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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怼了国公就跑(穿越重生)——落月无痕

时间:2020-07-28 08:28:31  作者:落月无痕
  国公府内共有一百二十二口人,自跟了他,不管从前姓什么,一律随他姓。什么蝴蝶蜻蜓,梅兰竹菊,花红柳绿,能想到的字都被他取了一遍。不分男女。
  烂俗的文化水平和大乾皇帝有得一拼。
  “好好看家,老爷中午不回来。”
  说着温仪就揣着手闪身出去。
  ——被马喷了一脸口水。
  “……”
  后门比较清静,除了拉泔水的平时没啥人走,但是今天外面停着的马车三五辆。马是汗血宝马,车是香车,里头坐着的,应该也是绝色美人。
  不是应该。
  而是就是。
  因为这个绝色美人已经撩开了帘子,纤纤玉手后,露出一张可以英武但绝不纤细的脸。
  “温国公。”他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温仪:“……”他扭过头去问身后人,“这人谁啊。”
  “白府二公子。白娞璋。”说着温蜓凑上前,悄悄摸摸说,“听说是平都第一美人。”
  第一美人……
  温仪打量了一下对方这饼大的脸,英挺的眉,粗狂的长相,配上这扭捏娇柔的作派。由衷发出感慨:“怪不得是听说。”
  白娞璋缓步走下,一身白裘,镶了红色脖领,他刚走下马车,就有识趣的家丁给他打了伞。伞是流苏伞,边儿珠帘垂得叮当响那种。
  哗一撑开,温仪忍不住咳着翻了个白眼——
  “不过数日不见,温国公就将娞璋忘了吗?”
  白二公子顶着张和柔情不搭边的脸,如此轻声地说。
  哀怨之情溢出伞外,仿佛温仪欠了他一堆情债。
  温仪想走,但他走不了,因为这马车将他的门,围了个结结实实,连条缝也没有。
  这白二公子好大架势,别人都是单独来,就他仿佛把家都搬了来。
  他这么困惑,温仪也同样困惑。
  “肯定没见过。”他说。“毕竟这么清新脱俗的人,一见就不会忘。”
  这毫不做作的称赞来得突如其来,反而没令白二做好心理准备。他呆了一呆,突然捂上脸:“想不到温国公这么爱说大实话。”
  “……”
  所有人眼神齐刷刷地看向白家家丁。打着伞的家丁神情淡漠,司空见惯。
  就几句话的功夫,温仪打了个喷嚏。白二是穿得厚厚的一丝风也不透,他可还是轻皮薄壳。
  温国公揉着鼻子:“二公子,我还有要事,劳烦让一让。”
  白娞璋看了看他,语气十分熟稔:“你要去哪里。”
  温仪一时语塞。
  “二公子既不是温府管家,又非我妻妾,甚至连客人都不算,如何还能管我行踪?”
  “我送你啊。”
  “不用了。”
  白娞璋还要再说,温仪却道:“二公子,若无事找我唠嗑就不必了,若有事,下回拿帖子上门,后门口堵人到底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说着不待白二回话就扯着嗓子叫唤:“三儿!”
  就听这一声喊,忽然从檐后翻来一个黑衣人,麻利地拎起温仪的领子,唰地一下飞老远。
  被甩了一脸雪的白娞璋:“……”
  欺负他穿这么多不好飞吗。
  他看了看后门看戏的几个人,温蝶温蜓包括倒泔水的大爷麻溜儿地将脑袋缩回了门里。
  一边的家厅还尽忠职守扮演着只会撑伞的大树。
  白娞璋问身边人:“温国府都是些这样的人?”
  家丁本份道:“二公子指哪样。”
  白娞璋指了指紧闭的小门:“目中无人,不讲礼数,和传闻一点也不一样。”
  家丁想了想:“二公子。”
  “嗯?”
  这一声鼻音千娇百媚,媚得家丁都快昏过去了。他努力扼制住自己想要打上这张粉黛大汉脸的欲望,尽责道:“不巧要告诉二公子。他们和传闻……”
  就是一样的。
  马上飘,墙头草,看人讲礼坑不少。
  “至于温国公翩翩君子和雅过人。”家丁说,“那都是编的。”
  民间对于这位年纪轻轻就位列国公的神秘公子,总是抱有了极大的好奇心,何况大乾神官特地上神台为温国公卜卦,说他乃大乾天降福星,佑民平泰,犹如镇国之宝!
  久而久之,人们就被自己的脑补和滤镜给打败了。
  至于白二公子,虽然还没有滤镜,但是刚从外面回平都,听了人云亦云也是情理之中。他铁眉微蹙,哀怨地叹了口气:“此次是我大意。那我只好——”
  打道回府?
