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乐得棉签差点没拿住,再蘸蘸药水,边涂边道:“落落也很好,落叶归根,落于安定,终于有了着落。高飞高飞的,飞得累不累啊。”
轮到落落瞎乐,他身处陌生的小屋里,窗外是陌生的景色,即使未来也还是陌生的,可心里真的就像阮桃说的一样,有了一点颠沛流离之后慢慢着落的安心感。
周末下了场绵绵细雨,到周一早晨又放晴。
韩漠开完例会回到办公室,埋头忙了半个上午才想起来该歇歇,他签完这份文件后放下笔,起身端一杯已经凉透的茶站到落地窗边去眺望远处。
自然而然,脑海里浮现出某人一大早在阳台里神秘鼓秋的画面,起起蹲蹲的,是在做什么呢?
还没起床时两个人抱在被窝里又耍流氓又过家家,眼看着要玩闹到擦枪走火了,叫阮桃一个偷空溜之大吉,韩漠伸长了胳膊也没能把人捞住,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上感叹生活真他娘的美好。
后来韩漠叼着牙刷往厨房里钻,看见蒸锅滋滋冒气,散发出鸡蛋羹和葱油花卷的香味,也看见冰箱上的便签贴少了一页,昨天写“水煮鱼”的时候还剩两行可以用呢,被撕了被扔了?
倒也没特别在意,韩漠提笔点单到“糖醋小排”,写完欲走,灵光一闪,往阳台上瞧一瞧,见阮桃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比起做运动更像是在刨地坑,于是韩漠抓紧时机匆匆去漱口,再猫回卧室里打开床头柜,活像背着妻子藏私房钱的卑微男人,偷偷翻出了那个在拍卖会上拍回来的小方盒。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精致的荷包,有点鼓,韩漠猜到他的菜单会在里面,却没猜到除了菜单,还有一张写有自己电话号码的纸条,以及一张自己字迹的粉色便签,上书“睡醒了发消息给我”。
原来都留着呢,这是什么癖好,收集么?还是恋物?
韩漠愉悦至极地轻轻低笑,要得意死了。
此时此刻,这种笑又爬上韩漠的嘴角,忍都忍不住,他决定去二楼视察视察新来员工的适应情况,上周都来上两天班了,他都还没见过他戴厨师帽的样子呢。
阮桃不在餐厅里。
韩漠问厨师长:“新来的那个呢?”
厨师长说:“我们刚做完卫生,安排他去后面倒垃圾了。”
韩漠便去找,在楼道间的平台窗边望见了阮桃穿着一身雪白蹲在高大的垃圾桶旁边,正抱着膝盖欣赏一只又脏又肥的小野猫吃残羹。
推窗再推开一些,韩漠不动声色地拄在护栏边,竖起耳朵听阮桃和小猫讨论人生。
“你每天开心吗?不愁吃不愁喝,长得这么胖,还可以到处跑,自由自在的。”
“有人---有猫跟你约会吗?”
“你得瘦一点,多动动,多舔舔毛洗洗澡,你这样不会招人喜欢的。”
“或许你根本不在意,对吧,潇洒闯四方,想去哪儿去哪儿。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
“二者皆可抛。”对面楼道里推门出来一个男人,将最后一句话抢白,他站到阮桃身前几步远,扫一眼吃得正欢的猫,说,“它肯定开心,有这么漂亮的人给它拌猫饭。”
韩漠收起欣赏的心情,微微眯起眼。
只看阮桃站起来,对着那个手里夹烟的男人礼貌冷淡地笑笑,笑意几乎不可见,随即转身要走。
对方失笑:“诶怎么见我就要跑?我既不胖又不邋遢,是哪里招人厌了吗?”
阮桃顿住脚,一想也是,人有的时候就是你越不搭理他他就越跟你面前撩闲,没点自知之明,还以为自己多大魅力和能耐似的,以为抽根烟就当是腾云驾雾了吗?
“我不是单身,”阮桃回过身,“上次就和你说过的,我不是单身,你不用再对我示好。”
说着朝前一步走,边走边抬手解开衣领盘扣,把一边锁骨露出来,上面有昨晚未消和今早新鲜印上去的斑驳吻痕。
“我正在同居中。”阮桃只给对方瞧一眼,复又按住领角,“如果你还来找我搭话,那你就特别招人厌。”
一场短暂的交锋结束,以阮桃嫌弃的背影和对方一句“没劲”作为落幕。
进楼栋,上楼梯,阮桃边整理衣襟边叹气,嘟囔道:“油嘴滑舌的,糖衣炮弹。”
盘扣系好,一抬头,金主大人他就像天降一般单手揣裤兜儿倚靠在护栏上,不知已看戏多久。
空气凝固,阮桃头晕耳鸣,吓得差点厥过去。
“哦,上班时间借倒垃圾跑到后面来逗猫会男人,还挺有情调。”
阮桃在思考跪下来成不成…不是、不,他根本没办法思考。
明明没做错事,有什么好怂的?
