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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夫(古代架空)——亚木聘聘

时间:2020-07-28 08:22:20  作者:亚木聘聘
  “殿下幽默。”苏承禛摇了摇头,明显不信我的话。
  我笑了笑,不作他言。
  “王爷!”
  此时,陈建安跑过了过来,一阵风似的卷到我跟前,激动地说:“王爷,如你所料——倭寇进山了!”
  “很好!”我道,压抑已久的怒火仇恨今日终于可以好好清算清算了,赓即召来各营领将开会,并分派各自任务。
  “吴卿护送百姓出山,刘卿突击海上船舰,赵卿把守这几处险要关隘……子真你率前军占据制高点,建安辅之,本王领军诱敌军入山谷深处,届时依计行动。”
  “殿下不可!”苏承禛猛然上前,打断了我的话。
  “王爷三思”“此计凶险”“请王爷收回成命”……一时间,陈建安以及南水城将领纷纷跪倒在地。
  “诸君请起,”我依次扶起各位将领,继续道:“大庆从未抛弃它的国土和人民,此刻,倭奴贼寇近在眼前,姜某与诸君皆为守国将士,同生死共患难,并无二致。”
  “王爷慎言!”众人惊呼。
  我挥挥手:“此处无甚王爷,仅一个姜莛郁。若我军胜,凯旋时,吾将与诸位举杯同庆,一醉方休;若此战败,我与诸君力战殉国,此后,还将有千千万万大庆儿女奋起血洗倭贼,还我大庆百姓富足安泰!诸君切莫疑迟。”
  “是!”众将领俯首道,“吾等愿从王爷!”
  走出议帐时,苏承禛与我并肩而行,他语气肯定地说:“姜莛郁,你是来送死的。”
  我轻笑:“子真误会了,如今本王有家有室,惜命得很。”
  苏承禛低吼:“那你何施此计?”
  “凌云山岩石易破碎崩塌,加上近日连降暴雨,地灾不断。我将倭贼引入山谷,届时你炸开山顶,泥石流倾流而下,将整个山谷淹没吞噬。天地之威,非人力可抗,不损一兵一卒就破了倭贼,岂不美哉?”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倭寇将首巫木格认识我,本王亲自率军,才会让他减少防备。子真,此计唯我可施,本王也有退路。”
  “我知你脾气,”苏承禛叹了一口气,拱手朝我一拜:“殿下,此去珍重,臣等在海上静候佳音。”
  “谢过子真,只是别再用以前的旧称了,当朝圣上还未立太子呢。”我笑说。
  苏承禛抬头凝视着我,见我坚持,悻悻地喊了一句“王爷”。
  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我垂下眼睛,忍不住问他,是否还记得白显两年前来过南水。
  “记得,”苏承禛点头,肯定道:“当时白将军身边是你。”
  “是本王。”我又笑了。
  离开白显后,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
  我有些好奇,“子真是如何得知的?本王记得当时你没有指出,还向他问起本王近况。”
  “知道一旁的是你才问,平日我与白将军并无交集,也无话可谈。”苏承禛说。
  “是吗?当时可见你们谈得火热。”我发誓,我这话真的无什么意思,只是好奇,或许说无话找话而已。
  但是苏承禛并没有听到我的心声,一脸复杂看着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问道:“你和白显是认真的?”
  我非常意外,忙道:“什么认真,我与他只是好友!”
  “是吗?”苏承禛轻声问,脸上露出一点笑来,很快又消散了,索性肃容道:“王爷,有些话,下官并无立场说,只是如果我不说,可能也不会有人来说了。”
  什么话?我有些诧异。
  苏承禛继续说:“您和白将军联姻,朝野上下皆知因由,似真实假。古有卧薪尝胆之勇,今日王爷韬光晦迹,必有出头之日,到时诬罔洗清,一切都不作数了,王爷您与白将军如何自处?”
  “我与白显始终是好友。”我疑惑道,也有些不满苏承禛,他说的好像我和白显会恩断义绝似的。
  “下官未曾见过白将伏小,也不知王爷会慌乱。”
  苏承禛只说了这一句,没说其他的。
  我不理解,但心里好受一点。
  ——————
  过了一会儿,有将领过来请命出兵。我苏承禛道别,跃上战马,侃然正色,那些妄图蚕食大庆的盗贼倭寇,你们可要知道,我姜莛郁回来了!
  吾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何况,千里之外,白显正等我归来,我们相约到大漠为他求亲,我绝不可食言。
  站在高处,我抽出长剑直指前方,驱马下山迎战,“犯我大庆者,杀!”
  话音落下,战鼓擂动,响彻十方天地。
  “犯我大庆者,杀!”
