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他妈到底谁啊!先从我身上下来!”
旁边的几个体特一看陆惟名这架势,很明显就是要给沙鸥出头,有人小声说了一句:“这好像就是二班今天新转过来的那个,据说也要入队训练。”
这时,沙鸥终于皱了皱眉,冲陆惟名淡声说:“他们找我的,这没你的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陆惟名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笑意,他没搭理沙鸥的话茬,倒是饶有兴致地往前凑了凑头,问另外一个人:“哎,你们真是找我同桌的?干嘛呀,补课啊?”
“你他妈!”大小眼终于受不住从背上传来的持续不断的负重力量,攥着陆惟名搭在他肩上的胳膊,一使劲,把人推开了。
“你有病吧!不想跟着他一块倒霉就他妈的离远点,省着一会儿溅你一身血!”
“哎呦我操?”陆惟名脸上莫名出现点惊喜:“这么看不是补课啊,是来找事儿打架的啊!
沙鸥皱眉往前上了一步:“陆惟名!”
陆惟名伸出一只手指打断他,又转身对着那几个杵在门口凶神恶煞的门神眨了眨眼:“要是找我同桌的麻烦......”
“大小眼”:“怎么着,还得先过你这关呗?!”
陆惟名:“......就他妈不能带我一个么!”
沙鸥:“......”
第9章 我的错
天空有点蓝,气氛是有点暗。
陆惟名这句话一出口,周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诡异氛围中。
陆惟名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面沉似水的沙鸥,冲那几个傻大个儿抬抬下巴说:“怎么样,人多力量大,群架不害怕,考虑考虑带我一个?你们刚才想怎么着,找个地儿单练,还是在这就直接动手啊?”
“不是......”那几个体特估计也没遇见过这种打架还有半路加盟的操作,一时间也有点懵,“大小眼”惊疑不定地看了看陆惟名,又看了看沙鸥:“你俩有过节啊?有过节你们私了,甭跟我们这瞎掺和。”
这就是对方拒绝了你的组队申请,并且让你哪凉快哪呆着去的意思。
陆惟名也不动气,笑着点了点头说:“成,那你们就先拿着挨打的号码牌排个队,什么时候我和他的事儿清了,什么时候才轮得上你们,只要我俩的事一天没完,你们就消停点,别在二班门口瞎他妈晃悠,要是影响了老子考清华、不是,是,考北大?”
他说到这“嘶”了一声,居然转头问了沙鸥一句:“哎同桌,咱俩到底是要考清华还是考北大来着啊?我记着文科生应该是考北大吧?”
其实从沙鸥的角度出发,他和陆惟名“约架相识”的开端实在不够和谐友好,眼下他也的确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能让陆惟名在这时候跳出来替他扛.枪的理由,但迫于现在陆惟名脸上那个真诚的疑惑表情,沙鸥还是忍着笑,靠着门框意外的配合着答了一句:“是,文科生考北大,没毛病。”
“没你大爷的毛病!没毛病今天也得给你俩打出点毛病来!”
如果刚才这帮体特对陆惟名还有点敌友难辨的意思,高等学府的金字招牌一亮,他们就算彻底明白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傻逼根本就是替沙鸥出头的。
还神他妈的文科生考北大!
“少他妈废话,当我们是课间没事干来听你俩探讨毕业报考指南呢!”说话间,“大小眼”已经一个跨步冲到沙鸥面前,也顾不上此时还是在教学楼里,抡起胳膊就冲沙鸥甩了过去。
这一下,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做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惟名几乎是和“大小眼”同时有了动作,正当“大小眼”的胳膊抡到半空时,陆惟名伸手一挡,电光火石般抓住他的手腕,狠厉地向下一拽一拧!
而沙鸥的反应甚至比陆惟名还要敏锐。
在陆惟名有所动作前,沙鸥就像未卜先知一般一把攥住了陆惟名的小臂,趁着陆惟名抓住“大小眼”手腕的那一刻,狠狠将他往旁边一拉!
“操!”
同一个标准发音,陆惟名和“大小眼”几乎是异口同声。
陆惟名被沙鸥这一下拽的猝不及防,身体一歪,脚下就失了平衡,肩膀直接撞上了门框,他反手拉住沙鸥拽着自己的那只手,脸色倒是真的沉了下来:“你他妈哪拨的!”
