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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渡(古代架空)——白宿儿/不渡江

时间:2020-07-25 09:42:40  作者:白宿儿/不渡江
 
 
第49章 佳话其四十六
  兰陵四面环山,从长安前往兰陵唯一一条道路就是从一线天经过。
  那条道路之所以被称为一线天, 因为其路极陡, 一面是寸草不生的山壁,被削得极光滑, 另一面却是悬崖峭壁,在下雨天行人极容易坠崖身亡。
  悬崖太高,下头尽是雾气, 看不见尽头,倘若坠下便再也没有存活的机会。
  正值盛夏黄梅时节,忽逢一场骤雨,连绵的雨从云端倾泻而下,将一线天山壁上的泥土混淆在雨水里, 顺着暴雨淌落到小道上,狂风在雨夜里发出狂笑声,像是在蔑视着什么不应当的存在,躲在阴暗处觊觎着一切。
  小道很窄, 仅仅只够一人通行。
  沈长楼行走在雨中,依稀可以看见眼前的道路,手上的油纸伞伞骨被风摧折断裂, 仅剩几根苟延残喘着,拼尽全力支撑着一块漆黑的破布,勉强遮挡些雨水。
  他想起自己给季舟留下的那一封书信, 想来那人回武林盟时看到也要过个三天,也不必担心被发现行踪追过来而坏了自己谋算的事物, 一时间他便放下心来,望着前方的岔路,想起兰陵附近山贼聚居的山寨。
  他自然知道斐若是谁,当年师父和大师兄死后,他自然明白前应后果,更知晓后头要发生什么。
  他故意声称要下山,让三师兄和四师兄慌了神,借江寒不备下山来杀他窃取秘籍。
  可是他们输了。
  即使他们准备再怎么充足,沈长楼已经是死过三次的人了,自然识破他们的伎俩,仅仅用了一剑就将他们打倒在地。
  可他终究是不忍心,即使眼前两个人曾经亲手杀死了自己,他仍然做不到像他们这么狠心去杀死他们……即使前世他如此做了,但他至少这一次是清醒的。
  一命换一命,前世的他们已经因此付出代价,他不想要将罪孽带到这一世。
  于是他废去三师兄和四师兄的一身武学,挑断了他们曾经杀死自己的右手手筋,丢下一个钱袋便离去了。
  只是沈长楼是真的想不到,三师兄竟然有这等的气量,即使右手无法习武也无法阻挡他们那些卑劣的心思,竟然学了左手剑,倘若他将这等心思放在正道上,不再一门心思的暗算,那成就岂会是现在如此。
  沈长楼心底轻嘲着,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师兄的手段却早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他放下话要夺走天下第一无非是想要引沈长楼过来,他定会在身边设下埋伏,用各种计谋骗自己走入埋伏。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是那么愚蠢,手段依旧还是那么拙劣幼稚。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行云山寨?”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叱责,沈长楼看见不远处的岔路口有一人站立,像是身着斗笠蓑衣,雨水顺着蓑衣的茅草上断断续续淌下来。
  沈长楼看见他腰间有一把三尺的砍刀,像是用人血开过锋,砍刀边缘坑坑洼洼,上面还有血迹凝固的黑色斑点。
  沈长楼能感受到他刀上的血腥气,这些绝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浸透在其中的。
  沈长楼并不打算与山寨正面发生冲突,他一向不崇尚用打杀解决所有问题,遇见事情用刀剑来解决只是没有头脑的莽夫而已。
  更何况……他更想要从山寨处取得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在下前来拜见行云山寨大当家。”
  他微微躬了躬身,略表礼节。
  “来见大当家?”顾叁微微眯了眯眼,对沈长楼的话语保持怀疑态度,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漫不经心地开口,“小子,我们山寨可不是什么闲人都可以放进来的,你看看自己身上几两肉弱不禁风的,即便是投靠来做山匪也没有人想要你。”
  语罢他将手中的刀送去几分,一把挑开了沈长楼的破伞,直白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沈长楼面上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琢磨掂量着什么。
  “不过……”顾叁目光落在沈长楼的白发,略微停留了片刻,像是觉得有些新奇,慢吞吞地转了口,“我们大当家正缺一个压寨夫人,我作为二把手可是为此忧心得很,又唯恐大当家被外头哪个狐狸精骗走了,你这幅模样倒是可以来做一做这夫人。”
  沈长楼目光凝滞在顾叁面上,有些迟疑地顿住了,半晌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压寨夫人?”
  顾叁自言自语:“这样……如此……也行……大当家上次推拒我送的美人,指不定好男风不试试怎么知道?”
