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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烬(古代架空)——猫的传人

时间:2020-07-29 16:00:57  作者:猫的传人
  “你不是也抱了猫吗……”他还在挣扎,脸色发白,“你就不怕吗?”
  “我身上本来就有虱子啊。”只是没它身上多,我咽下后半句话,看着离君由白转绿的脸,心里奇异的舒爽。
  他深吸一口气,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两天后,离君抱着一大摞书来。他把书重重地摔在案几上,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拎到木桶里狠狠地洗了一个澡。
  他亲自给洗的,力气大到脱我一层皮。
  然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给我讲课。他心情好时是一个好老师,风趣幽默,满腹经纶:从六艺到帝书;从大月国的长河落日到大大炎国的玉雪飞龙;从黄山残琴的典故到神女阿昭的传说。他说这些时眼中流光溢彩,神采飞扬。
  可是他不好的时候,谁也别想好过。
  他曾在我练字时,喝得烂醉如泥,夺过我手中的笔,快步走到墙边挥洒笔墨,磅礴飘逸的书法跃在墙上,如同仙家遗墨。还未等我细看,他又像疯子一般抱头哀嚎,将所有出现在视线里的东西狠狠地往墙上砸,包括我。
  我醒时,头上已包扎好了。离君一动不动地坐在我床边,也没有道歉,只是冷冷地说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别靠近他。
  我头疼欲裂,没有骂他的力气,只能闭上眼不看他。他便起身离开。
  本以为他不会再来,谁知隔天他就把我从床上提起,逼我练剑。我气的不行,头又痛,抓起剑就往他身上刺,他躲了几下不躲了,任我刺中他的肩膀,血从剑尖处渗出,在肩上开出一朵小花。
  “还你了。”他说。
  “疯子。”我丢下剑。
  他的确是疯了。
  时而沉默寡言,时而癫狂高歌。他会带着我蹲守一夜,只为采摘刚刚绽放的甘熏花,为我酿雏芳酒;也会在喝醉后打我,打伤我后又抱着我哭,然后周而复始。
  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是皇帝的儿子,即使我和皇帝长的并不像,即使我没有做过皇帝对他做的事。人在清醒的时候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恨极了却会不顾一切。
  我恨他的反复无常,与他置气,离君也不肯低头。彼时皇后似乎察觉了我与他的关系,派人盯着我,派来的正是当年对我动手动脚的老太监。
  我年岁渐长,已经懂了老太监对我存的龌龊心思,我偷走他的令牌捉弄他,却不慎露出马脚。老太监在寒冬腊月将我推入枯井中,我在里面待了两天两夜。
  最后是溜进宫找我玩儿的袁可救了我,他说抱我上来时,我面无表情地蜷缩在他怀里,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冷漠,毫无生机。
  经此一冻,小时候治好的寒症复发了,并且再也没有好过,此为后话。
  那天袁可在我床边守了一夜,一整夜我都在吃东西,吐出的带血的残渣把袁可吓到了,他慌不择路地跑出去找太医,打开房门撞上了离君。
  离君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披着月光,孑然而立。我扫了一眼便移开目光,抓住一旁早已冷掉的面点,就往嘴里塞。他终于忍不住,走来抓住我的手,油渍弄脏了他华美的衣袖,他也毫不在乎,对我叫着什么。
  我的目光没有焦点,散漫着,只能感知食物,既看不清也听不见。他阻止我找我的食物,我挣扎着一口咬上他的手臂,铁锈味充满我的口腔,我竟有奇迹般的满足,饥饿痉挛的胃在那一刻饱了。
  我这才看清他满脸的痛苦,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被血染得殷红,却也没责骂我,更没推开我。
  我松开嘴,舔舔唇角,一把推开离君,打量了四周才发现这是离君的宫殿。我叫来袁可,让他扶着我离开,而离君跌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第13章 
  那个老太监死了,很凄惨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奇怪的是他是饿死的,在放满食物的屋子里。
  宫里开始有奇怪的传言,说他是被妖怪杀死的。谣言愈传愈烈,传到皇后耳中时,宫中已经悄悄盛行起巫蛊之术。一开始皇后怀疑我,在发现我没有机会离开冷宫后,便将目光转向离君。
  离君已然成为了她在后宫最大的威胁,好在她有太子,而离君什么都没有。然而老皇帝对离君的宠爱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让她逐渐失去端庄和理智。
  我让离君给我带一套《寻芳集》,离君拿笔的手一滞,一幅好字毁了。
  他嘴唇嗫嚅着,好一会没说话,最后还是给我带来了,好像自从被救回来,他就没有拒绝过我的任何要求。
  大寅收藏的《寻芳集》中,传言有一卷是郁离的真迹,然而郁离神隐多年,也无从考证。我直接拿出第一卷 看,没注意到离君从书堆中拿出疑似真迹的那一卷,他的身体开始细细抖动。 
  “牛吟飞笛花间笑,不侍黄金马前娇。”
  我念出一句诗,在心中细品,身旁的离君笑了起来。开始只是低沉的冷笑,接着声音逐渐大了起来,从胸腔中迸出凶狠的狂笑,他抬起头,泪水从扭曲的面容上拐落,最后抱着头尖叫起来。
  我捂住耳朵,只能看见他狰狞着将诗集撕碎,记忆与第一次见到他时重合,他一脚一脚地踩着碎片,带上十足的恨意。
  他走后满地狼籍,我拾起身前被踩踏过的纸片,瞪大了眼睛。
  纸上的字迹与我的字迹有些相像,我曾照着这字迹描摹,在儿时离君教我写字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这根本就是离君的字迹!
