像一座沉默寡言的石像,在激浪中飘向远方。
  他想要渡江。
  沈长楼轻声开口:“我说过,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允你。”
  他指尖微微蜷缩了下,半晌下定决心似的扯紧了季舟的袖袍,毫无章次地用唇抵住季舟的唇。
  他品到唇间的血腥气,只是说。
  “今晚……陪我将那些脂膏用干净,一点也不要剩下来。”
  季舟低头反吻他。
  他在呼吸交接间轻声呢喃,一遍一遍唤沈长楼师父,像是在刻意挑逗。
  “你……是真的喜欢荔枝的气味吗?”
  “……闭嘴。”
  ……
  ……
  然后呢?
  然后沈长楼在观星台上被季舟干了个爽。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苟了几天,因为那天赶榜太累了,结果最后差四十个字没有上。
  后来心态崩了,跑去玩第五人格了。
  现在回来辽。
  车?不存在的!
  你们这群糟老头子别想骗我写车!
 
 
第46章 佳话其四十三
  他们像是龟裂池塘里的两条鱼,分明死期将至, 却非要挣扎着在一起相互用唾沫温暖对方。
  博那最后的, 朝生暮死的一夕欢好。
  沈长楼将头伏在季舟的胸膛处,听那渐渐平静的心跳。
  他们离得太近了, 彼此错落的心跳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就像是身体长出根系, 想将对方融入体内吃得干干净净。
  季舟抵住他的喉嗓,声音嘶哑。
  “师父,我好爱你。”
  他这般说着,沈长楼不作回应,将他搂得深了些。
  可是自己是个骗子。
  沈长楼这般想着。
  一门心思骗得眼前人团团转, 结果到了现在还像再骗一段虚无缥缈的情缘。
  沈长楼啊沈长楼,你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阴谋家。
  他像是被浪花不断飞溅扑打的礁石,在惊涛骇浪中屹立着,任凭风雨侵蚀肌理。
  他想啊, 自己在永生永世的孤寂里终于还是看见了一叶来自远方的渡舟。
  他太喜欢那叶渡舟了,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渡舟撞向自己沉寂大海。
  眼中的真实就一定是真实吗?耳听的虚假就一定是虚假吗?你认为你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相吗?
  沈长楼想起了魔教的那个被杀的小教主,想起了与自己曾经轻衣策马的江寒, 想起了执着顽固的玉楼春,想起来此时亲吻着自己的季舟。
  他想起了很多人。
  小教主憧憬他的无所不能,江寒怜悯他的永生孤寂, 玉楼春执着当年念念不忘的回首,而季舟用尽一切渴求着他的回应。
  说到底, 他们想要的沈长楼,只是那个他们心里的沈长楼,他们自己虚构的沈长楼。
  他从来不敢亲口拆穿那些真相,做着旁人眼里的沈长楼,唯恐梦一醒,所有人都会走了。
  旁人要的沈长楼,必须强大,无畏,无所不能,不沾俗世味。
  旁人眼里的沈长楼必是高处不胜寒,孤倨高傲,强大至孤寂。
  这么完美的人,所以,谁见了都会憧憬,谁见了都想要多留意几眼。
  他多想成为自己啊……成为当年那个胆怯懦弱,一心考功名的普通少年。
  可是所有人要的都不是这样的他,所有人都想要从他那里汲取希望。
  小教主想要从沈长楼这里得到报仇雪恨的信心,江寒想要让唯一的师弟好好活下来,玉楼春想要的不过是多年苦守求得一个结果。
  就连季舟他将独占和依赖混淆在爱里,企图让自己博得更多温暖,所以他拼尽全力想要让沈长楼爱自己,这样他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所有人都想要沈长楼活,可是沈长楼只想要死。
  没有一个人问过他。
  沈长楼眼角被泪洇湿,他在双眼空濛里唇微微发颤,他伸手遮住了季舟的双眼,不让他看见这一切。
  他凑去亲吻季舟。
  季舟问:“师父,怎么了?”