阮桃卯足了劲儿自我鼓励:别怂,金主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就是恶趣味喷涌在趁机逗你玩,不要怂!
韩漠将人堵在墙角,饶有兴致地进行拷问:“默认了?”
阮桃赶忙摇头,一张小脸顶着个高帽,刘海被发卡别到头顶上去了,只在两旁溜出来几缕不老实的发丝。
“那人是谁?”
“不知道。”
“姓什么?”
“也不知道。”
“什么时候和你搭话的?”
“上周四。”
那就是来上班的第一天,韩漠哼笑一声,第一天就被别人给看去了!
“怎么和你搭话的?场景还原。”
阮桃终于仰起脸求饶:“先生。”
“还瞒着我三天,要是今天没被我撞见,这事儿我是不是压根就不会知道了?”
那不挺好吗,你知道干嘛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知道了我能有啥好处吗?
阮桃不敢造次,乖乖道:“我下来倒垃圾,他站在对面抽烟,问我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周五又碰见他,他说些油腻话,还邀请我下班去玩。”
“就这样?”
阮桃用真诚的眼神肯定:“嗯。”
突然“咚”一声轻响,是那只小野猫吃饱喝足,跳到了垃圾桶上洗脸。
楼梯间里两人对望,韩漠问,话题转变:“早上你在阳台干什么呢?”
“我…我想买个花架,估量一下尺寸,这段时间先在网上看看,等发了工资之后再问您,您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再买。”
有点出乎韩漠意料:“想养花?”
阮桃背在背后的手慢慢从搅在一起变作虚虚勾着,他已经不紧张了,虽然金主还端着语气,但是目光端不住,眼里流动的是他熟悉的温柔,今早在被窝里嬉闹时他还见过。
“想养些小葱,番茄和辣椒之类的。以前养过,养得好了就不用买了。”
连语气都快端不住了,韩漠不是一个合格的霸总,他伸出手去摸阮桃的脖颈,手指往衣领里面探:“卡里没钱了?难不成是拿去给刚刚那人刷了?”
阮桃无语,吃过奶之后还真就变成三岁小孩了吗这是?
他说:“我是,我是想用自己挣的钱。”
“哦,”韩漠刁难道,“挣的我的钱。”
阮桃哽住,顿时觉得自己卑微得野猫不如。
他鼻尖有点酸,心里五味陈杂,张开双手上前一步抱住韩漠,把脸埋进男人肩窝里憋闷气。
韩漠差点被高帽呼了一脸,他侧过脸啄吻一口露在帽外的耳朵,轻声道:“撒什么娇呢?”
阮桃不吭声。
“那是委屈了?”
“… …”
韩漠后知后觉自己逗弄过头,笑叹着哄道:“笨。我的钱你不挣就被别人挣去,你挣不挣?”
阮桃把自己憋到极限了,晕红着脸站直:“挣。”
韩漠牵着他的手,叹息一口,又盯着他的眼睛说:“要给你戴个圈儿,让别人知道你是有主的。”
阮桃只一瞬间就从窝心变作满心惊恐,完全没发现自己的手指正被捏住了轻轻揉。
他来不及惊讶金主的“善变”,怎么前一秒还温柔款款,后一秒就恶魔附身?
他想,完了,我要戴上项圈了!
感谢!
诗来自于裴多菲的《自由与爱情》。
PS:这周生病了,肠胃感冒,近两年没怎么生过病,一下子病来如山倒,连着三天发烧39度,人都傻了,上吐下泻,浑浑噩噩,今天终于好些,不用再去医院挂点滴。请大家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健康作息,健康饮食,开空调也不要过度贪凉,生病实在是太难受了。
第35章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落落发来喜报,成功面试上一家甜品店的收银员:“我这个学历和经历去哪儿都是最先被淘汰掉的那一拨儿,那不如首先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环境没话说,漂亮得像个城堡。”
阮桃先骂他伤都还没彻底痊愈就急吼吼,再由衷地为他开心:“离家远吗?”
“桃子,我发现你很喜欢把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叫做家。”
“自我安慰嘛,增加一点归属感,至少它暂且能为你遮风挡雨。”
“乐天派。”落落笑到,又说,“不远,就在仙女路,地铁两站就到了,早班十点,我九点起床都来得及。”
“那工资待遇怎么样?”