  我心中千头万绪,最后汇成一句话,在我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回荡:原来离君就是郁离。
  后来听说离君在皇帝的寿宴上惹怒皇帝,被罚禁足,我也只能叹一口气,给带来这个消息的袁可倒上一杯热茶。
  “阿衍,你泡的茶真好喝!”袁可捧着茶杯,眼睛在氤氲的热气中变成好看的月牙。这一次他给我的带的是一颗狼牙,是他在皇帝秋围打猎中的战利品。他小心翼翼地从脖子上取下来,手指依依不舍地摸了摸牙尖,最后咬着牙递给我我。
  我被他肉疼的样子逗笑,接过狼牙,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嫌弃地搁到一边。
  他张了张嘴,眼睛在我和狼牙间游离,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最后只能挠挠脸颊闭嘴,肩膀耷拉着,像一朵焉了的小黄花。
  “你一个人在都城里住,还习惯吗?”我问他。他母亲早逝,父亲随军去了西北,如今一个人住在都城的老宅。
  “有什么不习惯的。”他蔫蔫地,有气无力道,“父亲就算在都城也是住军营,我还是一个人住。现在他不在都城了,陛下还恩准我随时进宫学武呢!想你了就能来找你玩儿,有什么不好的!”说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地眉开眼笑。
  “嗯。”食指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我只能握住食指发出一个含糊的鼻音。眼睛瞟到狼牙,发现上面有奇怪的纹路,我拿起狼牙问袁可:“表哥,上面的纹饰是什么意思?”
  “啊?我也不知道,姎角先生说是辟邪的。”
  “你信这个吗?”我把玩着狼牙,勾唇问他。
  他呆呆地看着我的脸,受到蛊惑般地说:“现在兴这个,连陛下都事事先过问天乐子再下旨!”
  “是吗?”我低着头沉吟,眼睛从下而上勾着他,柔声道,“那皇后呢?”
  “皇后依着陛下的喜好,将天乐子的高徒姎角先生奉为太傅。这个狼牙我求了姎角先生好久,他才给我刻的,你快带好!”他握住我的手,拿过狼牙,不由分说地将狼牙带到我脖子上,边带边絮絮叨叨,“听说宫里有脏东西,前些日子还死过人,你要小心些!离君也是受鬼怪迷惑,才对陛下不敬,你可不要被鬼怪害了去!”
  我仰着头,方便他给我带狼牙,带好后又和他闲聊了些朝堂上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沉,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我摘下狼牙,将它放入锦盒中,再将锦盒放在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架子上。架子上的东西都是这些年袁可进宫带给我的,有时是一件有时是好几件,他看上什么都要搬进我这里,大到传说中的战神雷亚用过的狼牙棒,小到据说可以杀人于无形的绣花针。这是诺大的冷宫中,唯一拥挤的角落,也是我离宫时的全部行李。
  离君解除禁足后也没来找我,听闻他和皇后斗得水深火热,皇后从未想过当她将所有生下皇子的女人除掉后竟然还不能高枕无忧。
  皇帝病重,西北军务紧急,她无暇顾及离君,离君就变得越来越棘手。
  她蛰伏了几个月,寻找离君的靠山——他的傀儡。
  我可怜的表哥便成了她的眼中刺。皇后的儿子在前线吃了大亏,她认定离君通过袁可与袁啸狼狈为奸,坑害她的儿子,于是皇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袁可打发出了都城。
  表哥走的那天我没去送他,即便我有能力偷偷出宫也不可以,我只是呆呆地坐在宫里机械地吃着和县酥饼。
  一个小侍卫偷偷摸摸钻进我宫里,我猜测他是袁可时常跟我提起的好朋友刘冀,刘冀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最后塞给我一个护身符。我望着护身符无声地笑了,笑他呆傻,笑我无能。
  我看见离君在宫外面色复杂地看着我,在看到我胸前的狼牙时,眼中带上怨毒,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
  半年后的某一天,离君悄无声息地来了,他瘦了很多,精神很不好,像鬼魂一样飘进来。我正蹲在火炉前烤火,裹着厚厚的棉絮。
  “我需要你了。”他说。
  “我连冷宫都出不去,还能怎样帮你?”我叹了口气,眼前有些发晕,看来是着凉了。
  “我送你出宫。”他专注地看着我,温言软语道,“出宫后多与你舅舅联系,他定会帮你,我也会在宫中为你周旋。”
  他用这幅样子骗过很多男人,姎角就是其中之一,我却不受他蛊惑,反客为主地问他:“郁离,你恨我吗?”