  顾叁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胡乱地把刀挂回腰间,死死抓住沈长楼的手腕,方才还疾言厉色的面容顿时堆满笑意,只是用手去摸沈长楼的脸,呐呐道:“不错……甚是不错,不要美人就是喜欢男的,这没有毛病啊。”
  沈长楼被他这一下弄得措不及防,后退好几步才避开了顾叁,像是在避开什么蛇蝎:“二当家……你冷静些。”
  顾叁克制了一下自己发现惊天秘密的心情,低咳一声试图弥补自己的威严:“咳……这位公子,不……嫂子,雨落这么大,赶紧进山寨吧……别让大当家等急了。”
  沈长楼怔在原地,被顾叁连拖带拽地扯入岔道口,他敌不过顾叁的臂力,还挣扎几下,就被硬生生拽入山寨的里。
  山寨里的一行山贼方才还在桌子上划拳喝酒大口吃肉,见到顾叁却像是被捏住脖颈的猫儿,傻愣愣地站了一排。
  一个瘦高个使劲地在里头瞅着沈长楼,扯着嗓子喊出声来:“二当家,这年头不是水旱无忧不愁吃喝吗?离上次出山还没过半月,咋得现在又去打了个草谷?”
  “你这小子。”顾叁一巴掌过去打他脑门,打得他哇哇直叫,这才收回手,“什么草谷?这是大当家的新媳妇,还不喊嫂子?!”
  一群山贼面面相觑,终于又有一个胆大的冒了个头,弱弱道:“可是他是男子……”
  顾叁“啪啪啪”一人一巴掌拍在这些山贼脑壳上,满脸怒色:“男人又怎么样?大当家要娶谁要你们管?就算是娶只猪你们也管不着!”
  一群山贼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半句忤逆顾叁意愿的话,不知是谁开头喊了一声“嫂子”,余下的人也齐刷刷喊了起来。
  沈长楼突然体会到了当年季舟被自己强行收为徒弟的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沈长楼:这个江湖里全是gay……
  玉楼春:我不是……
  杜兰闺:我也不是……
  季谨之:我可以拥有姓名吗?
  (季谨之被作者堵住嘴拖走)
  玉楼春:(冷笑)呵,男人。
  杜兰闺:(若有所思)季舟是男的,季谨之也是男的。
  玉楼春:(同样若有所思)季舟是疯子,季谨之也是疯子。
  杜兰闺:(恍然大悟)他们还是兄弟,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呢?
  玉楼春:(看穿一切)季谨之一定也是个gay!
  ……
  ……
  今天文风突然沙雕,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开心啊
 
 
第50章 佳话其四十七
  顾泗方饮了酒,酒意微酣。
  山寨上没有什么好酒, 存着的都是陈年的炮打灯, 味道拙劣粗陋像是将水掺进里头,品不出什么酒后甘甜, 只觉得一阵烈火从喉嗓烧灼到肺腑,一口下去浑身如患高热。
  这种北域的酒还是寻人下山去换的,虽说此地已是兰陵, 但位处城郊,离主城大概还有三四天的脚程,能饮个像模像样的酒已然不易,顾泗自然不能过多要求什么。
  方喝了两缸炮打灯,顾叁就神秘兮兮地拽着他到卧房里想要看什么好东西, 方一开门就把他推了进去,“通”得一身把他关在了里头,美曰其名要给他和新媳妇独处时间。
  “怕定是又在作妖。”顾泗揉按着太阳穴,颇有些不以为意, 也不在意他口中什么新媳妇,暗自有些可惜没多喝两口酒。
  他这般想着,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掌风, 他略微一惊,侧身避了过去,指尖挑起桌案上的茶具阻住了后者的攻势。
  这人是个练家子。
  他心中暗惊, 由不得多想,便听见剑声出鞘破冰而来。
  他看见了那人出剑, 出剑速度极快,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
  剑势很快,没有半点停滞,像是要劈开苍穹斩破寒月,席卷雷霆而来,只能让人看见一道白得令人发寒的残影。
  顾泗下意识要用手臂去挡剑,闭上双眼不去看这一切。
  而那把剑却停留在他面前三寸,慢慢收回。
  他听见有人开口:“见过大当家。”
  声音是极淡的,像是卷席霜雪般,连带语气也没有半分人情的气味。
  顾泗极慢地睁开双眼,依稀带着两三分不确定。
  那人冷到连唇都是寡淡的一点苍白,似乎从来不存什么人情冷暖。
  可他分明是如置赤焰当中。
  抱剑倚着窗,棠色的袖袍在握剑的手肘剑滑下半寸,像是幢幢火光,他在火光间半阖着眼,极懒极冷到模样,漫不经心的,像尊佛像。
  顾泗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品到唇齿间的酒气,迟钝地像大梦初醒。
  他想,自己应当知道眼前人是谁。
  于是他徐徐笑了,悠悠开口:“久闻沈道长名讳,今日一见果然同我想象中一般。”
  沈长楼若有所思:“你想象中贫道是哪般?”
