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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冯舒指指沙发。“我去拿水果。”
“不用麻烦了，你奶奶呢，我要不要打声招呼。”顾怡汝有些拘谨。
“我跟她说吧，她这会儿在厨房里忙呢。”
顾怡汝看着沙发，伸手摸摸，软绵绵的手感，不敢坐，太豪华了，坐脏了怎么办。
冯舒在厨房里跟几位老人交谈了几句，拿着水果回来，看见顾怡汝盯着沙发看，直愣愣的。
“你怎么还不坐，这沙发怎么着你了。”冯舒走过去也盯着沙发看。
“没有，我身上有面，会弄脏的。”顾怡汝勉强坐在沙发一角。
冯舒随手拿个垫子过来垫在顾怡汝屁股下面。
“这沙发是我爸买的，这屋子里所有的装修都是他一人设计，然后找装修团队完成，凑合吧。”
“你爸真厉害。”顾怡汝由衷的赞美。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跟你母亲说一声。”冯舒指指电话。
顾怡汝也觉得出来有点久了，走过去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说自己在冯舒家稍稍玩一会儿，母亲则嘱咐顾怡汝玩可以但不要耽搁太久。
“我带你简单参观介绍一下吧。”
顾怡汝跟着冯舒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看，卧室、洗手间、厨房、阳台、储藏室……一圈下来，顾怡汝过足了眼瘾，有些羡慕冯舒，这么大房子就她和她爷爷奶奶三人住，宽敞又安静。
“最后带你去我房间看看吧。”冯舒拉着她进了卧室，卧室的装修风格与其他几间完全不同，偏北欧的极简式，简单的摆放着双人床、写字台、书架和衣柜，干净单调。
“你卧室的风格很特立独行嘛。”
“只有这间不是出自我爸之手，是我自己瞎主张的。”
“就是你卧室里的这扇窗户能看得到我家单元门吧。”顾怡汝走到窗前，还真是，不过只能看到一部分。
顾怡汝蹲下来摆弄着地上的一摞摞书，感叹道“课外书可真多。”
“无聊嘛，你喜欢哪本拿回去看，这些书我都看过。”
“你看课外书你奶奶不管你吗？”
“老人家精气神有限，不能样样管得过来。”
“你奶奶把你养大也不容易。”
“是很辛苦，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冯舒走到顾怡汝近前，“我奶奶说儿女债是还不完的，只能尽力而为。”
“你爸妈一点都不管你吗？”
“我和你说过吧，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为人父母一点都没尽到责任，生下我后就各玩各的。”冯舒的眼中满是不屑。
顾怡汝看着冯舒，静静地听她讲。顾怡汝本身家庭也不幸福，母亲一手把她拉扯到现在，期间的酸甜苦辣只有她和母亲俩人知晓。顾怡汝小时候也曾怨恨过父亲，抛弃她们母女，不过现在顾怡汝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无权阻拦。但是冯舒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悲伤，让顾怡汝觉得冯舒或许并不如表面上过得那么风光。
“我父母是在大学期间认识的，父亲学设计，吹一口流畅的口琴，母亲学英语，家里条件很好，打扮很前卫。他们那个年代大学很难考。”冯舒娓娓道来，“这些都是听我奶奶说的，她这一辈子生养了2儿4女，就属我爸最给她争气，也就属我爸最让她伤心。”
“他们是在学校举办的一次活动中认识的，我爸口琴独奏，台下的我妈就被他的笛声迷住了，然后开启了疯狂的追求，我爸那时是有女朋友的，感情也很稳定，只是，男人嘛，一时没把握住就犯了错……后来我妈怀孕了，我爸得知这个消息很害怕，跟她商量把孩子做掉，我妈不同意，执意要生下我，以此向我爸逼婚，只可惜，我爸当时已经和女朋友领了结婚证，我妈如意算盘落空，心灰意冷，生下我之后给我留下一笔钱，然后就独自离开了，我爸的妻子是不会把我接过来抚养的，所以我爸就把我丢给了我奶奶，学着我妈给我一栋房子。”冯舒很平静地叙述着。
冯舒接着说：“我长这么大，连我母亲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我爸每次见到我都避之不及，也许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顾怡汝从头到尾听完，心里的感受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既心疼冯舒的遭遇，同时又惊讶于世间还能有如此自私狠心的父母。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问了不该问的。”除了道歉，顾怡汝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安慰冯舒。