  一时间,数万把刀枪在阳光下挥舞闪耀,呼声震得群山颤动,鲜血汇成细流,染红了天地。
  我已然杀红了眼,记得陷入黑暗前是我一阵阵咳到吐血的干咳,十余名撤离的部下乍然停滞的表情,直插胸前的箭羽慢慢地浸染鲜血,我喘了许久让身侧的人扶我坐起,“去……把倭贼首级悉数斩下,莫留余孽。”
  “王爷,当务之急,应速速回到城中与白将集合,您的伤耽搁不得!”几人却立在我身侧不动,身上的战甲已辨不出原先的颜色,血污泥污一层一层的涂抹,让他们好似从地狱里生出的猛兽一般,唯有一双赤红的眼睛有几分情智。
  他们跟随白显十余年了,或许是出发前白显交待过他们护我安全之类的任务吧,可我深知自己命数将尽,撑不到南城,身上的温度随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失,目光涣散起来,地下黄泉该是这般景象吧,脚下的泥泞方溏全是红色,方圆几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山风呜咽、乌鸦啼鸣,四周燎天的火在烧……
  我自寒冰泉水里闭上眼,又在刺骨的海水里醒来。寒意从骨子里升起,但极致的冷却抵消了胸前的蚀骨的疼痛,让我堪堪分出了一丝力气,费劲让自己挪到石块上坐直,凝思聚神,我们已从峡谷突围而出。
  我看着围在身边的亲卫,叹道:“南水一遭,诸君辛苦。本王与白显大将军,近年来,幸得诸位护佑……
  咳咳咳,吾时日不多也,给诸位的赏赐,临走前已禀明陛下了,此去,愿诸位安康健全,护我大庆江山万年不朽。二来,我走后请将我葬在海里,诸位回到南城后告诉将军我还活着,让他……让他来寻我……咳咳咳咳……姜某拜托各位了。”
  南水已平,蓝鹰已定,往后大庆应得五十年的太平。姜莛清此番回都,怕又得朝中元老责骂一阵了,那白显呢,他会加官进爵,他会与我和离?
  我们之间,算不算是“丧偶”呢?
  心忽大恸,几乎要窒息了。
  白显他会不会失望?我终究还是失约了。
  他会找来找我吧?他是那么诚挚的人。
  他以后会和怎样的女子成亲呢?
  ……
  我靠在石块上,涣散的眼神终于捕捉到身边的部下手起刀落的身影,血水汩汩流着,脚下已是血池。在这人间地狱里,眼皮重达万钧,我百般痛苦地阖上了眼,认命了。
  这一生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没有,有没有走错的棋?我自认最大的夙愿已了,这一生为大庆鞠躬尽瘁,助胞弟坐稳了皇位,拼得江山安稳。若真说有什么遗憾,无非是没能见到白显最后一面,没能好好陪他说说话,也没鼓起勇气叫他不要娶妻了换我陪他。可是,这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君,我姜莛郁在二者中选了其一,选择了一个就得失去另一个,这是天注定的,我不能再耽误他了。
  世上多少人求而求不得,不忍又别离,凡尘扰扰,一生安顺平达得偿所愿才是少数。
  人死前会看到什么呢?我听见了不合时宜的春雨落下的声音,一滴一滴,拾阶而上,像是芭蕉叶大肆舒卷,像是汹涌的江水漫过,像是在白显宽阔的胸膛前溺毙。
  天命难违,人不可抗,暮春的雨终究要落下来。
  可我还是不甘,还想再搏一搏,就这样走了,白显得多难过呢?
  大雨倾盆而下。
  我好像听到白显在唤我,一声比一声急切,“莛郁……莛郁!”
  我看到自己轻轻握住白显的手,笑了起来,柔声说:“白显,你来啦。”
  你来了。
  我等你很久了。
  突然,风起云涌,天地瞬时茫茫一片空白。
 
 
第13章 相拥与吻
  传言黄泉八百里,漫天黄沙、无叶无花,寂寞苍凉。可直到我亲自走了一遭,才看到四野皆是白茫茫一片,前尘旧梦走马灯般飞速略过——
  从发蒙认字习武强身,到博览众家资政治国,再到沙场点兵、洞房花烛,我亲见孩童长成少年,少年又成青年,匆匆二十年,他时刻恪守为君之道,不轻易表达喜怒,学君体、建亲、求贤、审官、纳谏、去谗、诫盈、崇俭、赏罚、务农、阅武、崇文一刻也不敢松懈,把明君的守则一条条刻进骨子里,他侍弄权谋斩杀奸邪,雷霆手段教人胆寒,他也亲厚胞弟体恤下士,赢得天下盛赞百姓尊崇,可他从未真正畅意。
  一转眼,又换成全然不同的情景,还是那个剑眉凤目俊美无俦的青年,我终于得见他发自内心的笑,有毫无形象的开怀大笑,有醉后迷迷糊糊的傻笑,有比武取胜后春风得意,有看到绝美风景时的浅笑……
  我还看见了陪在他身旁不威自怒的男人,从京都到荒原,从花海到大漠,几易寒暑,都不曾离去。
  原来欢乐会感染的,见他在笑,我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真好。
  太好了。
  我只觉畅快,大声笑了起来。
  环顾四周,空荡荡一片白,再无第二个人,我终于不顾形象地舒展了身形,懒洋洋地睡下。一如他们初次比武后,双双累倒在草丛里的模样。
  我又见两人相视一笑,从寡言的男人眼里看见了自己。
  看见我?