“四千,有租房补贴和交通补贴,已经远超我期望值了。面试我的是店长,大美女,人也特别好,还问我对同性恋的看法,现在的面试题目都这么open了吗?”
阮桃猜到:“可能她喜欢女人?”
“不知道。”落落笑起来,“管他呢,你有空来玩儿,我请你吃蛋糕。”
“没问题!叫什么,甜品店。”
“十六画。”
很好记的名字,阮桃曾数过自己名字的笔画数,多巧,正是十六画。
哦,还有一个好消息,阮桃本是忧心忡忡地等着项圈套住脖子,在外直立行走,回家就要戴上尾巴扮演小母狗汪汪叫,结果金主大人他似乎转眼就忘掉了这茬,但坏消息一并来了,脖子抹了把汗虚惊一场,可惜他屁股遭了殃。
“今天含这个吧。”韩漠从浴室出来,手里拿着阮桃藏在洗手池柜最里面、藏到至今也一直藏得好好的纸盒,里面装着触手怪一样的产卵器。
阮桃裂开了:“先生,您、您…”
“老早就知道你藏在哪儿,”韩漠老贼坏笑道,“没说罢了,真当我就忘了么。”
阮桃扔下剥壳一半的水煮蛋就跑过来要抢,扑了韩漠满怀,盒子没抢到,反被揽着腰轻薄了好几口,他便先来软的:“我再重新藏一次,您选择性失忆,就当没看见行不行?”
韩漠把盒子晃得咚咚响,只给他一个“自然不行”的眼神。
软的不行便来硬的:“那我要涨价!这个、这个太猎奇了,我要涨价。”
“涨多少?”
“涨…涨到五万,不然---”
“不然?”
“不然晚上全素,一口荤腥都没有。”
韩漠闷闷低笑,拿一手捏得阮桃脸蛋嘟起:“越来越会威胁我了,没你我还吃不饱饭了么?”
阮桃凑去献吻:“您答应了。”
早餐吃过水打卤面和冰镇绿豆汤,卤子是酱黄瓜肉丝,香得韩漠尝过一回之后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碗。他只在他宝贝这里吃过这种做法和味道,港真,没他还真的就解不了馋虫了。
吃完,惯例韩漠刷碗,阮桃窝在沙发里拆产卵器:主体是一个软胶的假阳具,长,遍布经络,顶端开口如花苞,底座伸展开好多长短不一的触手,紫黑色带些猩红,吓人得要命;卵如白鸡蛋,一共六颗;一瓶润滑液再加一个推进器。
阮桃读完说明,终于知道这东西怎么用了。
他趁着厨房里水声还没停,赶忙想把白卵藏起来三,不,藏四个吧,阮桃撩起衣摆兜住,在客厅转一圈又往书房里躲,风铃叮叮,似乎伴有轻轻的脚步声,阮桃蹲在办公桌后面仰起脸,小心翼翼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果然和他的金主大人撞了个正着。
一天天的,韩漠觉得这是个水蜜桃和开心果的杂交品种吧!
“宝贝儿,干嘛呢?”
“… …”
阮桃苦不堪言,韩漠两步走来就瞧了个明白,他失笑:“拿出来。”
刚放好的两个卵又回到了阮桃的衣摆里,几分钟后,又塞进了假阳具里,阳具上涂满润滑液,正准备往阮桃的屁股里进军。
为了钱,为了赎身,为了自由!
阮桃抱着靠枕跪趴在沙发上承受侵略,自从被抓包“会男人”之后,他就被要求含着玩具去上班,每周一三五,有偿的:含跳蛋,可以抵一万块钱,含假阳具和兔尾巴肛塞,抵三万,只用含一个上午,等午餐之后的午睡前戏时,由韩漠亲手取出,交易就算完成。
至此今日大半个月,阮桃记账的小本上工资一笔没有,抵扣却已经有十五万,比年底评选优秀员工的希望还要近在眼前。
是梦吧?
也好想问问金主,您到底怎么想的?玩具想赎身可以理解,您还帮着玩具赎身是为什么?是有什么计谋吗,还是只是一场游戏罢了,毕竟没有黑纸白色画红押的合同,最后出尔反尔也无从讨伐。
阮桃不敢问,先把梦做着,他一点都不想醒过来。
四个白卵被推进了甬道深处,阳具慢慢抽出,带出一片湿淋淋的液体,韩漠拍拍这两瓣挂着咬痕的白团子:“好了,擦擦去。”
阮桃爬起来,屁股里涨涨的,半年之前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胸、会产乳、还会孵卵产卵。
“什么感觉?”韩漠问。
就是涨,阮桃的声音从浴室里飘来:“沉甸甸的,含着五万个金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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