“你道什么歉，不关你的事。”冯舒缓了缓情绪，“嘿，大过年的，我跟你讲这些干什么，扫兴。”
“那我跟你说件高兴的事儿。”顾怡汝从善如流。
第23章
“什么事？说出来让我乐一乐。”
顾怡汝故作神秘得清了清嗓子，“我-该-回-家-吃-饭-去-了。”
冯舒：“……”
冯舒：“……啥意思？”
“我刚刚听见厨房传来蒸锅的动静，估计你家快要开饭了，我就不打扰了。”
“你也可以选择吃完再回去。”
“我本来就是送饺子的，送完再吃回去算怎么回事啊。”顾怡汝哭笑不得，“不要给我出馊主意。”
“回去替奶奶和我道谢。”冯舒把顾怡汝送到门口。
“知道啦，有空你也来我家玩。”顾怡汝发出邀请。
“你母亲不是不喜欢你朋友来家里玩的嘛。”
“你可以，因为你吃了她包的饺子，你在她眼中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比我强，巴不得让我多跟你学学。”
“真的吗？！原来你母亲这么看好我呀，受宠若惊啊！”
假期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开学了，初二的下半年，有一门非常重要的结业考试——生物，听说是计入到中考总成绩中去的，顾怡汝虽说生物基础不错，但也不敢掉以轻心，4本生物教材翻来覆去的看，去书店买了很多练习册，打算周末搞一搞题海战术。
顾怡汝班里的几位同学跟生物老师提出要补课的要求，老师觉得没必要，该讲的课堂上都讲过了，学生见说不过老师，便搬来家长给老师打电话，在学生和家长双方软磨硬泡之下，老师最终同意了。
教生物的老师年事已高，只想平安退休，因此也没有那些花花心思赚外快，课堂上兢兢业业，突然被要求搞补习班，顾怡汝觉得倒像是学生不懂事儿难为了她似的。
不过生物老师既然答应了办事速度还是挺快的，地点选在学校隔壁小区的一户住宅里，自愿原则，不强制全班都去补课，时间就选在周六、周日的中午12点-13点，一个小时，以答疑为主，辅以知识点的识记。
顾怡汝算算时间，物理补习班一下课就得往这儿赶才行，这儿下课了又得赶去补英语，够自己喝一壶的。
近来冯舒也察觉到了顾怡汝的忙碌，一日物理补习班下课，冯舒匆匆忙忙收拾好书本，跟着顾怡汝一同走出地下室。
“你也赶时间？”顾怡汝好奇地问。
“嗯，不行啊，看这几周把你忙的，跟打仗似的，战果如何呀。”冯舒骑车跟在顾怡汝旁边。
“哪来的战果，我要去补课。”顾怡汝苦笑。
“补啥呀？生物啊？”
“知道了还问我。”顾怡汝说，“你补没补？”
“补了，不过在周一、三、五的晚上。”冯舒说，“距离考试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了，你复习得如何？”
“还可以，我基础不差，正常发挥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以啊，顾怡汝，这么有自信，看来这门考试你稳了。”
“稳不稳等成绩出来才知道，你复习得如何啦？”
“我也没多大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考个满分啥的。”冯舒轻松一笑。
满分？！顾怡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生物试卷是上有主观题的呀，冯舒你是在白日做梦随口一说还是真有此实力？！
顾怡汝的直觉告诉她，冯舒偏向于后者。
理由一寇甜甜就一直以“学霸”称呼冯舒。
理由二从物理老师对冯舒的态度上也能看出冯舒应该成绩不差。
理由三顾怡汝细细回顾了这小一年时间的接触，冯舒脑子灵活，学习态度端正，但这些不知为什么都被冯舒巧妙地藏起来了。
“满分？！这位同学你的想法很好，有一种出生的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在里面。”顾怡汝瞟了冯舒一眼。
“你别不信，我说真的呢，考一个给你看看。”冯舒刹车，“你就在这儿补课。”
“跟都跟来了上去听听吧。”顾怡汝看着冯舒。
“我不上去了。我又不打算来这儿补课，不打扰了。”冯舒将自行车掉头，“一会儿英语课见。”
两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考试的前一晚，顾怡汝莫名的烦躁，心里一直静不下来，她放下书，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墙上的时钟，试图放空自己，这种情况下书是看不进去了，待会儿能睡个安稳觉也是好的。