  我?
  我为何会在他的眼里?
  我在他的眼中,那他眼前的人是谁呢?
  惊惧之下,我转头去望他身边的人,只看到一旁草木葳蕤,哪有什么人影?!
  寡言的男人站了起来,向我伸手,说:“明年春酿酒时,我来给殿下打下手。”
  我瞪着眼睛看他,想告诉他认错人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睁睁看他拉起了我,两人并肩离开院子,身后茫茫一片白瞬间凝聚并跌入夜色里。
  再看到一片刺眼的白色时,我已经找回自己的声音,粗砺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我在哪儿?”,周围都是猎猎风声,没人回应。
  又过了好久,我听到有人凑在我耳边低语,似乎是在致歉,又好像只是喃喃自语,我凝神去听也没听清,只感觉到一条柔韧的舌头撬开我紧咬的牙关,含着汤药,一点点渡了进来……反复几次,最后恪礼地离开。
  温度抽离,寒意顺着四肢百骸爬上来了,失跳的心也剧烈跳动起来,血液涨沸,冰火割据中我生生熬出一分神智,慌忙伸手去拉,“别走……”
  “莛郁!”低沉的声音在耳道中炸开,灼热的呼吸悉数喷在耳畔,砸得我彻底醒了过来。
  “白显。”我睁开眼看他,他的脸被大半胡须遮住,艳红的疤痕仍盘踞其上,唯一鲜活的只有那一双通红的眼睛,正灼灼地看着我。
  他的神情缱绻哀伤,凝视着我,好像在看着一个美梦碎去。
  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见他如此,时下我还坐在他大腿上被他紧紧圈抱在怀中,熨贴上一片炽热的暖意,烧得我浑身滚烫神情昏聩,下意识去唤他,“白显。”
  话音刚落,就见那双唯一活着的眼睛蒙上层水,眼珠微颤,泪水直直地砸了下来。
  他忽然一把抱紧了我,那力气大得好像要把我嵌进骨子里,脑袋死死埋在我的脖颈处,把绝望的喘息都浸入我的肌肤中,沉痛的嗓音一声一声地喊我名字,还道如若这一切都是梦,他也寻到我了。
  我心痛得要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多年修的成熟稳重顷刻崩塌,只会慌乱的又小心翼翼轻柔地抚着他的后颈,在他耳边一声声地应他,告诉他我还活着,这不是梦,我们都好好的活着,告诉他不要难过了,一切都过去……
  我说到近乎失声,白显终于抬头来看我,悲声道:“姜莛郁,我真的很怕……”
  “别怕了别怕了,我错了,我错了,白显。”我赶忙抱住他腰身,脸贴进他胸怀蹭了蹭,低声道:“我错了,我不该吓你,以后绝不这样了,以后去哪都和你一起,你叫我走东我绝不往西……”
  我连忙发誓,到后来拿来哄孩子的话也搬出来了,百般讨好,只要白显不难过。白显听着听着终于笑了,道:“莛郁今天说的都可以刻录一本《童呓》了。”
  我一愣,想起自己刚才的举止言语,哄白显?还抱了白显?还在他胸膛蹭?一时尴尬,我只想捡块石头把自己砸晕了去!
  好求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白显到底没让我难堪,很快把我抱进马车里,解下身上的白狐裘盖在我身上,他坐在旁边陪着我。
  马车里药气熏人,平日里服侍的小厮也没在,而刚才一路过来,方圆几里都没有护卫的士兵。
  我想问白显为何只有我俩?现在在哪儿?我们要到何处?做何事?百般疑惑待解,可是张了张口,嗓子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了?”白显紧抓着我的臂膀问。
  我指了指我脖子,又笑着摇头,拍了拍他手示意他别担心。
  白显松了一口气。
  他又坐过来了一些,取下身上的水袋喂了我几口,又把手掌摊在我面前,“要说什么,你写。”
  我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写到:“何地?”
  “天水。”白显说。
  我又写:“赴?”
  白显与我对视,轻声道:“北疆,我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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