  “……”他的温柔在一瞬间中断,几个呼吸后,勉强地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一手把你带大怎么会……你叫我什么?”
  我没理会他的问题,接着追问道:“如果我没有成为人上人帮你把报仇,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他骗到宫。在宫外杀死一个皇子,比在宫内方便得多!”
  他定定地看着我,撕掉所有的伪装,阴沉道:“我若想杀你,宫内宫外没有区别!”
  “所以,”他上前握住我的脖颈,阴狠道,“你最好听我的话,不要耍花样!皇后随时都会杀了你,你能倚仗的只有我!袁可不可以,皇帝不可以,你只能依靠我!”
  他的手逐渐收紧,我的呼吸困难起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我发起了高烧,离君叫来心腹给我看病,煮药期间捏捏我的薄被,又给我换上厚厚的新被褥。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这期间一直在发烧,迷迷糊糊中好像能感觉有人一直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半月后离君竟然真的说动了姎角先生。姎角向皇后献言称宫中的皇子阻碍了太子真龙之气,需要将宫中皇子全部迁到宫外。事关太子,皇后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不过半月,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好了。
  离宫前夜,离君喝得醉醺醺的来了,和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他一来就踉跄地扑倒我身前,手搭着我的肩。
  我不喜欢他身上的酒味,把他往外推,他紧紧地压着我,伸出一只手掐着我的脸,让我抬起头看他,他说:“你说得对,我恨你父亲,也恨你。可是我不会杀你,你要痛苦地活着,把痛苦带给所有人!”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凶狠,将我推倒在床上,我拼命挣扎也没能挣脱,直到他将我的手绑在床头。
  “郁离!你疯了吗?!放开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疯子吗?”他说着脱掉自己的衣服,一丝不挂地跨坐在我身上,俯下身撕扯我的衣服。
  谁会对骨瘦如柴的身体产生兴趣呢?更何况还被一个醉鬼强迫?他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強喂我一颗药,我的身体很快燥热起来,他握住我便坐了下去。
  我没有快感,只有痛苦和屈辱。他在我身上放肆呻吟,泪流满面的样子激发了我内心所有的阴暗面,积累了十几年的怨恨在一瞬间爆发,淹没我扭曲我。
  我不再挣扎,只是怨毒地看着他:“郁离,你最好一辈子高高在上,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笑了,眼中发红,风情万种地凶狠道:“有本事你就试试!”
  他说这话时,眼中泪滴到我眼皮上,沿着我的眼角滑到耳畔。
  我突然支起上身狠狠地咬住他的肩颈,血腥味充满口腔才不支地倒下。他也好不到哪去,肩上一道血红的牙印,鲜血顺着锁骨流到胸膛。
  他也不恼,握住我的脸与我接吻,强势地扫荡我的口腔,身体一下一下地与我碰撞,紧紧包容着我。
  结束后,他松开我的束缚,我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出宫后我有了长生,追着谢楦,结识了王晗,联系上了袁啸,暗地里结识了很多贵胄,如离君设想的那般行动着。而他自己,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姎角先生背叛了他,他高估了感情对男人的束缚力,也低估了权势对男人吸引力。他能给姎角的皇后都能给,他不能给的皇后也能给。
  离君失去了所有倚仗,他彻底地输了,被皇后囚禁了起来。皇后之所以没杀他,是因为他有身孕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他彻底地崩溃了,几次寻死都被拦了下来。皇后只得用绸布将他捆在床上,将食物磨碎了喂进他嘴里,直到肚子渐渐大了起来。
  这是皇后对他最后的报复。
  出宫快一年了,我虽面上过的拮据,可也比在宫里时好太多了。风间亭为我收集了很多情报,我借王晗的手牵了很多线,这些线将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网,紧紧地网住我的皇位。
  我的猎物从来不是谁,而是那坐冰冷威严的王位。
  离君在一个深秋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他自那以后便痴傻了,终日躺在床上不说话,至于那个男婴,我想他将会重复我的命运吧。
  皇帝没能撑过第二年秋天,他死后我被恩准回宫守灵。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离君,他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像一具尸体。
  等到我靠近,他形同枯槁的脸才有了变化。
  “你来了。”他恍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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