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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仙门卧底的那些年(穿书)——萝卜蛋

时间:2020-08-03 16:21:27  作者:萝卜蛋
  “你滚!不要碰我!是你逼死了我二哥,是你逼死了他!”
  魂千冷笑道:“张口二哥,闭口二哥。小九,我看你是糊涂了,论关系,我才是你哥哥!你该唤我表哥!师风语算什么东西,你唤他哥哥作甚!”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是师陌寒的儿子!”
  贺九卿嘶吼着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魂千当即如遭雷击,上前一步,不敢置信道:“什么?你是师陌寒的儿子?你怎么可能是师陌寒的儿子?你难道不是楚卫的……”
  话音戛然而止,贺九卿愣了愣,随即才终于是大彻大悟。怪不得魔族对他这般提防,原来一直都认为他是楚卫的儿子!
  若是如此,即使贺九卿身份败露,楚卫也不会杀了他。可谁又想得到,当年许念被楚卫无情地拒绝后,伤心失意之下,又被师陌寒趁虚而入。直接将之玷/污!
  “我活着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贺九卿缓缓站起身来,将师风语背在身后,右手攥紧落华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鲜血也将他的衣衫染透。
  原先贺九卿还舍不得穿这身衣服,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抱在怀里好长时间,后来还是师尊亲自动手,才肯换的。结果才穿了一天,就被二哥的血染透了。
  师尊,师尊,师尊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回师风语的!
  “小九,你去哪里?你不同我回魔族?”
  魂千跟上前几步,被贺九卿反手一剑斥退。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从今以后,我是生是死,同你没有半分关系!你逼死了我二哥的同时,也逼死了我!”
  说完,贺九卿御剑就走。他方才试着帮师风语的元神碎片锁在身体里。可维持的时间不会太长。他必须赶紧回到华南山,求师尊救人。
  他的灵力几乎被耗光,为数不多的几丝可怜巴巴的灵力,还要想方设法地锁住师风语的元神。好不容易才御剑落在了华南山脚,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连手指都快动不了了。
  咬紧牙关,贺九卿索性解下腰带,将师风语同自己绑在一处,这才徒手攀爬望曦峰。
  早先便说,望曦峰的山头极高,乃是华南山最高的两座主峰之一。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攀上了峰顶,贺九卿衣衫褴褛,衣服被划得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凄惨至极。
  他背着人,往前踉跄几步,像是体力不支似的,轰隆一下跪倒在地。抱着师风语的身体,无比凄惨地求道:“师尊,帮帮我,师尊,我求求你了,帮帮我!救命啊,师尊!救我二哥一命,师尊!我知道错了,师尊,求你救我二哥一命!”
  殿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打开,贺九卿满眼哀求地抬起脸来,却见楚卫大步迈下门槛,一见师风语如此模样,当即大惊失色,惊问:“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是你干的?”
  “不是我干的,师伯,我师尊呢?他去哪里了?师伯,快让我师尊出来,我二哥他……他魂魄快散完了,再不救就晚了!”
  楚卫脸色登时铁青无比,伸手接过师风语,反手一掌将贺九卿打飞,怒斥道:“你这个孽障!还不是因为你!华笙怕你在外头出事,一下千纵山就出去寻你去了!现下你让我去何处寻他?!”
  贺九卿在地上一连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住,哇得吐了口血。一听这话,也不知是伤势过重,还是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待再度醒来时,他人已经躺在了寝殿的床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伤口也被处理了一番。贺九卿来不及多想,翻身下床,直往外头冲去。
  殿门被人从外头锁了起来,两道身影落在门前,听见动静,为难道:“大师兄,是蘅曦君吩咐将你暂且关押起来的,你莫要为难我们几个!”
  “我问你们,蘅曦君在哪儿?他回来了么?师二公子人呢?他怎么样了?”
  “蘅曦君才刚回来,至于师二公子他……”
  贺九卿听着,着急问道:“你们倒是快说,师风语怎么样了?”
  没听见回声,两个弟子声音陡然一高,恭敬道:“弟子见过蘅曦君!”
  一听见“蘅曦君”三个字,贺九卿浑身一抖,脸色蓦然惨白下来,站在门槛处不知所措。却听华笙素来清冷淡漠的语气缓缓传来,“都下去罢,这里没你们什么事。”
  “是!”
  随即就传来开锁声,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光线一瞬间照了进来,华笙踏着光缓缓步入殿内,先是瞥了一眼垂头哆嗦的小徒弟,随后一挥衣袖,殿门又重重掩上。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贺九卿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牙齿咯咯打颤,连牙根都酸涩起来,话在齿间来回滚动。最终才伸手扯着华笙的衣袖,满脸哀求道:“师尊,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想问一问,我二哥,他……他还好吗?还救得回来么?”