沙鸥和他相护拉扯着手臂对峙,声音清冷,宛若寒霜:“说了让你少管闲事。”
“我操.你这人......”陆惟名被他气的几乎要笑了,恨不得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他妈考试考傻了吧,知道好歹吗你!”
“我说了,用不着。”
他俩一个拉着一个拽着的怒目而视,气氛剑拔弩张,脸色俱是一片风雨欲来的阴沉。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化倒看愣了几个为了寻衅而来的体特们。
“不是......我操?他俩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其中一个小声问“大小眼”:“鹏哥,这什么情况啊,这种战况我他妈怎么有点看不懂?”
“大小眼”本名徐鹏,此时也是懵的一逼:“不瞒你说,这种场面,哥们儿也他妈头一回见啊......”
你俩不是一个战队的么?
不是一起考北大的同桌么?
正当时,楼道那头“嗒嗒嗒”的高跟鞋敲击底板的声音急促传来,负责课间巡视的年级主任看见二班门口人头扎堆的盛况,在与问题学生长期鏖战中所培养出来的敏锐嗅觉火速上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二班门口的那几个,干什么呢!”
这一生平地惊雷立刻炸翻了几个围在一起的体特们,特长生出色的运动天赋在第一时间闪现。
几个人在一瞬间侧身闪开,将眼前的画面快速呈献给年级主任。
沙鸥:“......”
陆惟名:“......”
亲眼目睹了一中学霸与第一天上课的新同学即将展开生死之战的年级主任:“......”
静止的空气中,略带尴尬。
几个体特撂下一句“葛主任好,我们去上课了!”就立刻作鸟兽散。
沙鸥看着年级主任步履沉重的走过来,最先缓过神来,说了一句“放手”,就率先松开了对陆惟名的钳制,然后皱眉抻了下衬衫领口,直身站好。
年级主任葛万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沙鸥,这朵老师同学们捧在心尖尖上的“高岭之花”,又用探寻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陆惟名,这个第一天上课就要“辣手摧花”的新学生,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如果我没瞎......刚才你俩是要干起来了吧?所以,你们......最好对刚才的行为有个合理的解释!”
陆惟名被沙鸥刚才敌友不分莫明其妙的突然出击怼了一肚子邪火,正烧的他心口疼,见状立刻就要发作,可刚张开嘴,沙鸥就抢先一步截住了他的话。
“我的错。”
干脆利落,斩钉截铁。
陆惟名:“???”
学霸同桌这脑子确定没让驴盘过?
这种伤敌为零自损正无穷的花式表演,他也是活久见了!
“沙鸥!”年级主任颇为意外甚至难掩失望,语气不自觉得重了许多:“你这么一个被老师和家长们寄予厚望的优秀学生,什么时候也学会招惹同学惹是生非那一套了!你给我个理由!”
沙鸥听完这句话,眸色平静的抬起头来,看了葛主任一眼。
葛主任一顿,似乎自知言语有失,缓了缓,放轻了些语调,有些语重心长的找补了一句:“你......别让老师们失望,更得对你自己负责。”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葛主任还想说点什么以示警戒,但是看着沙鸥神色沉静的表情,最终只是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地冲他俩挥挥手:“行了,下周给我交份书面检查,回去上课吧。”
沙鸥略一点头,转身就进了教室。
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一丝为自己辩白的意思。
陆惟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沙鸥走向座位的背影,却在二人的对话中察觉到了一丝隐匿的、不寻常的端倪。
见葛主任也要离开,陆惟名立刻天外回神,忙不迭地喊了一句:“葛主任,桥豆麻袋!”
葛主任皱着快要成倒八状的两道弯眉,眼风如刀地向他射来:“你说谁?要套谁麻袋?!”
“不是不是不是......”陆惟名一时嘴快,反应过来后麻溜站好指了指自己,试探道:“葛主任,我就是想问一下,这书面检查,我也要写吗?”
葛主任瞪他一眼,警告道:“这次不用,但是下不为例!”顿了顿又说:“你!最好给我收敛点!第一天转学就惹事,当一中是你家老师是你妈啊,想怎么样都有人惯着你吗!”
“啊......”陆惟名怔了怔,顺口答道:“学校是我家,爱校你我他。”
葛主任:“......回班上课!”
陆惟名挑了下眉,一溜烟遁逃进教室了。
陆惟名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停下的刹那,才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坐定之后不免回想课间种种,心中感慨:这十分钟,过得也太他妈玄幻了!