  ——不。
  “等他吃饭了。”
  耳朵贴上门的温蝶几人:“?”吃饭几个意思?还没回过神,脖子就一紧,一边一个被年轻的少年郎给拎了三尺远。就听砰一声,裘衣镶脖的白二公子‘弱柳扶风’地站在那里,在一片尘烟滚滚中施施然收回腿,就掩上了口。
  “这门踢我。好痛的——”
  “……”
  能要点脸吗。
  后门不着火但没了门扇,老爷他还不知道。
  这会儿温老爷正被秦三拎着脖领子,几个起落,灌了一嘴的风。好不容易落地,温仪才喘了口气:“三儿,老爷快被你呛死了。”
  “温总管让老爷每日练功,老爷不练,那么老爷如果逃跑是被风呛着,也是活该。”
  秦三这样忠心耿耿地讲。
  温仪:“……”
  秦三什么都好,人帅功夫高,大难临头从不跑,就是爱噎老爷。
  他拍拍身上雪渣,一边朝来福茶馆走,一边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秦三道:“回老爷。他是白征将军的二公子。白征还有个大儿子叫白芝璋。”
  ……
  温仪翻着眼睛想了想,在脑海中找出点影子来。“贺楼明好像有个属下姓白。”
  秦三:“就是他。”
  贺明楼是大乾第一武将,被前前皇帝封过名号为武神,沙场征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光是他的名字就让敌方闻风丧胆。现任元帝上位后,贺明楼就一直镇守在西陲,以防羌族进犯。西陲还有个和大乾相距很近的抒摇国,多年僵持,是大乾劲敌。秦三说的白征,就是贺明楼最得力的手下,大乾能在大洲五国中疆域最为辽广,怎么说也有贺家军一半功劳。
  温仪嘶了一声:“白征他儿子找我干什么?”要说贺楼明,大家在朝堂上还见过面,好歹算是点头之交。要论到贺明楼的手下,那是八杆子都打不着,何况是杆子的儿子。
  秦三委婉地提示:“你对人家不负责?”
  你是想说睡了就跑吧。温仪有些痛心:“看着那张脸再说这句话!”
  秦三以拳抵口,清咳一声:“老爷,茶馆到了。”
  茶馆门口候着的小二眼尖,见到这洁白一片的背景中走来的两个人立马心如明镜,溜烟儿跑到内堂低声说:“掌柜的,温国公来了!”
  什么?钱掌柜正拨着算盘,立时将算盘一推,拉过旁边小红绳。金铃声顿时响彻了整座茶馆。三层住房的,二层包间的,一层大堂的,小二顿时进入了全员戒备的状态。在温仪到达茶馆的前三秒,他们已调整好了表情。
  温仪推开门。
  钱掌柜就将算盘一搁,清脆一声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这活你还干不干了!”
  温仪赔笑道:“家中有事,家中有事,掌柜的多担待了。”
  “嗯。”钱掌柜发完该发的牢骚,这才矜持道,“看在你手脚麻利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只是缺失的工钱,肯定不能算给你。如今二层有贵客,你就去二层包间里候着吧。”
  温仪连连道是。
  钱掌柜瞄着温仪上了楼,一招手就将小二叫了来。
  “二楼几位客人?”
  小二机灵道:“掌柜放心,楼上今日就包出去一间,总共也就三人。听话音是外地来做生意的。领他们进门时我看过,不像刺儿头。”要是刺头,他也不会把人往里领。来福茶馆做生意很看人,瞧着面善顺眼的,茶钱都能省,瞧着不顺眼,大门儿都别想往里迈。
  掌柜嗯了一声,八字眉忧愁地翘了起来。
  出钱让人骂,这事恐怕只有温国公一个人干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钱掌柜: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谢谢三爷打赏!
 
 
第3章 本是美人计
  大乾众所周知温国公有个毛病,喜欢体会民间疾苦。钱掌柜头一回接待温国公时,因对方穿着朴素,故不以为意,只当自己招了个贴心下手,结果被来喝茶的显贵叫出温仪的名字,震惊地差点背过气去。
  不过大乾众所周不知的是,这间茶馆是温仪自己开的。温仪刚置办这家产业的时候,是想多个打探和交换消息的渠道。茶馆人多嘴杂,但隐秘性好。所以他就设了这么个地方。
  初回温仪去当小二打工的时候,秘探回报元帝:“温国公近日频繁去了茶馆。”
  元帝:“女人?男人?有事?”