  沈长楼却轻描淡写:“别看我。”
  季舟被他遮住双眼,突然开口:“师父,你有恨的东西吗?”
  沈长楼拢着嘴角忽然笑出声来,像是抑制不住笑意。
  他像是在开玩笑一般。
  “季舟,我恨你啊……”
  “我是……真的恨你。”
  说完他笑声渐浓,像是自己都被逗弄出声了,伏在季舟心口肩膀微颤。
  季舟松了口气:“师父,你别逗弄我,你这样把我吓到了。”
  沈长楼唇角弯弯,挑着眼角,笑得很好看。
  可是季舟看不到。
  “那我问你。”沈长楼问,“你真的会一直这样陪我从日出看到日落,从日落看到日出吗?”
  季舟闭上眼,感受着沈长楼在自己双眼上覆盖的柔软的掌心。
  他十指一向冰凉,指腹有长期练剑的薄茧,还有各种细小的伤口,但唯有掌心是温热的,柔软得一塌糊涂,很好牵的样子,就好像是特意为人留下的。
  沈长楼继续说:“以后都会如此吗?”
  季舟笑了:“对啊……我们以后日日夜夜都会在一起了,我会医好你身上的顽疾,到时候我们相守到老,一起白头。”
  季舟只听见沈长楼低低地笑,在看不见的地方他眼底笑意寡淡极了,像是全然不信季舟的话,压着嗓子的疼痛轻声道。
  “季舟,我同你讲一个故事。”
  “有一个傻子,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季舟像是预感到他话语间不安的意味,一时间又像有一把刀子梗在心口,痛得难以言说,只能匆匆开口打断:“师父,别说了……”
  “一切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我们要活在当下,好好地活下去。”
  沈长楼瞥见季舟紧绷的唇角,自己微微挑了挑唇,像是想要笑,却又像是笑不出来。
  他身上披着季舟的外衫,遮住半身粘腻,他俯下身,遮着季舟的眼,满身白发倾泻而下,遮住他满眼复杂,却像是情人要品一品眼前人唇的温热。
  一抹猩红从沈长楼唇间渗出,他眼底像是很温柔的模样,只是轻声呢喃:“活在当下……”
  他反复琢磨着这四个字,却觉得心中一阵锥刺的痛意,冷人骨髓,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却笑:“对,确实要活在当下。”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个也不要记住。”
  盛夏的热意凝聚在他双眼里,落日镀上一层暖融融的淡黄色,让他嘴角笑意有一种错乱虚伪的温柔,像是在真正情感上塑造出了一层美丽的假面,显得完美无缺。
  他只是想:完美的人,不都是你们一向渴求的吗?无欲无求,无欲无恨。
  要什么我都允你们好了。
  于是他轻声说:“季舟,我爱你。”
  所以我要同样允你欢愉。
  他半跪在季舟身上,俯下身去寻觅。
  徒留下细细碎碎的水声。
  泪水沾湿发鬓。
  ……
  ……
  新皇登基新招的宫女三三两两地行过御花园,叽叽喳喳吵吵闹闹,像是一群愣头青。
  一个稍安静些的顿在原地,怔怔地望着花园里早已干涸的池水。
  “翠青,怎么停下了?”
  宫女回过神来,神情有些奇怪地笑了笑。
  “有两只鱼渴死在池塘里了,感觉有些奇怪罢了。”
  “明明旁边就有水缸,轻轻一跃就可以跃进去,这两条鱼却为了守卫同伴一时的安危宁愿死在荷塘里。”
  “多可悲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是吧?
  (小心翼翼)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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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佳话其四十四
  季舟松开了抓紧沈长楼头发的手,呼吸从急促:一点一点平静了下去, 他凑去吻一吻沈长楼的嘴角, 嗅闻其中一缕还未散去的石楠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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