陆惟名余光瞥了一眼沙鸥,见他正垂眸看着桌子上的英语书,神色冷淡如常,似乎丝毫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副心无挂碍无忧无怖的神情,多少勾起了陆惟名一丝好奇。
明明是个老师们眼中的五好学生,遇到傻逼同学寻衅时为什么不需要帮忙?明明始终是一派镇定自若的德行,为什么宁可和自己动手也要拦这一下?
就这么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葛主任问起原因的时候,不仅不解释,还一句废话都没有的把事揽到自己身上?
我操......陆惟名忍不住在心里咂舌,这阴晴不定的性格变幻,比他妈鼠标右键刷新还快,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得是一种多么璀璨分裂的人格啊......
上午第三节 课后是大课间时间。
陆惟名收起翻飞翱翔了一节课的思绪,下课铃一响,立刻第一个窜出了教室。
浪费了大半天的光景,现在终于到了重头戏时间!
沙鸥坐在椅子上,手里的中性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看着陆惟名带着风旋似的刮出了教室门口。
他皱眉思考了几秒钟,觉得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陆惟名出门前手里拿着的那张纸,是一份已经填好了的体育特长生的申请表。
应该是去操场旁边的体育组独立办公室了。
沙鸥想了想,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还是推开椅子站起来,跟在陆惟名身后出了教室。
第10章 打一架
操场主席台西侧,体育组办公室。
陆惟名站在宽大的办公桌旁边,侧前方是正在埋首研究他的入队申请表和过往成绩单的常教练。
常树海本身就是运动专业出身,又带了那么多届体特班,手底下训过的体育特长生不计其数,所以虽然是体特班的班主任,但是一中的师生还是习惯叫他一声常教练。
常教练四十出头,肤色略深,身材精壮,一看就是常年运动打下的好底子,再配上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绷着脸不说话时倒是很有一派名教的架势。
那张申请表他略略看了几眼就放在了一遍,倒是把陆惟名带过来的那张体育成绩单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不错,初中的时候100米最好成绩就跑进11秒了,这个成绩基本上是二级的标准了。”职业特性所致,看见这样的“好苗子”常教练素来正颜厉色的“名教脸”上也带了几分难得的笑意。
“不过,你这训练成绩有断档啊。”常教练抬头看看陆惟名,恍然道:“哦,你先坐下,像根电线杆子似的杵着干什么,搬把椅子来。”
“好。”
可能是体育生的共性,陆惟名和那群刚刚尬架一场的体特们一样,一直以来对教练总是有种敬畏和亲近杂糅在一起的莫名情感,听了常教练的话,倒是老老实实地去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规规矩矩地坐下了。
常教练接着刚才的话头继续说:“你这成绩有断档,初中毕业以后基本就没有参加过正规训练了,你今年高二吧,那高一一年都干什么了?”
陆惟名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原来的学校没有体育特长生,也没有训练队,所以基本上就是......混日子吧。”
常教练看他一眼,笑了一下:“私立高中吧?”
“嗯......是。”陆惟名也乐了。
“运动员最怕的就是训练期有间歇,因为肌肉和身体机能是有惯性记忆的,像你这种一停训就是一年的,回过头来想要再恢复原有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想再拔拔高,更是难。”常教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一语中的。
陆惟名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这一年我虽然没有训练的机会,但是体能锻炼一直没间断过,平时都是自己练自己。”
“自己练自己?”常教练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挺有意思,笑着说:“那不一样,而且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训练方法......这样吧,今天下午队里训练的时候你先过来,跟着练一段时间,找找状态,过一阵我给你做个测试评估,看看隔了一年再练是什么水平,怎么样?”
陆惟名想了想,说:“行,那教练......我这就算正是入队了?”
常教练把他的申请表和成绩单放在一起,往队员资料夹里一塞,说:“你都不喊常老师直接喊教练了,还问我算不算入队?少跟我绕心眼啊!”
况且,这样的好苗子,作为专业教练自然也不可能让他溜了空。
陆惟名大大咧咧地一笑:“我这不是就等您这句话呢么!“
说完他站起身来,收敛了几分笑容,向来吊儿郎当的神情中难得带上几分认真:“教练,不管我个人评估是什么水平,但是我喜欢训练场和塑胶跑道是真的,假不了,所以,以后还请您多多鞭策,多多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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