  华笙眸色一凝,一口闷气直接堵在了胸口。五指蜷缩在宽袖中,好看的眉头都皱成川字。带着几分审视意味的目光,深深投在贺九卿身上。许久,才摇了摇头,面无表情道:“他魂魄散了,我也无能无力。”
  “不可能的!不可能!”
  贺九卿失声尖叫,眼底渐渐爬上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血点,大张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不可能的!我已经用尽全力帮他把魂魄锁了回去!师尊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救不活他?怎么可能?师尊,你肯定是在骗我!”
  “怎么不可能?师风语他是自戕而死!你又不是不知,一个人若是一心求死,即使是大罗金仙再世,也救不活他!”
  华笙语气冷然,近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小九,你可是闯了大祸!”
  “真的救不活了?没有任何办法了么?像是续命,剖丹之类的法子,都不行么?”
  贺九卿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华笙的表情,见他摇头,这才后知后觉,师风语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都没发出半点声音,浑身抖得如同风中残烛,许久才终于“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二哥,二哥!”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明明都那么努力地维护师风语了,连师尊的权威都挑战了。不惜自己日后声名狼藉,也要带师风语脱离苦海,可到了最后,非但没能救人,反而成了师风语之死的罪魁祸首!
  恍惚间,眼前又浮现出师风语自戕时的神情,既惊且怒,满脸羞愤,毫不犹豫地一掌下去,连天灵盖都生生打碎了。
  天灵盖都碎了,怎么可能不死?
  这下恐怕连师尊都护不住他了。
  可是,他分明没有要逼师风语去死的意思!可所有的矛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指向了他!
  “师尊,我……我……”
  话音未落,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师忘昔一身玄衣,满脸煞气,神色冷酷到了极致,大步迈了进来。楚卫落后一步,试图将人拦住。
  “贺九卿!你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为什么好端端地非得自戕不可?!你说!”
  贺九卿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眼角还噙着泪珠,下意识地躲在华笙身后,两手死死拽紧他的衣袍,像是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师掌门,你且冷静些,这事还有许多疑点。”
  “我自然知道有许多疑点!可我就是要问问贺九卿,我弟弟好端端的,如何能突然自戕?华笙,你若还顾念你我之间的交情,就闪开些!我今日就要好好问问贺九卿,他到底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师忘昔怒不可遏,神色如豹,若不是华笙挡在前面。恐怕能当场把贺九卿打死。
  楚卫上前拦道:“师掌门,令弟的死,我等也深感痛心。我们并非是见死不救,而是真的已经尽力。你方才也都看见了,他的天灵盖都碎了,即使身体里有几片残缺的灵魂,可他自己都不想活,旁人又如何有办法?”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更要向贺九卿当面问个清楚!说,你到底跟风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他羞愤到非死不可?”
  师忘昔咬牙切齿道:“你可是对他,对他行了那种龌蹉之事?说!”
  此话一出,华笙整个脊背一僵,呼吸一滞,素日的自若神色迅速瓦解,没了往日的半分气定神闲。
  贺九卿狂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扯紧华笙的衣袍,“师尊,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即便你没有,可你敢对着上苍,对着华南先祖,对着你师尊发誓,你对华南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可敢!”
  师忘昔步步紧逼,手指着贺九卿的脸痛骂,“我早便知道,留着你始终都是个祸害!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给风语订亲!若不是因为你,风语如何能答应冥婚!若不是因为你任性妄为,风语如何能众目睽睽之下弃门派而去!他一辈子都与人为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从来没有半分害人之心!对你更是掏心掏肺,温柔至极!一直以来都对你维护有加,你怎么忍心看他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正如同师忘昔所言,师风语天性善良,从出身起便活在光亮里,受万人瞩目。资质和根骨都乃上佳。凭借清俊出尘的容貌,极好的家世,以及温润如玉的性格,早早便被评为修真界第一贵公子。
  反观贺九卿,乞丐出身,来历不明,无父无母。性格偏执阴狠,圆滑狡诈,还仗势欺人。明明都是一个父亲所生,师风语就得了师忘昔今生所有的宠爱,以及无上的荣光。
  可贺九卿却低贱如尘,任何人都能践踏他,挖苦他,嘲讽他,骂他一句野种。
  老天爷何其不公!