一夜无梦，顾怡汝早上迷迷糊糊地醒来，没听见闹钟的动静，顾怡汝揉了揉眼睛，靠，竟然比闹钟还早半小时，她伸手关了闹钟，穿好衣服开始检查准考证是不是带了、考试用品是否带齐全了，反反复复检查了两遍才去洗漱吃早饭，然后搭乘公交去考场。
考场大门外堆满了考生和家长，顾怡汝提前一个小时到达考场，站在一个小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荆芮被分到了另外一个考场，冯舒也是，不知道她们俩到考场没有，顾怡汝小声祈祷，祝她们仨都正常发挥，能考满分考满分。
直到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走了试卷，顾怡汝擦擦汗，长叹了一口气。整体难度偏中等，题目很基础，但是要选出正确答案却很不容易，顾怡汝在心里暗暗估摸了一番，还算是正常发挥，具体什么样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晚上顾怡汝接到冯舒打来的电话，“考得咋样？”冯舒开门见山地问。
“还可以，你呢？有信心拿满分吗？”恐怕不容易吧。
“十有八九吧。不是一百也是九十九。”冯舒越说越没谱。
顾怡汝噗嗤一声笑了，“做人要谦虚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的。”冯舒故意小声嘱咐顾怡汝，“要保密哦~”
“保密可以，有//偿\\\\服务的哦~~”顾怡汝卖起关子，“得有个封口费啥的。”
“那我请你吃饭吧。”冯舒笑，“吃人家嘴短。”
“行吧，嘴短就嘴短，想好了告诉我一声。”顾怡汝打算挂电话。
“还用想！就林大夫那家面馆吧，继续把你吃撑了。时间就明天吧，你下午三四节请个假，我们一起过去。”末了还加一句，“拒绝无效。”
第24章
“喂喂喂，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明明是你求我保密，搞得我像被你挟持了一样，你还讲不讲道理。”顾怡汝看了看课表，三四节是班主任的课，敢逃班主任的课，疯了吧。
“不讲了，怎么地。你要是不去，我明天就在你班级门口多路过几次。”十足小混混口气。
“那你给我个非去不可的理由吧，我好拿去说服班主任。”顾怡汝一脸无奈。
“简单。”冯舒小声叨咕一阵，“就按我说的，你班主任肯定准你假。”
第二天下午，顾怡汝把冯舒教给她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班主任听，班主任听完，居然真的点头同意了，还嘱咐顾怡汝路上小心，并告知她其实这俩节课主要以复习为主，不讲新知识点，让她不用担心。
顾怡汝一脸惊悚地收拾书包，走出教室，走出校门，直到看清站在校门外的冯舒时，才有一点缓过神儿来。
“怎么样，我的办法不错吧，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冯舒捏捏顾怡汝的脸。
“你是不是经常用这招骗老师，屡试不爽。”顾怡汝十分好奇。
“那肯定是不行的，老师又不是傻子，这还不是最实用的，等有机会慢慢教你。”
“不用了，你留着去忽悠你班主任吧，我有这一次就够了。”顾怡汝当时心里特别忐忑，还好没被班主任识破。
“胆子都是练出来的，我第一次骗老师也没比你好哪去。”冯舒拍拍自行车后座，“上车吧，我带你去。”
两人一车一路顺利地到达面馆。
“喻姐姐，我们来啦。”冯舒见四下无人大声喊到。
喻雁晶从后厨出来，“来啦，比预定时间早了些，东西还在锅里煮着呢。”
“哈哈哈，今天红绿灯比较给力，畅通无阻。”冯舒扑到喻雁晶怀里，喻雁晶一手搂住冯舒另一只手摸摸冯舒的头以示安慰。
顾怡汝对喻雁晶微微一笑，礼貌地打招呼，“喻姐姐。”
喻雁晶接过顾怡汝和冯舒的书包，用手掂了掂，“这么重，会把个子压垮的。”喻雁晶开玩笑说。
“有道理，难怪顾怡汝的个子一直不见长。”冯舒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还好吧，”顾怡汝用手比划着，“就比你矮了这么一节。”
“那是一大截，我身高1米78。”冯舒笑道。
“面好了。”林珩从后厨探出脑袋喊道，“排骨还要再蒸一会儿，小馋猫们。”
冯舒快步走过去端面，从善如流地回答，“快点蒸，要饿死猫了。”
顾怡汝和喻雁晶闻言皆是捧腹大笑。
不一会儿，排骨也蒸好了，林珩把排骨往桌子上一放，“我听说饿死了一只猫，尸体搁哪儿呢，正好解剖了看看猫油是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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