  秘探:“赚钱。”
  “……”元帝琢磨了一会儿,“再看看。”
  又看了好几次。
  温仪确实去端茶送水。
  元帝摸着下巴想了很久。
  隔日温仪收到了一箱的珠宝。
  与掌柜的唱完戏,温仪就直接上了三楼。
  这里的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包间,三楼也是包间,只是包间里藏了暗阁。天字厅的门正半掩着,温仪拿了个水壶,肩上挂着布巾,敲了三声后便闪身进去了。外头听不大见动静,只晓得大约是送个水。因为也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温仪就从中走了出来,布巾还在,水壶却不见了。‘他’整整衣襟,就去招待二楼的客人。瞧着并无二样。
  而温仪去过的天字厅内,半朵牡花屏风后,一坐一站了两个人。
  坐着的那个穿了浅色交领长袍,同色束口箭袖,下摆缀以流云,右片暗绣尾凤,外面披了件立领银纱褙子。色样虽简朴,可这针脚做工细致,一看便不是寻常子弟。他面上戴了半副鎏金面具,只露了双眼睛出来,眼尾略挑,看谁都是温润含情的好模样。
  另一个,就是玄衣金冠,瞧着威严勇猛,额角却刺了朵红梅。
  若有认识的一定会惊讶,大洲男女皆爱绘饰,但绣金蕊红梅的只有一个。
  瑶海易玄阁阁主,严瑾。
  进了易玄阁名单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他们的追捕。红梅如血催人命,说的就是严瑾。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严瑾随侍一侧。
  “你说元霄已经在路上?”
  严瑾道:“大约还有二十日便至平都。”
  二十日。温仪沉吟,如今就已是腊月初三,按这日子算,等元霄到了平都,过不了几天便要过年。几天的时间肯定赶不回凉州,堂堂大乾‘太子’,难道要在半路过年?传出去必然不像话。看来,他这个年是要在宫里过了。
  严瑾看着他:“元帝没有提起么?”
  温仪一摆手,哎然一声大叹:“提什么。元帝你还不知道,对咱们太子是闭而不谈,就算有人递了折子上去,大约也会眼瞎没看到。毕竟太子这身份,于大乾来说,也是历史头一遭,往前没有,往后估计也难寻。”谁家当朝太子是自己侄孙。
  元帝精明,他知道自己入宫虽手持圣旨,未伤一兵一卒,却也会架不住后世传言,活着时尚能控制笔墨,眼一闭知道个屁。为免落下个篡位的名头,以示自己不过是遵从老爹意思,代替短命的侄子当这个皇帝,十分慷慨地留下了前太子的性命。
  元霄,便是景帝——前任大乾皇帝唯一的儿子。
  也是元帝——现任大乾之主的侄孙。
  严瑾道:“皇子到了十五,就该由神官赐字。只有受到神官福祝的皇室子弟,方能享一生尊荣。霄太子今年已有十六,按规矩,他去年就该被召入京。”元帝却声都没出。
  温仪哂笑一声:“元帝是故意的,就做给大家看呢。”就要景帝旧臣看清楚,这位霄太子就算仍是太子又能如何,太子可以不废,却仍然抵不过天威。可惜这位霄太子身边外戚少,没几个说得上话,要不然何至于十二年来,都在凉州这种荒僻的地方。
  他又问:“这回是谁和元帝提的,你可查清楚了?”
  “元帝自己一人作的主。”
  温仪想了想,挥挥手让他下去:“知道了。”
  严瑾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霄太子这一生估计也只是太子,和温府不会有任何关系。最大的关系,也不过是当初元帝抱着太子塞给昏沉中的温仪时,太子在他手上撒了泡尿。温仪向来不爱管朝中事,如今破天荒管起这位‘帽子’戴得紧紧的太子,实在罕见。
  “我打听这个做什么?”温仪站起身,负手于后,褙子一角被他攥在手中,捏成了个球。
  蒙着半张脸的人似乎是轻笑一声,眼睛就弯了起来。“我打听这个,不是很正常的么。”
  毕竟众所周知,温国公特别爱八卦。
  温国公有个‘广为人知’的爱好,听八卦。但在广为人知里头,又有个鲜为人知的秘密,他听的八卦,比较特别。比如说哪里出来个神人啦,什么三岁童子会背百家诗啦,有人见了蓝光剑仙啦,诸如此类,甚至哪个地方传来什么蛇精美人的传闻,温仪都要去瞧一瞧。
  因为他这特别的爱好,元帝对他特别放心。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这饭搭子只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屁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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