  顾泗犬齿摩挲唇瓣,像是要尽力说出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语,然而他眼底笑意直白至极,坦诚到干净一片。
  他说:“同我想象一般气魄不凡。”
  以剑法轻功闻名天下,姿貌性情更是动人。
  想这一身白发,除了他沈道长,也没有谁可以堪得更好。
  顾泗像是早就料到他的来访,笑意在唇角尚未淡去,神色自然地在桌案旁坐下,斟上一杯酒向沈长楼送去:“请。”
  沈长楼并未很快就接下,顾泗像是了然他的缘由,从容笑了:“我从不向我欣赏的人做那些阴险手段,酒里没毒,道长放心饮用便好。”
  沈长楼轻笑一声,顺手接下酒,却不急着喝,捏在指尖微微晃动,轻声喟叹:“和大寨主见面一番可真是狼狈得很。”
  的确很狼狈。
  顾泗心想,阴差阳错被人当做压寨夫人,又阴差阳错换上嫁衣,若是旁人怕是早就受不得这些屈辱了。
  顾泗目光落在他甘棠色的袖袍上,想起多年前尚在仕途时远远在武林大会前望的一眼。
  他所望见的是沈长楼道袍间泼墨做的鹤,羌笛响彻长安,迎着柳梢递来一缕春风,那人的剑光像是针织的大网,将一切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部罩在里面。
  像是要将人心解剖,看得明明白白。
  然后那人跃上房檐,帷帽被风卷起一角。
  他有幸窥得真颜。
  顾泗真心实意道:“道长还是着红裳更为好看。”
  沈长楼微微一怔,片刻后反而笑了:“为什么这么觉得?”
  顾泗噤了声,像是想要点到为止。
  有些东西感觉也说不太透。
  只觉得披着一袭道袍的沈长楼像是要随时踏鹤而飞去,飞到九重天外再也看不见半分踪迹了。
  只有当他着了一袭浓墨重彩,方才像红泥小炉里苟延残喘的一缕香烟,带着细微烟火气息,真真切切的。
  顾泗自顾自地饮酒,像是要让烈酒浇得自己清醒些,却只能越灌越醉,酒意愈绵长深稠。
  沈长楼在旁边静静地厚着他。
  顾泗说:“我早料得沈道长会来兰陵,前些日子叫小弟在一线天候了许久好请你一叙,却没想到是今日,慌慌张张,毫无准备。”
  沈长楼像是有几分错愕,半晌面色才平静下去:“你就一定料得我会来兰陵寻那斐若?”
  顾泗饮下最后一口酒,就酒具随意丢在了一旁,拿起沈长楼尚未用过的酒想饮干最后一点。
  听见沈长楼的问话,他微微顿了顿,“我见过道长你用剑时的姿态,见你出剑的果断便知你不像是会白白受辱的人。”
  “斐若不过是个凭着杜家资源仗势的小人,其剑法的确有几分出色,凭你之力战胜几乎没有悬念。”
  “他妻子杜兰闺是杜氏旁支,好美色,男女不忌,杜氏在兰陵有一定影响力,虽然是旁系一脉,但她却依靠杜氏的名头行了不少恶事,对这个丈夫似乎颇有些隐忍,召来一大批高手在兰陵布下埋伏。”
  “只不过……他们忘了。”顾泗唇角微翘,像是有几分自得一般,连带神情也惬意懒散,“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有幸见过道长真容,若是见了道长也不一定会察觉是你。”
  “过几日我正好要宴请那对恶臭的夫妇。”顾泗唇角带笑,“只要斐若这个“师兄”没有认出道长你来,一切就好办的很。”
  沈长楼拢起眉头:“你与我怕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要无缘无故帮我?”
  顾泗像是觉得他警惕的模样颇有些动人,戏谑地看了会,片刻才回过神来,笑道:“我说过我欣赏你,当初我还在朝廷为官时,常听家父道起道长你来,说你年轻有为,如今也算是替家父还一还想要仗义行侠的夙愿。”
  “……朝廷为官?”
  “这些事便是后话了,以后我慢慢道给道长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了回来了,前段时间五一好不容易大长假出去嗨了。
  然而数学成绩教我做人……
 
 
第51章 佳话其四十八
  沈长楼凝视他眉眼许久,半晌拢起唇角低笑出声:“我这人最不信的就是光阴, 偏生不喜欢苦苦候着别人, 这样……我们做个交易。”
  “你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得了这份情谊我自然也会将你想要知道的告诉你。”他望着顾泗, 左眼下红痣在灯火间捎出一种冷感的倨傲,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顾泗手中的酒具,“我沈某人最信的就是等价交易, 一物换一物,才是世界上最稳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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