  许念若是泉下有知,不知是否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小九也带走,留他一个人在世间孤苦伶仃,尝遍世间冷暖。
  “我没有,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师尊,你信我,我没有杀师风语,我真的没有!我从未想过要害他!”
  师忘昔冷笑:“你怎么有脸说从未想过要害他?你自己是什么名声,自己能不知?你不自尊自爱便罢,还处处祸害旁人!既然我弟弟那么喜欢你,那你就去九泉之下陪他做个伴!”
  话音未落,师忘昔自腰间抽出一柄长剑,一把将楚卫推开,迎面向贺九卿砍了过去。他不躲不闪,仿佛吓傻了一般,也许死在师忘昔手里,所有的一切都能结束了。
  只听“锵”的一声巨响,华笙提剑将之挡下,脚下一挪,将贺九卿整个护在身后,语气冷到了极致:“你弟弟死了,凭什么要拿我的徒弟陪葬!师忘昔,你好大的胆子!”
  “华笙!你我多年的交情,难道就比不得一个狼心狗肺的贺九卿?你可是被他蛊惑,连是非黑白都不辨!你也是看着风语长大的!他是什么脾气,你也不知?若不是绝望到了极致,风语如何会自戕!他今年才多大!”
  华笙提了个音,回道:“可小九也是我从小养到大的,他今年才十七岁!”
  贺九卿眼眶通红,恍惚想起,原文中的小九死的时候,连弱冠之年都没有!他连二十年都没活到!就那样凄惨死去,虽是罪有应得,可谁又能设身处地,感同身受。
  师风语死了,还有个哥哥替他过来兴师问罪。可小九死了,连骨灰都没人替他收敛。甚至死后连纸钱都没有。
  贺九卿垂着头,手指因为捏得太用力,连指尖都泛白。缓缓将手松开,无比涩然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要这一句对不起,我要你替风语赔命!”
  华笙抬手一剑将人斥退,伸出一臂将贺九卿护住,冷冷道:“我看你敢!”
  楚卫见两人为了贺九卿大打出手,心里已经对他厌恶到了极致。可出于两派的颜面,以及多年的情分。上前劝阻道:“人死不能复生,即便你杀了他,也是无济于事。”
  他又转过脸来,同华笙道:“贺九卿胆大妄为,即便师风语死于自戕,可当时只有他们二人,真实情形定然要严加拷问!华笙,这次不能再听你的,必须把贺九卿关押起来,严刑逼供!”
  “不准!他是我的徒弟,要杀要剐,何时轮到外人插手!”华笙甩着衣袖,果断拒绝。
  闻言,师忘昔连道三个好字,气得直接笑了起来:“我倒是要看看,堂堂蘅曦君要如何管教徒弟!”
  楚卫沉吟片刻,道:“贺九卿公然违抗师命,不尊师长,无视门规。若论门规处置,定然要废他一臂。”
  贺九卿手臂一麻,整个人往华笙身后一缩。脸色惨白,满脸都是冷汗,他也顾不得去擦,两臂交叠着,不停地伸手去摸。生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摸了。
  “但贺九卿上回夺回神器有功,还未表彰。功不足以抵过,那便当场向师掌门谢罪便是。”
  楚卫到底是顾念着华笙,知晓华笙护徒弟,遂随便给贺九卿扯了个功劳。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贺九卿哆哆嗦嗦地攥着落华,将剑缓缓地抽了出来。当场谢罪,可又并非是以死谢罪,那恐怕便是三刀六洞了。
  不知道像落华这种上品神器,穿透身体是个什么滋味。反正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正当他要咬紧牙关,当场谢罪时。眼前忽然一花,一道青光闪过,随后一股热流喷了过来,立马糊住了眼睛。
  华笙动作极快,一剑对着自己的腹部捅了下去。手起剑落,快如闪电。之后毫不迟疑地反手将青玄拔/了出来,鲜血瞬间蔓延开来,将衣衫染透。
  “你这是?华笙,你疯了不成!”
  楚卫大惊失色,上前试图要搀扶华笙,被其反手挡开。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过。我既然是他师尊,必定要为他的一言一行负责。”
  华笙语气淡漠得很,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分,如果不是衣衫几乎被鲜血染透了,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方才居然自伤。
  天底下能让华笙受伤的人屈指可数。能让他自伤的,恐怕就只有贺九卿一个。
  “师尊,我……”
  “你闭嘴。”华笙瞥了贺九卿一眼,不准他开口说话。
  这才转过脸来,同师忘昔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顺变。令弟的事,恕我无能无力。我知这事与小九有推脱不了的关系。今日便代他受过,望师掌门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找小九的麻烦。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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